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婉卿的婚事本是要交由楊家去辦的,趙誾與現在的身份,楊青茹自然是看不上的,原本是想讓楊家提攜提攜他,再把女兒嫁過去。可是如今楊家自身難保,哪裡還有閒心和能力去管這等事情。
不過眼見葉婉卿已經及笄大半年了,再拖下去就成老姑娘了,楊青茹也開始着急起來。只是她依舊看不上趙誾與,奈何女兒死活要嫁給那人,楊青茹只好同葉其琛商量此事。
事關女兒重生之事,楊青茹當然不會輕易說出口,雖然她對葉婉卿所說的前世並不全然相信。今世的許多事情已經完全偏離軌道,與其冒險把女兒嫁給一個無名之輩,楊青茹更中意邢部尚書之子。
楊青茹同葉其琛也只是旁敲側擊,可是葉其琛已經有一個女兒嫁的不如意了,他當然不願長女再低嫁了。再說在葉其琛看來,葉婉卿也不像能吃苦的,現在朝中局勢不明,一個無名後輩哪有那麼容易出頭。
葉其琛內心是很強勢的,被楊家欺壓這麼多年,如今終於等到楊家倒臺了,他就更不願聽楊青茹的意見了。“卿兒的婚事我自有安排,你別由着她胡鬧,像什麼樣子!”
這樣的結果是在楊青茹意料之中的,但卻不是葉婉卿所期望的。在這個時代,女子想要掌控自己的婚事幾乎就是不可能的事情,就算是皇家公主,還有可能被送去和親,別說一個官家小姐了。
葉婉卿告知舒窈這個消息後,她並不驚訝,趙誾與的現狀比吳少懷還不如,即使楊青茹同意了,也過不了葉其琛那關。
“二姐,你就別難過了,很多事都不是我們能決定的。”其實舒窈也有私心,雖然趙誾與已經不認識她了,可舒窈還是不希望他和葉婉卿成親。
葉婉卿卻不甘心,“舒窈,你幫幫我行嗎?我想見他一面,如果,如果他實在不願上門提親,我也就死了這條心了。”
舒窈驚於她的大膽,雖然知道葉婉卿不同於一般閨閣女子,但要做到這一步也是需要極大的勇氣。“你想我怎麼幫你?”
“吳少懷不是同他私交不錯嗎?你讓吳少懷約他出來好嗎,我只想見他一面。”葉婉卿那懇求的眼神,讓舒窈不知怎麼拒絕。
“好吧,我試試。”如此希望渺茫的事情,卻是葉婉卿最後的浮木。雖然舒窈不瞭解現在的趙誾與,但也能看出他是一個自尊心極強的人,斷然做不出高攀葉府的事情。
見舒窈答應了,葉婉卿像是得到了救贖一般,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舒窈給吳少懷寫信,看得她寫起字來很是尷尬。
未免信件外流有損葉婉卿的名譽,舒窈在信中並未提及葉婉卿要見趙誾與的事情,只委婉說到要和趙誾與商談。
寫完之後,舒窈又讀了幾遍,確定沒有妨礙之後,才讓紫蘇送出去。葉婉卿本想讓她的人送去才放心,可這麼一來容易被楊青茹懷疑,舒窈幾番勸說後,葉婉卿才作罷。
信送出去後,葉婉卿一直翹以盼,明知不可能馬上有回信,還一直在知秋院待着,大有沒看到回信就不走的架勢。
葉舒窈拿她實在沒辦法,只好好茶好水伺候着這位大小姐。直到紫蘇從吳府回來,帶回了吳少懷的口信,葉婉卿才一步三回頭的走了。
紫蘇擦了擦汗,“還好吳公子把宅子選到了咱們邊上,不然還不累死奴婢啊!”
舒窈笑笑,心裡卻不好受。雖然知道趙誾與答應的可能萬中無一,可她還是放不下心,明明她的婚事已經定下了,爲什麼心底還是有所期望呢?
吳少懷那邊也在胡思亂想,舒窈先前待誾與的不同他也看出來了,只是一直不願細想,可如今舒窈指明瞭要見趙誾與,這就由不得吳少懷不擔心了。
縱然心中百轉千回,吳少懷還是約了趙誾與出來,依舊是在醉仙閣的包廂之中,靜待舒窈的到來。
舒窈這幾個月與葉婉卿的關係日漸親近,可一起出門逛街還是第一次。雖然這逛街不過是藉口而已,楊青茹本是不樂意葉婉卿與舒窈過多來往,可是最近葉婉卿因爲婚事心情很差,這才放兩人出門了,不過還是派了兩個主院的丫鬟跟着。
本想直奔醉仙閣的葉婉卿,因爲楊青茹派出的丫鬟,不得不和舒窈假裝在街上閒逛,直到接近飯點時才走進醉仙閣。
這時與相約的時辰已經晚了許久,葉婉卿懷着忐忑的心情上樓,不知趙誾與會不會等到這時候。
紫蘇和半夏把楊青茹派來的丫鬟引開了,舒窈才放心的帶着葉婉卿邁入了約好的雅間。
推門進去,吳少懷和趙誾與還在,只是桌上的空盤顯示兩人等了不少時間。趙誾與面色有些不善,認爲舒窈是在耍他。他如今在軍中事務繁多,居然讓他在這裡耗了半日的功夫。
吳少懷見舒窈還帶着葉婉卿,便把心放下了一半,“是不是路上耽擱了?坐下喝杯茶吧。”
舒窈擺手,用眼神示意吳少懷出來,留葉婉卿和趙誾與兩人單獨在房中相處。
吳少懷有些不解,但還是出來了,“怎麼了?不是你有事找誾與嗎?”
“一言難盡。”舒窈現在什麼話都不想說,對於現在的趙誾與她雖然沒有什麼想法,可心裡還是有微弱的期望,先前那個單純的大男孩會不會再出現呢?
吳少懷不知她在想什麼,只是兩人這麼站在門外實在有些奇怪。“不如我們去旁邊的廂房坐會吧,你還沒吃吧?”
這麼一說,舒窈也覺得有些餓了,陪葉婉卿在外面逛了這麼久,是件很耗體力的事情。“嗯,確實有些餓了。”
自從太后下旨以來,吳少懷這是第一次同舒窈見面,心中的興奮是難免的。聽她說餓了,恨不得把醉仙閣的吃食都點一遍。
“不用了,這些就足夠了,我吃不多的。”舒窈只是了一會呆,吳少懷就報出一大串菜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