議事廳內,再次陷入死寂般沉靜,鴉雀無聲。
在外看守的士兵,適才不過見一道黑影自營帳中飛出,還未來得及反應,便見那團黑影又反折回來,卻不知這營帳內到底發生何事,但,攝政王入內,自當不會是喜事臨門,只怕不到片刻,便會是烏雲密佈,血腥瀰漫天際。
衆士兵擡眸,如此風和日麗的天色,待會便要血光萬丈,皆搖頭嘆息,經不住多看一眼這不染一絲瑕疵的蔚藍天空,堅毅的眸光中流動着哀傷之色。
“你適才所言可是真話?”鳳傲天擡步向前,步伐均勻,每一步都堅定沉着,行至主帥落座之處,冷然轉身,寬大袖袍處所繡的金線祥雲,在她落座,微微擡起雙臂時,透着陰森的寒意。
“請攝政王賜末將死罪!”李肅頓覺如今多活一刻都是煎熬,腦海中清晰地浮現着適才被攝政王不過是輕輕一揮,便跌落與五里之外樹林內那駭人的景象,即便他再不服氣,即便他拼上一死,竟連攝政王的一根汗毛都傷不到,他如今才意識到,自己適才的張狂是何等的可笑。
鳳傲天不過是要給他一個教訓,正如璣柏所言,如今正值用人之際,而這議事廳內之人,皆是整個邊關軍營的支柱,李肅雖然一介莽夫,卻也是難得的一員猛將,他鳳傲天,向來不做虧本買賣。
“你因何求本王賜你死罪?”鳳傲天氣勢威嚴地正襟危坐,周身凝聚着不容置疑的王者之氣,他本就是王者之尊,又怎容得旁人對他妄自菲薄。
“末將不該對攝政王不敬。”李肅生性倔強,即便是死到臨頭,他亦是不會將適才所言收回,而他,擅自議論攝政王,自然是不敬之罪。
璣柏與衆將領跪與一側,聽着李肅所答,低聲罵道,他怎如此執着,此言一出,必定是人頭不保。
“不敬?”鳳傲天薄脣微抿,鳳眸微眯,本就冷漠如霜的容顏,此刻鍍上一層寒光,更顯得煞氣逼人,“如何不敬?”
即便在如此強勢的逼迫下,璣柏拼盡全力控制着內心的恐懼,琢磨着此刻攝政王的心思,他們一早便知攝政王陰晴不定,但,他的心思一向喜形於色,可是,今日的他,卻不同素日那般,此時,卻是鬼魅難辨,更不知他如今在想些什麼?
璣柏內心腹誹,攝政王似乎與往日的他變得有所不同,變得讓他們捉摸不透,他今日前來難道是爲了興師問罪?
“末將斗膽,敢問攝政王,如今棲國兵臨城下,虎視眈眈,自您親臨邊關,每日除左飲酒尋歡,殺人享樂,可還記得莫不是這些戍守邊關的將士誓死相博,才使得棲國不敢越界半步。如今,軍心渙散,軍心不穩,如何抵抗棲國的來勢洶洶?難道末將所言非虛?攝政王的所作所爲,與那暴君有何分別”李肅擡眸,一雙漆黑的眸子怒目圓睜,厲聲質問,他自知難逃一死,即便是死,他亦是要不吐不快,如今盡數說出,頓覺暢快無比,即便死後變成林中那般模樣,他亦覺得值當。
璣柏低垂着頭,不敢窺探,心中卻極爲複雜,一面讚賞李肅的直言不諱,一面又覺得如此的猛將便要這般了結此生,實在悽慘,心中難掩扼腕嘆息之聲。
鳳傲天冷視着李肅,漠然冷笑,寒氣沖天,轉瞬便將李肅猛然升起的昂揚之氣瞬息澆滅,李肅身心一震,連忙恭敬跪下,再一次道,“請攝政王賜末將死罪。”
“死罪?”鳳傲天啓脣,揚聲冷笑,“李校尉不是知曉本王的樂趣,你可知林中的景象,本王最是喜愛的緊,可惜啊,你還不配享受此等待遇。”
璣柏一字不差地將鳳傲天所言謹記心中,林中景象?怕是昨日刺殺攝政王之人的慘象,竟然能將李肅嚇成如此這般,想來必定是慘不忍睹。
四喜安然立於一側,雖未親眼所見,也自然能猜想到那林中的景象是何等的令人毛骨悚然,想及此,連忙躬身,乾爹說過,在宮中當差,尤其是攝政王身邊,必定是要謹言慎行,不得出半點差錯,否則,小命不保乃是輕的,攝政王玩人的手段怕是前無古人後無來者,絕無僅有。
李肅聽罷,頹然心涼,不配?連那等慘絕人寰的死法都不配,那他還配何等死法?
昨日,鳳傲天所帶親信隱衛已被盡數誅滅,如今可用之人少之甚少,除左魂魄二人,便剩下身旁的小太監四喜,而這軍營之中,她更是知之甚少,若是擱在真正的鳳傲天手上,李肅所言當真不假,他若是如此荒淫無道下去,遲早亡國。
不過,如今,她纔是鳳傲天,膽敢覬覦她的東西,她會讓他們生不如死。
“昨日那些被本王處置之人,他們但凡有本事與本王對抗,亦是棲國的勇士,而你,身爲堂堂鳳國校尉,卻不戰而敗?本王留你何用?”鳳傲天肅然而立,冷視着李肅,“既然李校尉願大開城門,放棲國士兵長驅直入,本王便應允你如何?”
李肅猛然瞪大雙眸,不可置信地瞪視着鳳傲天,自知適才所言,怎配成爲軍中統帥,連忙叩首,“末將該死。”
“你等還愣着作甚,還不隨李校尉一同恭迎棲國士兵入城?”鳳傲天陰沉着臉,厲聲喝道。
“末將等誓死保衛邊關!”璣柏心下更是一驚,若是城樓當真大開,他們便是鳳國的罪臣,如何面對鳳國百姓。
“本王可不信。”鳳傲天冷哼一聲,轉身,行至書案,翻起營中的卷宗名冊,一頁一頁翻閱,四周寂靜無聲,議事廳內壓抑的氣息,使得衆人不敢喘氣。
李肅更是面如死灰,頓時對自己適才口無遮攔之言後悔萬分,猛然起身,抽出腰間佩刀,自刎謝罪。
“哐當!”手腕一痛,佩刀落地,透着冷寒光芒。
“李校尉,你不怕用你的怯懦之血玷污了此刀?”鳳傲天嗤笑道,並未擡眸,修長如玉的手指翻閱着手中的卷冊。
李肅頹然跪與地上,想他李肅上陣殺敵無數,英勇無比,如今,卻連用自己佩刀自殺都不配?他活着還有何用?
“慕寒遙現在何處?”鳳傲天將卷冊看罷,隨手合起,纖細的手指撫摸着手中的暖玉,冷聲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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