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害者劉海軍,男性,已婚,1981年生人,程和物流加盟司機,平日裡沉默寡言,不善談吐,是個老實人形象,月收入水平一般。
受害者劉素洋,小名洋洋,女性,兩千年生人,學生,學習成績極佳,於去年考中復旦大學,但未去報道。
趙南芸,劉海軍妻子,今年三十九歲,原爲平面模特,後於14年辭職,無業,並於去年八月二十四日,以陪讀爲由搬家離開燕山新村,今下落不明,不知所蹤。”
晚上八點,支隊會議室,鬆哥正在彙報調查結果:“另外,據調查,趙南芸生下劉素洋時,劉海軍尚未到法定結婚年齡,僅19歲,而他們結婚時劉海軍更是僅18歲,剛高三畢業不久,屬於典型的‘先上車後買票’。”
蘇平伸出兩根指頭,輕輕叩了叩桌子,說:“劉海軍父女失蹤這麼久,他家人就沒問過?”
“我致電聯繫過他父親,”鬆哥繼續說道:“不過,由於二十年前,他不顧家裡人反對,應要跟趙南芸結婚——且已經搞大了趙南芸肚子——因此他與家裡關係搞得挺僵。
雖然他父母咬着牙妥協了,給他們辦了婚禮,但之後聯繫便少了許多。趙南芸生下劉素洋那兩年,關係有所緩和,可之後趙南芸一直沒再生,關係又淡了下去。
再後來,劉海軍母親去世,他與他父親聯繫就更少了,過年都不回家。這一年裡,他父親也僅僅主動打過一次電話,沒聯繫上,便問了趙南芸,聽說他們搬去了魔都,在那邊過年,也沒想太多。”
“趙南芸還能聯繫上?”
“去年過年的時候還可以,”鬆哥說:“但現在聯繫不上了,我剛試過,打過去是空號,劉海軍他爸也試過,打不通。”
荀牧嘖一聲,說:“這麼看來,趙南芸相當可疑啊。”
“沒錯。”鬆哥輕輕點頭:“甚至,我懷疑她可能就是兇手,去年八月之所以匆匆忙忙的搬家,也是擔心殺害劉海軍與劉素洋的事暴露,因此……”
“殺害劉海軍相對好理解一些,可能是夫妻矛盾什麼的。”蘇平打斷他,說道:“但,殺害劉素洋,說不過去吧?那畢竟是她的親生女兒。
辦了這麼多年案,碰到的殺害父母的案子倒有些,可父母殺害子女,太罕見了,其中絕大多數都是義憤殺人或出於無力撫養而殺人、遺棄……
但劉素洋成績極好,且都已經撫養到上大學了,我實在想不通她有什麼理由殺人。”
頓了頓,書評才繼續說:“相比之下,我倒是更傾向於認爲,她可能僅僅只是知情者,而非作案人,出於某種原因,可能是被脅迫或者別的什麼,而不得不隱瞞真相,逃離燕山新村。
當然,真相如何目前尚未可知,缺乏證據的情況下依靠常理或經驗什麼的去主觀揣測動機,武斷的下是否合理的結論也不可取,暫且不論。”
他又看向凃仲鑫,問道:“老凃,屍檢結果出來了嗎?怎麼說?”
“出來了,”凃仲鑫站起身,說道:“由於時間過久,再加上掩埋、浸泡在汽油中等多種因素的干擾,具體的死亡時間已難以判斷,只能確定在大約一年前,末次進餐後兩到三小時。
另外,我從兩名受害人牙齒中,成功提取到了完整的細胞組織,加以基因學鑑定後確定,兩名受害人具備親子關係,是親生父女。
致命傷也已經確定,簡而言之,兩人都死於顱腦損傷。
不過有一點相當奇怪,男性死者——姑且就認爲是劉海軍吧——他雙手小臂上有大量的抓撓傷,而同時,劉素洋指甲縫中則發現了許多皮屑組織,且身上有大量的足踢傷、抵抗傷……
可惜時間過久,皮屑組織是否屬於劉海軍所有,已經無法確定了,只能通過經驗判斷,應該來自於他無疑,且劉海軍指間有少量髮絲,粗細程度與劉素洋頭髮直徑相接近。
我猜測,劉素洋,或許是被劉海軍所殺——整個作案過程,我也推測爲,經過一定時間搏鬥、扭打後,劉海軍抓着劉素洋的頭髮,往牆壁、桌角等硬物上撞擊,之後,劉海軍也遭受到攻擊,被具備一定重量的鈍器砸擊頭頂部。
最終,劉海軍、劉素洋雙雙死亡,而殺害劉海軍的,應該就是他妻子趙南芸,因救女心切而殺人,之後因爲恐慌藏屍,過幾天后,屍體發臭,擔心事情敗露而又將屍體藏進汽油桶中,掩埋在山上。”
蘇平微微皺眉:“聽起來倒是蠻合理的,可是劉海軍他也沒動機……”
“不,老蘇,你忽視了一點,”荀牧忽然說道:“在家庭關係當中,孩子是否母親親生,可以直接斷定,當母親的自己心裡也有數,但是否爲父親親生就不好說了。”
蘇平張了張嘴。
凃仲鑫又繼續說:“劉海軍雖然長得也還算清秀,但劉素洋更是漂亮,考慮到趙南芸當過平面模特,我想她容貌應該更多的還是繼承母親纔對。
再說了,剛小松也說過,劉海軍是個沉默寡言的老實人,收入水平也相對一般,這種男人,面對身材出衆,容貌秀麗的妻子,難免有些不安全感與自卑感——或許趙南芸辭職,除了年紀大了之外,也有這方面原因。
而本案起因若是家庭矛盾的話,萬一趙南芸說了什麼氣話,讓劉海軍誤以爲劉素洋不是自己親生的,激動之下痛下殺手,未必不可能。”
頓了頓,他說:“我覺得,只要解決這兩個疑點,本案就離破案不遠了。另外,也得儘快查明趙南芸的下落,與之取得聯繫。
小松,後邊這事,就交給你去辦了,沒問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