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這時,那位名爲黃建初的醫生滿臉凝重的走了過來。
“你好,你不能……”有民警很快攔下他。
蘇平見了,立馬說道:“讓黃醫生進來。”
民警一愣,立刻讓到一邊,說:“抱歉,請進。”
“謝謝。”黃建初對他點點頭,隨後走到蘇平邊上,輕聲說:“很遺憾,嬰兒已失去所有生命體徵,迴天無術了。畢竟是從十一樓摔下來,我們用盡方法還是……”
段文建耳朵一動,回過身:“誰?誰沒救了?我女兒嗎?”
“這位是……”黃建初皺眉。
“他是死者的丈夫,應……他也是孩子的父親。”蘇平猶豫一陣,把應該兩個字給去掉了,這會兒的段文建,受不得任何刺激。
“原來如此。”黃建初又嘆了口氣,他一直都在搶救,是以產科的八卦並不瞭解,對段文建自然也沒什麼偏見,只說:“很遺憾,我們盡力了,可惜還是沒救回來。”
段文建又一咬牙。
蘇平拍拍他的肩膀,爾後朗聲道:“方常,你們組的人,除小祁外都交給你指揮,繼續走訪調查挖掘線索,法醫科,收集地面血液,帶上死亡嬰兒的屍體回去,其餘人,收隊!”
“是!”
……
二十分鐘後,刑偵支隊。
蘇平和荀牧剛一踏進支隊大樓,技術大隊的小高便迎了上來:“荀隊、蘇隊,查到那神秘男子的身份了。”
“噢?”蘇平一頓足,隨後示意除祁淵外其他刑警都去忙自己的事兒,隨後又道:“小祁,你帶着段文建先生下去休息。”
“我不去!”段文建一掙扎,大聲說:“是誰?那個狗男人是誰?就他逼死我老婆的嗎?”
“段先生,請您別激動。”荀牧說:“嫌疑人的身份我們肯定會告訴你,但現在您情緒太激動了……您先下去歇息吧,稍後我們再與您詳談。”
“我不走,說,是誰?那男人是誰?”段文建有些歇斯底里。
蘇平沒有一皺,沉聲喝到:“小祁!”
“是。”祁淵輕聲應道,隨後上前拉着段文建:“段先生,請您配合工作跟我來。現在最重要的不是置氣,而是查明真相,您說呢?”
頓了頓,祁淵又快速說道:“我們現在需要聯繫朱曉紅女士的父母,您有他們的聯繫方式吧?”
段文建張了張嘴。
爾後祁淵立刻將胳膊勾在段文建脖子上,半引導半拉扯的把他請到了一邊去。
蘇平緩緩收回目光,點點頭:“可算有了刑警的樣子,小祁在這方面終於成長了。”
“是啊。”荀牧跟着頷首,隨後又看向小高,問:“那名男子是誰,什麼身份?”
“朱貴坤。”小高立刻道:
“是名癮君子,他十九歲那年就曾經因組織小姐在網上招嫖後實施仙人跳而被捕,被捕時發現其家中藏有三百片鹽酸二氫埃託啡片,構成非法持有獨品罪而轉到仲南區分局刑偵大隊立案偵查,所以咱們刑偵系統裡有他資料。”
“噢?”蘇平說道:“後來入獄了?”
“嗯。”小高點點頭:“從案卷來看,他犯罪事實相當清楚,所有的鹽酸二氫埃託啡片劑量爲二十納克每片,持有總量達到了六毫克。
即介於最高法兩千年給出的《關於審理獨品案件定罪量刑標準有關問題的解釋》中給出的關於‘其他獨品數量較大’的解釋。按照刑法第三百四十八條規定,他被判處兩年有期徒刑。”
頓了頓,小高又說:“二十一歲,他出獄了,卻沒長腦子,糾集一幫狐朋狗友買了十餅一萬響的鞭炮,在晚上跑到監區門口放,經獄警及看守戰士警告無效後逮捕,又被以尋釁滋事罪立案調查。”
荀牧乾咳兩聲:“這憨批……有點逗啊。”
小高聳聳肩:“念在是初犯,且沒造成不可挽回的損失,最終倒是給了寬大處理,只處他十四天的行政拘留。
結果出來不久,他變本加厲,又一次在拘留所門口放鞭炮,還直接拿起鞭炮對拘留所同事身上丟去,導致那名同事眼睛受傷,好在沒留下什麼後遺症。
但這次可就沒那麼好說話了,最終被認定爲屢教不改,以尋釁滋事罪獲刑五年,按照時間看,這個月九號纔剛出獄。”
蘇平若有所思,想了幾秒鐘後,便問道:“叫朱貴坤,多次入獄,前後八年,今年二十七?”
“對。”
“羈押在餘橋監獄?”
“嗯。”
“本地人?”
“不是,鄰市縣城的,因爲成績太差,高中畢業就來餘橋打工了。”小高說道。
跟着他微微一愣,拍拍額頭,說了句“等等”,便又翻出手機看了起來,而後說:“瞧了,朱曉紅和他一個地方的,而她今年二十九歲……他倆不會是姐弟吧?”
“我去找段文建。”荀牧立刻說道,隨後對蘇平和小高點點頭,跟着轉身就走。
蘇平沉默幾秒,說:“小高,你立刻查查朱曉紅的戶籍信息。”
“好!”
……
小會議室,祁淵帶回來個塑料碗,遞給段文建,說:“還沒吃晚飯吧?喏,剛從食堂打回來的水餃,還熱乎着,快吃點。”
“謝謝,我沒胃口。”他搖搖頭。
“吃點吧,”祁淵說道:“吃飽了纔有力氣,等那男的被確定了帶回來時說不定有機會掙脫咱們幾個,把那傢伙胖揍一頓解解氣。”
他擡起頭,定定的看了祁淵一眼,然後再次說了聲謝謝,爾後接過塑料碗快速的吃了起來。
祁淵指了指塑料袋裡邊:“別吃那麼急,裡頭有蘸水的。因爲不知道你吃不吃辣,就給你把油辣子和陳醋各打了一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