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謝,人來就好,不必買東西的。”齊悅禮貌的回了句謝謝,擡手指了指一旁的椅子:“不嫌棄的話,就坐這裡吧。”
蘇裳點了點頭,將鮮花跟水果籃放到不遠處的桌子上,才走向齊悅病牀旁邊的椅子上坐下。
蘇裳撩了下額前的髮絲,微擡下巴,端着友好的姿態,關心的問道:“你身體狀況怎麼樣?有沒有大礙?”
“沒有,再過個幾天就能出院了。”齊悅搖了搖頭,嘴角勾着淺淺的笑意,沒有熟絡也沒有疏離,就像是一般朋友。
“沒事就好,下次可要小心些了。”蘇裳點點頭,臉上盡是溫柔甜美的笑意,從她的言行上,就真的像是來看朋友般。
齊悅私心裡自然是希望蘇裳真的拿自己當朋友的,可她不敢有這樣的念頭。
“恩,我會注意的。對了,你吃過午飯沒?”齊悅看了眼時間,又看了眼病牀旁的桌子上有一份沒吃過的飯菜,便問出了聲。
“我吃過了。”蘇裳明白齊悅的意思,瞥了眼那盒包裝精美的飯菜,嘴角勾着彎彎的弧度,緊接着又開了口:“夜總還是一如既往希望這家酒店的飯菜,我剛當夜總的秘書時不懂他的喜好,還被罵了呢。轉眼在夜總身邊也有好一段時間了,他的喜好也大致摸懂了些,也瞭解了夜總喜歡新鮮的事物,一但新鮮感過去了,就連看也不會再看一眼了。”
後面的話怕是蘇裳來這的真正目的吧。
齊悅臉色有那麼一刻蒼白、難看,可也只是瞬間,她臉上的神色就恢復了平靜,看向面含笑意的蘇裳,心中微微抽痛。
小裳,既然你明白這個道理,爲什麼還不離開他?
擡手掩住嘴,遮蓋嘴角的苦澀,大而明亮的眼眸帶笑,似是試探的問道:“既然你知道他是這樣的一個人,又爲什麼要留在他身邊工作呢?你不怕被辭退嗎?”
蘇裳臉上的笑容僵硬在了那裡,她沒料到齊悅身上也是帶刺的。
不過蘇裳在經歷過夜爵一而再再而三的忽視以及冷言冷語,對於齊悅這樣隱晦的話沒有任何說不得的,臉上的笑意依舊洋溢着,話語中也是滿滿的自信:“我是秘書,若是夜總不喜歡我,早在上班的第一個月就被辭退了,可我已經大半年了。”
言下之意就是,夜爵喜歡她,並且永遠不會厭倦她,而你齊悅將會被厭倦。
蘇裳的言下之意齊悅並不想去深究,也正是因爲她如此堅定想要留在夜爵身邊,因此也堅定了齊悅要讓她遠離這個是非的念頭。
撫了撫額,坐正身姿,擡眸淺笑盈盈看着得意的蘇裳,若有勞無的點了點頭:“或許,那就恭喜你了。”
齊悅的大方祝福讓蘇裳眉頭微微蹙了起來。
難道她這樣的示威齊悅不明白嗎?
還是揣着明白裝糊塗?
“謝謝,我也祝你早日出院。”蘇裳也大方的回敬了。
齊悅點點頭,靠在枕頭上,抿着脣,不再開口。
齊悅不開口,蘇裳也沉默了,兩
個女人就這麼坐着、看着對方,卻不說話。
病房裡的氣氛有些沉重、壓抑。
直到半個小時後,蘇裳站了起來,走到窗戶口山,將窗簾拉開,讓強烈的光照射了進來。
太陽光正好全數打在齊悅臉上,讓她睜不開眼,擡手,擋住了視線。
“齊悅,你看今天的太陽多好,可若是天上多了一個太陽的話,那我們就沒辦法生活了,你說對嗎?”蘇裳背對着太陽光,看着齊悅,嘴角勾着甜美的弧度,話語中依舊含沙射影。
手擋着太陽光,齊悅才能清楚的看到窗戶邊上站着的蘇裳,很漂亮,笑的也很甜,只是這話,讓她的心抽痛了。
抿了抿脣,嘴角也勾起了淺淺的笑意,把手放下,無謂的迎上太陽光的照射。
白皙透亮的肌膚被照射的越發的美麗、奪目,如同她燦爛的笑容,綻放的無與倫比。
“天上不可能有兩個太陽,世上也不可能有兩個齊悅,不管誰死了、沒了,地球照樣旋轉,人們照樣過着自己的生活,你說對嗎?”
齊悅也來了個問答遊戲,只見蘇裳的臉色十分的不好。
就在蘇裳還準備開口暗示齊悅不該留在夜爵身邊時,門被打開了,如王者般強大氣場的夜爵大步而來。
當看到病房裡有一個蘇裳,夜爵眉目間微不可見的蹙了蹙,當視線轉向齊悅,看她強撐着抵擋着太陽強大的光線,眉目一沉,視線一轉,碎着冰寒,聲音赫然變冷:“誰讓你把窗簾拉開的?”
蘇裳本是準備問好的,可夜爵的視線、話語讓她渾身一個激靈,嚇得鬆開了手上拿着的窗簾,臉色也一變再變,渾身僵硬在了那兒。
窗簾一合上,沒了強烈的光照,齊悅臉上強撐着的神色就緩和了下來,人也放鬆了些,似乎還重重的吐出了口氣。
這些,夜爵都看在眼底,大步上前,聲音緩和了不少:“時間還早,先睡個午覺。”
“我不想睡。”齊悅搖了搖頭,因爲頂着光線看的太久,眼睛有些模糊,狠狠的眨了幾下,才又恢復清明:“對了,你怎麼這麼快回來了?”
“事情談好了就回來了。”夜爵擡手輕輕的爲齊悅揉了揉眼角周圍,在爲她的眼睛舒緩疲勞。
事情是談好了,可他損失了一筆唾手可得的利潤,爲了趕時間,所以他一點也不挑剔,直接簽約走人,爲的就是儘快的趕回來。
也好在他趕回來了,不然他的傻女人眼睛就要廢了。
想着房間裡還站着那個始作俑者,夜爵的臉色便沉了下來,帶着冷冽的眸光掃視了過去。
蘇裳剛鬆下一口氣,可如今夜爵的視線再次讓她如臨大敵,張張嘴,卻發不出任何聲響來,眼眸帶着驚恐,身體僵硬,雙腿微微發軟。
齊悅見此,伸手拉了拉夜爵的手臂。
夜爵收回視線看向了齊悅,眸光也在這一刻變得柔和了起來:“怎麼了?”
“蘇小姐來看我,跟我聊了會天。”齊悅的聲音很軟,不是有氣
無力的那種,而是帶着少許的溫柔,讓人聽起渾身都舒坦了。
夜爵臉上的神色倒沒有多大的變化,聲線不變,淡漠的問道:“都說了什麼?”
聲線沒變,可蘇裳卻感覺到來自夜爵話語中的壓迫,渾身一顫,面色蒼白了不少,雙眸直勾勾的盯着齊悅,咬着下脣,生怕她說出對自己不利的話來。
蘇裳的視線齊悅當然感受到了,可她並沒有看她,而是面色不改的看着夜爵,嘴角彎彎勾着,淺淺一笑:“是我讓她打開窗簾的,我好久沒曬太陽了。”
齊悅的話算是爲蘇裳開脫,讓夜爵沒理由責備她。
蘇裳沒料到齊悅會這樣說,眉頭緊蹙,張張嘴想要說什麼,可最後選擇了沉默,漂亮的臉上劃過一抹糾結最後又堅定的神色,像是對某個念想更加執着了。
夜爵眼睛可精着呢,齊悅有沒有說謊,他一眼就看穿了,不過,他並沒有揭穿。
“沒事你可以走了。”
夜爵再一次對蘇裳下了逐客令,依舊沒有任何情感。
“是。”蘇裳沒有任何遲疑,擡腳就往外走去,走到門口的時候,她再次看了眼齊悅,動了動嘴皮子:“齊悅,祝你早日康復。”
“謝謝。”齊悅回以微笑。
蘇裳離開了,病房裡又只剩下齊悅跟夜爵,兩人大眼瞪小眼,瞪得眼睛都酸脹疼了。
“行了,就你這眼睛,別廢了。”夜爵擡手矇住了齊悅的眼睛,話語中帶了絲責備,雖然語氣強硬、霸道,可這話卻是爲齊悅考慮的。
然而齊悅有話要說。
被矇住眼睛的齊悅看不到夜爵,卻趁熱打鐵開了口:“等我出院,就讓我當你秘書吧。”
夜爵不說話,齊悅也不知道他此刻是什麼神色,咬着下脣,緊張的等着。
夜爵也看不到齊悅臉上的神色,可他知道,她在等他的答案。
貼身秘書,他並不排斥,可他是商人,每個利益他可不做。
削薄的脣瓣動了動,卻沒有要開口的意思,深邃的眼底侵染着點點笑意。
齊悅等了半響還是沒等到夜爵的回答,急了,一邊伸手要拉掉他的手,一邊迫不及待的再次追問:“同不同意,你倒是給句話啊。”
重見‘光明’那一刻,齊悅頓時覺得能看得見真好。
然而她嘴角的笑意還來不及上揚,一張帥的人神共憤的臉就貼了過來,男性的氣息也撲面而來。
夜爵幽藍的眸底暗沉的很,身體慢慢覆蓋在齊悅身上。
齊悅只覺得身上一重,就被夜爵給壓在了身下,有點重,更多的是炙熱感。
夜爵幽藍的眼底深沉之色又濃重了好幾分,感受她綿柔的身子骨,心下愈是癢癢,看向她的神色幽暗的很,聲音沙啞粗重了起來。
“我從來不做虧本買賣,想從我身上得到好處,你得有付出才行。”
齊悅面色一愣,看着夜爵幽藍的眸光,慢慢變紅,耳根子也紅透了,聲音輕的都快聽不見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