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見過她們的人少之又少,其中並不包括我。”寧一凡搖了搖頭。篤定地說,“不過我可以肯定告訴你的是,她們是兩個年齡不會大於三十歲的女人。”
“女人?不大於三十歲?”韓雨庭驚疑不已。
“不然怎麼會叫安吉拉和安吉利亞?她們成名不過三五年,剛剛出道的時候還是兩個妙齡少女,所以現在料想也不過二十幾三十歲,再大也大不到哪裡去。”寧一凡不疾不徐地解釋道。
“你不會是信口胡謅的吧。”韓雨庭將信將疑。
她還是不太願意相信,把一輛車撞成了一團廢料,把一個人撞得腸穿肚爛慘不忍睹,這麼血腥殘忍的事,會是一個妙齡少女做出來的。相比之下。她更願意相信,兇手是個窮兇極惡嗜血殘暴的大老爺們。
“我只是把我知道的和我猜想的說出來,信不信由你。”寧一凡無所謂地聳聳肩,他就知道,這妞空有一腔正直熱血,卻總是本能地個人主觀先入爲主,根本不是個做警察的料。
在一旁把這個線索順便聽了去的小王小聲對韓雨庭說:“副隊長,聽他這麼說,好像我們的搜查重點抓錯了?”
韓雨庭正在心裡暗暗斟酌着寧一凡的話有幾分可信性,聽到小王這句話,轉過頭來凌厲地橫了他一眼,還沒來得及發表意見,一直蜷縮在車內沒有反應的米蘭卻忽然推開車門衝了出來。
米蘭腳步虛浮,踉踉蹌蹌地撲到路邊,雙手扶着一盞路燈的燈杆。彎着腰嘴巴一張開,剛纔吃喝進去的東西就“哇”的一聲傾瀉而出,大吐特吐起來。
寧一凡搖頭苦笑不已,剛纔喝得痛快,現在知道痛苦了吧。他看米蘭吐得越來越兇,好像要把內臟都吐出來一樣,終於動容走了過去,輕輕拍了拍米蘭的後背,輕聲問道:“叫你不要喝這麼多你偏要喝,現在吐出來了,好點了吧,有沒有清醒點?”
“別碰我。臭流氓!”米蘭卻不領情,反而霍然轉過身來。推開他的手大聲嬌叱。
納尼?勞資不就是爲了幫你舒緩一下噁心感,拍了一下你的後背麼?咋就成了流氓了?
“米蘭。這是多少?”寧一凡伸出五根手指,遞到米蘭面前。
“幹嘛,還想……摸我啊,你想得美,你個臭……臭流氓。”米蘭一巴掌揮過來,怕掉了他的手掌。
寧一凡指着自己嚴肅地問道:“米蘭,你還認得我是誰嗎?”
“我當然認得你……你這個臭流氓,想把我灌醉然後對我動手動腳……我告訴你們,老孃不是好欺負的。”
她最後那半句話說得特別豪邁,說話的同時還不忘做一個持刀橫掃千軍大殺四方的動作,還真有那麼一點巾幗不讓鬚眉的女將風範--如果腳下沒有趔趄的話。
寧一凡眼前一黑,當場凌亂了,到底是誰想灌醉誰啊,難道喝醉的人就有顛倒黑白栽贓嫁禍的權利嗎?這女人早不醒晚不醒,偏偏在這個節骨眼上出來耍酒瘋,這下他跳進蘭溪灣都洗不清了。
果不其然,韓雨庭聽後走了過來,看向寧一凡的時候,眼中已經帶着一股凜冽的冷意,冷聲質問:“這是怎麼回事?”
“她喝醉了,在耍酒瘋。”寧一凡苦笑着攤攤手,真的很希望韓雨庭能夠拋開成見接受他這個解釋。
可惜,人算不如天算,米蘭看到韓雨庭身上那套警服,就像看到了救命稻草,不顧一切地撲了過去,躲到她身後,指着寧一凡心有餘悸地說:“警察姐姐,你來得正好,他……他是流氓,他想非禮我,你快把他抓……抓起來!”
寧一凡覺得自己瞬間內傷了,中了米蘭版的降龍十八掌,現在好想仰天狂吐血霧,好想抱着米蘭的大腿哭一把。
韓雨庭的臉徹底陰沉了下來,二話不說就舉起手中的手槍,對準了寧一凡的額頭,冷冷的問:“你現在還有什麼好說的?”
“韓警官,你看不出來她已經完全喝斷片了嗎?她說的話你也信?”寧一凡無語問蒼天。貞乒尤亡。
“不信她的,難道信你的?酒後吐真言。”韓雨庭冷哼道,“而且,她喝得酩酊大醉,你卻還這麼清醒,更加說明你就是圖謀不軌。”
說罷,指着那輛賓利慕尚對小王說道:“小王,看一下車上另外一個醉客是什麼人。”
小王快步跑過去看了一眼,回頭彙報道:“副隊長,車上還有一個女的,大概二十幾歲,不過已經睡着了。”
韓雨庭心裡已經有了定論,她知道寧一凡身手了得,不敢掉以輕心,維持着持槍的動作,喝道:“把他給我銬起來!”
寧一凡苦着臉解釋道:“韓警官,你身後那位你應該還認得吧,她是我同事,今天升職了,和車上那位出來慶祝,不小心喝高了,我真的只是想把她們送回去,沒想圖謀不軌……你要是不信,你把她們領走好了,那我也省心了。”
韓雨庭冷笑道:“你還是跟我到了警局再慢慢解釋吧。銬上!”
小王走到寧一凡身旁,摸出一副手銬就要給他銬上,就在這個時候,躲在韓雨庭背後的米蘭卻忽然撲了出來,一把推開了小王,張開雙臂像護犢子一樣擋在寧一凡身前,正義凜然地對韓雨庭和小王說:“你們想幹什麼……他是我的朋友,又不是壞人……你們不能抓他,就算你們的警察,也不能亂抓人……”
猝不及防之下,小王被推出了老遠,一下懵了。不是你說他要非禮你,讓我們把他抓起來的嗎?怎麼我真要動手抓人的時候,你反而出手阻止了?
看着米蘭擺出來的拼死相互的架勢,寧一凡已經無法用語言來形容她的強大了,這女人肯定是四川來的,深得變臉絕活之真傳。
韓雨庭一時也摸不準米蘭之前所說的是真是假了,狐疑地指着寧一凡問米蘭:“小姐,你認得他是誰嗎?”
米蘭轉過身來,歪着頭看着寧一凡的臉,思索了片刻,點頭如搗蒜:“我當然認得……他不就是寧一凡嘛。”
韓雨庭繼續問道:“那你再想想,剛纔是不是他想非禮你?”
“你胡說!”米蘭回頭對韓雨庭揮了揮手,像是在驅趕蒼蠅一樣,“想非禮我的是分公司的總經理,他是個……老色鬼,已經被我閹了,他,不是老色鬼……”
寧一凡忽然覺得襠下涼颼颼的,以這女漢子的彪悍性格,這個閹人的壯舉或許不是酒後胡言,而是曾經真實的經歷。現在受到酒精的刺激,所以往事重提了。
“韓警官,現在你該相信了吧,她剛纔說的都是胡話,我真沒圖謀不軌,真的只是想把她們送回家。”寧一凡趁機再次爲自己辯解。
韓雨庭看看他,又看看神志不清的米蘭,一時拿捏不定:“我怎麼知道她是剛纔在說胡話,還是現在在說胡話?”
寧一凡氣不過地說:“你要是不相信,不放心把她們交給我,那你先把她們帶走,等她們醒後再問她們好了。”
米蘭一聽卻急了,拉着他的手,可憐兮兮地說:“寧一凡,你不要我了嗎?”
臥槽,老子什麼時候要過你了?你什麼時候成老子的了?
“你先跟你這位警察姐姐去醒醒酒吧,我現在不敢要你。”寧一凡避之若浼地把她往韓雨庭那邊推去。
“不行,你抱過我了,我說過,我要……嫁給你的,你不能不要我。”米蘭卻固執要粘着他,死死抱着他的胳膊不肯放手。
小王被她弄得不知所措了:“副隊長,現在怎麼辦?這手銬我是銬還是不銬?”
韓雨庭蹙着眉頭想了想,對寧一凡問道:“你說你要把她們送回家,那麼我問你,她們住在哪裡?”
寧一凡苦笑道:“這個問題我真答不上來,她們剛纔睡着了,所以我沒問到答案,本來想先找家酒店讓她們住一晚的,既然你不放心,我還是那句話,你先把她們領走好了,我也省點事。”
雖然米蘭後來矢口否認寧一凡想非禮她這件事,但要韓雨庭把兩個喝得不省人事的妙齡少女交給一個氣血方剛而且她一切都抱有成見的男人,她又確實不放心。
於是,她問米蘭:“小姐,告訴我你住在什麼地方,我送你回去?”
米蘭一聽,抱着寧一凡手臂的雙手立即收緊了幾分,深怕她一鬆開,韓雨庭就會把她帶走似的:“不要你送我,我要跟寧一凡在一起……我說過要嫁給他的,他住哪裡,我就住哪裡。”
寧一凡被她這番深情告白鬧得哭笑不得,現在知道對老子嫁雞隨雞了?剛纔你控訴老子想非禮你的時候,還有你平時醒着的時候,怎麼不見你對老子這麼癡情,這麼黏糊?
他滿臉無奈地看着韓雨庭:“你看怎麼辦吧。”
韓雨庭臉上也露出了一絲無奈,看這架勢,除非把米蘭敲暈過去,否則都別想把她寧一凡分開了。
她苦惱地想了一會兒,終於心生一計,低聲喃喃了一句:“事到如今,只好這樣了。”
然後對寧一凡吩咐道:“你聽着,前面有一家7天酒店,你先把她們送到那裡,用你的身份證開aa房把她們安置下來。我收隊以後就會過去查看,如果你敢對她們做出什麼出格的事,我絕對不會放過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