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年選拔很快就進入了尾聲,冥女與我的名字毫無懸念地出現在了正選名單之上。她是第一單打,我是第二單打。
這次從美國過來的是兩支隊伍,一支少年男網,一支是青少年女網。
已經在人間界看過了動漫中的這次友誼賽事,所以我對比賽並不怎麼感興趣。
唯一讓我感到欣慰的是,少年男網的比賽比青少年女網的先進行一會兒。
如果沒有意外的話,跡部和真田是作爲第二雙打最先出場的,這樣我就可以看到傳說中的‘破滅探戈’了。
整理行裝回到伊武宅,發現叔叔、阿姨、玲和秀子他們已經回來了。
“我回來了。”
“啊,琉璃醬回來了。琉璃醬快過來看看,我們特地給你帶了禮物回來喲。”
我剛一進門,就受到了阿姨的熱情呼喚。
換好鞋子到客廳,玲和秀子不意外地又給了我一計無比歡快的飛衝式撲抱。
阿姨把兩個蘿莉提開,把一個大禮品袋塞到我的懷裡,催促我快點打開看。
我把袋子中的盒子拿出來,拆掉上面的包裝,發現是神奈川縣橫濱崎陽軒的名點心禮盒。
啊!居然是這個,我的心臟小小地顫動了一下。
“非常感謝,我很喜歡。叔叔阿姨還記得我喜歡吃神奈川的小點心,我很感動,謝謝。”
說實話,雖然我說的話很一般,但實際上一點敷衍的意思都沒有,我是真的很開心。
當我還在神奈川的時候,就特別喜歡吃橫濱崎陽軒的特產點心。這種點心都是小月餅的樣式,做得精巧細膩,而且餡兒的種類齊全。
不過,那時候的我,寄養在親戚家中,平素基本沒有什麼零花錢,能吃上一次點心是非常不容易的事情。但是,在深司的父母將我認作乾女兒後,他們沒事常會回神奈川走動,順便給我買些衣服還有好吃的。其中,就有這種點心。
認真論起來,深司的父母對我是真的很好很好。雖然動機有點不純,但是總體無可挑剔。
我爲什麼會受到他們的青睞呢?我又沒有請冥女去更改他們的記憶,或者去催眠暗示他們什麼的。
這個問題,困擾了我好一段日子。最後,我只能得出,深司的父母是不是對面癱有一種極致的偏愛?
難道深司的木訥面癱性格就是他們有意培養出來的麼?這個設想有點可怕……我還是放棄,不要多想了。
我打開禮盒,想把小點心和大家一起分享。他們卻笑着說,他們已經在神奈川吃了很多了,這一盒是專門買來給我解饞的。
於是,我便不再客氣,立刻跑去洗好手,捏了一個咬在嘴裡。啊——真是令人回味的香甜。
“我回來了。”玄關處傳來沒有平仄的聲音,是深司到家了。
“深司,快過來,讓我看看你這幾天有沒有好好吃飯。”阿姨的性子是超級活潑有愛的。
“哥哥,哥哥……唔,你又去訓練了,一身的汗味,好臭……快點去洗澡!媽媽有禮物要給你。”玲和秀子也跟着阿姨一起活潑。
“琉璃,你回來了。”深司誰都沒理,進到客廳後的第一句話是衝着我說的。
“唔,……,嗯。”我嘴裡面嚼着點心,實在是不方便說話,只好動腦袋加鼻音迴應。
“啊——哥哥好偏心,只跟姐姐說話,都不理我們。”玲把馬尾鞭子一甩,指責深司的重姐輕妹。
“我先上去洗澡換衣服了。”深司扔下一句話,自顧自地走了。
玲和秀子在深司背後做鬼臉,玩夠了以後又跑過來糾纏我。可惜我忙着吃點心,並沒有多餘的精力去理睬她們(關鍵是不能說話)。
“琉璃醬,別吃了,馬上就要開飯了哦。剩下的,拿回房間去吧。”阿姨適時提醒我道。
我應聲答‘好’,然後把盒子重新扣好裝進袋子,提到了樓上的房間。
我只是進來放下東西,所以並沒關房門。
當我欲轉頭出門下樓時,一回身突然看到一個人,驚了一下。
深司寶寶哪點都好,就是這點要不得,總是喜歡不聲不響地出現在別人身後,跟鬼一樣嚇人……啊,呸呸,幻冥界中都是鬼,屍魂界中也是鬼,一點都不嚇人 ̄﹏ ̄|||
“深司,進房間的時候要敲門示意,你總是這麼不注意可不行。”這可是很嚴肅的文明禮貌問題,伊武深司同學。
“琉璃,你被選上了吧?”嗯?青年選拔隊的事?
“嗯——是啊。”深司,你要說什麼?我怎麼心裡一點底都沒有。。
“琉璃,我沒有被選上。不過,選出來的陣容也讓人無話可說。你說得很對,這種集訓合宿對我有很大的幫助,我能在與各類對手的練習中看到自己的不足。每個人都有不同的打法我覺得自己現在的實力沒有別人進步得快……”
我在心中嘆了一口氣,這架勢、這神情、這內容,恐怕又要開始碎碎唸了。我是要打斷他好呢?還是聽他把話一直說下去?
記得橘桔平曾經評價過伊武深司,他說:“深司的才能在球隊裡是數一數二的。他只要不過度自信,將來的實力一定還能繼續提升。”
這次的青年選拔集訓能讓深司認識到自己實力上的欠缺與不足,實在是去的很值得。
“……琉璃你從四天寶寺回來之後總是很忙碌我知道你一定是在進行某種特訓所以我也不好意思打擾你但是我是真的很想和你打打比賽你的實力那麼強每次和你對戰我都覺得受益匪淺現在友誼賽在即你可能更加沒有時間了可我還是想跟你打打練習如果你有空的話我希望你能答應我的請求……”
深司還在旁若無人地說着,樓下傳來阿姨喊吃飯的聲音,看來我不得不打斷他了。
“好,我答應你!”我稍微加重了一下語氣,深司愣了一愣。
“琉璃,你說什麼?”深司眨眨眼,似乎還沒從碎碎唸的自我世界中緩過勁來。
“我說,我答應你,抽空跟你打比賽。好了,阿姨喊吃飯呢,先下樓去吧。”我揚手彈了下深司的腦門,就要從深司身邊走過。
“……”胳膊被拉住,我轉頭問,“深司,還有什麼事嗎?”
“琉璃,你……”深司欲言又止的樣子讓我感到有些迷茫。
嗯?我怎麼?我看着他不語,耐心地等他把話說完。
深司黑色的眼眸反射着白熾的燈光,不知道是我的錯覺還是什麼,感覺他瞳孔上面覆着某種光暈,晃動得很厲害。
“我以爲你把這個習慣改掉了。”深司緩緩吐出一句話,我反而更加迷茫了,絲毫沒有明白他說的是什麼。
“深司,琉璃醬,你們在幹什麼?快下來吃飯,大家都在等着呢。”
從樓下傳來了阿姨的催促聲,深司鬆開了我的胳膊,說了句‘去吃飯吧’,就率先出門了。
我好笑地想到,其實深司寶寶也是很酷的,那句‘吃飯吧’讓我忍不住想到了手冢國光的言簡意賅和冰山氣質。
不過,在我眼中,深司可是要比手冢可愛多了。
果然,我也不能免俗地掉入了‘物以類聚、人以羣分’的怪圈了麼?面癱看面癱,怎麼看都是可愛的∪ω∪。
(琉璃:喂,我抗議!那八個大字好像是貶義的吧?某夢:在這裡是中性,凡事都是可以轉化的嘛,要堅持用唯物辯證觀看世界。琉璃:……[拂袖離去,我不跟NC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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答應了深司的事一定要做到,這不是原則問題,而是良心問題。
自從重新(從第一章開始)來到異界,我對深司這個名義上的‘表弟’並沒有表現出過多的關心。
仔細想來,我不是跟跡部、冥女混在一起,就是被虛和死神牽扯着,幹些本來不是我該乾的事情。
我對伊武一家人……彷彿這裡就是個旅館,僅供我吃住休息。
或許,在我的潛意識中,知道他們都會對我很好,不會要求我做這做那。所以我便偷懶地默認了自己的童養媳身份,安心地享受着這一切?
我被自己的想法寒了一下,甩甩腦袋,趕快把這種非現實的怪異推論拋開。自己還真是不像話呢,一點都沒有寄人籬下者的自覺性。
記得深司一開始就跟我提過要打比賽,當時我隨便找了個理由拒絕了。那時候我不知道自己能很好地打網球,也算是出於無奈,不能算是欺騙。
這一次,我果斷地答應下了深司的請求,應該說是償還對深司的虧欠。
作爲我,關東地區第二號女子單打選手琉璃的弟弟,怎麼能埋沒在人羣之中呢?
於是,趁着美國隊還沒越洋前來,我約了深司到他們常去的那個街頭網球場上,準備好好地跟深司對上一戰。
“琉璃,你好了麼?”深司來敲我的房門,說他在樓下等我。
我戴好帽子,下樓拿了網球背囊,和深司一起,向街頭網球場進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