那幾個家丁一聽有寶貝,眼睛立刻亮了。那爲首的家丁就問:“寶貝,可是個什麼寶貝!”
柳青城聽了,眼珠轉了一轉,口裡就胡謅道:“哥哥們,我那寶貝便是我在破廟裡撿到的一個和尚出去化緣的鉢子!那鉢子雖然舊了,但卻是紫金做的,很是值錢呢!哥哥們,且等着我,待我回去拿!一會兒我就過來,拿了那鉢子過來孝敬哥哥!”那爲首的家丁聽了,心裡就覺得滿意,因揮了揮手,對着柳青城道:“好,那明兒個,你小子再來,只要你將那寶貝帶了來,我們哥幾個,總是會與你行方便。”柳青城聽了,也就順坡下驢道:“好,那小的我這就走了,哥哥們且等着。”柳青城說着,就下了臺階。他想:這正大光明的,這幾個狗仗人勢的傢伙,不放自己進去,看來,自己只能走那些偏道兒了。柳青城的輕功極好,他想走到那不被人注意的哪處院牆邊兒,就這隱蔽高大的樹條兒,乾脆就施展起輕功,從那高高的院牆上輕輕地躍下去。
他慢慢地踱着步子,只管朝着秦府那高大的院牆邊兒走。趁着那幾個家丁說話的當口,柳青城就施展起輕功,一下就跳到了樹叢中。就在這時,這秦府門口,就緩緩地停下了一面轎子。看着這精緻的轎簾子,柳青城起初以爲這是秦國簡那老賊回府了。柳青城看着那轎子,心裡也好奇。到底這老賊長得是個什麼模樣?不想,那轎子剛在地上落下了,那轎子裡就先下來一個人。這從轎子下來的人卻是個丫鬟模樣的人。這丫頭看似不過十四五,看着極是淘氣憨厚。柳青城見了那丫鬟,心裡更是憤懣:秦國簡這個老賊,這在轎子裡,還不忘玩弄猥褻身邊的年輕丫鬟,這當真是可惡之極!那幾個家丁看見那穿着杏黃衣裳的丫鬟下了轎子來了,就將手中的木棒丟下了,趕着對那丫鬟殷勤問好。“藤兒姐姐,這一來回,您可是辛苦了!我們幾個都知道,那香山寺離這京城可是不算近呀!”這叫做藤兒的丫鬟聽了這幾個狗腿子的話,也就淡淡說道:“好了,你們不用奉承了!到底,我這一路,也是和小姐一樣,坐着轎子去的!真正是一點都不累呢!”
藤兒說完了,便就返過身,將轎簾兒又拉開了一點。她伸出手,就從轎中好生將小姐攙扶出來。
在藤兒的攙扶下,那轎子裡也就緩緩走出一個如花似玉的年輕姑娘來。那姑娘從轎子中出來,門口那幾個家丁們見了,就對着這姑娘團團跪下了。
雲蘿見了,就蹙眉道:“好了,你們不用跪了。”雲蘿說着,就對藤兒說道:“藤兒,你可知我爹爹回來沒有?”這話她是對着藤兒說的,但幾個家丁們聽了,就齊齊說道:“小姐,大人還沒回來呢!”
雲蘿聽了,就對藤兒道:“藤兒,我不過是問你的麼?你怎麼不和我說?”素來,雲蘿對這幾個家丁,可是沒有一點好臉子。藤兒聽了這話,就
對雲蘿笑道:“姑娘,你問我,我又怎麼知道?真正,我是和姑娘你一起回來的!”
雲蘿聽了藤兒這話,就道:“真正,這話我只想你說。這些家丁們,如何勢力,你也是見識過的!藤兒,你且記住,明兒咱們還要去香山寺進香!”藤兒聽了這話,也就對着雲蘿點了點頭“姑娘,我記得呢!”
那柳青城藏匿在樹上,見了這如花似玉的姑娘,心裡更是好奇。就他所知道的,這秦國簡老賊,雖然一手把持朝綱,幾乎一手遮天,雖然五十多了,卻是在府中未置一房姬妾。既然未有妻妾,因此也就沒什麼子嗣。柳青城覺得奇怪,既然如此,那麼這個雲蘿姑娘到底是這奸賊的什麼人呢?
不過,看着這貌美的雲蘿姑娘,柳青城也不想施展起輕功,從院牆上跳下去了。這雖然方便,但若是有人問起,總是不大好。若是因此讓秦府的人看出什麼不妥來了,不但自己再不能進秦府,也更會連累了墨染和瑞安。柳青城心裡突發奇想:既然如此,待到了明兒個,自己不如索性化妝成一個粗莽的丫頭,再來央求這幾個家丁。想來,自己若是化妝成一個女人的話,這幾個家丁想來不會這樣爲難與他。從剛纔那雲蘿和她的丫頭藤兒的說話中,柳青城也聽出來了,明兒這個時候,她們仍舊會從那香山寺裡回來。不如,到了明天,自己在這個時候,當着這雲蘿姑娘的面兒,再編一番悽慘的身世,引她同情。這才秦府,女人總是比男人更不引人注意吧?柳青城打定了主意,卻又不走。只管躲在樹上,看着這一對主僕,心裡仍在猜測這雲蘿姑娘究竟是個什麼來歷。
原來,這叫作雲蘿的姑娘,果然不是秦國簡的女兒,卻是他弟弟的獨生女兒。秦國簡早年因求學,和同父異母的兄弟分離多年,待成年後,到了京城裡,秦國簡才和弟弟又見面了。不想,秦國簡的弟弟因是個老實的莊稼人兒,只是不習慣在京城裡住,只是想早一點回到老家去。秦國簡見了,也就不作挽留。他在京城裡行的那些事兒,其實也不想讓自己的弟弟知道。因此,秦國簡給了兄弟一筆豐厚的銀子,他弟弟也就拿着這些銀子回了青州老家了。
秦國簡的弟弟,果然就是個老實人。他拿了哥哥給的銀子,也不問來歷,回了青州老家,也就在青城城裡買起房子置起地來。因哥哥給的銀子也多,這買完了房,置了地,竟還餘下好多的銀子。秦國簡的弟弟,也就在青州城裡老老實實地當起閒適的員外來。他娶了一房妻室,不到一年,妻子就給他生下了女兒。本來,這也是極好事兒,但天有不測風雲,又過了幾年,這秦國簡的弟弟,因就得了一場重病,很快就病逝了。不但如此,又隔了一年,妻子也染了疾下了世了。這樣一來,他們的獨生女兒雲蘿,就成了一個沒爹沒孃的人了。
雲蘿給父母送了葬,就給在京城的伯父秦國簡寫了
一封信。秦國簡得了信,心裡也感傷不已。因想了一想,也就給自己遠在青州的侄女兒雲蘿寫信,說她與其在青州一個人孤苦伶仃的,不如來京城暫住。雲蘿得了伯父的信,心裡就犯了難。其實,依她的性子,壓根就不想來京城的。不是她不知道京城的好,實在是這青州城裡葬着她的父母,她的親人!這要離了青州的,她的心裡,只是眷戀不捨的!怎樣都是不捨的!自小跟着她的丫頭藤兒見了小姐每日裡都是愁眉不展的,因就問:“姑娘,你到底是怎麼了?”
這藤兒雖然是雲蘿的丫頭,但因她在五歲的時候,就進來伺候雲蘿了,如今八九年的時間過去了,這藤兒可是和雲蘿結下了深厚的感情。二人名爲主僕,但實爲姐妹。這有什麼,雲蘿總是不願瞞着藤兒的。聽了藤兒的話,雲蘿就道:“藤兒!我接到我遠在伯父的書信了!他知道我爹孃死了,只是要將我接到京城裡住着!”
藤兒年輕,她是個喜愛繁華的,聽了雲蘿的話,就替小姐下主意。“姑娘,果然是京城裡來信了麼?這要能去京城,又有什麼不好的呢?”
雲蘿看着藤兒,就說出了心裡的疑慮。“藤兒,雖然咱們遠在青州城,但京城裡有什麼風吹草動的,我們在這青州城裡也會能知道!我的這位伯父,雖然位高權重,但卻是氣焰囂張!我知道他雖然官兒多得大,但聲名兒卻不大好!這近朱者赤,近墨者黑。我的心裡,真的不想去京城!”
藤兒年紀雖小,但胸中卻有幾分丘壑。藤兒聽了雲蘿的話,就道:“姑娘,若果然就是這樣,那姑娘才更要去呢?”雲蘿聽了藤兒這話,心裡就一動,因就問藤兒:“藤兒,你這樣說,到底是什麼意思?”
藤兒就道:“姑娘,想來大人的名聲兒不大好,可能都是他的身邊無人敢規勸他的緣故?”藤兒從姑娘的口裡,也是知道秦國簡雖然過了不惑之年,但仍孤身一人。“姑娘,你這去了,一來可以陪伴大人,二來大人若是有什麼行得過了,你也可以規勸規勸!”
雲蘿聽了這話,想了一想,就道:“我不過是我伯父的侄女兒,想我的話,其實也不是那麼緊要!”雲蘿聽了這話,卻是搖頭。“姑娘,你可知道,你是這世上與大人最親的人呢!大人又無子女,又無別的子嗣。你若是去京城,就是大人的女兒!我想,大人待姑娘,一定會當作親生的女兒看待的!”
雲蘿聽了,就嘆了一嘆,方對藤兒道:“藤兒,你倒是比我看得遠!”藤兒聽了這話,卻是對着雲蘿笑了一笑,方道:“姑娘,你還誇我呢!分明,我藤兒知道的懂的都是得了姑娘你薰陶的!”藤兒說完了,卻又問雲蘿道:“不過,姑娘,我的心裡還是很好奇,像大人這樣一個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人,怎麼竟是孤家寡人一個,竟是不娶妻納妾呢?真正我聽了,心裡只覺得奇怪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