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賣我的愛,你逼着我離開,最後知道真相的我眼淚掉下來……”
欒明剛想回答,慕容曉曉的歌聲再度響起,打破了租屋的寂靜。
抓起電話眼一看,依舊是剛纔的陌生號碼。
欒明賭氣般地掐斷來電,索性將手機放進褲兜,咧嘴笑道:“這種電話多半都是搞推銷的,懶得接聽。”
儘管手機**進褲兜,也無法阻擋慕容曉曉的歌聲第三次響起。
“出賣我的愛,逼着我離開……”
誰這麼無聊,一個勁的撥打電話?
段興奎饒有興致地接道:“欒老弟,還是接一下吧,打了這麼多次,沒準真是找你有事的。”
這話令欒明亦爲之一顫。
他想到了花園大酒店的監控視頻,和畫面中隨冉法繼一起消失的失黑景象,同時也想到了還在苦苦尋找失黑景象的周強。
對,說不定是周強換了個號碼打來的?
順着段興奎的意思,欒明微笑着點點頭,終於按下了接聽鍵,脫口問道:“你好,請問你哪位?”
出乎意料,話筒裡傳出的並非是周強的聲音,而是一個陌生的男聲:“表弟,是不是?”
表弟?
“你到底誰呀?”欒明衝着話筒喊道。
話筒裡的聲音並不是表哥的,但卻固執地接着問了句:“你是不是表弟?”
“喂,你是不是打錯了,誰是你表弟?”欒明說着準備掛斷電話。
顯然這是一個騷擾電話,早知道就不接。
不料話筒裡的男聲變得異常焦急,大聲喊道:“喂喂,你聽我說,千萬別掛。”
尼瑪的纔會掛!
暗憋一口氣,欒明沒好氣地接道:“我告訴你,不管你說什麼,我都不感興趣,我也沒有什麼可以買……”
“不是,兄弟,我想你真的誤會了,我不是什麼電話推銷員。”話筒裡的聲音打斷道:“你先聽我說,不要激動好嗎?”
“那你說。”欒明耐着性子接了一句,想聽聽這男人到底想說什麼。
“我這樣說吧,你是不是李存餘的表弟?”
聽到對方說出了表哥的名字,欒明感到有些意外,當即試探道:“你到底是誰?”
“我想先確定,你是不是李存餘的表弟?”話筒裡的男聲異常固執,定要欒明先給出明確的答覆。
這讓欒明感到有些蹊蹺,當即回道:“我是李存餘的表弟,我叫欒明,你是誰?”
得到欒明肯定的答覆後,話筒裡的男聲更加焦急:“你好,我是市人民醫院的,你表哥出事了,趕緊過來一下。”
啥,表哥出事了?
下意識地站起身,欒明瞪大雙眼,急道:“喂喂,你是不是搞錯了,我表哥可是在飯店裡面上班的。”
但電話裡的男聲並沒有再出聲,取而代之的是一陣掛斷電話的忙音。
表哥出啥事了?
這個問題恐怕得去醫院才能夠解開。
“段大哥,謝謝你的啤酒款待,我有事得去耽擱一下。”欒明站起身收好手機,提出了辭行。
段興奎跟着站起身,保持着禮貌的微笑,淡淡地接道:“欒老弟,看你的樣子好像很急,是不是出了什麼事?”
“我也不是很清楚。”欒明接道:“那個姚娃子的事,就要麻煩段大哥你去了解一下。”
“這個沒問題。”段興奎滿口應承道:“問姚娃子的事就包在我身上,你儘管放心。”
要知道,段興奎可是收了欒明一千塊錢的現金。
見段興奎信誓旦旦的表態,欒明也不想再和他囉嗦,轉身出了租屋,大步踏進了夜色中。
儘管他無時不刻都惦記着“蘋果7”的下落,可眼下表哥出了事,怎麼着也得趕去醫院看看。
原本欒明還有些懷疑,剛纔的電話只是一個惡作劇。
但轉念一想,誰會這麼準確的說出自己的名字,還如此準確地打通了自己的電話?
假如真是惡作劇,也沒關係,可以順道去醫院看看鄭巧盈。
檸海市屬於縣級市,醫院就只有一家。
欒明趕到醫院的時候,時針剛好指向九點半。
由於之前已經到過醫院,欒明知道各科室的分佈。
他直接找到急診室,說出了表哥的名字。
沒想到值班護士回道:“你要找的李存餘,是有這個,是剛剛纔送來的。”
欒明心裡“咯噔”一下,脫口問道:“護士,你們沒有搞錯吧,那個李存餘是怎麼送來的?”
擡頭望了望滿頭大汗的欒明,女護士似有所悟地接道:“對了,你是不是郝醫生打電話叫來的病人家屬?”
“郝醫生?”欒明滿臉茫然,隨即環顧四周,接道:“郝醫生在哪裡?病人又在哪裡?”
表哥不是在花園大酒店上班嗎,怎麼就被送到醫院來了?
“你是病人的什麼家屬?”
面對女護士的詢問,欒明如實回道:“我是李存餘的表弟,請問他現在哪裡,情況怎麼樣?”
“你先等一下。”女護士說着拿起座機電話,一邊撥號,突然高喊了一句:“郝醫生,剛纔那個急診病人的家屬來了。”
女護士是對着走廊的側面喊出的話語,同時放下了座機話筒。
順着女護士喊話的方向望去,只見一個穿白大褂的男醫生,行色匆匆地向這邊走來。
邊走邊問:“誰是急診病人的家屬,在哪裡?”
不用說,這個就是郝醫生。
欒明急忙迎上前,大聲地回了句:“請問你是郝醫生嗎?”
白大褂男子走到欒明面前站定,對着欒明上下打量一眼,接道:“你叫什麼名字?”
“我叫欒明,是李存餘的表弟。”欒明急道:“郝醫生,請問我表哥現在哪裡,到底怎麼樣了?”
這個時候的欒明已經被嚇蒙了,迫切想要見到表哥。
郝醫生摘下口罩,表情嚴肅地接道:“剛纔是你接的電話?”
“對。”欒明點點頭,迫不及待地追問道:“我表哥人呢,現在哪裡?”
郝醫生沒有正面回答,轉而走進護士站,衝剛纔的女護士遞了個眼色,然後對欒明接道:“我叫你來,是想要你在病人家屬這裡籤個字。”
簽字?
一絲不祥涌上欒明的心頭。
通常情況下,只有在遇到重大決策的時候,才需要病人家屬的簽字。
而重大決策只有一個原因,那就是病人情況已經十分危急。
“郝醫生,我表哥到底怎麼了?”欒明脫口接了一句,茫然地環目四顧,喃喃自語問道:“他得了什麼病?”
“你表哥不是得的病。”郝醫生說着,從女護士手裡接過一份病歷報告,遞到欒明眼前,接道:“他被人砍了幾刀,送到這裡的時候已經處於休克的狀態。”
“你說什麼?”欒明的眼睛瞪得溜圓,急道:“我表哥被砍了,怎麼可能?”
記得表哥之前說過,會暫時在花園大酒店上班的,怎麼就被砍了?
郝醫生沒有理會欒明的驚詫,淡淡地提醒道:“麻煩你先簽字,我們正準備給病人做急診手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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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郝醫生的口氣,表哥的情況不容樂觀。
欒明不再遲疑,提筆在家屬欄裡簽下了自己的名字。
“郝醫生,我可以看看我表哥嗎?”欒明將病歷報告交還給郝醫生,提出了要求。
此時的欒明迫切想看到表哥,哪怕只是一眼也行。
可是郝醫生卻無情地搖搖頭,拒絕了欒明提出的要求。
眼看郝醫生的背影往來時的方向疾走,欒明跟在他身後追問道:“郝醫生,請問我表哥的情況怎麼樣,會不會很嚴重?”
郝醫生頭也不回地應道:“你表哥不會有生命危險,只是傷到了筋骨,剛纔我們要你簽字,是準備給他做截肢手術。”
什麼?
還要截肢?
一個箭步衝到前面,欒明攔住了郝醫生的去路,滿臉焦急地央求道:“郝醫生,我表哥到底怎麼樣了,爲什麼要截肢?”
郝醫生只得停下腳步,耐心解釋道:“你不用太擔心,我們也不是說非要截肢,只是預防萬一。”
“那能不能不用截肢?”欒明緊接着說道:“我表哥還沒有結婚的。”
心裡亂作一團的欒明情急之下,脫口說出了實話。
定定地注視着欒明的國字臉,足足有好幾秒,郝醫生纔回道:“這個也要看病人的情況,你放心,能夠不用截肢,我們肯定會保守治療的。”
說完露出一個歉意的微笑,推開了欒明,徑自進入走廊盡頭的急診手術室。
呆呆地屹立在空空蕩蕩的走廊中間,欒明像個傻子一樣,定定地注視着手術室亮起的紅燈,心亂如麻。
表哥怎麼就被人砍了?
到底是誰幹的?
所有的這些問題,只能等表哥來解說。
眼下,欒明只能期盼表哥可以保住肢體,全身從手術室出來。
等待是漫長而難捱的時光,尤其是像這種無法預知結果的等待。
欒明打算先去看看鄭巧盈,再折返回來等表哥的結果。
此時已經快到晚上的十點,整個醫院的住院部顯得份外的寧靜,靜得讓人有些害怕。
穿過空蕩蕩的門診大廳,欒明找到了鄭巧盈所在的病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