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大年一愣，隨即有一些怨恨的看了一眼李慧琴，憤憤的走了。
李慧琴只覺得心口處悶的厲害，使勁兒的拍了拍也於事無補，幾乎是止不住的乾嘔，眼淚迅速逼了出來，折騰到了最後終於是把吃下去的飯都吐了出來纔算是消停了。
“段大年來一趟可真是恨死我了！娘好不容易不吐了，又白挨一次折騰！別說娘了，就是我看着都噁心！”段雨看着李慧琴蒼白的臉，心疼的不得了，眼淚汪汪的握着她的手，生氣的說道。
段正回頭看了一眼，那幾個孩子雖然沒說啥但是明顯心裡也都憋着一股子氣呢，嘆了一口氣道：“大年這個孩子是邋遢了點，看着三弟妹那也是挺乾淨的一個人，也不知道這個孩子是怎麼伺候的，咋也不管管呢。”
“孩子他娘，你喝點糖水不？”
李慧琴很久都沒有吐的這麼嚴重過了，加上肚子也大了，現在就感覺渾身一點勁兒都沒有了。
“我沒啥事兒，孩子他爹你快去老宅看看爹找你有啥事兒吧，早去早回，明天還得看着蓋房子呢。”李慧琴有點虛弱的說道。
“行，我現在就去，你在家裡好好休息着吧，讓幾個孩子陪着你，我自己去就中。”段正站起身說道。
李慧琴皺了皺眉，不知道想起了什麼就道：“你晚上喝酒了，也不知道啥時候能回來，你自己去我不放心，讓阿雪跟着你吧。”
說罷，瞅着段正沒注意的時候給了段雪一個眼色，段雪立刻心領神會。
“大哥，你功課都做完了嗎？”段雪扭過頭問站在一旁的段風。
段風就點了點頭。
“正好，爹，我和大哥陪你一起過去吧，你不是說我爺前幾天還唸叨着向我大哥了嗎？今天正好一起過去看看我爺我奶。”段雪就笑着和段正說道。
段正沒看見幾人的互動，想着前幾天段老爺子的確是唸叨過這事兒，於是就帶着兩個孩子去了段家。
或許是因爲前幾天應該段月回門的時候段月沒有回門，只是打發了一個小廝送來了幾樣東西，雖然說在鄉下來說挺貴重的，但是無非也就是一些吃的用的，金銀珠寶銀票銀錢一樣都沒有，所以今天段雪見到段正的時候就覺得他沒有之前那麼精神了，看起來有一些萎靡，看見段正他們進來的時候也只是瞟了一眼，招呼都沒打一個。
“爹，你找我？”段正也沒有計較，依舊是恭敬的叫了一聲大哥然後才坐下來和段老爺子說話。
“老二啊，你那個房子蓋的怎麼樣了？是不是挺忙的？我看你最近可是瘦了不少，是不是太累了？”段老爺子上下打量了一圈段正，有些心疼的說道。
段正提起自己家的新房子臉上就掩不住的笑了：“現在正起屋子呢，都挺好的，忙是忙了點，但是還行，不咋累挺，孩子他娘那麼大的肚子還得天天上飯館裡看着呢，我這都不算啥。”
段老爺子搖了搖頭，握住了段正的手，輕輕的拍了拍：“你這個孩子我還不知道你嗎？報喜不報憂的，啥事兒都自己挺着。”
段正低着頭，沒有說話，看起來似乎有一些觸動。
段雪和段風對視了一眼，都看出了彼此眼中的戒備。
段老爺子長長的嘆了一口氣，斜着眼睛看了一眼坐在炕裡的凌老太太，繼續道：“老二啊，從你分家到現在，爹看着你是越過越好，爹早就知道了，我這個二兒子能耐，就是分家出去了照樣啥也不差，可是這當爹孃的心那，到啥時候都得操，閉眼睛了算是拉倒了。”
段正似乎不清楚段老爺子爲什麼會突然提起這些，但是仍老老實實的道：“我其實沒幹啥，家裡的事兒都是孩子他娘還有幾個孩子操心。”
“她們操心是操心的，但是出力出面的活兒不都得是二哥你幹？”段明在旁邊大大咧咧的說道，說完了還看了一眼坐在段正身後的段雪，或許是心裡有一點不舒坦，有些不忿的道：“還有一個事兒，二哥，不是我說你，咱們大老爺們那就得有一個大老爺們的樣，還能讓老孃們啥的牽着鼻子走？該當家作主的時候那就得把腰板挺直了！該咋地那就咋地！”
段老爺子飛快的看了一眼不動聲色的段雪，皺着沒有呵斥了一句：“少說話沒有人把你當啞巴！不願意在屋裡待就給我出去！沒看着我跟你二哥說話呢？”
段明閉了嘴，但是並沒有出去，依舊是坐在一旁看着聽着段老爺子和段正說話。
“老二，家裡現在這個條件就這樣，實在是沒有啥能幫的上你的，你別怪爹，爹真是……真是老了，沒啥能耐了，你這兄弟各個也都不爭氣，老二啊，爹……”段老爺子說着話竟然都有一些哽咽了，握着段正的手也開始顫抖起來。
段正嚇了一跳，趕緊道：“爹，你老別多心啊，我今天過來就是看看你們二老的，錢啥的我們都留出來了，夠用！”
聽到這裡的時候段直才擡了頭，神情怪異的看了一眼段正：“老二，我那天去你們家看了，那麼大的地基，起多少間房子？沒有個二百三百兩銀子下不來吧？老二，你哪來這麼多錢？你可別跟我說就是你那個小破飯館掙的！就是生意再好，你纔開了幾天？就能掙那麼多錢了？”
段正一愣，不明白段直這語氣裡的審問是什麼意思。
段雪聽不慣這樣的話，“不管這錢哪來的，偷的搶的劫來的，只要衙門不抓我們家人就行了，大伯你問這個幹啥？”
段直眼睛一瞪，語氣狠厲的道：“臭丫頭！我跟你爹說話呢，有你啥事兒？這錢是咋來的我問問還不中？”
段雪冷笑了一聲，道：“咋來的也不是大伯你給的，你願意問，也得看我願不願意告訴你。”
段正咧咧嘴，心裡煩躁，就拉了一把段雪，不讓她多說了。
段雪撇撇嘴，沒出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