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震猛然一驚,然後帶着百般疑惑問道:“爲什麼……不對!雲笙長老是怎麼知道的?而且爲何是由張家主您來告知我此事?”
祁震的疑問不無道理,雲笙長老雖然佈局機深,但天南之地的一處神秘境地爲何會與祁雨扯上關係,而且他方纔從雲笙長老那處歸來,爲何偏偏是由張廣野老人來提及此事。
張廣野老人解釋道:“仙道七宗的突然舉動,乃是十分出人意料的,畢竟安定了這麼長時間。而仙道七宗同時干涉天南之地,才讓仙師的許多安排發生了變化,而至於麗雪芳淵之內,仙師猜測乃是一件上古的寒冰至寶,爲應對未來變數或許有着幫助,勢必要爲玄天宗爭取到手,近日來仙師不斷推演,最終才得出這個結論。”
“那爲何……”祁震原本想問的是,既然有可能是祁雨打破麗雪芳淵的迷障,爲何要告知祁震呢,但答案瞬間就浮現在祁震腦海裡了。
“仙師希望,到時候要你一同前往麗雪芳淵,然後爲玄天宗將寶物爭取到手。”張廣野老人還是說出來這個計劃。
祁震咬了咬下嘴脣,他明白,自己同父異母的妹妹如今是拜在青嵐宗的門下,而若是祁雨日後打破麗雪芳淵的迷障從而進入其中,那麼內中寶物必定是屬於青嵐宗的。可若是祁震參與其中則事情大有不同了,或許祁震能夠依憑兄妹情誼,將寒冰至寶拿到手上,然後獻給玄天宗……
想到這裡,祁震就不禁眉頭緊皺,然後對張廣野老人說道:“可是……張家主您也知道,我與妹妹分別已經多年,與她的關係早已稀疏,我雖然渴求與妹妹相逢,但是要我憑着這點關係就去爲玄天宗獲得一件寶物,甚至有可能讓妹妹受到宗門責罰……抱歉,我可能無法做到……”
張廣野老人嘆了一口氣,然後才說道:“這就是爲什麼仙師要讓我來跟你說這件事……”
祁震一擡頭,問道:“這是爲何?”
老人迴轉身子,一邊收拾書櫃,一邊緩緩說道:“仙師知道,若是由她親口對你解釋,你就算內心多不願意,但是爲了報答恩情,無論如何也會盡力完成此事,即便這件事情本身有違道義,甚至會陷你妹妹於危險的境地之中,如果僅僅只是爲了宗門之利,就這樣隨意利用門人弟子,哪裡算得上是仙道修煉。”
祁震神情一陣退縮,按照老人所言,他自己的確是有可能會做出這種選擇,聽張廣野老人繼續說道:
“若是換作我來講,你必定會深思熟慮,以你與祁雨現今的狀況,讓你貿然行事,絕對不會讓你產生任何動機。(百度搜索更新最快最穩定)”
“張家主,晚輩並不是……”
祁震正欲解釋,張廣野老人擺擺手,語氣輕鬆地說道:“我可從來沒有怪責你,畢竟你我都是身爲一家之主,考慮的事情實在是太多了,更何況你還要孤身一人前往浩土中州修習仙道,身負各種重擔,僅有的一點親人情誼都要因爲他人言辭和佈局來利用,這太違揹你的性格了。”
祁震後退一步,然後深施一禮,說道:“感謝前輩的信任。”
張廣野上前輕輕扶起祁震,像是對着晚輩,又像是對着朋友一樣說道:“仙師說了,此事只是先跟你提起,至於最終做不做、怎樣做,無論成功還是失敗,都讓你自己全權把握,仙道七宗未來舉動將會加快,麗雪芳淵展露於仙道修士眼前不過就是幾個月的事情,屆時必定會有大批仙道中人再度聚集於天南之地,到時候仙師會藉助宗門助力,派遣你再度來此。而你妹妹祁雨,仙師業已推演過了,她必定會前來,所以你若想再見你妹妹,無需上青嵐宗,只需再等一段時日,便有機會了。”
祁震深深感激,然後說道:“晚輩……晚輩真不知如何感激……”
卻聽見老人哈哈大笑,震得書房屋頂瓦片亂顫,笑道:“大丈夫何必做小兒女狀,你且安心修煉,到時候仙道宗門一大批傑出才俊都會現世,那時候的場景,可就不是之前比武大會的那一點場面了。”
“是!晚輩知曉了!”
“哦,對了。”張廣野方纔記起道:“你說找我有什麼事情嗎?”
祁震被之前的事情一激動,差點忘了,然後趕緊說道:“是這樣……我見這兩日貴府上下冷清了許多,前輩您也知道,原本之前比武大會,我惹了點小禍,承蒙家主沒有追究,後來想起,也才發覺自己年輕氣盛,想向張登鶴前輩道個歉,這樣彼此無傷,纔算皆大歡喜。”
張廣野聽完祁震的話語後,眼神突然變得十分奇怪,雙眼瞪得一大一小的,非常滑稽,看得祁震渾身不自在,問道:“難道晚輩哪裡說錯了嗎?”
“沒錯沒錯!”張廣野趕緊否認道,然後一陣感嘆:“我只是沒想到,修爲實力如你,竟然還會記得之前的一些小小矛盾……”
老人摸了摸腦袋,他雖然不修形骸容貌,不過憑着煉氣境三階的修爲,心境並非枯朽之木,只聽他說道:
“你跟張登鶴、張京的那些小矛盾我早就聽說了,家裡人不爭氣,沒見過大世面,倒是讓你看笑話了。”
“晚輩哪裡敢。”祁震執禮道。
張廣野老人繼續說道:“當初我正忙於接待各路賓客,所以只是簡單訓斥了他們幾句,爲了不讓小輩們繼續惹事,我讓張京離開了天威谷,去天南各處尋覓礦脈,也算是磨練一下心性。至於張登鶴,他看了你的幾場比試,然後跟老夫說要去紅石城修築熔爐,說是爲了彌補自己所犯的過錯。”
“張登鶴前輩他……”
祁震還想說話,只見張廣野打斷道:“他是犯錯了,而且還是大錯特錯!以爲背靠家族權威,就能任意妄爲,還放縱家族晚輩,更是激起衆人意氣,企圖加深家族之間的矛盾。而且他知道看見你施展實力之後方纔犯錯,身爲家族之內能夠掌握一定權力之人,不懂得行事刻刻如履薄冰,未來若是稍有差池,則是家族的滅頂之災!”
祁震沒想到,僅僅是一個放縱家族晚輩的事情,到了張廣野老人的嘴裡,竟然變得這麼嚴重,可是當祁震設身處地地一思考,他就發現,這個問題不僅僅是張家有,祁家也一樣存在,身爲掌權者,絕不能像紈絝子弟一樣放縱自己的心意去行事,更不能被底下之人把持道理、反迫上位者,權謀一事,內中之複雜簡直讓祁震頭腦發暈。
祁震有些慶幸,自己將這些麻煩事交給了祁霏霏,雖然自己有些愧疚,但是憑着祁震自己的性格來掌管家族,遲早也是被混亂折騰。
祁震並不擔心張登鶴去了紅石城會在暗地裡搞一些破壞,以張廣野老人的識人慧眼,肯定看出張登鶴到底是抱持着怎樣態度前往紅石城的。相反,祁震更希望張登鶴能夠指導一下祁家衆人的武功,畢竟那個是一名實打實的煉體境九階的高人,祁震與他有過招,很明白他是一名十分適合指導晚輩的武人。
“張家主,晚輩還有一個請求。”祁震是說做就做的人。
“請講。”
祁震面容認真地說道:“晚輩這個提議的確有一些過分……我希望,張登鶴前輩在修築熔爐之餘,能夠指點一下祁家衆人的武功……”
“哦?”張廣野並沒有立刻反對,而是思考了很久,一度使得書房中的寂靜讓祁震冷汗直冒。
畢竟,家族的武學普遍是不外傳的,這是奠定這天南之地家族存在的基礎。雖然說張家將部分人員調離天威谷是雲笙長老的應對之策,可是對與紅石城的祁家而言,可算得上是天上掉下來的餡餅,張家要在紅石城附近修建熔爐,那麼張家的鑄煉技術多多少少就會讓祁家習得,這原本就是雲笙長老好張家的安排之一,也是讓祁震默認讓祁家獲得的利益。
祁家在這一波的變動之中,可謂是佔盡了便宜,而如今祁震再提出這麼一個請求,的確是有一些過分了。
但張廣野老人何等高瞻遠矚,他爲了張家的延續,必定深思熟慮,最後過了整整一刻鐘,老人才有回答:
“僅僅是指點,自然是沒有問題,張登鶴與我類似,擅長拳掌武功,另外自創爪功更是凌厲,我的要求很簡單,只在拳掌功夫上有指點,別的一概勿論。”
“多謝前輩!”祁震趕緊感謝道。
“好了,時間緊迫,這件事我稍後會傳訊給張登鶴的,你也準備一下,前往玄天宗認真修煉去吧!”張廣野老人揮了揮手,示意讓祁震離開。
祁震再行了個禮,然後轉身離開了書房。
在小院之內,祁震點算了一些自己要準備的事物,他自己帶着個乾坤囊,除了背上“劈道”,幾乎所有東西他都塞進囊中,在外人看來好像毫無準備似的。
祁震等了一段時間,祁霏霏才從仙居塔那處回來,祁震上前就說道:
“你去了可真久,雲笙長老安排了些什麼?”
祁霏霏好像還沉溺在思考之中,聽見祁震的聲音,纔有些回過神來,說道:“嗯?哦、是家主……沒什麼,就是一些瑣事的安排,真沒想到,雲笙長老安排得這麼細緻,可比我厲害多了。”
聽見這話,祁震神情一陣古怪,不過既然連雲笙長老都認可祁霏霏的行事了,那祁震就再無可擔憂之處了,然後遞給祁霏霏一封信,說道:
“這裡也算是我的一點安排吧,我馬上就要前往浩土中州了,這以後……就要辛苦你了。”
祁霏霏接過書信,然後低着頭一言不發,祁震還想說話,卻讓祁霏霏打斷道:
“家主,一路順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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