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傲天自然地將身體向後靠着,倚在他的懷中,眺望着遠處,沉默不語。
夜魅晞只是這樣擁着她,彷彿如此,便是擁有了全部。
慕寒遙親自督查着將士們操練之後,便前去了城樓。
洛雲已經整頓好人馬,再次地攻了上來。
流星依舊鑽入慕寒遙的懷中,仰着頭看着,嘖嘖了一聲,“小白蛇,瞧瞧,你那點能耐,對他們完全沒有一丁點的威懾。”
小白蛇蛇眼碎出一抹陰森的綠光,看着打頭陣的洛雲,無奈地搖着頭,“他想找死,我也沒有辦法。”
流星低笑一聲,笑得更加的開懷,“無妨,讓他多鬧騰會,反正,我好久沒有看過熱鬧了。”
小白蛇聽着他的話,有些鬱悶,“你別忘,我還指望着早點辦妥這裡的事情,去見王尊呢。”
流星一聽,這才恍然大悟,“也對哦,那還是讓他早點滾蛋好了。”
“嗯。”小白蛇點頭道,接着看向慕寒遙,他依舊冷靜如常,臉上沒有任何的波瀾。
流星擡頭,看向慕寒遙,“你說這一次,凌霜雪是自個出兵,還是讓你打頭陣”
慕寒遙垂眸,看着他,“小鬼頭,你又要打什麼主意?”
流星一怔,看着慕寒遙,“不愧是聖主跟前的人,竟然知曉聖主一直喜歡叫我小鬼頭。”
慕寒遙眸光閃過一抹低沉,接着看向已經立於城樓之下不遠處的洛雲,而此時,凌霜雪已經上了城樓,看着面前的洛雲,眸光冷然。
流星看了一眼凌霜雪,接着說道,“聽聞前不久南邊的暴亂,乃是你親自平息的,想必,這洛雲你也不會放在眼裡吧。”
凌霜雪側眸,看向流星,自然知曉他話中的意思,故而,也不推辭,而是點頭道,“這一仗,自然是本想親自出馬。”
“如此那是最好不過了。”流星點頭道。
慕寒遙並未開口,始終看着城樓之下,神色莫辨。
凌霜雪看着身側的將領,“隨本相一同出征。”
“是。”身側的將領欣然應道,他可不想丟了巫月國的臉面,正好趁此機會,讓鳳棲國的人瞧瞧,他們巫月國也不是無能之輩。
凌霜雪側眸,看了一眼慕寒遙,便帶着人馬下了城樓,接着便見城門打開,凌霜雪騎着駿馬,率先走了出去。
洛雲看着眼前的女子,嘴角微勾,接着說道,“想必這位便是巫月國的丞相凌霜雪?”
凌霜雪端坐於馬上,面色沉穩,波瀾不驚,只是語氣淡淡道,“正是。”
洛雲低笑一聲,“好,這本就是巫月國與樂啓國的戰場,自然是要你我親自解決纔是。”
此話,乃是洛雲嘲諷慕寒遙是個外人,又在暗諷巫月國無能,一語雙關。
慕寒遙並未有任何的情緒,彷彿洛雲所言與他無關。
流星冷哼一聲,“一個手下敗將,一個蛇蠍女人,還真是有趣。”
小白蛇蛇頭微擡,看着流星,想着他還真是什麼都敢說,如今正是寂靜無聲的時候,流星的話無疑是一道晴天響雷,稚嫩的聲音傳入衆人的耳內,鳳棲國的將士強忍着笑意,巫月國與樂啓國的將士則是隱忍着怒意。
凌霜雪並未理會流星的冷嘲熱諷,而是看向洛雲,接着揮手道,“還望洛將軍能夠看清形勢,若是及早退兵,還來得及。”
洛雲看向凌霜雪,只見她眸光中透着冷厲,語氣更是囂張至極,他眸底閃過陰冷,接着說道,“待本將軍拿下巫月國,再回也不遲。”
凌霜雪低笑一聲,接着便揮手,身後早已經躍躍欲試的士兵高舉着兵器向前衝去。
洛雲亦是擡手,一時間,還未平靜一日的邊關,又再起戰火,頃刻間,空曠的大地上,還未洗清的血跡,再度被血染紅。
流星看着眼前的情形,再看向慕寒遙,“你說這女人到底是怎麼想的?”
“不知。”慕寒遙搖頭道,對於凌霜雪,他始終看不透,如此一想,若是皇上在便好了。
流星看着慕寒遙,“我也看不透。”
小白蛇看着流星,接着說道,“越是看不透,就越不知曉她真正的目的,還是謹慎些。”
流星點頭,接着說道,“那我們如今做什麼?”
“看着。”慕寒遙直視着前方,說道。
“我餓了。”流星摸着肚子,可憐兮兮地說道。
“你去用膳吧。”慕寒遙看着流星,便要將他放下來。
“我不要一個人去。”流星連忙勾着慕寒遙的脖子,搖頭道。
“不是有它陪着你嗎?”慕寒遙低頭,看着小白蛇說道。
“它不是人,我要人陪着。”流星抓着慕寒遙的頸項不放,說道。
小白蛇聽着他的話,怎麼聽怎麼覺得這是在罵它。
流星擡頭,看着慕寒遙,“反正,你來不過是幫忙,如今,人家不需要你的幫助,你何必熱臉貼人家冷屁股呢。”
慕寒遙聽着流星的話,雖然粗俗,卻也是理,不過,如今正是戰火的時候,他怎麼還有心情用膳?
流星知曉慕寒遙是不會去的,無奈地嘆着氣,而後,鬆開他的頸項,一溜煙落在地上,“我自個去。”
慕寒遙看着流星離開,接着轉身,便看着城樓之下的戰況。
李肅站在一側,不禁感嘆道,“將軍,這樂啓國的人馬還真是厲害,昨日才遭受了那麼大的磨難,今兒個便又前來迎戰,您瞧瞧,一個個的還很有力氣。”
慕寒遙不可否認,強國比起小國的優勢,那便是精兵強將衆多,但,卻沒有他們身經百戰的優勢,比起他們每日從死人堆裡爬出來的狠勁,強國的士兵過的難免有些安逸。
巫月國的人馬也不是無能之輩,如今,也是牟足了勁地應戰着,彼此之間,暫時看着是難分勝負,但是,過了一個時辰之後,便可以見端倪。
流星帶着小白蛇快速地趕往這鎮上最好的酒樓,擡眼一看,上面掛着一個“衛”字,酒樓的掌櫃一眼便看到了流星,連忙照着昨日的給他上了一份,流星迫不及待地拿着筷子,狼吞虎嚥着。
小白蛇看着他這幅活像餓死鬼投胎的吃相,簡直是不忍直視,只能閉上眼睛,眼不見爲淨。
而此時,在城樓之上,慕寒遙專注地看着下面的情況,卻未料到,危險在逐漸地向他逼近。
城樓之下,戰況激烈,兩軍人馬奮勇拼殺着,沒有絲毫的退縮。
李肅亦是看得津津有味,鳳棲國的人馬一面守着城樓,一面觀戰着,如今,他們不用身先士卒,而是做一個旁觀者,看着眼前的戰事,顯然,比自個親自出馬,精彩得多,最起碼,心中是有所比較的。
就在此刻,在衆人毫無防備之下,空中突然響起一道冷兵器的聲音,慕寒遙靈敏地轉身,便見自城樓後方射出數支飛鏢,而且,都是對準着他。
他眸光一沉,連忙拔出佩刀,大喝一聲,“閃開!”
李肅和其他的將士這才反應過來,可是,爲時已晚,那飛鏢雖然被慕寒遙擋去了大半,可還是中了招,慕寒遙的胸口中了兩支,手臂上中了一支,左腿上更是中了一支,更要命的是,這些飛鏢上都浸着致命的毒藥。
李肅大驚失色,連忙上前,扶着慕寒遙,“將軍!”
慕寒遙強忍着一口氣,喉頭一股腥甜,一口黑血吐出,身子直直地向後栽倒。
而下面喊殺聲震天,根本沒有看到城樓之上突發的狀況,戰事依舊在如火如荼地進行着。
流星茶足飯飽之後,摸着圓鼓鼓的肚子,上了城樓,便看到慕寒遙堪堪地倒在了地上,昏死過去,他嚇得小臉慘白,連忙跑上前去,盯着慕寒遙看着,“這……是怎麼了?”
“有人暗箭傷人。”李肅恨恨地說道,“將軍中了飛鏢。”
小白蛇自流星的懷中滑出,趴在了慕寒遙的身上,看着上面的飛鏢,“飛鏢有毒,而且,是劇毒。”
“那怎麼辦?”流星看着慕寒遙,“我不會解毒啊。”
“還不快用你的靈術,將穴道封住,別讓毒氣攻心。”小白蛇連忙說道。
“哦。”流星這才反應過來,連忙擡手,一道金光籠罩在慕寒遙的身上,只是,這劇毒太過於厲害,慕寒遙已經昏迷不醒。
小白蛇如今還未恢復人形,自然是無能爲力的,接着看向流星,“給王尊發信號,讓她趕快過來,你的靈術只能維持一日,她若不來,便是回天乏術。”
流星忙不迭地點頭,連忙雙手合十,放於心上,嘴角默唸着什麼。
而如今,正依窗而望的鳳傲天,突然感覺到心頭有什麼涌出,連忙閉上雙眸,腦海中浮現出了慕寒遙倒地的畫面,猛然睜開雙眸,看向夜魅晞,“你乖乖在這守着,過兩日,付寒便會到,若是爺還未回來,你便跟南鈺先周旋着,過不了幾日,他便會自動退兵,你再回京。”
夜魅晞看着鳳傲天陰沉着臉,眸光閃過擔憂的神色,接着問道,“爺,是誰出事了嗎?”
“寒遙中了算計。”鳳傲天看着夜魅晞,沉聲道。
“是凌霜雪所爲?”夜魅晞不假思索,便想到是何人所爲。
“*不離十。”鳳傲天的語氣顯示這肯定。
“她還真是好大的膽子。”夜魅晞厲聲道。
“這個女人,不容小覷,爺要親自會會她。”鳳傲天看着夜魅晞,握着他的手,“你要照顧好自個。”
“嗯。”夜魅晞知曉如今,她是不得不離開了,乖順地點着頭,擡手,緊緊地抱着她,“爺,當心。”
“好。”鳳傲天點頭,接着便飛身離開了芙蓉閣。
夜魅晞看着那抹身影轉瞬不見,他略顯失落地斜臥與他們曾經一同躺着的軟榻上,此次一別,也不知何時再能相見。
流星擡眸,看着李肅,接着說道,“你看着城樓,不許讓任何人有機可趁。”
“好。”李肅看着眼前的小娃娃,但是,想起他昨日的厲害,又知曉他乃是皇上派來的人,如今,慕寒遙受了暗算,軍中可謂是羣龍無首,他們只能聽命與流星。
流星接着說道,“此事,不許宣揚出去,就說慕將軍有些乏了,前去歇息,派兩個人將慕將軍擡回行轅。”
“是。”李肅點頭道,他雖然莽撞,卻也不傻,知曉如今該如何做,連忙示意兩名副將上前,擡着慕寒遙下了城樓。
流星看着小白蛇,“你在這處守着。”
“嗯。”小白蛇點頭道,接着蛇尾一動,趴在了城牆上,看着城樓下面。
凌霜雪雖然一動不動地端坐與馬上,但是,適才慕寒遙中飛鏢的一幕,她還是看得真切,那毒藥,即便是仙羅在世,也無法解,慕寒遙必死無疑,而她如今留在這處,也已經無濟於事。
她嘴角一勾,接着自馬上縱身一躍,在衆人還未反應過來時,消失不見。
緊接着,便看到一道粉色的身影緊隨其後,跟着她一同離開。
李肅看着凌霜雪突然不見,大喝一聲,好一個奸詐的小人。
而巫月國的將士雖然看到凌霜雪不見,卻也並未在意,畢竟,沒有她,他們也要打仗的,也要守住邊關。
慕寒遙被擡入了行轅,流星看着身旁的副將,突然想到什麼,暗罵一句,“又上了那個女人的當。”
兩名副將面面相覷,看着流星,接着問道,“城主,您說什麼?”
“你們趕快去,瞧瞧,凌霜雪是不是不見了?”流星接着說道。
“是。”兩名副將連忙應道,隨即便匆匆離開了行轅。
流星看着躺在牀榻上奄奄一息的慕寒遙,有些恨自個的貪吃,一時不查,讓凌霜雪鑽了空子,忍不住地掉下了眼淚,看着慕寒遙,低聲道,“你可要撐住啊,一定要等着聖主回來,你若是有個三長兩短,聖主定然不會放過我的。”
小白蛇亦是看到了凌霜雪離開,它本欲追上去,可是,看到一抹粉色身影緊隨其後,它似是瞭解道什麼,隨即,也便未離開。
接着看向身側的李肅,想說什麼,又想到自個如今說什麼,也只有流星能聽得懂,索性,趴在城牆上,一動不動。
“如今,這仗到底打還是不打?”李肅看着下面的戰況,不免擔憂道。
而城樓之下,巫月國的將士如今只是一門心思地應戰着,他們可不能丟了巫月國的臉。
鳳棲國邊關,冷千葉看着衛梓陌久未有動靜,不禁有些懷疑,不知他此次前來,到底是爲何?
邢無雲喝得微醺,走出了營帳,看着前方的冷千葉,接着飛身,鵝黃色的身影甚是飄逸灑脫,他隨即落在冷千葉的面前,接着將手中的酒壺遞給他,“陪我喝幾杯如何?”
冷千葉看着他,“你倒是有這個閒情。”
邢無雲挑眉,“打仗沒意思,喝酒纔有意思。”
冷千葉冷漠如塵的臉上,亦是露出一抹笑意,“如今可是在打仗,你我可是敵對,若是陪你喝幾杯,你不怕你的手下對你不服?”
“不服有本事跟我打一場。”邢無雲不以爲然地說道,如今,陽光正好,打在他俊美絕倫的臉上,透着淡淡的粉色,看起來越發的風流倜儻。
冷千葉好笑地接過他手中的酒壺,隨即說道,“好。”
邢無雲拍着冷千葉的肩膀,說道,“真不愧是十幾年的好兄弟。”
“不敢當。”冷千葉低聲道,“你如今的身份可比我尊貴。”
“你是在嘲笑我?”邢無雲挑眉,看着冷千葉,沉聲道。
冷千葉見他心情不佳,故而,也便是笑而不語,接着命士兵搬來桌椅,二人便坐在城樓之上,喝着酒。
邢無雲亦是大大咧咧地坐下,給冷千葉倒了一杯,又給自個倒了一杯,“今兒個,一醉方休。”
冷千葉看着他,“我身爲主帥,若是喝醉了,怎能服衆?”
邢無雲嘴角微撇,“少來,收起你的一本正經,別以爲長的一張人畜無害的臉,我便不知你內心的狡猾。”
冷千葉知曉邢無雲說話甚是犀利,也只是一笑,“好,一醉方休。”
邢無雲這才滿意地一笑,接着便一杯一杯地喝着,直到天色漸暗,才徹底地醉了。
冷千葉卻只是輕抿着,看着邢無雲醉倒在桌上,口中呢喃着,他側着身,便聽到三個字,“鳳傲天……”
冷千葉微微坐直身,看着手中的杯子,還有杯中透明的酒,俊美如塵的臉上,不染一絲凡塵之氣,嘴角微揚,仰頭喝下一杯,而後,扶着邢無雲,飛身離開城樓,向樂啓國的軍營而去。
樂啓國的將領知曉邢無雲坐在敵方的城樓之上,與敵軍把酒言歡,着實有些摸不着頭腦,待看到他被冷千葉攙扶着送了過來,連忙上前,便要扶着入營帳,卻被邢無雲一手揮開,“不許碰我!”
冷千葉低頭看着邢無雲,“我送他進去。”
“是。”眼前的將領讓開一條道,對於冷千葉,他們有着好奇,之前,亦是遠遠的看着,如今,如此近的看,卻覺得此人身上有着不凡的氣質,他周身散發着渾然天成的不食人間煙火的氣息,可是,很難讓他們想象,他竟然精於排兵佈陣,更是難得的將相之才。
冷千葉扶着邢無雲入了營帳,將他放在牀榻上,他正欲起身,卻看到牀榻的一側,放着一個木偶,他擡手,拿了過來,看着上面的模樣,再看向邢無雲,眸光閃過異樣,接着放下,起身,離開了營帳。
營帳外,樂啓國的將領都站在原地,看着冷千葉出來,卻不知說什麼。
冷千葉也未開口,而是足尖輕點,離開了軍營。
“未料到鳳棲國還真是能人輩出啊。”一名副將低聲道。
“是啊,聽聞他獨身越過人跡罕至的沙漠,與慕寒遙兩面夾擊,纔將棲國拿下,而且,用兵如神。”另一名副將附和道。
“且莫長他人志氣滅自己威風。”一道冷沉的聲音打破了衆人的討論。
“是,洛將軍。”剩下的副將連忙噤聲不語。
洛遲看着冷千葉離開的背影,眸光透着冷沉,對於四皇子的行徑,他着實有些看不透,更是心存不服。
冷千葉徑自回到城樓之上,腦海中浮現出適才看到的那個木偶,再想起這幾日邢無雲的舉動,他眸光一暗,不知爲何,心中升起了一個叫嫉妒的東西。
夜魅晞躺在軟榻上一整日,似乎還覺得鳳傲天還在他的身邊,一道冷風自窗口吹入,將他的青絲吹散,錦袍翻飛,他才覺得有些冷,徑自起身,緩緩地行至窗前,看着眼前的月色,他才驚覺,她已經離開,他幽幽地嘆着氣,而後,整理着思緒,擡步,離開了芙蓉閣。
鳳傲天在三更時感到了巫月國南邊的邊關,第一時間,是站在了城樓之上。
李肅看着鳳傲天突然落下,顯得甚是激動,連忙跪下,“卑職參見皇上!”
其他的鳳棲國的將士,亦是齊齊喚道,“參見皇上!”
鏗鏘有力的聲音,混合着城樓之下的喊殺聲,形成了鮮明的對比,而這樣的聲音,明顯讓下面兩軍的人馬一頓,停止了手上的動作,擡頭,看着負手而立與城樓之上的鳳傲天。
一身銀色錦袍,俊美如皎月的容顏,渾然天成的王者之氣,讓人不敢直視,兩軍的士兵似是在這一剎那,忘卻了自個正在打仗,廝殺,而是目光怔怔地看着她。
鳳傲天鳳眸冷如寒潭,射出的寒光,如冰箭般冷冽,她低聲啓脣,“撤兵!”
“是。”李肅連忙應道,隨即,便命人吹起號角。
而正在奮力廝殺的巫月國將士,這才反應過來,眼前的人並非他們的皇上,此時此刻,聽着那撤兵的號令,卻也不敢動彈。
鳳傲天目光如炬,冷視着巫月國的將士,沉聲道,“不想撤兵,永遠不要回來。”
接着,將手中的金牌揮出,直直地插在了高舉着巫月國旗子的旗杆上,那金光甚是耀眼,更透着嗜血的寒光。
將領這纔想起,凌霜雪早已經不知去向,而肅立與城樓之上的人雖然不是他們的皇上,卻更具霸氣,而那旗杆上插着的金牌更是皇上獨有的令牌,將領連忙揮手,“撤兵!”
巫月國的將士在恍惚中,卻又理所當然地撤了兵,一轉眼,城門打開,接着又沉沉地關閉,而城樓之下,只剩下樂啓國的將士。
鳳傲天鳳眸微眯,看向端坐與駿馬上的洛雲,接着素手一揮,洛雲便覺胸口一痛,接着似是被點住了穴道,無法動彈,他欲開口說話,更是沒有聲音,他睜大雙眸,看向鳳傲天。
“三日之後,你的穴道便會自動解開,在這期間,最好不要讓朕聽到任何的響動。”鳳傲天說罷,接着雲袖又是一揮,便聽到震天的響聲,接着樂啓國將士眼前便揚起一陣黃土,那平坦的地上,更是顯出一個大坑。
“再不滾,這便是爾等葬身之地。”鳳傲天說罷,便飛身離開。
樂啓國的將士從未見過如此有氣勢之人,看着眼前的大坑,再擡頭,看着那早已消失的人影,他們似是看到了地獄修羅,透着森森的冷意,冰冷刺骨。
洛雲無法動彈,更無法開口,身側的副將見狀,連忙下令撤兵,帶着還在怔愣,無法回神的樂啓國的士兵,回到了營帳。
洛雲被擡入了營帳,如今,主帥無法動彈,其他人也不知接下來該如何是好,一切只能等到三天之後,想起適才那人嗜血的霸氣,還有眼前渾然見坍塌的大坑,他們此刻才覺得後怕,這才意識到,鳳棲皇的殘暴果然名不虛傳。
小白蛇在看到鳳傲天現身時,連忙露出激動的神情,蛇身一晃動,便鑽入了鳳傲天的懷中,跟着鳳傲天向行轅趕去。
李肅依舊跪在城樓上,待鳳傲天離開之後,纔回過神來,接着看向城樓之下的情形,這才鬆了口氣,果然,還是自家的皇上威風。
“李副將,皇上前來,乃是爲了將軍吧。”一旁的副將不禁好奇道。
“那是自然。”李肅跟着慕寒遙是最久的,如今,想起上次差點被鳳傲天所殺之事,還覺得膽戰心驚,如今,卻慶幸自個還活着。
“皇上對將軍真好。”副將又是一陣感嘆。
“何止好。”李肅緊繃了一日的神經,如今在見到鳳傲天后,徹底地放鬆下來。
巫月國的將士亦是看到了適才的那一幕,隨即,上了城樓,便看到李肅正在誇讚自個的皇上,衆人亦是心有餘悸。
李肅看着巫月國的將士,連忙收斂起笑意,接着上前,“李將軍,算來你我也是本家,有句話我不得不說,我家將軍在適才遭人暗算,而凌霜雪可是在那個時候閃身不見,今兒個,莫不是我家皇上前來,這邊關怕是危矣。”
眼前的李將軍看向李肅,眸光一沉,他承認,適才鳳傲天不過是幾句話,便將兩軍的將士震懾,而他也從未見過如此有殺氣的王者,原來的傳聞如今確實是信了,可是,他如何也想不通,凌霜雪爲何不顧巫月國的安危,而去暗算慕寒遙呢?
李肅知曉李將軍也是被矇在鼓裡,再說,如今這個時候,更不能起內訌,他接着說道,“這三日,樂啓國定然不會前來尋事,李將軍且放心,你家皇上既然將令牌給了我家皇上,那就說明,你我如今亦是一家人,如今特殊時期,且不能窩裡反。”
李將軍也不傻,經過此事,他更是明白,巫月國怕是日後,也會不保,不過,他不明白,爲何自家的皇上會如此信任鳳棲皇呢?
李肅也不明白,不過,他不過是一個小小的副將,帶兵打仗纔是他的正事,其他的,他也管不了那麼多。
鳳傲天趕到行轅,一腳踢開眼前的房門,擡步,走了進去,便看到躺在牀榻上的慕寒遙,被金光罩着。
流星轉身,看到鳳傲天,忍着的眼淚立馬像泄了的洪水,盡數涌了出來,連忙撲上前來,抱着鳳傲天的大腿,哭得淚如雨下,“聖主,您總算來了,是流星不好,是流星貪吃,才讓那個蛇蠍女人有了可趁之機,嗚嗚……”
鳳傲天如今,無暇顧及流星的哭啼,一把將他扒拉開,大步流星行至牀榻邊,看着慕寒遙身上插着的飛鏢,那上面流着黑血,眸光射出嗜血的光芒,她擡手,將眼前的金光散去,掌心凝聚內力,對準胸口的兩隻飛鏢,掌心一吸,便將飛鏢自他的胸口拔出,黑血自胸口噴出,連帶着昏睡的慕寒遙,也微微蹙了一下眉頭。
鳳傲天側眸,看着流星還站在一側不停地哭泣着,她沉聲道,“還不去備熱水,將紗布與金瘡藥拿來。”
“哦。”流星連忙止住哭聲,轉身,便去忙活。
小白蛇連忙閃身,便落在牀榻一側,擡着蛇頭一順不順地看着。
流星命人將熱水端了進來,而他輕輕一躍,爬到一側的几案上,將紗布與金瘡藥抱了過來。
鳳傲天依次將他身上的毒飛鏢拔出,擡手,將他身上的鎧甲解開,將身上帶着血的黑色錦袍撕開,看着那傷口,留着黑膿,她鳳眸冷凝,低頭,對準傷口,便將毒血吸了出來。
小白蛇瞪大雙眼,盯着鳳傲天,有些不敢置信,突然有些羨慕慕寒遙,如果,受傷的是它多好,也能讓王尊這樣給它吸毒血,可惜啊,想歸想,它永遠不可能中毒。
流星站在一側,雙手抱着紗布和金瘡藥,乖巧地看着。
鳳傲天將他胸口的吐血吸了出來,接着吐在地上。
慕寒遙微微睜開雙眸,便看到鳳傲天正在爲他吸着毒血,他連忙擡手,抓着她的手臂,搖着頭,“皇上,不可。”
鳳傲天擡眸,看着他,眸光越發地冷,“爺當時給你說過的什麼?讓你好好照顧自個,你如今將自個弄成這幅樣子,還敢忤逆爺的話?”
慕寒遙知曉,她雖然說得是狠話,卻是在關心着他,他嘴角微勾,冷峻的容顏,露出淡淡的笑意,擡手,將她的手握着,閉着雙眼,任由着她。
------題外話------
檸檬在此祝賀親耐噠冰涼幽風生日快樂!祝乃年年有今日,歲歲有今朝,心想事成。爲了慶祝冰涼妞的生日,今天會有二更哦,嘿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