薩蒂尓錯愕的瞪大了棕色的眸子,如同兩顆巨大的寶石被劇烈的震動,在一個極具的速度之間,忽然“咔嚓”一聲,碎裂。
“這、這不可能!”她忽然捏緊拳頭,瞪着洛北涯,“所有的交易都需要我的指紋和我父親的指紋確認,你們不可能拿到我們兩個的指紋!”
在短短的幾天時間裡,薩蒂尓確信沒有任何的異常的人接近過自己,也沒有陌生人靠近過,怎麼可能會有人得到她的指紋?
“可能,或者不可能,在乎一念之間。你可以去查一下那些股權的下落,是不是在我洛北涯的名下。”洛北涯冷冷的說道,“薩蒂尓,今天你還能站在這裡和我說話,要感謝我有一個仁慈的父親。如果你真的想自取滅亡,就繼續。”
說完轉身要走。
薩蒂尓見狀大步衝了過去,一把扯住他的手臂。
洛北涯極度反感的將她手臂一下子摔倒,猛烈的力道瞬間讓她一個趔趄,摔在牆邊,額頭撞在牆角冒出鮮紅的血。
薩蒂尓顧不得頭上的傷,站起攔住洛北涯的去路。
“洛先生!我……我有權利知道真相!”
額頭上的血順流而下,越過眉骨流過眼窩,滴落在捲曲的長睫毛上。一旁的醫生憐惜的提醒道:“小姐,你受傷了!先去處理一些傷口吧,否則會留下後遺症。”
薩蒂尓置若罔聞,眼睛咄咄的直視洛北涯的面容。
她需要一個真相,她有權利知道真相。
洛北涯揚起一個極度諷刺的笑意,看着眼前迫切的女人。即使到了這個地步,洛林家族的地位會在頃刻之間毀於一旦的時刻,她仍然不放下驕傲。
“想知道真相?”
薩蒂尓點點頭。
“跪下來求我。”
“你是不是瘋了?!”薩蒂尓忽然提高了聲音。
洛北涯眉頭一皺,忽然失去了和這個女人玩的耐心,轉身邁步就走。薩蒂尓見狀急忙追了上去。
很快,洛北涯來到一個特護病房前,打開門走了進去。
薩蒂尓站在門口,透過玻璃往裡面看去,忽然一怔。
只見在病牀上,任絢夕悄無聲息的躺在那裡,一動不動。蒼白的面容比之前看起來憔悴了許多,失去顏色的蒼白嘴脣顯示這個女人的生命似乎已經垂危,而且還帶着呼吸機。
她怎麼會這樣?
“小姐,你還是先去處理傷口吧!”
醫生忽然在身後提醒,薩蒂尓忽然轉過頭問道:“裡面的那個女人怎麼了?”
“你說任小姐?她的腦部受到了嚴重的創傷,已經昏迷了三天了。”
創傷?
她明明只是輕輕打了她一下,又不是玻璃做的人,怎麼那麼脆弱?
“她什麼時候能醒?”薩蒂尓的臉色開始有些慘白。
“這個……她可能永遠也無法清醒了。”醫生有些無奈的說道:“任小姐的腦部組織現在受到了嚴重的損傷,能夠維持生命體徵已經很不容易了,如果惡化的話,隨時都有生命危險。”
“怎麼可能?!”
薩蒂尓一愣,如果任絢夕死了,那她就成了殺人兇手了!低下頭,忽然意識到自己可能真的闖禍了。
莫名的,洛北涯之前的警告開始在耳邊迴響。
“如果她有絲毫的損傷,我不會放過你的!”
…………
話音猶在耳邊,當時無所謂,因爲她覺得那個女人根本是裝的,而那個男人也是在裝腔作勢,可是現在,真的出事了
洛林家族千億的資產在一夜之間無緣無故的易主了,而他們竟然沒有辦法追查。
一開始她認定洛北涯不會有這樣的手段,可是這一刻,她忽然有些猶豫。他說的很對,洛總裁畢竟不好出馬做這種事情,畢竟這會影響股東和平。
父親已經報警了,警察沒有發現任何的可疑之處,所有的證據都現實是她自己自願交易的……那麼,可是她明明沒有任何覺察。
如果這個男人真的沒有動用他父親……那麼他的手段着實讓人膽寒。事到如今,她絕對不能讓洛林家族受到傷害。
她一把拉開門,衝了進去站在洛北涯面前。
洛北涯擡頭一見薩蒂尓,眉頭一擰,“誰讓你進來的?”
“洛先生,我會負責的。”
“負責?”洛北涯冷冷的掃了她一眼,“你要怎麼負責。”
“你的女人是我打傷的,不管她出了什麼情況,我都會負責到底,如果她真的會死亡,我願意用我的性命償還!“她果敢的說道,下巴依舊驕傲的昂起,“只是,請你不要爲難洛林家族,那是我父親這一生最最在意的事業。”
“你確定要負責?”洛北涯絲毫沒有動容。
“對。”
薩蒂尓篤定的臉色浮現一抹堅定的神色,一雙美麗的棕色瞳子灼灼發亮。
洛北涯冷冷一笑,“好,那就給我的女人……跪下。一直跪倒她起身說原諒你爲止。”
他提出如此惡劣的要求就是認定了這個驕傲自持的公主絕對不會妥協,所以,他纔會用最痛快的手段擊毀了洛林家族。
指紋?
那種事情出動一個G團的小兵就可以搞定的事情,在加上上敵的無敵電腦技術,入侵了薩蒂尓的手機,分分鐘搞定這種股權的小事。加上他老子的默許,即使洛林家族反抗,也是沒有任何意義的。
至於那些惡劣的照片,就是那個耀子少變態的傑作,想起來還真是符合他的風格。
所以,洛北涯從始至終都沒有想要得到薩蒂尓的道歉,不需要。
因爲道歉,也無法讓她的女人醒來。
他沒有當場捏死這個女人,已經是他最大限度的寬容。
薩蒂尓知道洛北涯心裡的想法,她輕輕一笑,膝蓋忽然一彎,輕輕的跪在了任絢夕的牀前。
洛北涯一愣,隨即臉色一沉。
外面忽然有人找他,洛北涯看了一眼薩蒂尓,邁步從她屈服的身子前過。
太陽無聲的從天際滑落。
洛北涯站在病房外面,冷冷的注視着跪在病房裡的薩蒂尓。一開始女人堅強的背影,現在已經因爲麻木的身軀變得歪扭。
此刻,他忽然覺得這個女人也是有可取之處的。
雖然薩蒂尓蠻橫驕傲,自以爲是,卻表裡如一。她的骨頭是硬的,而且硬得很正確,至少不會連累無辜,這一點洛北涯倒是很欣賞。
不過,如果夕夕真的有任何的差錯,也別想讓他原諒她!
扭頭,忽然發現身後無聲無息的站了一個人,“明舞?”
明舞一身黑色的裙裝,臉色蒼白的好似逃荒的惡鬼,瞪着一雙空洞的大眼睛呆呆的看着他,“洛……先生。”
洛北涯冷笑一聲,搞不清楚這個女人到了今時今日怎麼還有臉站在他的面前,“你還敢來我這裡?”
冰冷的嗓音,讓明舞身子一哆嗦。
“主人在派人到處抓我……洛先生,我已經沒有地方可以躲了……求求你救救我!”
她說完跪在地上,身子完全匍匐在地上,如果一隻搖尾乞憐的流浪狗。
洛北涯眉頭一皺。
過去對於明舞還有一點點的好奇心,因爲知道她帶着某種特殊的目的接近自己,還有一些貓逗老鼠的樂趣,現在呢,已經知道了她的身份,他連看都不想多看她一眼。
不過,想到她竟然有膽子刺傷洛刑天,他到是對她刮目相看。
敢反抗那個老頭子高壓控制手段的,她是第二個。
第一個,當然是他自己。
有了共同點,忽然覺得這個和紀子漫相同的臉也並不那麼厭惡了,“我從來不收留沒有利用價值的人,如果給做一件讓我覺得你有用的事情,我就收留你,如何?”
墨眉邪惡的揚起,帶着戲謔的神色。
明舞卻如同得到了恩赦,驚喜的昂起頭。
“謝謝洛先生,我一定不會讓你失望的……只是希望到時候,洛先生能幫忙把我的家人救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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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已經越來越黑,沒有半顆星星,如同掉入了無底的深井一般漆黑。
醫院的走廊靜悄悄的,只有一個人無聲的穿過。
洛北涯終於處理了一羣來當說客的股東,拖着疲憊的身軀回到病房前,兩名黑衣保鏢正襟危立。洛北涯輕輕一點頭,開門走了進去。
病房裡開着夜燈,光芒有些昏暗,依舊可以看見薩蒂尓跪在牀前的身影。
冷冷一笑。
這個女人還真執着,該敬佩還是給譏諷?
忽然,一絲一樣的腥氣鑽入鼻孔。帶着一點點危險的味道,熟悉而令人震撼。
是鮮血的味道!
洛北涯退後一步,一把按開照明燈,病房裡瞬間大亮。映入眼簾的景象瞬間讓他墨黑的眼瞳一收。
薩蒂尓一動不動的跪在地上,在她的身下,一大灘血跡已經無聲的向地板裡浸透。一柄帶着鐵鏽的刀子無情的插在她後心處。
洛北涯打量了病房裡,沒有任何人。
他急忙擡眼看了看儀器,任絢夕的一切還是正常的,略略鬆了口氣,把門口的保鏢叫了進來。
兩個保鏢一進門,也是一愣。
“對不起洛先生,我們失職了!”
洛北涯一擺手,“做這個事情的人手法很專業,恐怕比你們還有厲害!先報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