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連雲作爲國營廠的老廠長,什麼複雜局面沒見過,豈能聽任一個社會渣子欺負自己,俯下身,摳出這塊花磚,直接朝着劉二碗拍過來。
劉大碗見狀,火速過來攔住:“王大叔,別別別,消消氣,今天我做東,替二碗認個錯。”
劉二碗擡起來的手突然劈下,“啪”一聲扇在了劉大碗臉上,大罵:“你他麼就是劉家的窩囊廢,不配當我哥。”
劉大碗雙眼放電,忍無可忍,肩頭一晃,猛然一撞,把劉二碗發出去三米開外。
劉大碗挨這一耳光,實在氣憤不過,飛身騎上去,左右開弓,把這小子的臉都扇腫了,邊打邊罵:“天下哪有你這麼無恥之極的人,簡直是丟盡了劉家的臉。今天不認錯,往死裡打你。”
劉二碗牙關緊咬,死活不認錯。孫煥鬆看看王連雲,互相點頭,王連雲扔下花磚,兩個急忙過來拉劉大碗。劉二碗趁機一出溜,飛身就跑,邊跑邊罵:“劉大碗吃裡扒外,不得好死。”
劉大碗的方臉上青筋暴起,氣得跺腳:“從今後你我不再作兄弟,再敢踏進我家半步,打斷你的狗腿。”
孫煥鬆解勸:“好了好了,我們只要知道兄弟沒毛病,就值得慶幸。今後的道路,憑他自己混吧。”
王連雲也勸:“算了,兄弟之間再怎麼惱火,一母同胞永遠都割不斷的。消消氣啊,我做東,咱們就近喝個痛快,對你的大義凜然表示感謝。”
孫煥鬆轉身對董奇武擺手:“奇武,找個地方停好車,咱們就近喝幾杯,委屈你開車,喝不成酒啊。”
今天他們來省城,趙紅都特意安排了董辦一科的董奇武服務,聽孫煥鬆這麼說,笑起來:“沒事,我本來就不愛喝酒。我倒是要找一找二碗哥,可別氣暈了,想不開。”
劉大碗氣不打一處來:“奇武,你沒看他那德行麼,他能想不開,鬼才相信,別管他,這時候,估計已經打上車到高鐵站了。”
幾位就在附近的老湯砂鍋開喝,無巧不成書,老湯集團董事長湯虎門在這裡坐着,陪兩位客人喝酒。
王連雲當然認識他了,繪淇集團成立慶典上,湯虎門是站臺的貴賓之一。老湯集團在柳林市的“老湯砂鍋”連鎖店,幾乎到處都是,今天偏巧在這裡碰到老闆,這可真的很稀罕。
王連雲急忙上前打招呼:“湯董,稀罕啊,今天親自在這裡,稀罕稀罕。”
湯虎門一驚,猛的一下沒想起來:“您老是……,哦哦哦,繪淇集團的王總,你也稀罕啊,今兒怎麼能賞光老湯砂鍋啊?來來來,服務員,給我們換大桌,貴客到了,多上幾雙筷子。”
王連雲連忙擺手:“這怎麼可以,我們自己買單吧,謝謝了。”
湯虎門不由分說,拽着王連雲就進了一個包間,幾位互相認識,說些商界奇聞,好不盡興。
酒至半酣,孫煥鬆徵求王連雲的意見:“王總,我看咱們這事該跟趙董彙報了,你彙報吧。”
王連雲情知道這件事情的化解,功勞全在他身上,讓咱彙報,這不是搶人家的功勞嗎?這可是職場大忌啊。他急忙擺手:“我可不敢貪功,全仗着你才能解決這麼好,你彙報吧。”
湯虎門有點好奇:“怎麼回事啊,居然需要趙董親自過問。”
劉大碗嘆一口氣:“唉,說起來丟人啊,我兄弟劉二碗給繪淇集團惹了個麻煩,多虧了孫律師搞清楚了其中的貓膩。搞得我都沒臉做人了。他是這麼這麼回事。”
湯虎門豎起大拇指:“你這人稱得起深明大義,是一條好漢,如果有興趣,兄弟歡迎你加盟我們老湯集團,就做我的副手。”
劉大碗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驚得目瞪口呆:“湯董,我沒啥文化,只是個高中畢業啊,怎麼可以受到這麼重用啊。”
湯虎門哈哈大笑:“這沒啥,我要的是你這份大義,這可不是文憑和金錢可以衡量的。就這麼定了,你回去把原來的工作辭了,隨時來找我報到。咱們加個微信,隨時聯繫。”
劉大碗激動得淚光閃閃,再三道謝:“謝謝湯董,恭敬不如從命。但我跟的老闆對我也很不錯的,我需要把手頭的工作給他完結了,才能過來就職。”
兩下議定,劉大碗一星期後,處理完前一個職場的事情,來省城跟湯虎門效力。
這邊,孫煥鬆給趙紅都彙報了鑑定結果,以及劉大碗跟兄弟斷絕關係的事情,恰巧碰到老湯集團的湯董,劉大碗被湯董重用。
趙紅都趕緊說:“謝謝孫律師,你辛苦了。快把手機交給湯董,我有話說。”
湯虎門接過孫煥鬆的手機:“都都,好小子,很會用人啊。啥啥啥,我怎麼就不地道了?跟你搶人啊,那你承諾過劉大碗嗎?沒有吧,只是心裡打算,不算數啊,這怎麼算我搶人呢。少給我扣帽子啊,當心哥哥今後不搭理你。”
趙紅都告饒:“好了好了,我說不過哥哥,你這傢伙真會抓人啊,出手這麼迅猛,難怪老湯集團坐着火箭飛呢,小弟真得找機會向你好好討教。”
這時候,劉二碗不請自進,大喊大叫:“湯董,我是劉二碗,想改過自新,從頭再來,你能收留我嗎?”
湯虎門頓時卡殼,當着劉大碗的面怎麼好拒絕呢?這樣的人必然出爾反爾,沒什麼道義感,壓根兒是不能用的。把湯虎門憋得滿面通紅,不知如何作答。
劉大碗一看這死東西要壞自己的大事,氣得甩手就是一耳光:“滾,王八蛋,攪屎棍攪到省城來了,攪到湯董頭上來了,你不嫌丟人,老子還嫌丟人呢。”
劉大碗這一耳光打得不輕,劉二碗被打得原地轉了兩圈,頓時眼冒金星,暈頭轉向。稍微定神,這小子二話不說,飛身就跑,也不知道他要幹啥去。
不大工夫,小子從廚房搶來一把切菜刀,衝進這個包間,揮刀就砍。
湯虎門身邊有位糟老頭,一身迷彩服,瓜子臉泛着銅色,冷眼旁觀。
只見劉大碗趕緊躲過去一刀,抓起椅子格擋。切菜刀“咖嗤”看砍在了椅子腿上,拽不下來。劉大碗猛然甩動椅子,朝着劉二碗砸了下去。
劉二碗沒躲過去,被砸翻在地。切菜刀卻“咣噹”落下來,劉二碗急忙抓住菜刀,躺在地上朝着劉大碗腳脖子砍。
劉大碗丟開椅子,猛地一跳,到了包間外面。劉二碗滾身而起,揮刀就追:“吃裡扒外的東西,今兒不砍死你,老子不姓劉。今兒有你沒我,有我沒你。”
劉大碗跑到老湯砂鍋的大門口,不料撞到了玻璃上,頓時撞得倒在地上。劉二碗猛跑上來,一腳踏在劉大碗腦袋上,使盡全身力氣,揮刀砍下:“要你死。”
忽然一團迷彩的影子晃動,劉二碗手上的菜刀無影無蹤,並且定在了當場。再看劉大碗,被剛纔冷眼旁觀的糟老頭扶着,站在一邊。
這時候,警察進門:“誰動刀殺人了?刀在哪裡?”
老頭嘿嘿一笑:“沒人動刀殺人,沒有刀的,只是一個鐵片,給。”
糟老頭一揮袖子,“噹啷”掉落了一塊廢鐵,擰成麻花狀的鐵片。
警察莫名其妙,在場的人無不是瞠目結舌,這老頭是何方神聖?切菜刀怎麼就成了這個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