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天後, 林子楚帶着老白一行人直奔我住的客房,所有的人都是滿面倦容,雙眼充滿血絲, 看到平安無事的我後, 衆人全都神色一鬆。
子月一看到我就撲進我的懷中, 抱着我大哭:“二姐, 你嚇死我了, 你和大哥怎麼就那樣跳河了呢?那麼深的水,看着你和大哥在河裡浮浮沉沉的,我都急死了, 如果,如果看不到你和大哥, 子月怎麼辦呢?二姐, 太壞了。”
“子月, 對不起!二姐也不想的,當時情況危急, 二姐跳河也是沒辦法的事,你看二姐和大哥不是好端端地站在你面前嗎?不哭了,不哭了,二姐讓子月擔心了,是二姐的不是。”我把子月抱在我的腿上, 邊擦拭子月的淚水邊輕哄子月。
“其實子月知道這事不怪二姐, 是那個壞人太壞了, 可是子月一想到以後看不到二姐, 看不到大哥, 子月很害怕,很難過。二姐, 以後都不要離開子月好不好,如果二姐不要子月了,子月怎麼辦呢?”子月的情緒沒有最初那麼激動,可是還在抽噎,黑白分明的大眼看着我,眼神如受傷的小狗狗般讓人憐愛。
最近這段時間不知怎麼回事,稍有觸動我就想哭,看到子清想哭,看到子月同樣想哭。如果不是我,子清和子月就不會身中巨毒,子月還這麼小,她才八歲,她以後怎麼辦呢?內疚感如排山倒海般淹沒我,我無言以對,只能沉默地緊緊摟着子月。
“子月,小妹以後都不會離開我們的,我們一家人會永遠在一起。”子清敏銳地感覺到我的不對勁,輕笑解危:“子月,你二姐也受傷了,先讓白前輩幫你二姐看看傷口,你不要坐在你二姐腿上了。”
“是呀,二姐手臂受傷了,二姐,你痛不痛,子月幫你呼呼。”子月聽後急忙從我腿上跳下來。
“子月乖,白奶奶來看看啊。”老白慈愛地撫摸子月的頭,然後看着我,千言萬語卻化爲一聲長嘆。
“淨安呢?你們抓到她了嗎?”我神情有些焦急。
“沒有,當時你與子清跳下離域河,我們只想馬上去救你,而那些黑衣人又不要命的掩護淨安,所以淨安逃了。”小白的聲音不大,我卻覺得如晴天霹靂。
“老白,那子月和子清,她們,她們是不是真的中了碧落黃泉,你快點幫她們看看。”我急忙站起來,把子清和子月推到老白麪前。
老白長嘆一口氣,也不說話只是拿起子月的右手凝神診脈,而我只是站在老白旁邊乾着急,卻不敢催促老白,看着老白的神色越來越凝重,我的感覺也越來越不好。良久,老白才睜開睛,並不說話,只是讓子清坐下再替子清診脈。而此時老白不止神色凝重,眉頭更是皺得緊緊的。很久,很久後,老白無力地放下手,默不出聲。
“子清和子月,她們,她們——”我不敢問下去。
不用我問,老白也明白我想問的是什麼,所以老白只是看着我點點頭,神色愈發沉重了。
“誰,誰中了黃泉?”我的臉一下子變得蒼白。
老白看着我,眼神似很複雜,她似不敢看子清與子月,更不敢看我,老白低着頭說:“是子清。”
我看見子清抖動一下,然後擡頭對我綻放微笑,子清心裡很害怕吧,卻怕我難過。我不禁抓緊老白的衣袖大聲質問:“那個什麼鬼碧落黃泉到底是個什麼東西?有解藥的對不對?肯定有解藥的對不對?”
“小薇,你不要這樣,白前輩也很難過。”小白從未見我如此激動過。
“小白,我——”我閉上眼深呼吸一下,努力地剋制自己激動的情緒後,才緩緩說道:“碧落黃泉與鶴頂紅,無憂花爲天下奇毒。但碧落黃泉卻不似鶴頂紅及無憂花見血封喉,對於碧落,黃泉是解藥,但對於黃泉卻是無藥可解。這是醫書上寫的,但寫的太簡單了,沒有別的補充嗎?”
“碧落黃泉是來自南面一島國的王室密藥,其是爲了防止大臣叛亂才製造出來的。服下碧落黃泉後並無異狀,只是每年月圓之夜纔會病發,全身疼痛,不能觸碰。第一次發作手心會出現一紅線,第二次發作手心會出現綠線,第三次發作手心則會出現黃線,然後毒入五腑六髒,無藥可解。至來年月圓之夜時,”紅燭似想起子清還在場,有所顧忌才停住,想了想後接着說:“毒發而亡。”
當紅燭說完後,所有的人都呆了,大家沒心情感慨紅燭涉獵如此之廣,大家只關心碧落黃泉是怎樣□□。
“紅燭,你是怎麼知道這些的?剛纔所言,是否全都屬實。”我問得艱難,卻不得不問,不管怎麼樣,我只有瞭解碧落黃泉後,我才知道我接下來怎麼做。
“是我在天機關看到的,我想我說的狀況應該屬實,因爲,因爲,我外公就中了黃泉,而後毒發身亡。”紅燭低着頭,聲音悶悶的。
“那還有補充嗎?”
“沒有了,我把我所知的全告訴你了。”紅燭閉上眼回憶一下後肯定地說。
“碧落黃泉是由什麼製成的不知道嗎?碧落黃泉是那個什麼王室密藥怎麼會在淨安手中出現呢?紅燭的外公又怎麼會中碧落黃泉呢?誰還知道碧落黃泉的消息呢?”我一口氣拋出心中的疑問。
但衆人只是看着我,沉默不語。
“老白,天憐草,你不是說天憐草是天下第一蘭花,也天下第一的療傷去毒聖藥。天憐草可不可以救子清與子月。”我像抓住一根救命草似的。
“不知道,沒有試過,不過可能對碧落還有點用,對於黃泉,我也不知道。”老白想了想纔回答我。
“老白,還有別的方法可以救子清和子月嗎?”我不甘心地問,不要,不要這樣對我,不是說天無絕人之路嗎?不是說車到山前必有路嗎?
大家無奈地沉默,很久,很久,我都可以聽到自己的呼吸聲,但我感覺希望卻在一分一秒中離我越來越遠。突然老白看着我,似很肯定地說:“淨安手中也許就有解藥。”
“淨安?”我自問自答:“對,既然淨安手中有碧落黃泉,就肯定有碧落黃泉的解藥,只是淨安在哪?”
“小薇,”一直沒怎麼說話的小白猶豫地看着我說:“小薇,你不覺得這裡面有一個大陰謀嗎?”
到底是皇家的孩子,對於陰謀之類的有着天生的敏感與直覺。聽到小白的提醒,我細細思索,確如小白所言,前面似有一個大大的黑洞,黑洞背後有一個大大的陰謀,每件事都很奇怪?自從未名閣的天機書不見起,然後天機谷的機關全然無效,接着碧落黃泉的出現,而紅燭卻說她外公就因碧落黃泉而毒發身亡,淨安到底是誰?她是爲什麼要做這些事?每件事似毫不相連,但仔細看來卻絲絲相扣,這到底是爲了什麼呢?那又是怎麼樣的一個陰謀呢?衆人表情疑惑,卻也感到前方似危機重重。
陰謀?淨安?子清和子月?這三者之間又有何關係呢?我的眉頭皺得更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