絕境(下)

聽到這話,小剛的母親終於支持不住,踉蹌後退了小半步。而後上身後仰,眼看着就要倒了下去。醫生用最後的一絲餘力將她扶住,“生死各安天命,大姐要節哀啊!”小剛的母親緩緩地睜開了眼睛,用盡全身的氣力支持着全身,慢慢地向回走去。

這時候,手術室的醫生陸陸續續出來了。護士用擔架擡着一個白色的被單,被單下面是小剛靜靜地躺在那。小剛的母親本已走遠,可看到這一幕,又急忙跑了回來。“你們放開我兒子!不許你們帶走我兒子!”她發了瘋似的揮舞着雙手,胡亂地衝着護士吼着。“阿姨,請你讓開點,這是醫院!”一名領隊的護士開口勸道。小梅衝了上來,拉住小剛的母親。兩人目送着擔架漸漸遠去,最後消失在了走道盡頭。

這時候,醫院的保安走上前來。“你是馮小剛的女朋友嗎?死者死得有些離奇,醫院判斷還有外在因素影響,請你配合下我們調查。”保安個個就這樣,見了誰都是冷冰冰的。“你們想怎麼做就怎麼做吧!我一定盡力配合你們。”“我們有幾個問題想向你瞭解下,死者在病發前曾見過一個人。換句話說,就是那個人看了死者後,死者才病發的。按照醫院的規定,本來是不能讓任何人去見加護病人的。可是他說是病人的朋友,而且跟你打過招呼,請問是這麼回事嗎?”

有人去看過他?這麼說小剛不是自然病發?那會是誰呢?難道是他?“請問那個人是不是身材有點肥胖,腦袋圓溜溜的?”“是啊!這麼說你認識他,看來事情沒有我們想的那麼複雜。”小梅猶豫了幾秒針,還是決定不拆穿黃浦江的好。先別說警察能不能抓他,就算抓了他,以他的性格肯定會拉上自己做陪葬的。自己雖然很愛小剛,可也犯不着爲了給一個死人報仇而搭上自己的性命。“是啊!他是跟我打過招呼。”保安見她如此肯定,也沒有太多懷疑。

走出醫院,小梅立刻撥打了黃浦江的電話。電話一接通,那頭便傳來黃浦江**的聲音。“小梅,怎麼今天想起給我打電話了啊?聽說你男朋友出事了,我看你這幾天就不用上班了吧!我給你請一個星期的假,你好好陪陪你男朋友吧,他其實也怪可憐的……”小梅實在聽不下去了,“你混蛋啊你!果然是你乾的好事,一次不成,又來第二次。你還是人嘛你?你怎麼這麼殘忍?你給我等着,我會讓你付出代價的!”說完掛斷了電話。

“哎,小梅,你別急啊!喂,喂……”黃浦江心有不甘,還想再調戲她幾句,可回答他的只有嘟嘟的盲音。“你個死賤婦,要我等着?等着就等着,你還能把我怎麼樣啊?”黃浦江自言自語道。

小梅暗暗盤算着,這話是放出去了,到底怎麼去報仇啊?難不成自己拿把菜刀去和他拼命吧?那肯定是不行的,先別說他身邊時刻有人,就算是他一個人,自己也沒有勝算的把握啊!自己一個弱女子,怎麼去和他一個大老爺們幹啊?這時候,她想到了一個人,一個或許可以幫助自己的人。這人不是別人,正是剛進紀查局的雅琴。雅琴一進局就受到黃浦江的特殊關照,顯然是其後臺很強硬。如果她肯出面幫自己,成功的機率會大大提高。想到這裡,她迫不及待地撥通了雅琴的電話。

此時雅琴正在一家西餐廳吃午飯。自從上了大學後,她也跟上了潮流,愛上了那些不倫不類的西餐。譬如說漢堡包,她起碼也能吃三兩個。接到小梅的電話,她顯然很意外,不知道前者爲什麼打自己的電話。“喂,你不是那小——小梅嗎?找——找我有什麼事嗎?”她嘴裡還嚼着塊雞肉,說起話來含糊不清,吞吞吐吐。

“是啊,雅琴,我是小梅。你現在在哪裡?我有點事想找你幫忙。”“好吧,我現在在局附近的雪萊西餐廳吃東西。你快點過來吧,我給你也叫上一份。”“不用麻煩了,我這就過來。”

掛斷電話後,小梅直奔雪萊而去。雪萊在當地算是一家不錯的西餐廳,不過光顧的人不是很多。原因很簡單,那的價格高的可怕。你說這年頭,除了有錢的老闆捨得揮霍外,有誰會去吃那些昂貴的洋東西啊?

到了雪萊,兩個漂亮的年輕女子將小梅迎了進去。“你是李小姐吧?付小姐在那邊等你,請跟我來吧!”服務生跟熱情地服務着,可見雅琴早就跟她打過招呼了。小梅緊張地跟在服務生後面,畢竟這樣的地兒她很少來的,甚至可以說從沒來過。到了雅琴所在的包廂,老遠就看到雅琴一個人坐在那,桌上已經擺了好幾個漢堡包殼了。

小梅走上前去,“雅琴,打擾你吃飯了,真是不好意思。”“沒事,坐吧!”說完揮了揮手,服務生這才自覺地轉身離開。“找我有什麼事啊?直說吧!如果我能幫的上,我一定會盡力的。”雅琴顯得很大方,不過她也確蠻大方的。對那些她看得慣的人,她是能幫則必幫的。雖然她有點看不慣小梅的一些行爲,可怎麼說她們也是同在一片天花板下工作,因此不看僧面也得看佛面。

“我,我……”小梅半天也我不出個下文來,不知道是緊張還是不好意思。“行了,有話你就直說吧!幹嘛這樣扭捏啊?”“我想,我想你幫我報仇好嗎?我要黃浦江身敗名裂!”小梅顫抖着說道,她也不確定雅琴肯不肯幫自己,因此覺得很不好開口。“我沒別的企圖,只是黃浦江他害死了我男朋友,還強佔了我的身體,我——我求你了。嗚嗚……”說完作勢就要往地上跪。聽了這話,雅琴暗暗覺得奇怪。在她看來,小梅不說是心狠手辣吧,至少也是個堅強的女孩。怎麼會這麼低三下四地求自己幫忙啊!

“你別這樣啊!有話好好說嘛!小梅,不是我不肯幫你。只是這不是你想的那麼簡單,你要我對付他,這牽涉到很多問題。不過我可以間接地幫你,你只要蒐集到了他足夠的證據,我保證給你報仇。”聽了這話,小梅多少有點失望。不過雅琴還是給她指了條路,怎麼說她也是感激的,心中也算有了個底。

“另外,我知道你現在一定很恨他。不過你也得忍住,應該聽說過勾踐的故事吧!你就學學他,在局裡待上個三五年吧!一邊想辦法向上爬,一邊蒐集他的犯罪證據。當然,你這樣下去,一定得受夠他的氣,看夠他的臉色。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成大事者,必須要能夠忍辱負重!”雅琴語重心長地說道,似乎小梅在她眼中是一個不懂事的孩子。其實不然,雅琴還比她小几歲呢!這也是雅琴的厲害之處,老道而成熟。

“行,我聽你的!只要能報仇,我什麼都能幹。大不了再陪他上幾次牀就是了。”小梅語氣冰冷地說道。“你能這樣想就好了,我在局裡可以暗中幫你。不過我表面上不能對着他幹,他對我還有利用的價值,你懂我的意思嗎?”雅琴微笑着說道,小梅重重地點了點頭。“那我先走了,你慢慢吃吧!”說完起身準備走,“你不吃點嗎?東西已經給你叫了。”說着指了指桌上的漢堡包之類的東西。“不了,謝謝,我還得去我男朋友家參加他的葬禮。再見。”說完已經轉身離去。

望着小梅離去的背影,雅琴不禁嗤笑出聲。她沒想到小梅會這麼聽她的話,自己這麼輕易就在局裡找了個炮灰,真是得來全不費工夫啊!不過事情並沒有她想的那麼簡單,小梅不僅開始着手對付黃浦江,同時也將炮頭對準了雅琴。因爲她也是個女中強者,她怎麼會容忍雅琴騎在自己頭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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