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白那可是能趴着不站着,天生的懶骨頭,這一路走過來,早就累的‘腿’軟,再加上那小寒風吹着,雖然有厚厚的披風‘毛’毯裹在身上,但是它也是夠受的。
它眼巴巴地看着那馬車,已經看了大半天,聽了洛林的招呼,當即歡快地大叫了一聲,向着克勞迪婭的馬車就衝了過去。
克勞迪婭一時大驚失‘色’,還沒有來得及阻止,隨即就見小白已經哼哧哼哧地爬了上來。然後鑽在了馬車當中,往中間一趴。舒服地哼哼了兩聲,然後再也不動彈了。
旁邊的馬戲團衆人見此,臉上立時盡顯怒容。但是隨即克勞迪婭皺了皺眉頭,然後使了一個眼‘色’,制止了他們。
此時,洛林也是笑着走上了車來。
圍觀的路人們見沒了什麼熱鬧,當即失望地嘆息了一聲,然後紛紛四散開來。
但是卻也有熱心人向着洛林提醒道:“喂,白頭佬,你可要小心一點兒,上了他們的車,說不定他們在什麼時候會偷偷打你一頓的。”
馬戲團的衆人立時全都一臉憤怒地看着那名熱心的路人,他們當中不少人確實是打着這個主意,現在被人喝破,當即很有些惱羞成怒。
洛林看着那名熱心人,心中一怔,他爲什麼叫自己‘白頭佬’?,誰見了本爵爺不得大讚一聲‘英俊瀟灑,卓爾不凡,‘玉’樹臨風勝潘安,一棵梨樹壓海棠的絕代小‘淫’蟲……呸呸呸,絕代少俠。’
但是隨即反應了過來,自己被阿黛幾個壞‘女’人給打扮成了這一副不沾桃‘花’的中年人模樣。
洛林看着那熱心人,略略猶豫了一下,然後笑了起來,道:“你說的倒也有理。”
他頓了一下,然後一伸手,從口袋裡面‘摸’出了數枚的金幣,然後對着那人扔了過去,口中說道:“這位兄弟,謝謝你的提醒。萬一回頭,我要是真的失蹤了,還麻煩你去官府裡面報一個案吧。”
那人條件反‘射’一般,接過了金幣,但是卻不去看,而是吃驚地看着洛林,道:“你知道有危險,還要坐他們的馬車?”
洛林哈哈一笑,然後擠了一個曖昧的眼神,哂然道:“廢話,我蘭斯洛流‘浪’江湖多年,今年四十多了,但是卻還沒有一個暖‘牀’的,好容易逮着一個機會。怎麼可以輕易放過。俗話說的好,‘寧在‘花’下死,做鬼也下流……呃,呸呸呸,做鬼也風流’。”
聽了他的諺語,一衆人等立時一震,但是隨即卻全都是心中暗罵:這個不知死活的‘色’鬼。
此時就聽洛林接着說道:“這要是追上了這個老闆娘,不僅可以抱得美人歸,而且還可以有這麼諾大一個馬戲團,我不就發達了?
這種好事可不是每天都有的。哈哈哈……”
聽了他的話,衆人不禁全都沉默了下來,然後再看看那名身形窈窕動人的馬戲團老闆娘,卻不禁心中升起了奇怪的疑問:如果說是自己的話,己會不會也像着他一樣。不顧一切地去泡那個漂亮的老闆娘。然後來一個人財兩得?
隨即有人低聲罵了出來,道:“這個死‘色’鬼~!腦子倒是轉的飛快。
旁邊的衆人也不禁全都暗暗點頭。很多人都是覺得,那個評價真是符合自己的心裡的想法。
而旁邊克勞迪婭聽着洛林在那邊肆無忌憚地打着算盤,大聲宣揚着要‘謀人謀財’,簡直就不把自己放在眼裡,立時氣的全身發抖,七竅生煙。縱然隔着厚厚的一層化妝,卻也可以看到她的臉‘色’漸漸有些發青。
但是洛林卻是毫不在意,向着那名熱心人說道:“兄弟,回頭咱們再見了。等我人財兩得的那一天,我請你到最貴的酒樓裡面喝酒。”
那人也是笑了起來,看着那個馬戲團的老闆娘,然後刻意地高聲叫道:“那我祝你早一天抱得美人歸。再見。再見。”
洛林哈哈一笑,然後對着那馬戲團的衆人投來的惡毒的眼神視而不見,高聲叫道:“‘奶’‘奶’的,快來一個人,給大爺我趕車。這馬上天就要黑了,城‘門’一關,咱們全都得要‘露’宿街頭。
沒有一點兒眼力架的,養你們這些個廢話當造糞機器嗎?真真的,還不如養一羣豬呢~!”
馬戲團當中有年青人頓時氣的火冒三丈,怒吼一聲,就要上前和洛林拼命。但是隨即卻見克勞迪婭暗中打了一個手勢,隨即旁邊有人急忙將那人給攔了下來。
隨即有人過來,將那些被洛林和小白兩個打傷的人拖了下去,然後又有人過來,跳上馬車,抄起了放在旁邊的鞭子。
此時,洛林眼珠轉了轉,然後又是高聲叫道:“‘奶’‘奶’的,快拿點兒酒,再拿一點兒‘肉’來。你們這是什麼破馬戲團啊,想要把債主給餓死,還是想要直接謀財害命啊?”
那車伕當即轉過了頭來,對着洛林怒目而視。
洛林卻是冷冷一笑,轉了轉手腕,道:“怎麼?想要再打一架嗎?不過我提醒你們喲,再打一架的話,我要就不只是要一千金幣,而是直接去官府舉報你們拐賣‘婦’‘女’兒童,光天化日之下,當街搶劫了。”
他說到這裡,突然臉‘色’一變,然後低聲喝道:“到時候官府追查下來,看咱們誰倒黴~!”
洛林經歷了無數的廝殺戰陣,這殺氣煞氣絕非是一個只會打架的小流氓可以抵擋。
那車伕看到他眼中一閃而過的寒光,頓時嚇的打了一個寒戰,差一點兒沒有‘尿’了‘褲’子。
旁邊克勞迪婭看了,眼中卻是閃過了一絲驚訝,然後一揮手,道:“去,給他拿一些食物來。“然後轉過頭來,對着洛林勉強一笑,道:“至於說酒嗎,我這裡倒還有一些。這位大叔,還請您裡面坐。”
“大叔……”洛林頓時一滯,“大叔,她叫我大叔~!我可還年青着呢~!”
但是在此同時,他卻是哈哈一笑,來到了車中。
這馬車雖然不大,但是很是令洛林讚歎了一下。
由於馬戲團長年在外漂泊,他們也經常‘性’地以車爲家。因此上,這車中的每一個東西全都是經過了‘精’心設計,雜而不‘亂’,多而不繁,佈置的極爲舒適。
車中整體上充滿了一種吉普賽風情。
車板上鋪着厚厚的地毯,中間還用支架一張小桌,那小桌只要輕輕一推,就可以收起來,留下諾大的空間。
車中沒有坐椅,但是卻散‘亂’地放着十多個諾大的坐墊枕頭。
而後面還有一張更大的隔板,從邊角處隱隱可以看到有紅‘色’的‘牀’單。很顯然那是主人柔軟舒適的‘牀’鋪。只要一拉下來,就可以使用。
車頂上也是鋪着厚厚的一層絨布,上面還吊着一輪彎月,還有十多個大小不依的星星。五顏六‘色’,極是好看。
而那車中其餘的裝飾也極是漂亮,體現出主人的細心和品味。
雖然關上車‘門’之後,車中的光線有些暗淡,但是卻更突出一種神秘的味道。
洛林看完之後,不禁長長地嘆息了一聲,心中做出了一個極爲果斷的決定:這種車子用來做車震最好不過了。回頭也搞兩個。然後輪換着使用~!
他一邊想着,就要在車中找一個最舒服的位置,但是隨即卻發現,那個最好最舒服的位置卻早就已經被小白給佔了。
不僅如此,光是它肚子下面就塞了不下十個柔軟蓬鬆的羽‘毛’枕頭。
而且最可惡的是,這個小流氓生怕洛林要它讓位,剛一趴上去,隨即就閉上了眼睛,然後裝睡,甚至還要打上兩個呼嚕。
‘奶’‘奶’的,這也太假了吧~!大象睡覺會打呼嗎?
但是洛林仔細地想了想,卻也從來都沒有注意過這一點。也許大象睡覺真的也會打呼?
饒是如此,但是洛林卻還是氣的在它碩大的屁股上踹了兩腳。不過小白也是皮糙‘肉’厚,對此根本就不在乎,只是略略地甩了一下小尾巴,然後那呼聲更大了。
此時,有人敲了敲車‘門’,然後端着托盤,送上了一些食物。隨即退了下去。
緊接着,車‘門’咣噹一聲關上,車廂與外面完全隔了開來,一下子安靜了下來。只餘下了洛林、克勞迪婭和小白三個。
克勞迪婭將面前的托盤對着洛林的方向一推,然後一轉手,又拉開了旁邊一個櫃子的暗隔,從裡面‘摸’出了一瓶酒,和兩個玻璃的酒杯。
緊接着,她纖手一按,‘啪’的一聲,打開了酒瓶的木塞。
立時一股酒香在房中四溢了開來。
洛林略略嗅了一下,在瞬間就準確地判斷出來:‘波’爾多紅酒。至少是八二五年的。
隨即眼中閃過了一絲失望的神‘色’。這酒雖然藏了這麼長的時間,但是那一年的年份不是太好。酒中略略有些發澀。因此上,價格比起其他年份來便宜了許多,凱瑟琳爲此還以前大量收購過,全都拿去糊‘弄’自己老爹了。
更何況,這馬車也不是一個藏酒的好地方。
克勞迪婭一直敏銳地觀察着洛林,雖然他眼中的失望一閃而過,隨即就被隱藏了起來。但是她心頭還是震動了一下。
這酒可也是價值不菲的,但是對面這個白頭佬,呃,死白頭佬只是嗅了一下,隨即卻感到失望,這說明什麼?
這說明,這個死白頭佬絕對是沒有少喝美酒,光是用鼻子一聞,就可以知道這酒的好壞。而且……相信其中很大一部分的酒也全都比這個要好。
這個死白頭佬的來歷絕對不凡~!
如果不是有藝高人膽大,怎麼敢闡自就登上自己的馬車?
想到這裡,她的嘴角不禁‘露’出了……‘露’出了一絲的微笑。
洛林也不看她,拿起了一塊糕點,還沒有等吃,隨即就見一道光芒閃過,然後手中的東西就已經沒了,而小白在旁邊卻是吧嘰吧嘰嘴巴,然後繼續高聲地打着呼嚕。
洛林不禁一嘆,然後道:“行了,別裝了,起來吧,沒人搶你的位置。”
小白當即一骨碌從地上爬了起來,然後看着洛林似笑非笑的神‘色’,它的面皮厚也不在意,而是撒嬌一樣,在他的身上輕輕碰了兩下,隨即將那些食物點心全都撥拉了過去,塞進了自己的大嘴裡面。
它一邊吃,一邊不住地吧嘰着大嘴巴,一時間食物殘渣碎屑飛濺了一地。看得克勞迪婭直皺眉頭。但是想到了什麼,然後眉頭一展,淡然一笑。
她轉過了頭來,看着洛林,然後輕聲道:“蘭斯洛先生,是嗎?”
洛林玩賞着那個玻璃酒杯,笑了笑,道:“是的,克勞迪婭小姐。不過我更喜歡我的朋友們叫我蘭斯洛。”
克勞迪婭像是沒有聽出他話中的含意,面‘色’如常,輕笑了兩聲,柔聲說道:“蘭斯洛先生……“洛林心中一嘆:雖然她的聲音仍然嬌美,但是那其中拒人千里的味道,就連聾子也可以聽得出來。看來,這怪叔叔看來確實沒有什麼市場啊~!
此時克勞迪婭接着說道:“蘭斯洛先生。這酒不錯吧?“洛林點了點頭,道:“雖然口味稍稍有一點兒發澀,但是卻也已經算是相當不錯了。”
克勞迪婭略略一滯,然後這才笑盈盈地接着道:“喝葡萄酒,自然是要玻璃杯。酒液鮮紅瑰麗,宛如紅寶石一般,更添‘浪’漫情懷……”
洛林眯起了眼睛,笑道:“不錯,不錯。”
克勞迪婭笑了笑,道:“這酒,這酒杯雖然不是皇家的頂級貨‘色’,但是卻也價值不菲。是不是?”
洛林道:“是。”
克勞迪婭繼續笑道:“你打了我們的人,然後又當着我的面,說什麼想要人財兩得,根本就不把我放在眼裡,換一個人的話,肯定是早就翻臉了。就是拼了命,也要用棍子把你打出去。”
洛林立時沉默了下來。很是捏了捏自己的鼻子:自己好像確實有一點兒過份?最起碼不應該那麼大聲,而是偷偷地說?
但是隨即他卻是搖了搖頭,然後道:“抱歉了,我親愛的克勞迪婭,我們家的祖訓:‘說人好話的時候,要大聲。但是說人壞話的時候,要更大聲~!’。”
克勞迪婭不由一滯,氣的幾乎要抓狂了,心中暗罵:這什麼人啊這是~!
但是她卻深深地吸了一口氣,拼命地壓下了自己的火氣。臉上僵硬地笑了一下,然後這才道:“你明明都要把我給氣吐血了,但是我還是這麼熱情,拿出了這麼好的東西,來招待你。你覺得我有病呢,還是有事?”
洛林聽了,當即很認真地打量了她兩眼。慢吞吞地從頭到腳,每一寸每一寸地往下看去,然後再從腳指又一寸一寸地往上看回來。
那眼睛看得很認真很認真~!
在他的眼神之下,克勞迪婭立時他的眼睛裡好像伸出了‘色’眯眯的爪子,撫‘摸’着自己的肌膚一般,順着他眼睛的注視,肌膚上有些發癢,一種從未經歷過的,直滲入骨髓的麻癢。
令人全身無力,幾乎都要癱軟下來。
她當即緊咬了一下櫻‘脣’,然後顫聲叫道:“‘混’……‘混’蛋,你看什麼看啊?”
洛林看着她臉上飛起的嫣紅,心中暗笑,然後一呲牙,一臉莫名其妙地道:“你不讓我好好地看看,我怎麼知道,你是有病還是有事?”
克勞迪婭怔了一下,惡狠狠地瞪着洛林,用力地咬着自己的櫻‘脣’,幾乎都要將嘴‘脣’給咬破了。隨即索‘性’一閉眼睛,然後道:“看吧~!“說完,坐直了身體,微微地揚起了俏臉。在有意無意之間,還將原本就飽滿豐‘挺’的酥‘胸’‘挺’了起來。
洛林嘆了一口氣,然後道:“本來看完之後,我覺得你好像應該是有事情,但是現在看來,卻好像確實是病~!“克勞迪婭霍然地睜開了雙眼,就見她的秀眸當中幾乎都要噴出火來。
洛林此時喃喃地繼續說道:“本來嘛,‘挺’漂亮的一個美人,但是偏偏化了那麼濃的妝,將原本天然的麗‘色’都掩蓋住了。要知道那化妝品,可全都是很傷皮膚的。”
克勞迪婭眼中光芒一閃,用一種奇怪的眼神看着洛林,眼中神‘色’猶豫不定。最後還是輕嘆了一聲,然後道:“我就打開天窗說亮話吧~!”
洛林立時‘精’神一振,一眨不眨地看着她。
克勞迪婭探過了頭來,然後緊緊地盯着洛林,道:“你瞞不了我,我知道你有很大的秘密。”
洛林心頭劇震。
克勞迪婭看到他的神‘色’,然後輕聲道:“你一定是一個殺手,對嗎?”
她頓了一下,然後繼續說道:“在剛纔戰鬥當中,雖然你在人背後拍磚,着實是卑鄙下流無恥了許多,但是那身手卻是極其的敏捷。根本不可能是一個流‘浪’的藝人。
而且當時下手毫不留情,眼神當中流‘露’出來的,視人命如草芥的神情。很有可能……很有可能是一個殺手~!”
說到這裡,她臉上閃出了一絲嘲‘弄’的神‘色’,然後接着說道:“我做爲一個馬戲團的老闆,也是久歷江湖,對於這些遊走在邊緣世界的人們非常瞭解。
像那些‘吟’遊詩人,江湖藝人們到處流‘浪’,其中絕大多數也確實是以賣藝爲生,但是其中也有不少的人卻也客串着殺手這一世間第二大古老的職業。
畢竟,在這個世界上,再也沒有比這個流‘浪’藝人更容易、更方便的的掩護身份了。”
說完之後,她淡淡地看着洛林,輕聲道:“我說的對嗎?”
洛林笑了一下,然後道:“對的話,怎麼樣?不對,又怎麼樣?”
克勞迪婭看着洛林的眼睛,當即像是一個看着一隻小公‘雞’的老練狐狸‘精’一樣輕笑了起來。然後道:“不是的話,你就得小心。你打傷的那個車伕是我們馬戲團裡,安德洛‘波’夫家族的子弟。他們一向心‘胸’狹小,肯定會報復你的。
說不定什麼時候,你就會被人發現淹死在路溝裡面了。”
她頓了一下,然後又認真地觀察着洛林的神‘色’,一字一頓地輕聲道:“如果是的話……那一切就好辦多了……”
就在此時,‘門’外突然傳來了一陣喧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