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清輕哼歌曲, 似心情愉快,全然不受碧落黃泉的困擾,他開開心心地烤山雞, 開開心心地躺在山洞中有一句沒一句的與我聊天, 開開心心地對我說離開山洞後他想做的事, 結果聽下來讓我熱淚盈眶, 他說他要幫我賺很多錢, 然後幫我開我曾說過的那些醫館,私塾,敬老院。他還聽說西國有處鳥島, 那裡有各式各樣的鳥,更有一片美麗的湖泊叫情人湖, 相傳是王母娘娘掉下的一顆淚然後變成了情人湖, 說有情人去了那, 喝了湖水會生生世世永不分離。只是到了最後子清輕聲說:“我不知那情人湖有多美,但在我心裡鏡湖纔是最美的, 記得初夏時分,鏡湖的蓮花朵朵,我們一家人還有二胖在鏡湖釣魚,唱歌,那時真的很開心, 很開心。”
子清說時, 我一直抓緊子清的手, 躺在旁邊卻默不出聲, 緊咬牙關, 我怕我一出聲就泄露我心中的悲傷。子清想做的事,是我曾想做的事;子清想去的地方, 是我曾說過要遊山玩水;子清並不是多話的人,更是一個內向,害羞的人,可是他對我說了這麼多,怕是把每一天都當成末日來過,他的內心應該很害怕,卻不給我一絲壓力,這樣的子清讓我心疼,淚水怎樣都止不住,一顆一顆,一行一行。
“小妹,你爲什麼不說話?”子清覺得奇怪,爲何我不曾出聲,轉過頭看着淚流滿面的我,呆了片刻,一剎也淚流滿面,哭着說:“小妹,我有點怕,我怕我活不長了,可是我還有好多事,好多事沒幫你做,我捨不得你,捨不得小弟小妹,我,我真的想活下去。”
子清在我懷中哭了很久,我的衣裳都溼透,我捧着子清的臉說:“子清想做的事,我們一件一件的做,子清不會死的,我決不會讓子清死的。子清,告訴我,你最想做什麼事?”
“對,我不會死的,一定不會死的!”子清含淚而笑,美得如鏡湖帶着水珠的白蓮,“我,我,我喜歡小妹,小妹,我,我可不可以陪着你,一直陪到,陪到我不行的那一天。”
那一剎,我不敢看子清那柔弱的眼神,心痛!痛得針針扎心!心恨!恨自己!恨淨安!恨得痛惻心扉!心悔!悔不當初。
“我喜歡子清,很喜歡,很喜歡。所以,我會陪着子清一起變老,變醜。我說過,我和你生死相連,不離不棄的,我會永遠,永遠陪着子清。”說完我就輕吻子清的雙眼,子清哭着閉上眼,淚卻流下來,我嚐到子清淚水的味道,有傷心!有不捨!有難過!有歡喜!有希望!更有愛!
子清在我身邊沉沉睡去,只是一直抓緊我的手。剛纔大哭一場的子清發泄了心中的情緒,現在似睡得安寧。子清的毒一定有辦法解的!一定有的!對,肯定有的!
第二天笑天帶着我們走出深山,我們走了一天終於走到一個市集,原來我們還在南國境內,不過是在離域河流域的綿竹裡。這裡距飛天渡居然有三天路程,也不知老白,子月她們怎麼樣了。我與子清就那樣跳河了,老白她們應該會來找我們吧。唉,如果有手機多好,一通電話就可以問老白她們近況如何?更是可以約好地方相聚?那個什麼飛鴿傳書的,我又不知怎麼使喚,真是煩死!想想手中除了那塊林家的雪影玉佩,好像沒有什麼可以用得上了。一直不想動用那個雪影玉佩,因爲潛意識裡覺得它代表了麻煩,只想如有一個合適的時機便完壁歸趙的,想不到此時卻要動用了,算了,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
“小妹,你在想什麼?”經過昨夜,子清對我親暱不少。
“我在想怎麼聯繫老白她們。”我看向子清的眼神不由自主的溫柔:“肚子餓了吧,我們找家客棧,今天走了一天呢,累死我了!”
看着我誇張的表情,子清只是淡笑點頭。
我牽着子清的手,走向離我們最近的來福客棧。當我們一走近客棧,就有店小二熱情地招待我們。
“客倌,是住店還是吃飯呢?”小二姐擡頭一看我們後,吃驚地問:“請問是康薇,康小姐嗎?”
咦!我還是第一次到綿竹裡怎麼會有人認識我呢?我沒有回答,只是皺着眉看着眼前的店小二。
“康小姐,這客棧是林家的產業,少東家傳信說,如見到康小姐,請康小姐多待幾日,少東家會趕來與康小姐會合的。”小二姐仔細打量我與子清一番,看到我身後的笑天后小二姐似很肯定了,態度更是恭敬:“康小姐,請走這邊,天字號客房已準備好,飯菜也準備好了,請問康小姐還想先沐浴還是先吃飯呢?”
呃!林子楚!是林子楚交待的。紅燭,二胖與她一起的,想來她們與老白會合了,纔會知道我的近況吧,我剛想着用雪影玉佩聯繫她們的,想不到她們想得比我更周全!
“有勞小二姐了,我們先沐浴再吃飯好了,煩小二姐幫我們購置二套新衣。”我一臉笑容地看着小二姐。
“呃!我,小的馬上幫康小姐準備新衣。”原本進退有度的小二姐,看着我突然呆住了,而後更是帶着一絲慌亂離開。
“呃,這是怎麼回事?這個小二姐怎麼這樣?”看着遠去的小二姐,我不解地問。
“你呀,太有禮貌了,小二姐被你的禮貌嚇到了。”子清笑着解釋。
“因爲我太有禮貌了纔會這樣慌亂?不是吧!我的禮貌客氣很正常呀,很一般呀。看來那個小二姐的心理承受力還不行。”我更不解了。
“你是林家少東家的客人,對她如此客氣,她當然受寵若驚呀。”子清坐了下來。
“唉!算了,這是小事,我們就在這好好休息幾日,老白她們肯定會來找我們的,等她們來了再好好商量好了。”
“好!”子清想也不想地回答。
老白,子月怎麼樣?子清與子月是不是真的中了碧落黃泉?她們當中又是誰中了黃泉?碧落黃泉真的像書中所言那麼恐怖嗎?真的沒有解救方法了嗎?那個淨安呢?你們有沒有抓住她?唉!你們快點來吧!我真的很想你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