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震這麼一番推測,讓任紅衣與丁長氣兩人頗感驚奇,任紅衣同時問道:“對了,剛纔我聽你與那個小九師弟言談之中,似乎你也得到了一枚玉符?”
“然而那枚玉符卻沒有認主,我讓給別人了。(..網 )”祁震直言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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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爲何沒有認主?”任紅衣問道。
丁長氣在三人之中,境界最高,而且修煉日久,見聞廣博,猜測道:“莫不是跟雨亦辰這個奇妙身份有關?祁震師弟你並非煉神境高人,不可能凝聚化身而出,但是玉符無法認主,則說明此人生機命格不在此地……但是你偏偏現在又重新出現,當真神奇。”
祁震讚許道:“丁師兄果然目光如炬,雨亦辰的身份,或許跟化身有幾分相像,但的確不是同一回事,此事我也尚未完全參透,至於天魔附身之人,命元流逝殆盡,自然如行屍走肉,玉符又怎會認主。然而掌門真人早已考慮到天魔潛伏於天元論會之中,所以我纔會猜測道玉符會對天魔附身之人有反噬之功。”
“這麼一來,要找到這些傢伙可就容易多了!”任紅衣在一旁捏着拳頭說道,她可沒有忘卻被天魔偷襲受傷的事情。
祁震點頭道:“不錯,只要找到類似情形之人,我們就可以針對目標,將其制服,若是還有挽救之機,不妨將其事後交於掌門真人處置。”
“那是自然!”丁長氣在一旁贊同道。
既然已經定下方略,三人乾脆並肩尋覓,在異境之中四處行遊。
而在異境之外,天元峰石坪之上,光幕如巨碗倒扣,然而能夠將自己神識切入內中,容納數十里方圓纖毫細緻的高人修士,卻是沒有幾個。
一來,即便是煉神境修士,也不是所有人都能夠將自己的神識綿延至方圓數十里的距離,畢竟那需要長年的修煉與深厚的根基;而且神識綿延範圍太廣,並且毫不間斷地接收信息,對修士心神一樣有動搖之危。
所以在天元峰上,諸多仙道高人,反而在安靜了一段時間之後,彼此之間開始交流起來,其交談內容,要麼是發生不久的馨園激變,要麼就是未來可能降臨的劫數。
其中,青嵐宗臨時再度派遣而來,詢問關於長老麗水凝之事的人,在安靜觀禮之後,便徑直找上了玄天宗掌門流光真人。
麗水凝乃是屬於青嵐五姝之一,屬於青嵐宗地位最高的五個人物,這次派來的,也是青嵐五姝之一,排名最末的唸白漁長老。
事關兩個仙道宗門未來和平,流光真人將唸白漁請到正法殿中,交待了事情始末根由。
唸白漁形容年輕,完全就是一名十四五歲的少女外貌,身穿緊稱白衣,頭上青絲散亂,只有一根銀簪隨意別在腦後。
在流光真人將逆宇月輪的光影收回之後,唸白漁年輕的臉龐上沒有流露出任何情感,而是沉默了一陣,獨自思考,流光真人也不發一言,但神色卻是相當地嚴肅
“以玄天宗掌門的身份,也不會對小女子扯這些謊話,對嗎?”唸白漁一副天真可愛的模樣,對流光真人說道。
“你我皆是煉神境的修爲,自知不可能行誑騙之事,反倒是貴派的麗水凝長老,爲何會有這般行徑,而且內中言語,不像是一名仙道修士該有的行止!”流光真人沒有理會念白漁的質疑,反而是斥責了青嵐宗被天魔潛伏入侵卻不自知,甚至將禍害的苗頭引到玄天宗。
“事已至此,憤怒無異。”唸白漁輕佻地聳了聳肩膀,說道:“麗水凝師姐在青嵐宗負責對外守備監察,那些無恥浪子都是靠師姐摒除於門外,才能使我青嵐宗諸多門人弟子得意安心修煉,至於那支歷來與我派抗衡的旁門散修……流光真人,你真的還需要問我嗎?”
流光真人冷哼道:“九曲神音以及貴派兩位祖師青鬱、嵐鬱,他們之間的矛盾,不是如今你我交談的重點,更何況貴派與九曲神音後人的矛盾,也並非三位先人所遺,而是後人因貪婪而生之激亢。至於麗水凝長老爲何會心受魔染,貴派難道不該自省反思嗎?”
“難道流光真人不明白?青嵐宗所修心法,尋根溯源與玄天宗亦有幾分聯繫,若是我青嵐宗因修煉有偏而導致天魔侵蝕心神,那麼玄天宗的下場恐怕也不會多好!”唸白漁臉色陰沉,說道:“千年以來青嵐宗不斷精修心法口訣,爲了就是不在受過往之約束,然而麗水凝長老會出這等事情,也確實出乎我們預料,而且麗水凝長老日前來到玄天宗之時,曾有一段時日離開本宗山門以外處理私事,這過程之中到底發生何事,可就不是青嵐宗能夠知道的了。”
“身爲青嵐五姝之人,還會有什麼私事,是青嵐宗不知道的?”流光真人反問道,顯然是不相信念白漁的解釋。
唸白漁臉色微微變幻,最後還是隻能坦承說道:“九曲神音後人對無絃琴念念不忘,甚至以暗殺我青嵐宗晚輩弟子,來逼迫我等與之挑戰。麗水凝長老負責宗門守備,對門中弟子死傷深以爲憾,自責在心,早已有安排,企圖將九曲神音後人一網打盡……爲了不讓事情張揚,此事只有青嵐五姝知情,麗水凝長老也是向多方請求外援,暗中行事。”
“但是九曲神音後人並沒有如期出現,對嗎?”流光真人猜測道。
“你是怎麼知道……哼!玄天宗手眼通天,估計是早就泄漏了消息吧。”唸白漁說道。
流光真人說道:“不,麗水凝長老的佈置非常隱秘,她所邀請之人,無論事前事後都沒有泄露一絲,我也是推演天機得出的猜測,九曲神音的後人沒有出現,如今料想,應該是被邀請之人內中,早已有天魔潛伏。”
唸白漁閉起眼睛,神情也有些落寞,說道:“大概就是如此了,想要直接針對仙道七宗的長老,難度未免太大。而麗水凝長老當初邀請之人,大多也是一些私交不錯的女修,出身來歷各自不同,而且以散修居多,恐怕早在當初匯合之時,得知麗水凝長老要前往玄天宗天元論會觀禮,所以趁機下手魔染。”
“散修來往孤身,天魔要避人耳目,自然是針對散修更爲方便……不對,這內中還有問題。”流光真人察覺到一絲詭異。
“對啊,那爲何九曲神音的後人沒有出現呢?”唸白漁問道:“恐怕也是早就被天魔所盯上了,實話實說吧,九曲神音那幾個後人,其實我們掌門早就盯上了,這幾個月之內就要動手,可是就在麗水凝長老行動的當下,卻詭異地消失了一切行蹤
。”
“真沒想到,天魔暗中綢繆已經這麼深遠。”流光真人有些感嘆地說道。
“天魔明顯是針對着你們玄天宗而來的,還請流光真人作爲仙道擎天大柱,要儘自己心力啊。”唸白漁有些僥倖地說道。
流光真人盯了唸白漁一眼,說道:“六宗對玄天宗眼光如何,我一清二楚,但是希望你們明白,天魔非是玄天宗一家之禍,日後天魔舉世入侵,誰也討不了好,早早合作,尚且有幾分生機。”
“你這麼說是沒錯……”唸白漁就像是一個舉止隨意的小女孩一樣,說道:“但是想必玄天宗早就有準備了吧……”
“可惜被貴派麗水凝長老打壞了節奏,如今早已錯失良機!”流光真人語氣之中帶着幾分怒意。
“不不不。”唸白漁替流光真人反對道:“要是祁震就這麼死了,你反而不會是這般裝模作樣的憤怒,流光真人的手段能耐,我們豈能不知?”
“你這是什麼意思?”流光真人低聲問道。
唸白漁說道:“大家都心知肚明,祁震或許還有一線生機,你們玄天宗未來有什麼準備,我們青嵐宗不想知道、也不想插手,我們的條件很簡單,歸還麗水凝長老便是。”
“麗水凝長老在馨園變故之中,消失匿跡,在玄天宗內遍尋不得。”流光真人面無表情地回答道。
“好一句遍尋不得,真要找人,哪裡用得着門人弟子幾百幾千地到處尋覓?你們這幫高人都是睜眼瞎嗎?”唸白漁言語直接。
“謹慎爲上。”流光真人似乎還是不願意透露。
“唉……”唸白漁輕輕一嘆,說道:“流光真人啊,別真的當我們這羣小女子好欺負行不行?你也應該明白,那個祁震是怎樣的人物,他還有一個妹妹在我們青嵐宗呢,不要讓我們把一切都挑明來說好嗎?太落於下乘了。”
流光真人反倒是臉上露出一絲絲笑意,說道:“你們青嵐宗暗布手段之精妙,我流光自愧不如,但我還是要說,祁震不是那種受家庭親情束縛之人,天下間大多數人都不知道,祁震能有如今成就的根本,跟他那對父母幾乎毫無關係。”
“哦?看來就是跟祁震身懷仙緣有聯繫咯?”唸白漁倒是十分清楚明白,然後說道:“你們玄天宗對災星死死追着不放,估計也是跟天魔有關聯吧?祁震作爲災星血脈,居然能有別家仙緣佔據其上?到底是怎樣的傳承,纔會有這麼強大的能耐?”
“你猜?”流光真人一反嚴肅,變得有幾分幽默,好似主動權又重新掌握了一般。
唸白漁臉色一變,嘴脣有些顫抖地說道:“難不成是三聖……不、這不可能!”
“哈哈!雖然不是,但卻也近了!”流光真人自豪說道:“麗水凝長老之事,待得天元論會之後,我自會給你一個完整答覆,至於現在,還請唸白漁長老留在玄天宗之內,好好見證接下來的事情吧!”
就在說話之間,整個正法殿都微微動搖起來,就聽得正法殿大門傳來敲門聲音,流光真人一拂袖,大門自然打開,洄光長老在外門大聲說道:
“天魔!出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