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9章 這一夜！
許林作爲消化外科的大拿，在許世明的指點之下，瞬間明白了很多東西。
他對消化系統的解剖學瞭如指掌。
雖然說他沒有專門從事過基礎解剖學的研究工作，但是許世明那一番話，卻讓他腦海裡的念頭瞬間通達了起來。
他一瞬間似乎想到了什麼。
幽門區域是一個天然的屏障，若是可以在這裡選擇保留胃大部然後選擇whipple手術，進行胰十二指腸切除術的常規切除，在手術角度上講，是絕對沒有問題的。
雖然手術細節許家林還沒來得及考慮清楚。
但是！
只要有了手術方向，其實很多問題，都會迎刃而解。
手術最重要的是觀念和方向。
許世明的一番話瞬間點醒了處於迷茫之中的許家林。
這時候，許世明的母親忽然說道：
“老許，你可不敢衝動啊！”
“這是給誰手術你很清楚。”
“這位領導可不是好伺候的。”
“你聽了世明的隻言片語，可不敢胡亂來！”
作爲首都的專家，許家林的妻子，同樣也很清楚在首都這些大型三甲醫院做專家的難處。
真的可以說是如履薄冰！
一點也不誇張。
下面一堆人虎視眈眈盯着伱的位置。
而上面一羣領導雖然平日看起來對你和和睦睦的。
但其實，真正等你出了問題以後，數不清的麻煩事兒等着你呢。
說是如履薄冰，真的是一點也不誇張。
許世明這時候連忙說道：“媽，我……我不是心血來潮突然想出來的這個想法。”
“而且，再說了，這種想法，豈能是我這種水平的人隨便說出來的呢？”
“對吧？！”
“爸！”
許林此時面色潮紅，眼神裡有着數不出來的興奮勁兒。
“對，沒錯！”
“老婆，你也太高估了你兒子了。”
“他能有這個想法？”
“我告訴你，能想到這種手術優化方案的，絕對是專家中的專家，甚至是……院士！”
“真的，這個思路真的太妙了！”
“對方對於解剖學的認識，對於基礎解剖學的瞭解，絕對在我之上。”
“這個方案可不是隨隨便便能得到的。”
“老婆，你是搞內科的，你可能不太清楚，想要給出這個方案，必須對消化系統的組織結構，甚至是局部解剖學瞭解到一定程度。”
“對於消化系統的血管神經走向，對於癌細胞擴散，對於各種細胞各種組織之間的傳遞作用十分了解。”
“才能想到如此大膽而且又謹慎的思路！”
“呵呵！”
“兒子，你說說，你是不是去找馬彥夫老先生了？”
許世明聽見這話，搖了搖頭：“沒有。”
“我找的是我們集訓班的代課老師！”
聽見許世明的話，許家林頓時笑了起來：“呵呵呵，果然啊！”
“國手就是國手，這國家隊出品，果然非同一般！”
“這一出手，真的是就是天花板級別的造詣！”
“我做了這麼多年消化外科主任，也前前後後和首都大大小小的不少知名專家討論過，都想不到這樣一種方案！”
“你瞧，人家這一下午時間，就想到了！”
許家林的言語中，充滿了對於這位未知老師的敬仰。
而許世明卻愣了一下，尷尬的笑了笑：
“爸……”
“其實，人家沒有用一下午！”
“前前後後，也就不到十分鐘的時間。”
“他就想到了這個方案。”
“只是，陳老師用了一下午的時間，用這個病例給我們講了講解剖學的思路，是如何指導手術的。”
一時間，當許世明說完之後，屋子裡安靜無比。
許家林呼吸的聲音有些突兀！
“你老師叫什麼名字？”
許世明道：“陳恭。”
“爸，你肯定沒有聽過，我們陳老師只有21歲。”
“但是，你可千萬別小瞧人家。”
“就連賀森的父親，賀遠志對於這位陳老師都是尊敬有加。”
“還有！”
“他可不是紙上談兵，我甚至覺得，他可以輕輕鬆鬆的完成這一臺手術。”
“還有，人家隨便一出手，就是一個完美級的切口！”
“最重要的是，今天這一節課，比您平日裡給我講一百臺手術，都要進步的快！”
“還真的是應了那句，聽君一席話，勝讀十年書！”
“陳老師對於解剖學，對於外科，對於人體病理解剖，都絕對是絕無僅有的存在！”
聽着兒子如此崇拜的聲音，夫妻二人對視一眼，有些驚訝。
要知道，這小子，平日裡雖然不是那麼喜歡炫耀，但是絕對不是一個安分守己的人。
他的眼光很高！
而且，許家林經常帶着他去科室裡，一有空就讓他去看手術。
久而久之，許世明的眼光很挑剔！
能說出這樣一番話，對方的實力顯然不一般……
但是！
再怎麼說，這陳老師也才21歲吧？
他能有許世明說的那麼妖孽？
看見父親有些懷疑，許世明也知道，這話說出來正常那個人多少有些不相信。
可是……
陳老師那是一般人嗎？
他絕對不是一個正常的人！
這傢伙，太厲害了。
厲害的讓他這樣的醫三代，都有些瞠目結舌。
許世明連忙說道：“爸媽，我告訴你們，千萬不要覺得誇張，這個世界天才太多了。”
“天外有天，人外有人！”
“陳老師壓根不是一般人，所以你們不能用一般人的眼光去看待他！”
話音落下，許世明把手機拿了出來。
“不信你們看！”
說話間，他打開電視機，直接把視頻投屏。
接下來的一段時間內。
屋子裡如同安裝了消音設備。
夫妻二人壓根一點話說不出來。
這乾淨利落的切口。
這完美級的切口！
這是隨隨便便一刀能切出來的嗎？
這沒有多少年功底，能做到？
看完這一刀流之後，夫妻二人忍不住嚥了口口水。
許家林的口水一口接着一口不斷嚥下去，杯子裡滿滿一杯子剛剛泡好的茶水，不知道什麼時候，都見底兒了。
以至於喝了一口茶葉，都忍不住嚼了嚼嚥了下去。
作爲外科醫生，他可是太清楚這切口的厲害之處了。
可是！
接下來，當第二個視頻播放出來以後。
許家林直接激動的蹭的一下站了起來。
陳恭對於優化手術的改良思路，對於解剖學的認知，對於手術的新想法，對於解剖學的理念……
真的是讓他耳目一新，眼前一亮。
太精彩了！
單說開頭提出的幾個問題，都讓許家林頭皮發麻。
因爲他隱隱感覺到了陳恭想要說什麼。
妻子忍不住說了句：“這麼大人了，沒輕沒重的，冷靜點！”
許家林這才尷尬的笑了笑，坐了下來。
接下來的兩個多小時內！
一桌子人，就這麼靜靜地吃着飯，一言不發。
兩個多小時以後，視頻並沒有看完。
但是，許家林本身已經不需要繼續往後看了。
到此爲止，陳恭對於手術，已經講完了。
至於後續的Whipple手術，也沒有繼續看下去的必要了。
而此時的許家林，可算是徹底服氣了。
“呵呵！”
“真的是開了眼了。”
“了不起的思路，真的太了不起了。”
“如此年輕，竟然有這樣高的解剖學造詣，這個陳恭真的太厲害了。”
“難怪能被入選爲集訓班的老師！”
“厲害！”
聽見父親這麼肯定的評價，許世明就知道，陳老師的手術，是沒有任何問題的。
“爸，這手術……有機會嗎？”
許家林笑着說道：“有機會？”
“呵呵！”
“我說實話，我甚至此時躍躍欲試想要開展手術！”
“說實話，對方講的很詳細了。”
“但是，我真的很難想象，如此年輕，21歲的陳恭，是怎麼做到，在十分鐘內就完成手術思路的優化呢？”
“天才啊！”
“這壓根不是正常人！”
說話間，許家林苦笑一番。
而這時候……
許家林想到了什麼，他決定明天親自去找陳恭聊一聊，他希望要成陳恭成爲這一臺手術的顧問。
……
……
而此時。
首都二環巷子裡的一間小酒館。這裡承載了老北京人的一種生活習慣。
不大的酒館，幾張桌子，二兩酒，幾碟小菜，保留了老BJ的風味。
馬彥夫和賀遠志兩人面對面而坐。
“這個陳恭，可真的有些了不得啊！”賀遠志有些感慨的說了句。
馬彥夫面色凝重的點了點頭：“我低估了這個孩子了！”
“說實話！”
“我原本只是以爲對方在基礎教學和外科入門領域的天賦很高，可以好好的培養一下這一批孩子。”
“但是現在看來……”
“他的能力遠在我的預期之上。”
“今天那個許世明提出來的那一臺手術，我真的被這個孩子嚇到了。”
“從頭到尾，不到十分鐘，就想到了一種完美的優化手術。”
“把傳統的whipple術式，徹底改變了，甚至是革新了。”
“從此以後，類似於膽總管中、下段癌、乏特壺腹周圍癌、十二指腸惡性腫瘤、胰腺頭部癌早期、嚴重胰十二指腸傷等手術，壓根不需要進行胃切除了！”
“對於患者的改善而言，絕對是一件天大的好事兒！”
“哎！”
“其實，這壓根就是一個經費最起碼是千萬級的大型課題，而且是重點課題！”
“可小陳，隨隨便便，就在課堂上講了出來！”
“這孩子……真的是一點不貪圖名利啊！”
聽見馬彥夫的話，賀遠志深以爲是的點了點頭。
他看出來，馬彥夫對於陳恭的喜愛，是毫不吝嗇的。
許久之後，賀遠志把內心的話說了出來：
“馬老爺子，您覺得……我可以邀請陳恭，給我們科室的工作人員，給講講課嗎？”
馬彥夫一聽，頓時愣了一下。
片刻之後，忽然笑了起來：“那得看你們給小陳什麼待遇和經費了，哈哈哈……”
“你這是商業活動，我可不敢給小陳做主！”
聽見這話，賀遠志頓時笑了起來。
看得出來，馬院士是真的喜愛陳恭。
賀遠志連忙點頭：“這都是小事兒！”
“甚至，我都想要邀請陳恭陳主任加入我們的醫院。”
“給個顧問的職位，應該不過分吧？”
“我就怕陳主任給拒絕了！”
馬彥夫可以叫小陳。
但是，賀遠志不能。
在他心裡，陳恭的身份地位能力，已經足以讓他尊重，不能隨便亂叫了。
馬彥夫聽完，忽然愣了一下，這一次，他沒有拒絕。
其實，就在剛纔，馬彥夫內心之所以嘆息，不是因爲其他，而是擔心陳恭在山河省急救中心醫院時間太長了，耽擱了這個孩子的成長。
外科專家的成長週期是有限的。
45歲到50歲之前，是最佳進步時期。
而陳恭雖然……好吧，陳恭才21歲。
可是！
那也不能在那裡耽擱了啊。
所以，陳恭其實是需要一個更大的平臺的。
而協和，毫無疑問，是國內最佳平臺之一。
若是給陳恭一個顧問，似乎也不是不可以，甚至是一個好消息。
所以，這一刻，馬彥夫頓時答應了下來。
“好！”
“這件事兒，我可以幫你去勸說一下小陳。”
“不過，能不能成，我不敢保證。”
“但是，我有一個要求，要給足陳恭足夠的尊重。”
“這孩子，別看年紀小，但卻也是長江學者，你們最起碼要給出一級外聘的合同。”
聽見馬彥夫的話，賀遠志愣了一下。
“一級？！”
“這……合適嗎？”
“我也不敢保證啊！”
畢竟，二級已經是天花板了，一級是那些院士的外聘合同。
給陳恭一級，不是賀遠志不願意答應。
而是……
賀遠志做不了主啊！
馬彥夫頓時嚴肅起來：“怎麼了？”
“一級你們覺得虧了？”
“我告訴你們！”
“別看陳恭年輕，但是……一般院士，又能如何呢？”
“院士這個圈子，魚龍混雜，什麼人都有。”
“而陳恭，絕對不遜色於一名普通院士。”
“最重要的是，你們覺得陳恭只是一個普通外科嗎？這孩子的涉獵範圍極其廣泛！”
“甚至我都感覺他能涉獵與所有外科！”
“這並非不可能！”
“哪怕是單獨拿出肝膽外科，或者手外科，你覺得，陳恭差嗎？”
馬老爺子的一番話，一時間讓賀遠志啞口無言。
“我回去找領導談一談！”
“不，我現在就去打電話。”
“我覺得，可以邀請我們領導親自去聽一節課。”
“我相信到時候……一切問題迎刃而解！”
說話間，賀遠志頓時笑了起來，眼神裡滿是興奮。
……
……
賀遠志和馬老爺子喝酒的功夫。
而在家裡的許家林卻不淡定了。
他直接拿起電話撥通了院長的電話。
“李院長，我找到了一個天才！”
“他希望您能邀請他加入我們醫院。”
李圖山聞聲頓時愣住了。
把快十點了，他已經躺下睡覺了。
卻沒曾想收到了許家林的這個電話。
而且聽對方語氣，十分激動而且急切。
頓時，李圖山有些迷糊的問了句：“到底怎麼回事？”
“什麼人才？”
“老許，你什麼時候擔心人事處的工作了。”
“對了，老領導的手術，你準備怎麼樣了？”
“今天又給我打電話了。”
“這個手術，需要儘快給出方案，老領導的家屬都擔心對方擴散了。”
聽見這話，許家林連忙說道：
“院長！”
“我告訴你，這個人才啊，給我提出了手術的方向。”
“明天就能給出方案！”
“而且，這個手術，還需要人家親自幫忙把關。”
“我告訴你，現在這個人才的鋒芒逐漸出現了，咱們下手晚了，可就來不及了。”
“而且！”
“不僅是這一臺手術，人家的加入，能讓我們消化外科的水平提升到國際檔。”
“除此之外，我覺得，咱們醫院整體外科水平，都有望實現跨越！”
“去年咱們綜合評分只有78.2分。”
“我覺得，有了這個人才的加入，至少三年能提高15分紅！”
“到時候，我們絕對能躋身世界前十水平。”
“你覺得，這是小事兒？”
李圖山頓時從被子裡鑽了出來，嚴肅的問了句：
“當真？！”
“這玩笑，可開不得！”
“提高醫院整體實力，什麼人有這樣的能力？！”
“咱們醫院是301，我覺得，就是給十個八個院士，也沒有這樣的機會吧？”
許家林連忙說道：“不不不！”
“不一樣！”
“我覺得，他不比院士差。”
“我可以給你發一份他的資料。”
“你看完就知道了。”
“而且，明天他有一節課，我覺得你可以看看！”
“你看完，一切都沒有了疑惑！”
李圖山連忙說道：“發給我！”
說話間，他起身直接去了書房。
而這個時候，許家林也趕緊把陳恭的資料整理之後，發了過去。
大概時間過去了一個多小時。
這個時候！
許家林一直守護在手機旁，等待着回覆。
果不其然！
又是一個小時以後。
凌晨！
一個電話打了過來。
李圖山的聲音有些急促：“明天，我過去。”
“你也過去。”
“我想認識一下，這位天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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掛了電話。
這一夜，多少人無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