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顫巍巍的坐回去，慕心芸強擠出一抹笑安撫着一臉心疼的凌宛如，“娘，我沒事，爹，你有什麼話……只管和王爺說，不用顧忌我。”最後幾個字彷彿是從齒縫間擠出來的，她別過臉，腦中閃現的都是夜璟濤猙獰可怖的猥瑣笑容，噁心的她想吐。
深深地望了她一眼，慕天擎自是知曉慕清黎的用心，正了正臉色，轉而問夜璟瀾道，“王爺，不知皇上是如何處置太子的？”
廢儲的詔書還沒有下來，除了他們幾個在場的，沒有人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
果然，一聽到“太子”二字，慕心芸忽的抖了抖身子，貝齒緊緊咬着下脣，眼中蒙上一層刺骨的恨意，凌宛如看在眼裡，只覺得心疼的不行，卻只能抓緊她的雙手，給予她無聲的鼓勵。
“不出意外的話，明天廢儲的詔書就會公告天下。”慢條斯理的飲下一口茶，夜璟瀾無所謂的語氣好像在說明天天氣會很好，而不是一國太子的命運。
“廢儲？！”慕天擎一驚，聲量不由得拔高，不敢置信的瞪大了眼，“此話當真？”廢太子可是大事啊，皇上居然會這麼做，不得不說這算是極嚴重的懲罰了。
“自然是真的，最晚不過明日早朝時分，岳父便能收到消息。”把玩着手中的杯盞，夜璟瀾擡眼看到慕心芸怔然的模樣，鄙夷的移開眼，連掩飾自己的情緒都做不到，就算性子變了，也註定成不了氣候。
“皇上竟然會……”還是沒有從這個爆炸性的消息中回過神來，慕天擎怔怔的呢喃了幾句，又覺得有什麼地方不對，繼道，“廢儲之後呢？”是貶爲庶民還是……
“廢太子封爲平王，另賜平王府一座。”慕清黎接過話來，觀察着慕心芸從泄憤到鬱恨的神色，淡然繼續道，“這輩子都不能踏出平王府半步。”
慕心芸像是突然癱軟了身子，整個人倚在座上沒了力氣，神色逐漸從怔然轉爲尖銳的嘲諷，“他活該！皇上怎麼不直接殺了那個畜生！殺了他……”
雙眼越來越模糊，那樣子，竟像是入了魔怔。
“芸兒！”震徹心扉的一聲低喊，慕天擎危險的望着她，雙目緩緩眯起，“你可知你在說什麼！”
夜璟濤怎麼說也是皇族，她如此口無遮攔大逆不道的話語，是想給慕雲莊招來滅門之禍嗎？
“爹？”茫然的看向慕天擎的方向，慕心芸的眼中不知何時已蓄滿了淚水，“爹，我、我……”牙齒咬緊下脣的力道逐漸加重，她拼命想要抑制住滿腔的淚意，卻早已落了滿臉的淚痕，齒縫間隱隱有血絲沁出。
“罷了，你先回房吧。”慕天擎疲憊的搖搖頭，不忍再苛責她，一揮手喚過兩個丫頭，“送二小姐回房。”
“是。”兩個丫頭一福身子，走到慕心芸面前一左一右的扶起她，“小姐，請跟奴婢們回去。”
“不！我不要回去！”使勁推開湊上來的兩人，慕心芸用力喘了幾口氣平復下劇烈的心跳，伸手胡亂的在臉上抹了幾下拭去淚痕，倔強的擡眼看着慕清黎，“姐姐，皇上只是如此懲治他嗎？”在她看來這懲罰未免也太輕了些，荒淫無道勾結匪徒，他就是死一千次一萬次也不足惜。
“就這樣啊，你還想怎麼樣？”一臉無辜的回望着她，慕清黎此時的神情可謂是純良無害到了極點。
“我……”怯怯的張了張嘴，在慕天擎的瞪視下終是沒有再說什麼，只是那顫抖着握得死緊的雙手出賣了她的情緒，顯示了她的不甘。
那個人，他可是差點……差點把她……結果居然只是被廢了太子之位這麼簡單嗎？
在心裡默默的嘆了口氣，慕清黎知道她必是極不甘心，想了想決定將夜璟濤現下的情況告訴她，省得她鬱結於心做出什麼無法挽回的事情，“雖是依舊平安享盡榮華，不過他的後半生恐怕要在牀榻上度過了。”
這次夜璟濤身上外傷內傷都不輕，已是傷了根基，要好起來本就不易，奈何他原就腎虛損耗的厲害，身體機能的自動修復功能下降了三倍不止，其內部構造已如一個垂暮老者。他的後半輩子，除非有醫術超凡之人悉心調理，否則便只能是個每天大部分時間躺在牀上的藥罐子，而太醫院的那羣老頭，顯然是看不出他的真實情況的。
慕心芸聞此猛地擡起頭，姐姐的意思是……他會生不如死是嗎？哈哈，老天有眼，替她懲治了那個該死的畜生！
“這是爲何？”慕天擎顯然不會是幸災樂禍的那種人，他是有聽說王爺把太子踢傷了，沒想到竟然是這麼嚴重嗎？
“他受了重傷，又沒有及時救治，能留下一條命已是不易。”狀似哀痛沉悶的語氣，慕清黎斜眼覷着滿臉無奈的夜璟瀾一勾脣角，吶，人家的傷可都是你造成的啊，你就不反思一下？
夜璟瀾眼角抽抽，很淡定的啓脣一張一合，那是他活該！
真是沒有同情心啊，好歹那也是你皇兄，慕清黎搖頭嘆息狀。
皇兄？他也配？！不屑地冷哼一聲，夜璟瀾突然覺得留夜璟濤一命是不是個錯誤的決定，他現在已經開始後悔了。
“竟然會是這樣。”略有所思的捋了捋下巴，慕天擎轉頭面嚮慕心芸，“芸兒，此番你該是稱心了吧。”真是冤孽，太子落得如此下場，再大的仇恨也該隨風而逝了。
“爹，我……我知道了。”在慕天擎凌厲的目光之下，慕心芸抖抖肩膀應下，爹的意思她懂，既然那個人已經得到了報應，那她就不能再另尋報復。
慕清黎眼中一閃而過狡黠的光芒，猶豫着要不要一併告訴他們，她還很順手的把他的命根子給廢了。
嘖嘖，還是算了吧，她怕自家爹爹會被嚇得直接從椅子上摔下來。
“嗯，等回了洛城，爹會盡快幫你安排一門親事。”滿意的點點頭，慕天擎纔剛說完就被凌宛如狠瞪了一眼，後者連忙轉頭去看慕心芸的反應。
果然，慕心芸一聽到要給她安排親事，驚惶的睈大了眼眸，不住的搖着頭，“不，不要，爹孃，讓芸兒一輩子都呆在慕雲莊好不好，我保證，我一定乖乖的，絕不會惹事……”話說到後面已是滿滿的哀求。
帶着那樣可怕的心理陰影，她又如何能夠嫁人？何況，她的身子已經被那個禽獸玷污，即便沒有破身，也是髒了，怎麼都洗不乾淨的髒了。
“芸兒……”心疼的低低喚了一聲，凌宛如把她抱進懷裡，連聲安慰道，“好好好，咱們不嫁，芸兒一輩子陪在孃的身邊，哪裡都不去。”
“娘……”深深地埋進凌宛如懷裡，她卻是泣不成聲。
－－－－－－題外話－－－－－－
小妖碼字一直都不多，想着這一章就不加V了，親們直接看就行了，（*^__^*）嘻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