魚左舟後背一涼,而屋內的光線卻漸漸清晰起來,隱隱約約看到靠牆角處有一個小矮牀,上面躺着一個青衣姑娘,卻是二大!魚左舟忙走過去,卻忽然腳下一滯,再邁不得一步,原來自己已經進了陣法中了!
孃親在世時曾給她說過不少陣法,可惜她性不耽於此,結果也只是一知半解。但這個陣她還是識得的,只見腳四周隱隱迴環着三層光暈,而四周的景象也看不大清,如身至一密洞中,學名應叫做“井中困山”。而這陣勢十分了得,以魚左舟對陣法的些許瞭解,根本奈它不得。
“你究竟想幹什麼?!”魚左舟也不掙扎,因爲她知道掙扎也沒用,只得無奈問道。
“呵呵……”那似有似無的笑聲一下子響在耳旁,魚左舟只覺脖頸上一涼,彷彿一隻手正搭在上面。
“姑娘你跟我有緣,老婆子我就幫你一次。你只要在我這待上兩月,我便可以化了你四人身上的災氣!你道可好?”那沙啞的聲音又一瞬離自己好遠,但始終魚左舟都未看到那婆婆,也不明白她話中的意思,只得又問道,“你什麼意思?”
“老婆子我算出你幾人此次出去不久必有大難,而那丫頭有性命之憂。你若想保下那丫頭的命,且聽我的便是!”這時魚左舟眼前忽然出現一雙漆黑的眼眸,而透過那雙眼眸她看到躺在矮牀上的二大臉色蒼白,沉沉睡着,沒有一絲生氣,心中頓時疼痛難忍,“我憑什麼相信你?你又爲何幫我?”
“我說過我跟你有緣!”那婆婆的聲音隱隱有絲恨意,“你會媚術?”
魚左舟心中一緊,小心問道,“你……認識我孃親?”
“哼,她是自作孽!”婆婆的聲音一下尖銳起來,彷彿一把利劍刺得魚左舟雙耳生疼。只聽那婆婆又道,“我再問你一遍,你可願意?”
魚左舟一下子有些混亂,這婆婆的蠱術陣法明顯比孃親要深的多,她所說的如果是真的,那二大……可是眼下島主生辰即來,自己又兩年未歸……那日魚叔叔說的話,也都一個字一個字烙在她心上……
“你若猶豫,我便幫你問問那丫頭!”婆婆說着一雙手隔空撫向二大的臉,二大彷彿一下甦醒過來,臉上也有了血色,她先是對眼下情景一陣驚奇,待聽得那婆婆講明事情後,仍有些迷茫。
“丫頭,我見你也是個可憐的,你若留在這席王山上陪我十年,我自可化去你所有磨難,你可願意?”婆婆問二大道。
二大隻拿眼睛看着魚左舟,微微搖了搖頭,她嘴角綻出一抹笑來,臉龐也如籠在月光下般恬靜美好,甚至這個破舊潮溼的小屋也暖了起來,“我只跟着頭兒,哪也不去!”
魚左舟咬了咬下脣,不就是兩個月嗎?她出去後自然還可以上三王島,但如果婆婆說的萬一是真的,她實在不敢冒這個險讓二大身處險境!她轉向那婆婆道,“我……”
“頭兒!你可糊塗啦!”二大卻忽然喝道,她本想下牀,可似有股氣場將她困住,“你已經離島兩年,這兩年你去了哪裡你從不跟我說,我也不問。可你不知道島主和魚叔叔還有我們是怎麼過來的!尤其是島主這兩年我竟一次也未見過他,他
一直把自己關在沉關洞裡。我不知道是怎樣的仇恨讓你如此傷害他,傷害一個自幼疼你如命的父親!就算你不心疼他,他對我二大也是有救命和養育之恩,我也心疼他!此時他知道你要回去,心中不知有多高興,你忍心讓他再一次失望?”
魚左舟呆呆看着二大,雖然她從未聽二大說過自己的一句不是,但那次不告而別她做的的確過分了。小聶也曾說過,若不是他倆實力不相上下,打上一架太麻煩,他真想揍自己一頓。而二大心裡也一定有氣,卻沒想到竟是這樣大的氣……
“還有這位婆婆,我雖不懂你的占卜相蠱之術,但是我想也明白,你若逆天行之對你又有何益?我二大人微福薄,無緣幸福,若是連頭兒都不要我了,我活着又有何意?若說在劫難逃,我這二十年的日子本就是賺的,有難我也不怕!”二大深吸了口氣,“婆婆,你見我可憐想要幫我,天下可憐人豈我一個?你能救得了幾個?每個人都有每個人的命,若能輕易改變,又怎會叫命?”
二大的一番話頓時讓魚左舟和那婆婆無言以對。許久才聽得那婆婆長嘆了一聲,“二十多年前我曾想幫一個人,她拒絕了我,她說她不後悔。這次我要幫你們,你們也拒絕,只希望你們也不要後悔!”她的聲音越來越遠,到最後幾乎已聽不清,“難道真的是天命難違嗎?我這樣可窺天命之人,活着纔是最痛苦的……”
魚左舟腳下一鬆見陣勢已解,忙拉着二大出了那屋子,而等在外的兩人臉色都不大好看,這小屋如此之小,只怕他們也都聽到了那婆婆說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