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着之前,他有說什麼嗎?”
“沒有,就乾嚎而已,總覺得演的成分居多些,可能是想以病逃脫審訊,或者把事兒鬧大讓我們迫於輿論壓力不好再爲難他。”
“行,我知道了。盯着他,千萬別讓他跑了,上廁所也得跟着聽見沒有?等他醒了,第一時間再給我電話彙報。”
“明白。”
荀牧掛斷電話,隨後便看向蘇平,聳聳肩:“那邊沒收穫。”
“沒辦法了。”蘇平說道:“安安心心的查這個人的過往經歷吧,這是目前唯一一條還算靠譜,並未中斷的路子了。”
“嗯。”荀牧點點頭,又問:“那名單上剩下的這些人,還問嗎?”
“你自己決定。”蘇平無所謂的說道:“問也行不問也行,這些人雖然嫌疑不大了。
但反正現在我們也沒別的事兒,只能等消息,不放心的話,仔細問過一遍倒也無妨,也好徹底排除這幫人的嫌疑,免得到時候又發現疏漏折回來,徒增麻煩,雖然這種可能性其實很小。”
“行,那就還是按照順序,讓他們一一過來接受問詢吧。”
“隨你。”
……
一上午時間很快過去,偵查組這邊,依舊是毫無進展,而王強華也還在睡着,尚未醒來。
衆刑警又蹲成一圈,一手託着盒飯,邊吃邊討論,可惜越說氣氛越沉重,吃飯的胃口都沒了。
“算了,具體的,晚上開會的時候再說吧,現在先吃飯,多吃,吃飽了纔有力氣幹活。”蘇平撇撇嘴說道,隨後看向祁淵:“你,小祁,就說你呢!大口吃,吃了老半天了盒飯還是原樣兒,小雞啄米吶?”
祁淵嘴角抽抽,赧然一笑,隨後埋頭大口扒飯。
吃完之後,大家又都散開,繼續各自的走訪任務。
直到下午三點,荀牧接到支隊打來的電話。
“荀隊,查到了,這個王強華,別說,經歷還蠻豐富的。”電話那頭說。
荀牧和蘇平對視一眼,讓他先等等,立刻分別拿出紙筆,上了警車,然後將電話掛在支架上,道:“你現在具體說說,什麼情況?”
“主要還得多虧了圖偵的同事。”那頭說:“我們這邊查到的雖然也不少了,但他們那邊補充的更加豐富。
嗯,他本名就是‘王強華’,這點倒是沒什麼問題。而他用‘王強華’這麼一個身份,就在四年間分別當過水電工、豬肉販、快遞員、漁夫、煤氣工、送水員、水果販子、建築工人、翻譯、心理諮詢師和安全監理員等職業。”
“噢?”荀牧開口,說道:“這麼說來,這經歷確實相當豐富啊。”
“如果算上他用過的假身份,那就更豐富了。”電話那頭說道:
“除了王華強這個身份之外,他還有着整整七個身份,這幾年來輾轉於七省二十一個市縣,幾乎能想到的所有常規工作他都幹過,時間各自不等,短則半個月,長則半年。嗯,基本上都是半個月左右就不幹了。”
蘇平記了兩筆,隨後擡頭問道:“你們怎麼查的,竟然如此詳細?”
“結合先前那些‘意外’案件調查的唄,當然,圖偵科的同事給了很大的幫助,這個剛剛就已經說過了。”那頭又解釋道:
“圖偵科的同事截取了王強華的容貌特徵,然後編撰了一套人臉識別的簡單算法,快速的將這些案件中的監控統統都過了一遍,發現,嘿,還真沒錯,他在每一個‘意外’案件當中都或多或少有露面。
這個雖然不能作爲定罪的直接鐵證,畢竟沒拍到他犯罪的直接證據,但我想也算是個重大突破了吧?至少可以證明,之前的那些案子,都不是意外,而是謀殺。”
荀牧沉默。
這句臺詞有點耳熟,似乎在《意外》這部電影當中出現過。
但也沒錯,只要一樁案子出了問題,並查到每一樁案件,都有某個當事人在附近晃悠,而且這些案件地域跨度還非常大,那邏輯上便能直接斷定,這些案件統統都是謀殺案。
“峰迴路轉。”蘇平輕聲說道:“不曾想,查來查去,最終還是鎖定到了這個犯罪集團身上。那麼,該團伙的其他成員,能確定了麼?”
“正在查。”那頭說:“想來很快就能有結果了,既然已經鎖定他,那麼剩下幾人,用不了多久就能一一挖出來,畢竟咱們已經找到了共同點嘛。”
“很好。”荀牧立刻說道:“你們繼續調查,儘快鎖定其他人的身份,每找到一個,便第一時間將照片和身份信息發我。”
“知道了。”
“那就先這樣,掛了。”
“嗯。”
掛斷電話,荀牧將手機拿了下來,看向蘇平說道:“老蘇,這樣,我先把情況彙報給市局,將進展告知他們。而且這幫人如此謹慎,一旦發現不對隨時可能直接潛逃,到時候說不定還需要市局乃至省廳的幫助……”
“你自己決定就好。”蘇平擺擺手,說:“只是你可能要捱罵,前不久才說本案與那個犯罪團伙無關,還拒絕了省廳調派專家組幫助,現在來了個大轉折,估計……”
“咋?”蘇平挑眉,看向他,說道:“你難不成還想向上頭邀功哇?”
“不是,邀啥功?”荀牧翻個白眼,說:“不被罵就不錯了。我自己捱罵倒是無所謂,但要連累着兄弟們一塊被罰就不妥了不是。”
“呵呵。”蘇平“冷笑”兩聲,懶得多搭理他,直接放下座椅椅背躺在上邊,翻開自己的筆記本看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