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批官差吆喝着,逮着四人往官衙走去,街上的人大多都放下了手頭的活,看熱鬧一般的湊了過去!
穀雨二人放眼望去,埃?!
看那四人的身形,不正是搶劫她的那夥人嗎?!
穀雨一驚,難道—這夥人真的是騙子?!在騙了她之後,他們又犯案,然後讓官兵給抓了?!
老丐兒推了推穀雨,“丫頭,愣着幹嘛,還不跟去瞧瞧?!”
看穀雨似乎有些呆,他又推了推她,“放心吧,那四人沒騙你!他們搶劫之前,做了很多準備工作,知道那個胖子爲什麼能一下子把那個兩人胖的大樹一下子給砍斷嗎?!”
穀雨怎麼會知道?!她搖頭!
“他們啊,事先把那棵樹給鋸了一大半了,所以胖子一刀下去,才能一下子把樹給砍斷!”
原來如此,她還以爲那位胖大哥天生神力呢!
“他們那個時候鋸樹的時候,老丐兒我就在一旁打瞌睡,他們的話我都聽了去。那四人確實是爲了瘦子的娘出來打劫的!所以,你放心,他們都是實心眼的莊稼漢。他們現在被抓,可能哪裡出了問題,咱們跟過去看看!”
“嗯。”穀雨笑了笑,太好了,她沒有幫錯人!
兩人趕緊跟了過去,縣令開堂審案,他們這才明白,原來他們四個都被鄰人指控攔路搶劫,搶了人家七十多兩銀子!
四人自然大呼冤枉,將穀雨的事說了出來,鄰人一口咬定他們四人騙人,因爲他親耳聽到他們四個說要去打劫!之後沒過多久,他們就捧着白花花的銀兩回來了。就這麼短的時間,他們一下子弄了這麼多的錢,不是打劫來的,還能是哪裡來的?!
“看來,那個鄰人跟那四人有些私怨,這次就是逮着機會往死裡整這四個人了!”老丐兒低喃,說給穀雨聽。
“爺爺怎麼知道?!”
老丐兒是老江湖了,走南闖北的,什麼人沒見過,什麼事沒碰過。“丫頭,你看那鄰人,你仔細的看,你看看他看那四人的眼神!”
穀雨仔細一瞅,感覺……
“那人眼裡是不是帶着仇恨?!”
穀雨點頭,是那種感覺!
“如果單純是出於正義地要舉報,怎麼會有這樣的眼神?!所以啊,肯定是那人跟那四人平日裡結下仇怨了!”
爺爺懂得可真多,穀雨心想。裡面縣令下令要打板子了,穀雨急忙拉了了老丐兒的衣袖,“爺爺,咱們趕緊進去吧!”
老丐兒點頭,估計那鄰人也是猜測那趕路的人已經走遠,沒了人證,他纔敢這樣明目張膽地控告人!
穀雨剛一現身,那胖子就仇恨地衝着她大喊,“我以爲姑娘你是菩薩心腸,好心把錢送給我們。沒想到,你暗地裡卻把我們告了官,還跟狗子聯合來誣陷我們!我真是看錯了,你可真是蛇蠍的心腸!”
穀雨也不生氣,她知道這個時候,他們有誤會都是正常的。
他跟老丐兒都跪在了堂上,稟明瞭自己的身份。
“大人,我就是那個送錢給他們的過路人。我想請問大人,我把錢送給他們,他們是犯了什麼法,大人要把他們抓起來審問?!”
那大人看了看底下那狗子,轉了轉眼珠子,斥責道:“你又拿什麼證明來證明你就是那送錢給他們四人之人呢?!”
老丐兒大聲嚷嚷了起來:“老丐兒可以證明!丫頭吧錢送給他們的時候,我可是從頭到尾地看見了!”
縣令冷笑:“你又怎麼能保證你們不是一夥的呢。外鄉人?!”
穀雨和老丐兒都是一愣,怎麼還有這樣的縣令?!
穀雨想想,想到了一個法子:“大人,我從書上看到,大人們要審案的話,至少需要個原告!我想請問大人,今天可有路人到衙門裡報案,說是被四人搶劫?!”
“這……”縣令遲疑了一下,“沒有!”
“那大人你就該把他們四個放了!都沒人報案,大人抓人就不妥了!”
縣官呆了呆,又看了看那狗子。
老丐兒在穀雨耳邊低喃:“看着這縣令該是收了那狗子的一些好處!”
縣令有話說了,“我且問你,假如如你所說,你爲什麼要無緣無故地把那麼多錢送給他們四人?!”縣令這個時候有些肉裡挑刺了!
穀雨撲哧笑了出來,“大人,我高興吧錢送給他們,自然就送了,哪裡會有什麼別的原因。這就比如大人你一高興,就給大人的妻子熬碗雞湯一樣,都是同樣的道理。難道大人高高興興地給大人的妻子熬湯,會存在別的心思不成?!”
穀雨話音落,滿堂鬨笑!
你道爲什麼?!
原來這位大人啊,是出了名的:“妻管嚴”、大人的妻子呢,也特別地愛喝雞湯,所以大人呢就常常被妻子壓着熬雞湯給她喝,他那是有苦說不出啊!
穀雨這比喻,純屬歪打正着,她這話一問出口,無論縣令怎麼回答,都是少不了那妻子的一頓排場吃的!
縣令開始火急火燎了,今天這話要是被嘴碎的下人傳到自己的妻子大人耳朵裡,少不了又得捱罵、接受懲罰!估計今天妻子肯定會問他了:說啊,你“高高興興”地給我熬雞湯,是不是存了別的什麼心思?!
大笑聲中,縣令羞惱地宣佈退了堂,急匆匆地往內堂跑去了!
一場牢獄之災,因爲巧合,終究令人安心地化解了過去!
其實穀雨都知道審案需要原告、被告、證人,縣令怎麼可能不知道?!他收了狗子的好處,原本想着把這四個人打一頓,關個幾天,最後沒有報案的,就把他們給放了,自然,那些來路不明的銀子他先做“保管”了,時間一長,自然而然就是他的了!
可突然冒出穀雨二人,這案子還怎麼進行下去?!他也只能退堂了!
那胖子四人走過來向穀雨道謝,穀雨推辭了離去。這事跟她關聯,她出來作證,那是份內之事!
只是在走出縣外大概十幾裡地的時候,瘦子卻從後面氣喘吁吁的追了過來,拿着一本破舊的書籍要道謝。
“恩公,我娘知道了恩公是一位女俠,就讓我把這本書送來給恩公,當作謝禮!”
穀雨推辭着,不想收下。
那人卻硬塞給了穀雨,說如果她不收下,他就長跪不起。她沒辦法,就收了下來。
瘦子解釋了那本書的來歷。
那書是他爺爺在世的時候,一個江湖人士送的,當時那人奄奄一息地倒在他家門口,滿身是血,他爺爺把那人救了下來,那人感恩只下,鬆了他爺爺一本書,說是一本武功秘籍!鄉下人從老一輩子,就知道種田,哪裡懂什麼武功,也不會連,就一直擱在了那!今天碰上了穀雨,瘦子的娘就想到了有這麼一本書,就急匆匆地託瘦子把書給送過來了,希望這本書能夠對穀雨有所幫助!
瘦子憨笑着,還熱情地邀請她有機會來村子裡找他,家人必定 好好接待的。
穀雨笑笑着答應下來。
看着瘦子撒腿往回跑,穀雨不由得咧嘴,鄉下人感覺可真是淳樸!
回頭她看了一眼那本破舊的書籍,上面寫着:烏孫劍譜。
“烏孫劍譜?!”穀雨低喃,“爺爺你聽說過嗎?!”
老丐兒雙眼霎時發亮,亮的發光,他急切的伸手,“我看看!”
他把書一拿來,看見書上果然寫着“烏孫劍譜”四個大字。“烏孫劍譜?!烏孫劍譜?!”
他低喃着,突然“哈哈”笑了起來,“丫頭啊,你這次走運了。這可是稀世罕見的劍譜啊!據說,學會了它,獨霸武林,那也不是難事啊!”
“這麼厲害?!”穀雨覺得驚詫。
老丐兒也覺得世間這際遇真是最變幻莫測,誰能想到,無數人汲汲營營,花費無數人力、物力尋找的烏孫劍譜就這樣被這個丫頭不費任何功夫地拿到了手!
烏孫劍譜據聞是一個姓烏孫的人創造出來的,那人憑藉着那一手烏孫劍法,幾乎是橫掃天下,無人能敵!
但那是百多年前的事了,他也只是聽說過有那麼一個人。因爲在姓烏孫的人消失之後,江湖上再也沒有出現烏孫劍法。但是,江湖都傳聞,那人寫下了一本烏孫劍譜傳世,上面詳細地記下了烏孫劍法!
可是長久以來,江湖人士不停的尋找,卻始終沒有找到那本烏孫劍譜!沒想到原來是在鄉下人家放着生灰啊!
“丫頭,好好練這本書的武功吧!練好了,天下就難逢敵手了!”
穀雨搖搖頭,“不了!”
老丐兒驚奇了,“爲什麼不?!”
穀雨平靜地回答:“我很清楚的知道,我這個人特別不適合練劍!所以,我不想練!”
“這可是稀世的劍譜,你難道就一點都不心動?!就是練成了哪怕一兩招,也可以在江湖上闖出名堂啊!”
穀雨搖搖頭,“我不想成名,成名很麻煩的!這樣的劍譜。應該讓更值得練習的人來學。那個人,絕對不是我!”
老丐兒呆了呆!
心裡已是慨嘆不已!
如此的稀世劍譜,換做任何人,只要是知道這本劍譜的真正價值的,恐怕咋就撲過來了,可這丫頭一點都不東西,還一心想往外送!
這樣淡泊名利的丫頭,真的是世間少見!
這……不收她爲徒弟,真的有點可惜!
老丐兒想想,又問:“你打算送給誰啊?!”
穀雨想想,“嗯,我的幾位哥哥都會劍法,他們誰要喜歡,就送給誰吧!”
老丐兒搖搖頭,“不好!不好!丫頭,你想想啊,這可是稀世的劍譜,你不想要,不代表你的幾位哥哥不想要!你把書一拿出去,這不是讓他們打架嘛,大家都想要,可是,到底要給誰呢?!看看,矛盾就出來了吧!”
“大家都學不就得了嗎?!”
老丐兒莞爾,“丫頭啊,你也想得太簡單了!江湖不需要很多高手,真正的高手,一個就夠了!你讓你幾位哥哥都學,你答應,他們還不肯呢!”
“那……那就誰都不給了!”
老丐兒轉了轉眼珠子,“要不,你就送給老丐兒我吧!老丐兒從小到大,身邊從來沒個寶貝。現在都一把年紀了,心裡實在是想得慌,你就把這寶貝送給我吧,讓老丐兒留着,心裡也有個念想!”
“好啊!這本爺爺要喜歡,就送你了!”
老丐兒眉開眼笑地握緊了那本舊書,嘴裡唸叨着:“還是丫頭知道疼人啊,老丐兒就知道我沒看錯人!”
他心裡可忍不住的慨嘆,這丫頭當真是一點都不心疼啊!
搞的他更想收她當徒弟了!
“丫頭啊,禮尚往來,老丐兒收你爲徒如何啊?!”他試探着問。
穀雨笑了,“爺爺你別開玩笑了!”
“我是說真的,老丐兒早年的時候機緣巧合,從別人那學了一套高深的內功心法回來!丫頭要是拜我爲師,我就把那套內功心法傳給你!”
穀雨搖頭,“謝謝爺爺的好意,我已經有師傅了,不會再拜別的人爲師父了!”她還記着那個時候她跟李哥哥學習劍法,她去請教百里哥哥,惹來李哥哥好大的怒火,幾天不跟她說話。後來柯哥哥跟她說起:既然拜師了,就該從一而終!
這個道理,她很深刻地記着!
“丫頭太死腦筋了!”老丐兒搖頭。
穀雨笑笑,“既然拜師可就該從一而終!而且,我如果那樣做了,我的師父會傷心的!”
這個丫頭!老丐兒搖搖頭,現在武林還能找到幾個像她這樣“死腦筋”的人喲!哪個人不是拿師父做踏板,學了武藝,又去拜更好的師父!碰見武功高強的,更是死皮賴臉纏着要拜師!
他恍惚地記得他剛拜師的那一會兒,覺得自己的師父實在有夠邋遢,武藝也沒有別的那些師父高深,他學了沒多久,就好高騖遠,辭退了師父,跑去別的地方學習武藝!
後來他無意間得知自己那個邋遢無比的師父竟然是丐幫幫主,武藝高的嚇死人,他就又跑回來去找師父!
當時師父看見他,長嘆一聲:“徒兒,你實在是傷了師父的心!”
他心中有愧,此後默默地跟在師父身邊,再也不提學武之事,就是左右侍奉着。
一年後,師父才重新教了他武功。
重新傳武,師父對他說:“一日爲師,終身爲師!師父再沒能耐,也都是爲了徒弟盡心盡力的!”
從那後,他就再也沒有拜過別的師父!
他可以與別人進行武藝的交流、溝通、請教,但是,他這一生就這麼一個師父!
否則,他對不起師父辛苦栽培他的這一番心意。
老丐兒想起舊事,心裡忍不住有了些悲傷。沒想一晃,他已經從一個毛頭小子長到了這把年紀!
“丫頭這麼想,那就算了吧!”她小小年紀就能這樣的心,真的令人佩服!
老丐兒大概翻了翻那本烏孫劍譜,這本聞名遐邇的劍譜上不知道記錄着什麼樣的高深劍法,他倒很想見識一下!
只是,他越翻,臉色就越怪!
他的臉色是如此的怪異,幾乎像是好好的一團麪糰被揉亂了一般,還有他的舉動,也是那麼的怪異,這書頁是越翻越快,還是回翻了好幾次。這樣的不尋常,自然讓穀雨也注意到了。
“怎麼了?!”
老丐兒合上可那本劍譜,看穀雨的神色一下子怪異了起來。
“到底怎麼了?!”
他長長地嘆了一口氣,“這本劍譜——是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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