貓公公轉眸,第一次正視楚凌天,幽幽地嘆了口氣,“自古情字最傷人。”
楚凌天擡眸,看着遠處,雪珂的出現對於他而言乃是意外,他從未想過,自個會遇到這樣的女子,可是,遇上了,卻終究是有份無緣。
貓公公徑自回了營帳,看着軟榻上躺着的流星,睡得正酣,似是夢到了什麼,不停地舔着嘴角,一滴口水順着嘴角滑落在錦繡上,他傻傻一笑,一個反轉,抱着軟枕,繼續睡去。
“當真是個孩童。”貓公公看着他,嘴角微勾,無奈地搖着頭,接着則躺在一側,緩緩地合上雙眸。
白楓是被一陣冷風吹醒,他睜開雙眸,映入眼簾的便是營帳內中央掛着的地形圖,書案旁,有一名女子面色嚴肅地看着手中的東西。
他眸光一沉,接着環顧着四周,他這才發現自己躺在一側的軟榻上,聽着外面的腳步聲,他接着起身,便覺得有些發軟,但是,還能正常行走,不過,卻使不上內力。
正在看着密摺的錦堯,聽到響動,擡眸,便看到白楓緩緩向她走來。
她並無任何的反應,而是面無波瀾地注視着他,直到他走近,她才緩緩道,“白將軍儘管在這處歇着,待,一切平息之後,我自然會送您回去。”
白楓看着她,“你是鳳國的人?”
“是,白將軍喚我錦堯便是。”錦堯說着,看向他,“白將軍可餓了?”
白楓心中甚是清楚,依着他如今的情形,即便是離開這處,也於事無補,畢竟,已經錯過了最好的時機,他不由得嘆着氣,當真是天要亡棲國。
錦堯見他沉默不語,接着揚聲道,“準備膳食!”
“是,統領!”外面的士兵領命,訓練有素地應道。
白楓回神,看着她,這纔想起,鳳國有兩名女將,一名與楚凌天有關,另一名,莫非是眼前的這位?
他這才仔細地打量着她,容貌清麗,氣息沉穩,一看便是個性子淡薄之人,他也不客氣,而是道,“困於山谷中的人馬,不知你打算如何?”
“自然安然無恙,他們中了特製的軟筋散,如今,不過是使不上力而已,我派人準備了糧草。”錦堯說着,便側身,“膳食已備好,白將軍請!”
白楓轉眸,便看到一名士兵端着飯菜放下,接着退了出去。
他微微頷首,轉身,緩緩地向前走着,錦堯並未上前幫忙,也未催促,而是跟在他的身側,二人緩步前行。
坐下之後,錦堯擡眸,看着他,“菜色比較簡單,白將軍便將就着用些。”
白楓拿起筷子,看着眼前的飯菜,確實比較簡單,不過,因着他連日來趕路,又折騰了許久,確實有些餓,他夾起菜,放在口中,便覺得甚是美味,便也不客氣,快速地吃起來。
錦堯坐在他的對面,也安靜地吃着,直到白楓席捲殘雲之後,他放下碗筷,擡眸,便看到錦堯用得甚少。
他還從未與一名女子同桌用膳過,如此一想,不慌不忙地站了起來,看着她,“這幾日我能隨意走動?”
錦堯放下碗筷,起身,看着他,“可以。”
白楓微微點頭,接着,轉身離開了營帳,他看着夜晚的天色,再看向不遠處的山谷,眸光透着冷沉,這一切都是天意,即便是他如今能夠帶着山谷的人馬趕去棲國,也是於事無補。
但是,如今,他需要好好地關注一下這鳳國,連一個女子都能有不輸於男子的謀略,那麼,鳳國的皇帝鳳傲天的能耐必定是不可小覷的,若是,任由着鳳國強大下去,終有一日,會成爲玄墨國最大的威脅。
他負手而立,任由着衣袂翻飛,深秋的夜風,甚是凌冽。
錦堯隨即走了出來,巡邏的士兵停駐腳步,躬身行禮道,“統領!”
“嗯。”錦堯頷首,接着擡步,向白楓走來,站在他的身側,“白將軍的營帳,我已經派人收拾妥當。”
白楓轉眸,看着錦堯,“靈鷲國一戰,楚凌天兵敗,乃是天災*。”
錦堯清冷的雙眸,直視着前方,“乃是順應天意之事。”
白楓聽着她語氣的沉穩,眸光微閃,接着轉身,向前走去。
“送白將軍歇息。”錦堯並未轉身,也未跟着,而是背對着他,冷聲道。
“是。”身側的士兵連忙應道,接着跟在白楓的身側,“白將軍請!”
白楓未有絲毫的停頓,不過是緩步前行。
棲國邊境,久不等玄墨國的人馬到來,頓時慌了手腳。
棲國皇宮內,獨孤星辰得知冷情已死,他所有的希望在這一瞬徹底地澆滅,他仰天大笑道,“天要亡我棲國啊!”
戰火依舊繼續,鳳國的鐵騎攻城掠池,勢如破竹,直到第二日,已經攻下了大半的城池。
慕寒遙經過戰火的洗禮,越發的丰神俊偉,他端坐與馬背上,擡眼,望着不遠處的城池。
將士們更是面帶興奮,如今士氣大增,他們各個都高舉着兵器,大有磨刀霍霍向豬羊的架勢。
這乃是棲國的第二重險關,名爲月城,戍守城樓的便是噬魂閣閣主夫人兄長之子,名爲時逸,算來,與鳳傲雲亦是表親,而此人乃是棲國第一世家的嫡長子,年少有爲,十二歲便被封侯,乃是棲國青年才俊的翹楚,遠遠看去,容貌與鳳傲雲倒有幾分相像。
“侯爺,爲首的便是慕寒遙。”一側的侍衛低聲的。
時逸冷視着城樓下一身褐色鎧甲的慕寒遙,嗤笑道,“這月城有本侯在,何人敢闖,不過是自尋死路。”
慕寒遙擡眸,亦是捕捉到了時逸的不屑,他冷峻的容顏,波瀾不驚,只是,大手一揮,身後的士兵便高喊着,向前衝去。
時逸嘴角勾起冷笑,“本侯倒要瞧瞧,這慕寒遙是否當真有一夫當關萬夫莫開的能耐。”
如今,天色已然大亮,鳳國的將士身上沾染着連日來的風塵僕僕,渾身透着汗與鮮血的濃濃氣味,可是,卻遮掩不住,那一雙雙明亮的雙眸,就如一匹匹正等待着覓食的狼羣一樣,各個透着嗜血的光芒。
流星幽幽轉醒,一面打着哈欠,一面伸着懶腰,自軟榻上起身,貓公公已經不見了人影。
他接着轉身,便看到牀榻上依舊安睡的軒轅彧,只是淡淡的一撇,接着下了牀榻,自個尋找到金盆,淨面,洗漱之後,便走出了營帳。
楚凌天站在營帳外,看着突然走出來的孩童,不免有些驚愕,想着,他一直守着,何時進去一個小娃的?
流星看着楚凌天,揚起無害的笑意,接着便看到貓公公端着膳食走了過來,臉上堆着滿滿的笑意,擡着一雙短腿,一溜煙跑了過去。
貓公公看着他這幅饞樣,接着輕輕一轉,便將他神來的手躲開,接着向前走去。
流星並未有失望,而是跟在他的身旁,看着托盤內的膳食,不停地留着口水。
貓公公側眸,看着他,“飛鶴國沒吃的嗎?瞧你這幅八百年未吃東西的模樣。”
“呵呵……”流星只是傻笑着。
貓公公嘴角一撇,接着擡步走入了營帳。
楚凌天連忙上前,將流星攔住,“你是何人?”
流星擡眸,看着楚凌天,“我不是人。”
楚凌天面色一沉,“這裡不是你能隨意進出的地方。”
流星連忙拉下臉來,嘟着嘴角,可憐兮兮地盯着楚凌天,“你怎知我很隨意。”
楚凌天緩緩蹲下,與他對視着,“你是打哪來的?”
流星滴溜溜轉着眼珠子,“我當然是從來的地方來的。”
楚凌天自然知曉,他是在跟自己打啞謎,故而也不多費口舌,而是擡步,入了營帳,“貓公公,他是何人?”
“你沒聽到嗎?”貓公公擡眸,看了一眼楚凌天,“他不是人。”
流星趁機已經溜入了營帳,迫不及待地坐在了桌前,拿起碗筷,夾着吃食,大口地朵頤着。
楚凌天臉色冷冷道,“既然不是人,便更不能入內。”
貓公公轉眸,看着流星,“你自個解決。”
流星並未理會楚凌天,而是自顧地用着早膳,過了許久,他纔將碗筷放下,拍着圓鼓鼓的肚皮,心滿意足地打了一個飽嗝,接着漱口,擦着嘴角,接着走出了營帳。
楚凌天看着他便這樣離開,連忙大步上前,沒幾步,便站在了他的面前,“你到底是誰?”
流星擡眸,看着他,“你太不可愛了,怪不得連自己的女人都留不住,真不知那個雪珂喜歡上你什麼了。”
楚凌天盯着他,“你來歷不明,不得入內。”
流星嘴角一抽,“所以啊,我非常自覺得出來了。”
他一面說着,一面將手背在身後,搖着頭,向前走去,直到那小小的身影越走越遠。
貓公公走了出來,看着楚凌天,“你啊,當真被他整了。”
楚凌天看着遠處的身影,面露疑惑,這裡何時出來一個小鬼?
沙漠內,鳳傲天與冷千葉繼續向前趕路。
冷千葉覺得有她在身邊的日子,所有的一切都變得如此地美好,即便是如此惡劣的環境,他都能嗅出幸福的味道。
鳳傲天靠在他的懷中,擡眸,看着遠方,估摸着路程,若是按照如今的速度,明日一早便能走出這片沙漠。
冷千葉低頭,將鳳傲天貼在面頰上的青絲撥開,垂眸,注視着她。
鳳傲天對上他的雙眸,淺笑道,“看爺做什麼?”
冷千葉盯着她看了半晌之後道,“皇上,臣是不是很多事情做的都不夠好?”
鳳傲天笑着道,“爲何如此問?”
冷千葉擡眸,想起過往的重重,畢竟,魅姬那件事情,始終是他心中的一道坎,他永遠也越不了。
鳳傲天看着他如此,將手覆在他勒着馬繮的手上,輕輕地摩挲着,“在爺的心中,你們都是獨一無二的,爺從來不會將你們做對比,你們在爺的心中都是同樣重要。”
冷千葉心思一動,低頭,將面頰靠在她的肩膀上,“皇上,不知爲何,臣心中總是涌現出莫名的害怕。”
鳳傲天握緊他的手,“有爺在,你害怕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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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害怕失去皇上。”冷千葉低聲道,他總是擔心着,有一日,她會離他而去。
鳳傲天淺笑道,“若是害怕失去,便緊緊地抓着不放。”
冷千葉怔然,將目光落在那緊握着的雙手上,他緊緊地握着她的手,“臣永遠不會放開。”
鳳傲天點頭道,“爺如今才知曉,原來冷漠的冷千葉竟然還有害怕的時候。”
“皇上這是在取笑臣?”冷千葉綻開一抹淡淡地笑意,盯着她。
鳳傲天點頭道,“嗯。”
“那皇上便儘管取笑臣吧。”冷千葉嘴角揚起,擡眸,看着遠方。
鳳傲天靠在他的懷中,預知的未來,卻透着未知的意外,她如今,唯一做的便是,好好地守着他們。
若是,她一早便知道,那麼,便會繼續涼薄下去,她可以任由着他們的命運沿着軌跡一路發展下去,可是,如今,他們因爲她,命運發生了變化,她又怎能坐視不理?
冷千葉如今的心是滿的,踏實的,即便,下一秒,他便要跌入萬劫不復的地獄,他亦是會含笑着,因爲,他現在所有的快樂都是因爲有她。
樂啓國,自昨夜邢無雲怒氣衝衝地離開之後,便一夜未歸,但,整個樂啓國皆知曉了一件事,那便是呂府二小姐呂雲秀賜婚與四皇子樂雲,奈何聖旨還未昭告,便被四皇子半路攔截,當場銷燬。
如今,整個京城的酒樓內沸沸揚揚地討論着的便是這位行蹤神秘的四皇子樂雲,還有富有才女之稱的呂雲秀。
衛梓陌這兩日並無鳳傲天的消息,但是,他知曉,鳳傲天如今在何處,果然,她的身邊,時刻少不了男人,她還真是多情。
突然,一道身影落下,邢無雲陰沉着臉,完全無昔日那灑脫不羈的風流貴公子模樣,呆坐在軟榻上,不停地嘆着氣。
衛梓陌看着他這幅模樣,“聖旨毀了也無用,如今,你與呂雲秀之事人盡皆知。”
邢無雲擡眸,看着衛梓陌,“我昨夜被太后喚去,一直留到天明,她說了,即便是呂雲秀死了,也是賜婚與我。”
“那你爲何出來了?”衛梓陌看着他,“難道你答應了?”
邢無雲無力地靠在軟榻上,“我說過了,若是讓我娶親,我永遠不會再踏入皇宮半步,而後,我便轉身離開了皇宮。”
“你以爲如此,便能逃過?”衛梓陌冷聲道。
邢無雲無奈地趴着,“我如今是邢無雲,不是什麼狗屁的四皇子。”
“你別忘了,你如今在樂啓國。”衛梓陌轉身,看着邢無雲,“難道你要回鳳國?”
“不去。”邢無雲想起鳳傲天,連忙搖頭道。
“那你要去哪?”衛梓陌淡淡地問道,“不論你去哪,都改變不了你要與呂雲秀成親的事實。”
“你想個辦法吧。”邢無雲擡眸,乞求地看向衛梓陌。
“可以,不過,我有個要求。”衛梓陌接着說道。
“不就是殺人嘛,你說殺誰?”邢無雲擺手道。
“鳳傲天。”衛梓陌冷聲道,“我要讓你殺了鳳傲天。”
邢無雲剛躺下的身體,待聽到衛梓陌的話,連忙坐了起來,盯着他,“我的武功不如她,去殺她,豈不是羊入狼口。”
衛梓陌轉身,接着坐下,撫弄着琴絃,“要麼與呂雲秀成親,要麼去殺了鳳傲天。”
“那你乾脆殺了我。”邢無雲連忙拿出一把匕首,丟給衛梓陌。
匕首直愣愣地穿過珠簾,落在衛梓陌的腳下,他不過是淡淡地看了一眼,“你爲何不殺鳳傲天,當初,那天下第一惡人的武功可比你高上不知多少,你還不是將他殺了。”
“你可別忘了,那次之後,我只留下一口氣,而後,花了好多名貴的藥材,才撿回我這條命,如今,我可惜命的很,難道你捨得再花銀子治我?”邢無雲想起那次之事,便覺得渾身冒着冷汗。
衛梓陌冷笑出聲,“我捨得花銀子,你不是擔心自個被鳳傲天殺了,而是,你不願對她動手。”
邢無雲連忙下了軟榻,上前一步,看着衛梓陌,“你爲何非要殺她?你這不是自尋死路?”
衛梓陌擡眸,看着邢無雲,“殺還是不殺?”
邢無雲咬牙,看着他,“你厲害。”
衛梓陌美豔的雙眸,閃過淡淡地幽光,琴音自他的指尖流出,卻帶着柔柔地纏綿。
邢無雲轉身,斬釘截鐵道,“我既不娶親,也不殺鳳傲天。”
“那你自個解決。”衛梓陌冷冷道。
邢無雲冷哼一聲,“自個解決便自個解決,你當本公子這些年的人是白殺的嗎?”
衛梓陌嘴角微勾,額前的硃砂似是吸收着日月精華,透着奪目的紅,他微微合上雙眸,輕撫着琴絃。
邢無雲接着斜臥與軟榻上,將一側的酒壺拿起,猛地灌酒。
晌午一到,楚凌天便看到那離開的小身影狂奔而來,他連忙上前,將流星擋在面前,“不得入內。”
流星擡眸,看着楚凌天,“我跟你說哦,你若是不讓我進去,你肯定會後悔的。”
楚凌天面色冷沉,一順不順地盯着他,挺直腰背,站在流星面前,將他小小的身影徹底地擋在了面前。
流星轉動着雙眸,接着一屁股坐在地上,揪着地上的草,聞着營帳內飄出的飯香,接着擡眸,看着楚凌天,“可憐啊,雪珂那丫頭,如今因爲某人飽受着辛苦,可是,此人還茫然不知。”
楚凌天聽到雪珂的名字,接着看向流星,“你想說什麼?”
流星繼續揪着草,看向楚凌天,“我說什麼,你聽不懂嗎?”
楚凌天面色一沉,“隨你說什麼,就是不許進去。”
流星一咕嚕爬了起來,盯着營帳內,“貓公公,我餓了。”
貓公公斜臥與軟榻上,聽着外面的聲音,卻未出聲。
“貓公公,你難道不想知曉,你家主子如今在何處了?可否安全?”流星試圖尋找人幫忙。
貓公公依舊充耳不聞,捏起一側的瓜子,慢悠悠地磕着。
流星幽幽地嘆了口氣,接着擡眸,看向楚凌天,“你若是讓我進去,我便告訴你雪珂那丫頭現在的情況。”
楚凌天看着他,“你能知道些什麼?”
“我說的,貓公公自然知曉,你若是懷疑,大可找雪珂當堂對峙,”流星拍着胸脯說道。
楚凌天猶豫着,看着他,“那你也要告訴我你是誰?”
“我就是剛剛歸順了鳳國的飛鶴城的城主。”流星翻了個白眼,接着在楚凌天怔愣時,連忙鑽入了營帳,看着桌子上擺放着的菜餚,吞嚥着口水。
他擡眸,看着貓公公一臉愜意的模樣,“你還真是沉得住氣。”
“反正,主子總歸是會回來的。”貓公公不緊不慢地說道。
流星如今所有的注意力都已經放在了眼前的菜餚上,輕輕一躍,便坐在了椅子上,拿起筷子,便開始吃了起來。
貓公公看着他那副餓死鬼投胎的模樣,嘴角一撇,接着上前,“吃了我的東西,是否要拿東西來換的?”
流星連連點頭,手上的動作沒有片刻的停頓,貓公公則坐在他的身側,看着他用罷,接着將茶放在他的面前。
流星喝了口茶,看着貓公公,“你想知道什麼?”
“主子在聖壇到底看到了些什麼?”貓公公一直掛念着此事。
流星看着他,“我無法窺探到聖主的心思,自然不得而知,再說,當時,你與我一起在外面,你不知道,我自己也不知道了。”
貓公公盯着他看了半晌,見他並未說假話,接着道,“可是,主子自聖壇回來,便變得有些奇怪。”
流星接着道,“每一代的聖主都會有各自的使命,可能是,聖主看到了自己的使命,纔會有如此的反應。”
貓公公點頭道,“算了,問你也問不出什麼來。”
流星聽着貓公公的口氣,連忙笑呵呵道,“我雖然不知聖主的使命是什麼,但是,我知曉,聖主的身邊必定是桃花不斷,不過,桃花也終有凋落的時候,能夠最後陪在聖主身邊的,不是桃花,而是泣血。”
貓公公聽着他的話,“灑家又不是桃花,灑家是草。”
流星看着他,“你怎會是草,簡直是一朵明豔動人的大桃花。”
“你這是詛咒我日後不能與主子在一起?”貓公公連忙沉下臉來。
流星自知多言,連忙笑道,“不知,不過,看着你的面相,與聖主到時有着幾分相同的氣息,應當會守着,可是,未來之事,我靈力有限,自然不得而知,此話,我只對你一人說過,你可要守口如瓶,否則,泄露出去,不單是我,就連聖主都會遭難。”
貓公公聽着他的話,更加地覺得這其中必定有他不知曉的隱情,而且,泣血是什麼?
他看着流星,“泣血是什麼?”
流星看着他,“鳳凰泣血,聖主乃是鳳,傳說中鳳凰是富貴不死之鳥,可以浴火涅盤,可以重生。但是隻要鳳凰流淚,而鳳凰的淚是血,那就失去了重生的機會,只能在世間忍受六道的輪迴之苦。”
“這乃是不吉之兆。”貓公公聽着他的話,渾身抑制不住地顫抖着。
“正是,聖主是不能流淚的,若是流淚,必定是失去了最珍貴之物,但凡,流一次淚,便會經歷災禍。”流星看着貓公公說道。
貓公公擡眸,看着他,“那麼,你的意思是,主子日後必定遭受大難?”
“大千世界,萬般皆是劫,日後之事又有誰能預料,聖主有她的使命,如今,你我能夠做的便是好好地守着聖主。”流星稚嫩的容顏上,難得透着滄桑之感,他看着貓公公,用自己的小手拍着他的肩膀,“你可千萬不能說出去哦,如今,我對你說了這些,本就泄露了天機,凡事泄露天機者,必定會遭受滅頂之災,怕是日後,我亦是在劫難逃。”
貓公公擡眸,看着他,“那你爲何要說與我聽?”
“我看得出你對聖主是最好的,我纔將這天機告知你,不過是,希望你能好好地守護着聖主。”流星幽幽地說道,“我不過是靈物而已,說不定哪一日便會消失。”
貓公公微微一怔,接着收斂起情緒,起身,收拾着碗筷,“灑家不聽你胡言亂語,童言無忌。”
流星知曉貓公公爲何如此,隨即,扯開燦爛天真的笑容,“童言無忌,童言無忌。”
貓公公走出營帳,便看到楚凌天盯着營帳看着,他冷冷地瞪了楚凌天一眼,衝着營帳內說道,“你答應他的事,自個擔着。”
“哎。”流星聽到外面貓公公傳來的話,連忙扶額,頭疼地走了出來,仰頭,看着楚凌天,“雪珂那丫頭有喜了。”
說罷之後,還給了楚凌天一個大大地白眼,接着擡步,跟着貓公公的身影,離開。
楚凌天站在原地,剎那間,大腦一片空白,擡眸,耳邊傳來的始終是流星的那句帶着稚嫩聲音的話,“雪珂那丫頭有喜了。”
她怎麼會?他猛地驚醒,接着轉身,大步跟上流星,接着將貓公公攔在面前,“他說的可是真的?”
“你親自去瞧瞧,不就知道了。”貓公公撇嘴道,接着一把將他推開,繼續向前走着。
流星跟着貓公公,擡眸,看着楚凌天,“還真是個呆子。”
楚凌天呆愣在原地,心中似乎有一個聲音叫囂着,這不是真的,這怎麼可能?可是,腦海中浮現出那幾日與她在一處的時光,還有那夜的抵死纏綿,他身形一晃,接着轉身,大步地走出了駐紮的軍營,走了一半,卻停下了腳步,轉眸,看着營帳內還躺着的軒轅彧,他陷入了左右爲難的境地。
他又返了回來,流星與貓公公剛好走了出來,看着他額頭噙着汗,臉色冷沉,二人對看一眼,接着向前走去。
“她還好嗎?”楚凌天低聲問道。
“你自個去問。”貓公公與流星頭也不回地向前走着,異口同聲地回道。
楚凌天挺直腰背,站在原地,烈日炎炎下,吹着冷風,卻消散不了他內心的熱量,她有喜了?她有了他們的孩子,她想起那日,她與他說過的絕情的話,他怎麼沒有注意到呢?
鳳國皇宮內,雪珂剛小憩了一會,便覺得鼻翼不適,不停地打着噴嚏。
藍璟書這兩日,依舊與往常一樣,先去都察院,而後回到皇宮,易沐這兩日,身子感染了風寒,故而,在宮中靜養。
這幾日,過得最痛苦的便是顧葉峰,每日,冷沛涵無時無刻地出現在他的身旁,就像是狗皮膏藥般,甩不掉,奈何,顧葉峰用多麼惡毒的話語,也絲毫沒有動搖冷沛涵尊敬他這位師父的決心,索性,他這一日,將自個當成啞巴,直接將冷沛涵無視。
棲國月城,直至天色漸暗,慕寒遙還未攻下月城,他擡眸,看着城樓之上的時逸,接着轉身,看着易武,“你且帶着一路人馬,從側面的城門攻破。”
“是。”易武領命道,接着便帶着人馬向西面的城樓趕去。
時逸嘴角微勾,盯着慕寒遙,“這慕寒遙不外如是。”
一旁的侍衛連忙附和道,“還是侯爺英明。”
時逸揚聲一笑,“這處便是慕寒遙的葬身之地。”
棲國皇宮,獨孤星辰剛剛得到月城的消息,頓時燃起了一絲的希望,他連忙從龍椅上站了起來,接着說道,“即刻派人前去相助時逸。”
“是。”一旁的將軍,乃是付寒的胞弟,付卓,當得知付寒被俘,他便一心想要將兄長救回來,如今終於到等到命令,他帶着二十萬人馬,快馬加鞭地趕往月城。
李肅見月城久攻不下,接着上前,“將軍,今晚若是攻不下月城,往前更是難辦。”
慕寒遙何曾不知眼前的境況,他眸光透着冷沉,看着城樓之上的時逸,沉聲道,“再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