魯子敬看她這種對更高層瘋狂巴結討好的架勢,基本在預料之中,那麼,自己預料到的其他事情,這個瘋狂女人是不是真的做過呢?要怎麼才能讓她說出肚裡的話呢?
幹了二十多年國安,辦法有的是,魯子敬仍然順着剛纔的思路往下牽引,看夏雲掛了曹獻公的電話,問起一個問題:“你老公是幹什麼的?你跟我在一起,怎麼就能給他搭梯子?”
夏雲頓時臉色大變,委屈得不要不要的:“他算什麼老公,今後你就是我老公。這個曹獻公特他麼窩囊,繪淇集團是他實際管理財務,而財務總監偏偏是上大學的寧曼芳,他就不能突破一下。”
魯子敬猛然一驚,馬上把這個驚訝放大:“神馬神馬?寧曼芳是繪淇集團財務總監啊,那你還準備讓你老公怎麼樣?你懂這個寧曼芳是什麼人嗎?”
夏雲不屑一顧:“她不就是韓凌荷的閨蜜嗎?憑着趙紅都,讓他老公南宮越成爲市政府副秘書長,我怎麼覺得這個寧曼芳爲了給老公搭梯子,也把一切獻給了趙紅都呢?”
魯子敬對她這麼說,實在是大感意外:“難道你真的不知道寧曼芳是何許人嗎?也就是說你壓根兒不知道她爸爸是誰了?”
夏雲還是搖頭:“要不是趙紅都給她發着工資複習功課,她已經是兩個孩子的媽,憑啥能考上大學?”
魯子敬對這種無知小人的自以爲是,感到可笑至極:“寧曼芳的老爸是北陽市市長寧保春,這你懂嗎?寧保春曾經在東掌縣粟米酒廠工作多年,跟你們的行政總監王連雲是鐵哥兒們,趙紅都之所以用寧曼芳,用王連雲,你懂什麼?
“至於說南宮越,人家是玄武大學高材生,一畢業就該在省城,因爲孝順爹孃,回到了山溝裡。人家的升遷是自己拼來的,按照他畢業的起點,現在最起碼是個正處級。你反而說他靠老婆混,真的不知道你的聰明跑到哪裡去了?”
魯子敬的一番話,驚得夏雲目瞪口呆,對於自己挖苦寧曼芳、小看寧曼芳感到無地自容,這時候不知如何作答,憋得滿面通紅。
魯子敬看她即將臣服,繼續加油:“你知道趙紅都的大師伯黃敬超是幹什麼的嗎?獒國敬超集團的董事長,獒國鐵礦業老大,這次準備在西壇市投資320億搞智慧農業。你知道黃敬超的未婚妻是誰嗎?就是我們省長郭萍。
“你老公大學剛畢業就能在趙紅都的集團當財務副總監,簡直是坐火箭的速度。你知道你老公的手下翟高歌是幹什麼的嗎?臥虎省建的財務總監,人家是國企高管,你懂啥,你老公跟人家提鞋都不配。
“你老公只要好好幹下去,就憑趙紅都、王連雲、翟高歌任意一個人,都可以把他安排得妥妥的。假如讓黃敬超、郭萍來安排你老公,那可就平步青雲了,還在這裡想七想八,當心雞飛蛋打。”
魯子敬說到“雞飛蛋打”的時候,聲音提高了八度,震得夏雲耳鼓發麻,對於自己在多種場合胡說寧曼芳不好,感到十分害怕,這簡直是在爲老公挖坑啊,世上哪有這樣當老婆的?
想着想着就急得眼淚汪汪了,趕緊蹲下身子,伏在魯子敬膝蓋上:“魯局,我這張破嘴成天胡扯八道,這可把曹獻公害苦了,往下我可怎麼收場啊?你得幫我出個法子啊。”
魯子敬看她徹底臣服,嘆一口氣:“還有你不知道的,本市副市長、公安局局長趙敬軒是你們集團董事長趙紅都的親叔叔,這個也不知道嗎?”
夏雲聽到這裡,嚇得渾身一抖,“哇”一聲哭出來:“天啊,真的假的啊,天啊,這下我老公可真的慘了。”
魯子敬順藤摸瓜:“你都說過誰的壞話?最大的官是對誰說的?有沒有人因爲你說集團公司的壞話請你吃飯的?這關乎到怎麼收場的大事。”
夏雲急忙拿過來自己的提包,把所有金項鍊一股腦掏出來:“魯局,你可真的要幫我啊,這些黃貨全歸你了,千萬幫我啊。我什麼都給你,這輩子誰也不伺候他,就專門伺候你。”
說完就要脫衣服,魯子敬把金項鍊把玩在手裡,不緊不慢說道:“你如果這樣,就把我看扁了,黃貨還是你的,你的事情我也幫不了。穿好,肚裡有什麼話,儘管說。”
魯子敬在這個小包裡跟夏雲的對話,通過微型設備傳送,西壇市公安局這邊,副市長兼公安局局長趙敬軒、政委李振漢就坐在監控中心,不但音頻十分清晰,兩個人的一舉一動也都清清楚楚。
那誰說了,夏雲在魯子敬辦公室不就留了一條金項鍊在他抽屜裡嗎?這時候怎麼就裝逼了?
別忘了,魯子敬臨出門給朱立雄打電話,讓他收拾一下,這就是暗語,意思就是讓他把夏雲留下的東西收起來,準備作爲證據的。朱立雄答應一定收拾乾淨,代表他懂得要幹什麼。
當趙敬軒和李振漢看到魯子敬環環相扣的穿針引線,感到這傢伙的確非常出色,他倆誰也不說話,繼續往下觀看。
夏雲說道:“魯局,其實吧也沒什麼,就是有個黑革餌,是玄武省大王市開疆集團雲舒超市的保安部經理,因爲一次我和方程跟着李總去那邊檢查生肖吧連鎖櫃組的工作,而跟黑革餌碰到一起,互相加了微信。”
後來,黑革餌多次過來跟繪淇集團的董辦主任方程喝酒,我和董奇武多次陪同。這個黑革餌自稱跟宋都大學的副校長司馬滔是一條船,連襟,吹得唾沫橫飛。
有一次,方程無意識的提及太祖門二十八宿的厲害,說到宋都大學的校長高行走女兒高翠蘭,是二十八宿的小師妹,卻是太祖門女弟子中海拔最高的。黑革餌大感興趣,打破砂鍋問到底,引起了方程的警覺,再也不敢跟他交往。
但是,黑革餌約不出來方程,就總是約夏雲,夏雲被他的海吹神聊迷惑住了,獻給了他兩次。
夏雲說:“最近那次就是大前天晚上,黑革餌把我約出去喝酒,我就問他,總是跑這麼遠喝酒,到底是什麼業務?黑革餌說,等到他辦完一件事,就帶我遠走高飛,一輩子也不用上班了。”
魯子敬淡然一笑:“黑革餌是不是對繪淇集團趙董的辦公場所和招待場所問得非常仔細?你是不是跟他喝得很開心,還給了你一個翡翠鐲子?也跟他海吹神聊,講了繪淇集團很多故事?”
夏雲大爲吃驚:“魯局,你怎麼知道這麼清楚?對對,你是國安局副局長,什麼都可能知道。然而,第二天下午繪淇集團趙董的大餐桌就發生了雷鳴,高層幾個都說是黃董的雷鳴巨吼,但我心裡直打鼓,生怕跟這個黑革餌有關。”
魯子敬這時候纔算是豎起了大拇指:“好,還算是沒有跟着趙董白混,具備應有的警覺性。我告訴你,這個黑革餌是個化名,他的真名郝承祖,跟先前抓進監獄的劉承宗是師兄弟,還是結拜的幹兄弟。”
夏雲渾身哆嗦一下:“劉承宗做的大巴車方向失靈,那麼這個郝承祖做了什麼呢?你是不是覺得郝承祖會受了司馬滔的收買?”
魯子敬點點頭:“你如果能幫忙提供更多東西,肯定能立功,而且是大功一件,我可以跟趙董保舉你升職。比如……”
夏雲眼前一亮:“比如,讓我約出來黑革餌喝酒,看能不能兌現他許的願,帶我遠走高飛,捎帶把司馬滔這根弦帶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