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睹趙雪燕的屍體被人搬走之後，葉無雙脣角終究溢出了一抹苦澀無力的笑。
隨後，她拖着疲憊的身軀，並沒有回寢殿休息，而是去了曾經被祁帝打入的冷宮，也就是止華宮。
事隔七年，這裡的一景一物，已經未變。而曾經玉雅住的那間閣屋，鏡臺前，還留着她最喜歡的那把月牙梳。
她默默的輕撫着這裡的每一樣東西，盡力去回想曾經活着時的玉雅，可是慢慢的，她連她的笑容，也在記憶裡變得模糊了。
她無力的痛哭着，快七年了，她終於替她報仇了……
如果她在天之靈能看到，想必也能有所欣慰了。
這七年，她活得太累了，也走了太多彎路，一番波折，兜兜轉轉，卻又回到了原來的地方。只是，物是人非了。
不過，最讓她感到難受的是，玉雅爲她而死，死無全屍也就罷了，最終連個碑牌也沒有。
連祭奠她，她都不知道該用什麼樣的方式。
此刻，她只能找來一個大大的鐵盆，將所有的紙錢在裡點燃，看着銀色的灰漬在屋中起起落落，她彷彿看到了美麗的玉雅在空中飛舞。
她的舞姿如蝴蝶一般輕盈，眼睛，像精靈一樣明亮，紅脣，就如花瓣好看。
想着想着，她突然再也想不起她的完整面容了，就好像再也感應不到她了一般。
她不由號啕大哭起來，捂着脣，淚流成河道：“玉雅……玉雅……我爲你報仇了，你能不能聽到？這輩子，是我對不起你，下輩子，我一定要還給你……”
“玉雅……”
她聲聲的喚着，紅腫的雙眸，有傾訴不盡的悲痛。
直到她肩膀一沉，她以爲是玉雅出現，欣喜的轉過身去，卻看到一臉沉寂的燕歸。
她又失落的轉過身來，繼續燒着手中的紙錢，希望玉雅在天上，能夠錦衣玉食。
“娘娘，你怎麼了？”
“我沒事……”她漠然的擦掉了眼中的淚水，神色去一片木訥。
燕歸從不敢相信，葉無雙會哭成這副模樣。在記憶中她，她總是恬淡如水，聰慧無雙，碰到什麼兇險，她都可以化險爲夷，猶如女中諸葛般讓人心安。一雙清幽冷靜的眸子，更讓人充滿了安全感。
可今天，是什麼讓她哭得這麼難過，哭得像孩子般脆弱？
一心只爲平王牽掛的她，也忍不住，爲她感到心疼。
“娘娘，趙貴妃已死，這是天大的好事，你不該哭泣的。”
她不知道怎麼安慰對方，也只能這樣去說服她了。
而她聽完，卻更加難受的哽咽道：“燕歸，我也不想哭，可我好難受。爲了走到今天這一步，我過得好辛苦……好辛苦啊……”
“娘娘……”
說話間，二人再也忍不住心酸的抱在了一起。旁邊燃着紙錢的火焰，瞬間映得她的臉頰通紅一片，就好比冬日裡盛開的玫瑰，別具風情。
“娘娘，你給誰燒紙線？宮裡面，你還認識誰嗎？”
“不是宮裡的，只是想借住這個地方，祭奠一下她罷了。”
她無能說出與玉雅的過往，只能漫不經心的一筆代過。畢竟，燕歸的心，始終是向着平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