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體驗一番?”易沐微微一怔,俯身,看向顧葉峰。
顧葉峰清澈的雙眸閃過一抹嫌惡,“我瘋了嗎?”
易沐薄脣微勾,有些事情放在心中便好,不需要時時提及,既然已經過去,又何須再想,再念?
“別胡思亂想。”易沐淡淡地說道。
顧葉峰撇着嘴,想着那鳳傲天有什麼好的,曾經對她可是不屑一顧,如今更是對她恨得牙癢癢。
龍榻上,藍璟書低喘着氣,如此的撩撥,讓他險些承受不住,不同於曾經在攝政王府那般的蹂躪,而是,充滿了蝕骨的柔情,讓他久久無法平息。
鳳傲天一手撐着頭,看着他微紅的面頰,紅脣因着她的噬咬變得越發的紅豔,俊朗的容顏,透着*之後的明豔動人,他從來都是一個默默存在的人,將自己掩埋在塵埃之中,不抱怨,不爭搶,安靜地做着自己的事情,你說他沒有心嗎?不,他有心,你說他沒有思想嗎?不,他不過是看得太過於明白,你說他沒有個性嗎?不,他不過是將自己還有別人都認得太清楚,所以,他纔會如此,總是無聲無息地待在你所需要他的任何一個角落裡面,即便是跌入了塵埃之中,隱藏起來,他也會照辦。
鳳傲天擡手,將他攬入自己的懷中,輕撫着他的背,“睡吧。”
“是。”藍璟書被如此突然的舉動,而微微一怔,用着暗啞的聲音應道,接着靠在她的手臂上,緩緩合上雙眸,這一刻,他突然覺得曾經那兩年來所受的苦,已經在他心中逐漸地淡去,取而代之的,是她悄無聲息的關懷。
鳳傲天亦是合上雙眸,很多時候,很多事情,無需多言,只需要一個再尋常不過的動作,便可以說明一切。
貓公公靠在帝寢殿外的金柱上,擡眼,注視着一望無際的黑夜,一陣秋風吹過,他突然覺得有涼意席捲了他的全身,他擡手,攏了攏官袍,嘴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地弧度,思緒飄向了遠方。
翌日,慕寒瑾與慕寒遙一早便告別了慕老夫人,向皇宮趕去。
馬車內,慕寒遙已經換上了銀色的鎧甲,看向身側的慕寒瑾,“你要陪皇上前去北城?”
“嗯,烈焰刀魂下一個目標有可能是北城與兩淮,皇上上次去過兩淮了,這次定然會選擇前去北城,而兩淮,應當會派貓公公前去。”慕寒瑾擡眸,看向慕寒遙說道。
慕寒遙微微點頭,“那烈焰刀魂爲何專殺富商呢?”
“一則是爲了讓鳳國的富商產生懼怕,而且,便是擾亂民心。”慕寒瑾接着說道,“我剛剛得到消息,那烈焰刀魂的真實身份乃是棲國的皇子,名叫獨孤星夜。”
“棲國的皇子?”慕寒遙眸光微沉,這些年來與棲國交手,對棲國雖不算是瞭解甚深,卻也是十之*,對於獨孤星夜,他從未聽過。
慕寒瑾看向慕寒遙說道,“這世上很難想得到,天下爲數不多的絕世高手,烈焰刀魂竟然是棲國的皇子,就相當於,很難相信,江湖上號稱九命貓的高手,竟然是鳳國皇帝身邊的近身太監。”
“這世上還真是有很多意想不到之事,就好比大家都戴着面具生活一般。”慕寒遙冷笑一聲,說道。
慕寒瑾看向慕寒遙,“大哥,今日一別,你我不知何時才能相見。”
“你我兄弟情義又怎能輕易斷了,日後,定然有機會再見。”慕寒遙擡眸,冷寒的雙眸,透着不可置疑的堅定。
慕寒瑾溫和淺笑道,“嗯,是的,定然有再相見的時候。”
二人一面閒聊着,一面到了皇宮,擡步,向帝寢殿走去。
鳳傲天已經上罷早朝,見二人在殿外等着她,她嘴角勾起一抹淺笑,上前,一手牽着一個,步入帝寢殿。
貓公公站在身側,覺得主子如今知曉了他的秘密,越發的不將他當回事事兒,想到這處,便覺得十分委屈。
“皇上。”慕寒遙首先開口,“臣今日便能啓程。”
“嗯。”鳳傲天看向他,“邊關多存變數,兵器已經備好,你如今帶着人馬,儘快趕往邊關,與冷千葉守好邊關,待一切水到渠成之日,便是踏平棲國之時。”
“是。”慕寒遙聽着鳳傲天所言,便知,那一天的到來必定不遠。
鳳傲天接着擡步,入了內堂,貓公公自然是形影不離地跟着,連忙爲鳳傲天寬衣,接着,拿過一側早已經被好褐色錦袍,爲她更衣,穿戴好之後,重新爲她束髮,二人便走出了內堂。
慕寒遙與慕寒瑾始終站在原地,鳳傲天看着他們二人,笑道,“好了,你的人馬如今在行轅,爺已經命人將兵器備好,算來,現在已經到了行轅處,你隨爺前去吧。”
“是。”慕寒遙沉聲應道。
慕寒瑾上前,牽着鳳傲天的手,接着三人向外走去。
貓公公跟在鳳傲天的身後,一臉幽怨地注視着她。
鳳傲天看向貓公公,“去準備一下,你待會便啓程前去兩淮。”
“主子。”貓公公看着鳳傲天對他沒有一絲的留戀,本就受傷的心,如今已經碎成了粉末,他緊抿着脣,站在原處不動。
鳳傲天轉眸,看着他這幅模樣,嘴角勾起一抹邪魅,“好了,若是此事辦好了,回來爺好好賞你。”
“可是,主子,您的湯藥可不能停了。”貓公公覺得此事乃是重中之重。
“停幾日便停幾日吧,不急在一時。”鳳傲天擺手道。
貓公公心中腹誹着,此事怎能不急,那是非急不可的。
鳳傲天看向他,“別以爲爺不知曉你心中打得什麼主意,若是敢胡思亂想,爺便將你丟出去。”
貓公公扭着腰身,看着鳳傲天,“主子,您對奴才太狠心了。”
鳳傲天低笑一聲,“好了,回來再說。”
“是。”貓公公不甘不願地應道,目送着鳳傲天三人離開。
鳳傲天帶着慕寒遙與慕寒瑾飛身而出,不到半盞茶的功夫,便行至行轅處,便看到行轅內放着十兩用玄鐵鑄成的馬車,裡面裝着的可都是兵器。
鳳傲天牽着慕寒遙的手上前,接着在他的耳邊附耳說道,“這些馬車都裝了暗器,你且記住,若是出現刺客,你便啓動馬車內的暗器,這藥丸,你讓將士們都服下,這是暗器的按鈕位置。”
慕寒遙接過鳳傲天手中的兩個瓷瓶,還有一個錦囊,想着,這上面的暗器,必定是迷煙,故而應道,“臣多謝皇上。”
“嗯,事不宜遲,你等早些啓程,以免夜長夢多。”鳳傲天說着,便看向他,“爺給你的玉佩要時刻戴在身上,一路上爺會派人暗中保護你,但,你也要萬分小心。”
“是。”慕寒遙知曉,這些兵器對於邊關來說,是多麼的重要,他擡眸,看向鳳傲天,不知爲何,這一刻,他突然不想離開她的身邊。
想及此,心便不由控制地亂跳着,他上前一步,張開雙臂,猛然將鳳傲天攬入自己的懷中,緊緊地抱着。
鳳傲天眸光閃過一抹訝異,伸手,環抱着他。
其他的將士已然習以爲常,故而,一副目空一切的模樣。
慕寒瑾站在一側,注視着他們的相擁的畫面,他嘴角勾起一抹欣慰的笑意。
慕寒遙不捨地鬆開她,接着垂眸,望着她,“皇上,臣告退。”
“嗯。”鳳傲天點頭,在他轉身的那一刻,她伸手,將他拉入自己的懷中,吻上他的脣,輕輕地噬咬着,接着向後退了一步,在他怔愣時,她輕輕一推,他便順着她的力度,飛身上了馬。
鳳傲天笑看着他,“一路保重。”
“是。”慕寒遙眸光閃過一抹幽暗,拱手應道,騎着馬,沉聲道,“出發。”
大隊人馬隨着慕寒遙緩緩離開行轅,漸行漸遠。
鳳傲天擡眸,看向慕寒瑾,“隨爺回宮,準備去北城。”
“是。”慕寒瑾淺笑地應道,與她十指交扣,飛身回了宮中。
貓公公在鳳傲天離開之後,已然準備妥當之後,便起身離開,趕往兩淮。
鳳傲天與慕寒瑾回到帝寢殿,便看見藍璟書並未去都察院。
她上前,看着他依舊低垂着頭,不過,面頰上鍍上一層不易察覺的害羞之色,她嘴角勾起一抹淺笑,上前,將他攬入懷中,“捨不得爺?”
藍璟書順勢靠在她的懷中,早朝之後,他已經行至宮門口,可還是轉身,來到了帝寢殿,他只想送她離開。
慕寒瑾上前,坐在她的身側,看向她懷中的藍璟書,“皇上,臣可從未見過他如此主動過。”
藍璟書聽着慕寒瑾的話,頭垂的更低,他後悔自個爲何忍不住,便跑來了,如今,卻被當成了笑話。
鳳傲天勾起藍璟書的下顎,低頭,輕啄着他的脣,“乖乖等爺回來。”
“嗯。”藍璟書又是微微垂眸,輕聲應道。
鳳傲天接着起身,看向慕寒瑾,“你的身子可能挺得住?”
“嗯。”慕寒瑾握緊鳳傲天的手,“只要能守在皇上的身邊。”
鳳傲天溫柔一笑,看向藍璟書,“京中之事便交給你了,若是有人敢造反,便殺了,決不能手軟。”
“是。”藍璟書垂首應道。
鳳傲天牽着慕寒瑾的手,離開了帝寢殿,騎着“傲雪”向北城趕去。
藍璟書擡眸,注視着鳳傲天離開的身影,擡手,指尖碰觸着她適才吻過的地方,眸光閃過一抹淡淡的華光,接着擡步,離開了帝寢殿。
慕寒遙帶着人馬離開了京城,快馬加鞭地向邊關趕去。
邊關,冷千葉算着時間,慕寒遙離開已經半月有餘,算算日子,該是回來的時候了。
他負手而立與營帳內,望着遠處的天際,這些日子以來,他莫名地會想起一個人,總是擾亂着他的心緒。
“將軍,棲國那邊好像有動靜。”一旁年輕的將領稟報道。
冷千葉轉眸,看着眼前的人,他乃是軍中的副將,名爲白軒,爲人沉穩機警,跟隨着冷千葉也有多年。
“什麼動靜?”冷千葉轉眸,看向白軒,問道。
“他們似是在毀壞末將等設下的工事。”白軒低聲回道。
冷千葉眸光閃過一抹冷沉,接着起身,向城樓走去,待上了城樓,便看到三裡之外,棲國的士兵正在緩緩向前。
他眸光一暗,如塵的容顏染上一抹冷寒,接着命令道,“備火箭。”
“是。”白軒應道,便命士兵拉起帶火的箭雨。
冷千葉沉聲命令道,“放!”
頃刻間,便看到數百支箭雨齊齊飛出,接着落在盛滿酒的深坑內,剎那間火光沖天,將棲國的士兵徹底地阻隔起來。
在遠處的付寒一直不明白這工事是爲了做什麼,如今,一看,眸光閃過一抹驚訝,未料到,這寫深坑竟然有如此大的作用。
冷千葉自然知曉付寒的用意,故而,才下令放箭,也讓他看清楚,想要攻破鳳國的城門,還要多想想對策纔是。
貓公公輕功極好,連夜便趕到了兩淮,一眼便看到了芙蓉閣,接着飛身落入了芙蓉閣的四樓。
老鴇聽到響動,連忙衝了上去,待看到貓公公,眸光露出一抹驚喜,連忙上前,“貓公公,您怎得來兩淮了?”
貓公公轉眸,待看到眼前豐腴的女子,他嘴角一勾,“你這小丫頭怎得到這裡做起皮肉生意來了。”
眼前的老鴇訕訕一笑,目露委屈,“誰讓奴婢資質低呢。”
“你資質低?”貓公公扭着腰身,坐在躺椅上,“主子可不是輕易將人派出打點芙蓉閣的。”
“貓公公,您來兩淮所爲何事?”眼前的老鴇,名爲翠紅,與京城芙蓉閣內的翠雲,乃是親姐妹。
貓公公擡眸,看向她,“這幾日,兩淮可有富商被殺?”
“奴婢已經暗中派人盯着了,還沒有。”翠紅倒了一杯茶,遞給貓公公。
貓公公接過茶,輕嗅着,是自個素日喜歡的,便輕呷了一口,“給灑家準備一間清靜的房子。”
“是。”翠紅應道。
貓公公擡眸,看着對面的酒樓,接着合上雙眸,稍作歇息。
鳳傲天與慕寒瑾騎着“傲雪”亦是在天黑之前便趕到了北城,二人亦是前往芙蓉閣。
“奴婢見過主子。”眼前的女子容貌姣好,眉目含笑,看向鳳傲天。
鳳傲天看着她,“在芙蓉閣可舒服?”
“主子,您說呢?”眼前的女子一臉委屈地看着她。
鳳傲天想着果然都是貓公公調教出來的人,連帶着哭訴都是這幅委屈的模樣,接着上前,手指點着她的額頭,“爺看着挺好。”
“主子說好,便好。”眼前的女子名爲紫蘭,乃是貓公公親手調教出來的,專門伺候鳳傲天的近身婢女。
鳳傲天看着她,“這幾日可有可疑人入城?”
“主子說得那個人,並未發現行蹤。”紫蘭接着回道。
鳳傲天淡淡地說道,“去給爺備些吃的。”
“奴婢這便去。”紫蘭連忙應道,接着便轉身離開。
慕寒瑾坐在鳳傲天的身側,“皇上,他若是有心來這處,定然會避開。”
“嗯。”鳳傲天點頭,“靜觀其變。”
慕寒瑾擡手,將鳳傲天額前的青絲勾起,捋向耳後,二人相視而笑,坐在一處,小憩。
此時,亦是聽到魂的稟報聲,“主子,巫月國出事了。”
“何事?”鳳傲天連忙睜開雙眸,想起昨日她看到夜魅晞的箴言,命懸一線?
“夜侍妃身中兩箭,如今,不知所蹤。”魂低聲回道。
鳳傲天眸光閃過一抹驚愕,接着自椅子上起身,“怎會不知所蹤呢?如何中箭的?”
“巫月國太子趁樂啓國新皇登基,藉機將夜侍妃支開,前往樂啓國,不到兩日,便傳來巫月國皇昏迷不醒的消息,今日,夜侍妃剛回宮,便被太子圍困與宮中,夜侍妃之所以中箭,乃是因爲,他被宸妃刺中一劍,而後未躲開向他射來的箭雨,便中了兩箭,而後,突然閃過一道煙霧,夜侍妃便不見了蹤影。”魂一五一十地回道。
“他應當還活着。”鳳傲天冷靜地思考着,接着說道,“派人尋找他的下落,要趕在巫月國太子尋到他之前。”
“是。”魂應道,隨即便閃身離開。
慕寒瑾始終握着鳳傲天的手,能感受到她指尖散發出的冰涼之氣,他將她攬入懷中,低聲說道,“皇上,夜魅晞不會有事的。”
鳳傲天點頭,“他的命是爺的,他的身子是爺的,竟敢被人刺傷,看他回來,爺如何罰他。”
“看樣子,他應當是被人救走了。”慕寒瑾接着說道,“只是,臣不明白,夜魅晞乃是宸妃的親子,她爲何屢次三番地爲了太子,而傷害自個的親子呢?”
鳳傲天聽聞,眸光碎出一抹冷光,“哼,爺定要將她剝皮拆骨。”
“主子,晚膳來了。”紫蘭親自端着膳食行至一側,放在桌上,擡眸,看向鳳傲天冷寒的雙眸,連忙立在一旁。
鳳傲天對於夜魅晞是心疼的,他從前遭遇的一切,心裡埋藏着的痛苦,她看在眼裡,這一次,他回去,爲的是自個,更多的也是爲了她,一想到他在兩淮時,臨行前所說的話,“江山爲聘,爺娶我可好。”
她眸光閃過一抹冷厲,她絕對不允許她的人被欺負,這個仇她記得了,有朝一日,她定要將傷害他的人碎屍萬段。
慕寒瑾盛了湯,端在她的面前,“皇上……”
鳳傲天轉眸,看向慕寒瑾,斂去眸光中的冷寒,接過湯碗,喝下,接着坐下,說道,“用膳吧。”
“是。”慕寒瑾隨即坐下,親自爲她佈菜。
這一夜,兩淮與北城相安無事,並未發生任何的情況。
這一夜,鳳傲天不過是閉目小憩了片刻,心中依舊擔憂着夜魅晞,想着他如今被何人救走?那個人又是誰?對他是否另有所圖?而他如今可安好?
慕寒瑾自後背將鳳傲天圈入自己的懷中,他知曉,鳳傲天如今的心中想着的是另一個人,而那個人在她心中的地位,遠遠超過了他能想象得到的程度。
他突然有些害怕,擔心自己在她心中的分量,不及夜魅晞,擔心自己有朝一日,會從她的心中流逝。
巫月國,東宮內,宸妃隻身着一件性感妖嬈的薄紗,籠罩着她豐滿的身姿,尤其是那傲人之地,更是若隱若現,透着無限的魅惑。
她嬌柔地靠在夜子然的懷中,低聲道,“太子殿下,如今,整個巫月國都是您的了。”
“這全都是美人兒的功勞。”夜子然垂眸,撩開她身上的薄紗,撫摸着她柔嫩的肌膚。
“殿下……”宸妃妖媚的雙眸魅惑十足,呼之欲出的棉柔聲音,更是透着勾魂攝魄的魅惑,她指尖挑開夜子然的中衣,在他緊緻的胸口,輕輕地畫着圈。
妖豔的紅脣微勾,舌尖描繪着自己的脣形,緩緩地低頭,靠近他的胸膛,舔舐着……
夜子然亦是吸了一口氣,揉捏着她嫩滑的肌膚,邪魅笑道,“你這個妖精。”
東宮內,正在演繹着激情盪漾的好戲,而在另一處,天空中掛着玄月,透着淡淡的銀光,一陣陰風吹過,不時地傳來詭異的聲響,這裡便是一個墓地。
一道身影出現在這墓地中,接着上前,便看見眼前的墓地緩緩移開,黑影隨即跳了進去,那墓地隨之關了起來。
黑影進入墓地內,擡手,將身旁的火把點燃,接着緩緩向前走去,直到行至一處密室,她隨即進去,便看到石牀上躺着一抹暗紅色的身影。
她緩步上前,伸手,正欲探他的脈象,手腕卻被抓住,只聽到他低吟道,“爺,別走,魅晞好想你,別走。”
透過密室搖曳的燭光,可以看到坐在石牀上的黑影乃是一眼女子,她便是凌霜雪,她看着緊緊抓着她手腕不放的夜魅晞,一雙杏眸閃過一抹幽暗,接着從他的手中抽出自己的手腕,爲他把脈。
他身上已經被包紮好,衣衫上的血跡與暗紅的衣衫融合在一起,更顯的紅豔,面色蒼白,沒有半絲的血色,只是呢喃着,“爺,別走,別離開魅晞……”
不一會,便聽到密室打開,便看到一個戴着鬼魅面具的男子走了進來。
凌霜雪連忙起身,看着眼前的男子,垂首道,“主上。”
“嗯。”鬼魅男子看了一眼躺在石牀上的夜魅晞,眸光碎出一抹寒光,“幾日能醒?”
“他身中的那兩箭無礙,只是那一劍太狠,傷及了心脈,恐怕要修養半個月纔會醒來。”凌霜雪接着回道。
“嗯。”鬼魅男子沉聲道,接着轉身離開。
凌霜雪見他離開,轉眸,看向夜魅晞,眼眸中閃過複雜,接着將瓷瓶拿出,倒出藥丸,便喂入他的口中。
翌日,鳳傲天早早便醒來,拿到了北城富商的名單,便帶着慕寒瑾前往北城的街道閒逛着。
而至此,也無夜魅晞的消息。
慕寒瑾看向鳳傲天,“皇上,那烈焰刀魂如今還未動手,臣怕這是調虎離山之計。”
“你的意思是?”鳳傲天擡眸,看向慕寒瑾,接着問道。
“臣剛剛得到消息,上次巫族之事,便是獨孤星夜所爲。”慕寒瑾接着說道,“他上次,便使用了調虎離山之計,這一次,難保不會故技重施。”
“那麼,他這次的目的又是什麼呢?”鳳傲天看向他,“如今,南城富商的產業盡數握在了他的手中,他想要做什麼?”
“從表面上來看,乃是爲了造成鳳國經濟的危機,擾亂民心,但是,他若是另有所圖呢?”慕寒瑾低聲分析道。
鳳傲天早先也想過,不過,如今要知曉他到底在何處。
此時,鳳傲天亦是得到了魂的消息,“主子,烈焰刀魂並未來北城與兩淮,好像去了邊關。”
“邊關?”鳳傲天眸光一暗,“如今邊關有冷千葉,而且,寒遙帶着兵器也會盡快趕到,他前去邊關做什麼?”
“屬下覺得他是有意讓屬下等查出他的蹤跡。”魂在一側回道。
鳳傲天眸光閃過一抹冷厲,“他如此做的目的是什麼?”
慕寒瑾亦是站在一側,思謀着,他既沒有前來北城,也沒有前去兩淮,而是將自己的蹤跡刻意的透漏,前去了邊關?
“禹州的事,如今如何了?”鳳傲天緊接着問道。
“禹州那邊並無任何的動靜。”魂連忙回道。
鳳傲天接着問道,“玄王呢?他那處可有動靜?”
“也無任何的動靜。”魂如實回道。
鳳傲天嘴角勾起一抹邪魅,“還一個調虎離山之計。”
“皇上,莫非他真的前去了邊關?”慕寒瑾看想鳳傲天如此的模樣,接着問道。
“他如今去了禹州。”鳳傲天接着說道。
“皇上,如今是要趕去禹州嗎?”慕寒瑾想着,他前去禹州,那麼,玄王應當也趕去了禹州,若是,與軍營內的細作裡應外合的話,那麼,邊關難守。
鳳傲天擡眸,看向魂,“找個人易容成爺的扮相,每日都在這北城走走。”
“是。”魂低聲應當。
鳳傲天與慕寒瑾此時已經回到了芙蓉閣,她擡眸,看着對面的酒樓,接着嘴角勾起一抹淺笑,飛身落入酒樓內。
眼前的掌櫃的自然是認得鳳傲天的容貌的,因着,衛梓陌自上次被鳳傲天調戲之後,便將鳳傲天的畫像發到了鳳國他所有的產業中,人手一份,如今,掌櫃的連忙上前,“草民參見皇上。”
鳳傲天接着說道,“禹州你的產業都是些什麼?”
“這……”掌櫃的只負責接管北城的,對於禹州自然不是清楚,接着回道,“此事,草民不知。”
鳳傲天挑眉,接着說道,“何人知曉?”
“只有殿下手下的四使知曉。”掌櫃地如實回道,接着擡眸,看向鳳傲天,“若是,皇上想要知曉的話,可以前往禹州,有着同樣標誌的酒樓,便可知曉。”
鳳傲天嘴角一勾,她不過是故意前來問問而已,想着衛梓陌前往樂啓國,如今,一直在那處待着,未免太過於無聊,如今,一看這掌櫃的一眼便認出她來,便知,衛梓陌也着實做了一件更無聊的事情。
鳳傲天轉身落於芙蓉閣內,接着,與慕寒瑾騎着傲雪前往禹州。
邊關,冷千葉正巡邏回來,便看到遠處有一隊人馬浩浩蕩蕩地向軍營走來,身着着乃是黑色勁裝,他眸光閃過一抹疑惑,接着上前,等待着。
眼前的黑衣人連忙飛身落在冷千葉面前,接着將手中的密函遞給冷千葉,“冷將軍,這是皇上讓屬下親自交給您的。”
冷千葉接過密函,看罷之後,眸光閃過一抹訝異,接着說道,“放他們入內。”
守着軍營的士兵連忙應道,連忙讓道,接着,便看到十輛馬車進入了軍營。
黑影接着說道,“冷將軍,皇上說了,這些乃是一部分,還剩下一部分,由慕將軍親自押運回來,昨日已經啓程。”
“好。”冷千葉點頭道。
黑影向冷千葉行一禮,便帶着其他的黑衣人飛身離開。
身側的白軒向前,看着冷千葉,好奇地問道,“將軍,這是什麼?”
“兵器。”冷千葉說道,眸光閃過一抹興奮,密函上說,這乃是她親自研發的新型兵器,他並未打開,而是命人將馬車都停入了軍庫內。
白軒有些不解地問道,“將軍,爲何不打開來看看?”
“如今還不是時候,要等到寒遙回來纔可。”冷千葉淡淡地說罷,便轉身,步入了營帳。
接着將密函下面的另一封密函打開,“內附馬車機關按鈕,可引出軍營內的細作,謹防有詐,切記,不可輕舉妄動。”
冷千葉將手中的密函輕輕一捏,便碎成粉末,他接着拿起書卷,繼續翻閱着。
慕寒遙算着回邊關的日子,不知爲何,離京之後,便覺得心神難安,有一個聲音一直在提醒着他,要趕快回邊關。
士兵們正在做着短暫的休息,李肅站在一側,看着慕寒遙始終陰沉着一張臉,“將軍,您是不是預感到了什麼?”
“嗯。”慕寒遙看向李肅,“自從璣柏被殺之後,我便一直擔心邊關會出事。”
“末將一定要揪出那個細作,將他碎屍萬段。”李肅想起璣柏的慘死,便忍不住地眼眶泛紅,憤怒不已。
慕寒遙亦是心痛,對於璣柏,他們經歷過多少年的出生入死,如今,卻如此死了。
他沉默良久,看着時間差不多,“吩咐下去,抓緊趕路,定要以最快的速度趕往邊關。”
“是。”李肅看出了慕寒遙眼眸中的凝重,這是他以往從未看見過的,心中也明白,邊關似是要出大事。
邢無雲這幾日百無聊懶地躺在躺椅上,看着對面的酒樓,品着茶,也不知從何時開始,他竟然有飲茶的習慣,天知道,他從小到大,最討厭的便是喝茶。
可是,如今,他轉動着手中的茶杯,幽幽地嘆了口氣,難道,這茶也是毒藥嗎?
衛梓陌擡眸,看向他,示意他過來。
他知曉定然出了事,故而飛身向前,落在酒樓內。
“你又得到什麼消息了?”邢無雲把玩着手中的杯子,漫不經心地問道。
“我剛剛得到消息,鳳傲天去北城了。”衛梓陌不緊不慢地說道。
邢無雲微微挑眉,“她去北城做什麼?”
“如今,正趕往禹州。”衛梓陌緊接着說道。
“哦,那又如何?”邢無雲心中想着,她的事跟他有何關係,他幹嘛去關心。
衛梓陌又說道,“聽聞夜魅晞昨夜回到宮中,便遭到了夜子然的刺殺,如今,下落不明,生死未卜。”
“你跟我這些做什麼,夜魅晞有事,該擔心的是鳳傲天,鳳傲天去何處,跟我有關係嗎?”邢無雲煩躁地衝着衛梓陌吼道,冷冷地說了一句,“無聊。”接着起身,又落在了芙蓉閣,接着躺在搖椅上,閉目養神。
衛梓陌看着邢無雲這幅模樣,美豔的雙眸閃過一抹冷光,隱藏與面紗下的嬌豔紅脣勾起一抹意味深長的笑意。
巫月國,重新組建的墨顏閣內,香寒與初夏身受重傷,昏迷不醒。
“殿下!”香寒幽幽轉醒,擡眸,看着眼前的老人,暗啞的聲音響起,“大長老。”
“嗯。”眼前滿頭銀髮的老人看向香寒,“你受了重傷,要多歇息幾日。”
“殿下呢?”香寒連忙問道。
“哎,還未尋到,不知是生是死。”大長老幽幽地嘆着氣,響起夜魅晞,忍不住地搖着頭。
香寒心下一沉,“我這便去尋殿下。”
“你如今這般,別說是走了,爬着都出不去。”大長老沉着聲音說道。
“可是,殿下……”香寒想着,忍不住地落下淚來。
“如今,我們做的便是等待。”大長老看向香寒,“你要儘快養好傷,好好想想,殿下最有可能被誰救走?”
“殿下……”初夏的聲音亦是幽幽響起。
香寒轉眸,看着初夏,“初夏,你醒了。”
“殿下呢?”初夏捂着胸口,勉強撐着身子,問道。
“殿下被救走了。”香寒接着說道,“可是,如今,依舊下落不明。”
“我知道是誰救走殿下的。”初夏隱約看到了那抹身影。
“是誰?”香寒和大長老連忙看向初夏。
“凌霜雪。”初夏脫口而出這三個字。
“可是,他爲何要救走殿下?”香寒不解地問道。
“她是夕月公主的好友,你可還記得,她當初與殿下說過的話?”初夏看向香寒,接着開口。
“嗯,如今看來,若真是她救了殿下,那麼,殿下應該可以活着回來。”香寒似是看到了希望。
“嗯,大長老,你且派人去跟着凌霜雪,希望能尋找到殿下的蹤跡。”初夏擡眸,看向大長老說道。
“好,好。”大長老連連應道,接着便轉身前去吩咐。
“殿下爲何要如此做?”香寒看向初夏,想着,明明知曉宮中有埋伏,可是,殿下還是自投羅網。
“二皇子那處如何了?”初夏沉吟片刻,想着,如今,殿下雖然不知所蹤,但是,她們也要做自己該做的事情。
香寒自然明白初夏的心思,接着說道,“你我這兩日好生歇着,剩下的事情便交給大長老吧。”
“嗯。”初夏虛弱地點頭,實在是強撐着一口氣,如今體力不支,又昏睡了過去。
香寒勉強還能撐着,接着便看到大長老已經回來,她問道,“大長老,二皇子那處可有動靜?”
“太子已經將二皇子軟禁了起來。”大長老低聲說道。
“那宸妃呢?”香寒想起宸妃,便恨得咬牙切齒。
“她與太子早就有染,二人竟然做出有悖倫理之事,當真是令人作嘔。”大長老想着他們墨顏閣怎會如此不堪的人?
香寒聽着,更是對宸妃恨意濃濃,怪只怪殿下當初心太軟,明知道宸妃對他全無親情,可,他還是念着她時他的生身母親,接過中了她的計,當宸妃將劍毫不猶豫地刺入殿下心口的時候,香寒彷彿看到了一年半之前,她是如何將夕月公主折磨致死,殿下如此被自己的親生母親廢去武功,而後,丟下懸崖。
她想及此,便對殿下心疼萬分,接着擡眸,看向大長老,“大長老,絕對不能讓太子得逞。”
“我已經派人秘密助二皇子了。”大長老點頭道,看着香寒強撐着一口氣,“你且歇息,我們還要等閣主回來。”
“嗯。”香寒終是無力地合上了雙眸,相繼昏睡過去。
大長老看着香寒與初夏,心疼地嘆着氣,接着給她們二人蓋好錦被,便離開了屋子。
鳳傲天與慕寒瑾連夜趕路,第二日才趕到禹州,因着禹州乃是要塞之地,故而,她特意安排了除了芙蓉閣以外的暗樁。
慕寒瑾與鳳傲天翻身下馬,並未前去芙蓉閣,而是行至衛梓陌所開的酒樓,而這家酒樓相隔兩個拐角,便是私藏兵器的客棧。
酒樓內的掌櫃看到來人,似是早已得到消息,連忙上前,“草民參見皇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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