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詩尖叫完這一聲之後,白眼一翻,噗通一聲便暈倒在了地上。
顧傾城雙腿發軟一個趔趄。要不是有一張桌子攙扶着,已經癱軟倒地了。
就是顏鳳鳴,俏臉都已經褪去了血色,變得一片煞白。
白俊偉把踩在斷腿保安臉上那隻血淋淋的右腳擡起來,往還在悲聲哀嚎的那個保安的頭部踹過去,這個保安的頸椎在一聲“喀嚓”中清脆折斷,淒厲的哀嚎之聲頓時戛然而止。一片狼藉血腥的包廂之中,再次恢復平靜。
白俊偉回過頭對兩個還清醒着的女人致以抱歉一笑,臉上再無一絲兇相,和顏悅色地說道:“不好意思,本來想從他們口中逼問一點事情,沒想到一不小心用力稍微大了點,嚇着你們了。”
這還叫用力稍微大了點?那你要是往死裡用力會怎樣?還不得把整個人踩成肉醬?
兩位美女老總對他已經是徹底的刮目相看。這傢伙跟寧一凡絕壁是一路貨色,笑起來人畜無害,但狠起來簡直人神共憤。
接受能力稍微好點的顏鳳鳴先一步擠出一抹牽強的笑容開口:“您太客氣了,要不是您出手相救,我們現在的處境還不知道有多糟糕呢。”
有顏鳳鳴開口在前。顧傾城也逐漸冷靜了下來,拿出自己的冰山總裁範兒,不卑不亢地道:“該說不好意思的應該是我纔對,他們三個人是衝着我來的,所以說這件事是因我而起,給雲上人間帶來這麼大的麻煩,真是非常抱歉。你放心,這次給雲上人間帶來這麼大的損失,我會作出賠償的。”
白俊偉正色道:“顧小姐你這是說的什麼話?這是我的地盤,卻發生了這樣的事情,那就是我的人辦事不力,責任自然在我,你要是再提什麼賠償的事,那就是瞧不起我白某人了。”
顧傾城連忙解釋:“白總你誤會了,我不是這個意思……”
白俊偉順杆就爬:“既然不是這個意思,那就不要再提什麼賠償的事了。相逢即是有緣,大家交個朋友如何?鄙人白俊偉,英俊的俊,偉岸的偉。”
顧傾城看了一眼他伸到自己面前的大手,不由得想起剛纔他就是用這雙手把那兩個保安殺手掐個半死的,再聯想到他那隻殘忍嗜血的大腳,油然而生一種惡寒感。
不過人家都把手伸到面前了,自己要是連跟他握個手都不肯,那未免太不給人家面子了,所以只好硬着頭皮把手伸出去,和他輕輕握了握。
兩隻手剛剛握在一起。顧傾城還沒來得及客套地說出自己的名字,一道人影便“呼”的一聲從玻璃牆的破洞飛了進來。
正是匆匆趕回來的寧一凡。
“小白?”乍一看到顧傾城和顏鳳鳴兩女都沒事,寧一凡放下了心頭的大石,再看到顧傾城面前的那個男人,他衝口而出,“是你救了她們?”
他們認識的?而且,寧一凡叫他什麼?小白?他居然叫一個殺人不眨眼的傢伙做小白?不是在叫一個可愛的寵物?
一連串的問號霎時間在顏鳳鳴和顧傾城的腦海中冒了出來。
如果沒有見識到白俊偉那恐怖的身手和殘忍的手段,單看他的長相,叫他小白確實挺貼切的。但是,在見識到這個男人發起狠來有多恐怖之後,再聽見寧一凡叫他小白,總覺得聽起來挺彆扭的,還帶着一種另類的喜感。
白俊偉咧嘴笑道:“幸好及時趕到,不然你肯定得扒了我的皮。”
寧一凡看了一眼他和顧傾城還握在一起的手,二話不說就大步走過來,毫不客氣地把他的手掰開,把顧傾城拉到自己的身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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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傾城愕然:“寧一凡,你……”
寧一凡若無其事地笑着解釋道:“這個傢伙的手沾滿了鮮血,也不怕噁心到你,我怕你會受不了。”
白俊偉看了一眼自己的手掌,又低頭看了一眼自己的白衣上那一朵朵紅梅,面色訕然:“抱歉抱歉,一時疏忽了,顧小姐莫怪。顧小姐、顏小姐,這個地方被弄成這樣,已經不是人待的地方了,我們換個包廂,一起喝一杯如何?”
“白總盛情邀請,我們榮幸之至,那就恭敬不如從命了。”
其實,顧傾城和顏鳳鳴親眼目睹這麼血腥的一幕之後,哪裡還吃得下東西?估計好幾天都不會有什麼胃口了。
只不過這是白俊偉開口相邀,她們一來不能拂逆人家的一番心意,二來也不想錯過這個結交的機會,所以就欣然答應了。
白俊偉哪怕身上血跡斑斑,看起來狼狽不已,仍然保持風度翩翩的樣子,對顧傾城和顏鳳鳴行了個紳士禮:“請兩位小姐移步隔壁包廂稍事休息,在下先失陪一下,等我收拾到噁心不到兩位美麗的小姐了,再出來陪兩位喝上一杯。”
顧傾城不無擔心地指着地上那兩具面目全非的屍體,蹙眉道:“他們兩個死在這裡,會不會給你帶來什麼麻煩?”
白俊偉滿不在乎地擺擺手:“小事一樁,拍死兩隻蒼蠅罷了,算不上什麼麻煩,顧小姐無需擔心。”
顧傾城還未開口,寧一凡便搶先寬慰她道:“他說沒有麻煩,那就肯定沒有麻煩,你無需擔心。何況對他來說,這確實是小事一樁,要解決不過是舉手之勞罷了,你就不用操心了,先離開這裡再說吧。”
說完,不由分說地牽起她的柔荑,拉着她率先走出這個包廂,讓顧傾城心中油然而生一種感覺,他似乎有意要阻止自己和白俊偉相處?
顏鳳鳴扶着昏迷的小詩跟在後面,看着他的背影和他牽着顧傾城柔荑的手,心中嘖嘖稱奇。
透過白俊偉看寧一凡,她發現這個男人越發的顯得神秘了,在別人眼中,跟謎一樣的雲上人間老闆,跟他居然是舊交。而且似乎他跟顧傾城之間也不僅僅是老闆跟司機保鏢的關係那麼簡單,兩人之間好像還有那麼一點小曖昧?陣記協圾。
走出這個血腥的包廂,一直壓抑着的顧傾城終於得以舒一口氣,輕聲對寧一凡問道:“寧一凡,你跟雲上人間的老闆之前就認識了?”
寧一凡一臉隨意地聳了聳肩:“我跟他……還算有點交情吧。”
顧傾城回頭看了身後的顏鳳鳴一眼,小手遮在脣前,壓低聲音問道:“他跟你是不是來自同一個組織?”
寧一凡有點訝異地看着她:“我跟他才說了幾句話,你就看出來了?”
顧傾城抿脣想了想,悄聲道:“雖然你說你跟他只是有點交情,但是我感覺你們兩個人對彼此好像都很熟悉很瞭解,你們的交情肯定不淺。你從事的這個職業,能跟你交情深厚的,多半就是跟你出生入死的夥伴了。”
寧一凡由衷地稱讚道:“聰明!怪不得被譽爲商業奇才。”
“這只是我個人的感覺,跟商業奇才又有什麼關係?”顧傾城莞爾一笑,把聲音再次壓低了十幾個分貝,以如同蚊訥的聲音問道,“你之前說過,你們‘草原狼’傭兵團有五個狼王,你是灰狼王,剛纔我聽到你叫他小白,那他是不是白狼王?”
寧一凡錯愕地看着顧傾城,說實話,這塊大冰山這麼主動表達對一個人的身份的好奇,他還是第一次看到,不由得心生警兆,她不會因爲小白的這次英雄救美,看上那個傢伙了吧,那他該找誰哭去?
“你對他很好奇?”寧一凡小心翼翼地問。
“是挺好奇的,之前一直聽別人說雲上人間的老闆怎麼怎麼神秘,現在終於見到他的廬山真面目了,怎麼能不好奇?”顧傾城老實地點頭承認。
寧一凡立馬編排道:“有什麼好好奇的?那傢伙就是個裝逼犯,平時裝出一幅風度翩翩玉樹臨風的樣子,其實半個月都不洗一次澡,一個月不換一次襪子,還特別喜歡躲在被窩裡放屁,都不捨得跟別人分享,要自己獨吞。”
顧傾城忍俊不禁地撲哧一聲輕笑,揶揄道:“你跟他什麼仇什麼怨?爲什麼要這麼詆譭他?”
寧一凡雖然知道自己這番詆譭之言實在沒有多大的說服力,但還是嘴硬道:“我跟他是生死與共的發小,哪有什麼仇什麼怨?我說的都是事實,沒有詆譭他。”
顧傾城有點小無奈地說道:“好吧,這是你們組織的機密,你不願意說就算了,我也不勉強。”想了想,又繼續問道,“那你能不能告訴我,所謂的‘幽冥’和‘人間’是什麼意思?”
寧一凡疑惑地問道:“你怎麼知道這兩個組織的名字?小白告訴你的?”
顧傾城微微搖頭,說道:“是那兩個刺客說的,他們說自己是來自幽冥的勾魂使者,想讓白總放過他們,不過白總非但沒有放過他們,反而殘忍地折磨了他們一番,然後才把他們殺了。”
“白總還說,如果他們說自己來自人間,沒準還能給他們一個痛快。但他們偏偏說自己來自幽冥,那就是自討苦吃,所以我才知道這兩個組織的名字。”
“你是說,那兩個刺客是幽冥的人。小白就這樣殺了他們,還真是便宜了那兩個混蛋。”寧一凡面色一沉,眼中閃過一抹懾人的殺機,咬牙切齒地說道。
“你們跟幽冥,跟那個冥尊是不是有什麼仇恨?”顧傾城心生怯意,下意識退後了兩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