曷似乎聞到了錢的味道,纔開口說道:“在城南……”
曷話沒說完,喉嚨裡面咕嚕咕嚕地卡的難受,臉上肌肉在抽搐,雙眼之中露出恐怖的神情。眼珠子裡面似乎還有蟲子在鑽洞一樣,異常猙獰和絕望。
忽然哇地一聲,居然吐出一口不小的鮮血,把自己的袍子都給染紅了……出售的小瓶子也沾滿了曷的鮮血……血滴慢慢地流下來。
而曷一句話也說不出來,雙手掐住自己的脖子,似乎把自己掐死一樣。吳鐵晴和我臉色頓時變得緊張起來。曷忽然吐血,全身抽搐,表情痛苦,都是未曾預料的變化。我上前用手想解開曷的手,可鐵鉗一樣的手完全無法鬆動……
吳鐵晴連忙叫道:“大師,你怎麼了,你怎麼了?”
曷君拉納拉雖然住在小屋子裡面,在這一片還是有些地位的。聽說隔壁住着幾個專門打地下黑拳的泰拳高手,就時常過來找曷開導,舒緩自己的殺戮之意,把曷當成了親爸爸一樣供着的。
曷雙手捂着喉嚨,發出不成調子的話語。我看着吳鐵晴嚇白的臉,問道:“他在喊什麼?”吳鐵晴身子發抖:“他好像在喊,‘他們殺了我,是兩個中國人殺了我’。”
我心想完蛋了,這是在泰國,被誣衊殺人有口也說不清的。曷抽搐了一會,倒在地上沒有起來,眼珠子爆紅一動不動,通體發紅,和一隻煮熟的蝦子一樣。
完蛋了,這把人變成的了蝦子,別人會以爲我把廚師的活也給幹了。
吳鐵晴伸手還要去看曷有沒有死透。我一把拉着吳鐵晴往外面跑:“現在不走,還等警察來嗎。”
隔壁住着的幾個泰拳高手,一般是晚上打黑拳,白天一般都在家裡休息,聽了曷歇斯底里的叫喊聲,暴喝地跑了出來,看到變成蝦子的曷,如喪考妣憤怒地追了出來。
之前軍哥跟我說過,泰拳高手一個個都是打不死的傢伙,小時候生出來後就開始踢椰子樹,等長大後椰子樹踢歪了,泰拳就算練成了。每一拳的殺傷力致命而準確,因爲殺傷力太狠太暴力,每個泰拳高手又都是虔誠的佛教徒。
曷忽然死掉了。
我和吳鐵晴兩人泰語說不麻溜,眼下也只有跑命了。泰拳高手全身通黑,別看身板不大,就是十個我也不夠他們一個人打。
我和吳鐵晴剛跑出曷的房間拐到樓梯下面。就聽到背後的叫喊聲,一個個猛虎一樣,咚咚地追了上來。
我之前看過一部泰國的電影《盜佛線》,裡面鄉村少年來追佛頭,一個人挑十幾個,絕對不是蓋的。
我跑出了樓房,吳鐵晴跟了上來,發動油門,一下子就跑出去。身後幾個泰拳高手一陣叫罵。其中有一個叫做阿天開着一輛破摩托車就追了上來,齜牙咧嘴地叫着,不殺了我和吳鐵晴肯定是不會善罷甘休的。
阿天車技很好,迎面裝上一輛泰國的士,從上面飛躍而下落在地面上,整個人彈了一下依舊開着車往前面跑。
我心想泰國的車真是好,仔細一看發現是中國出口的摩托車,難怪摔不壞。
謝靈玉張大嘴巴問道:“發生什麼事情了。怎麼那哥們鐵了心要追上你啊。”
我看着阿天飆車技:“上面那個巫師拿着何青菱的貓毛,一下子就吐血死掉了。死的時候通體發紅。”
吳鐵晴車子開得四平八穩,很快就被阿天給追上。阿天一拳頭打在玻璃上面,車上面的玻璃碎了一地。
丫,手是鐵做的嗎,打在玻璃上面一點都不痛,和鐵榔頭一樣。玻璃渣子噼噼啪啪地落在我的身上。小賤很生氣很憤怒地吠個不停。
我罵道:“吳鐵晴,你丫開快點不會啊。”
吳鐵晴也是急了:“泰國車開不太習慣……”
謝靈玉愣了半天才覺悟過來:“你是說上面那個巫師死掉了。變成了一隻蝦子。”謝靈玉忍不住笑了起來。
車子一個拐彎,我看着路邊穿着僧袍的年輕和尚,就是我昨天見到的那個和尚,當時圍着他的是一羣極品的泰國人妖。
和尚走得很輕盈,很得意。我趴在窗戶上面,看着走得悠閒的和尚。很快就沒有他的身影。
拐彎後,終於把阿天甩到了身後,車子開了十多分鐘。吳鐵晴把車子停下來:“大師,現在怎麼辦?要不要到警察局去自首?”
謝靈玉好不容易纔忍住了笑,搖搖頭:“要是有人要害你們,去警察局也沒有用。那個巫師到底是怎麼死的?”
我把曷臨死之前的表現給描述出來。謝靈玉聽了一會,說很可能是有人躲在遠處動手的,栽贓陷害讓人以爲是你們殺的。
我一拳打在牆上:“一定是那個和尚,我要去寺廟找他。”從遠處傳來的警笛聲,一輛消防車跑過去。吳鐵晴不安地望了過去,眼睛裡面滿是迷惘和擔心。
謝靈玉說:“去中國大使館,或者去中國聚集的地方。其他都是不妥。不然泰國人一下子就找來了,那個泰拳手估計是不會放過你們的。”
吳鐵晴點點頭看着我,讓我拿主意。
我說:“乘着警方沒有找到我們,開車去酒店,我把東西拿出來。吳老闆去大使館,我去找那個小和尚。”
謝靈玉還是不信是小和尚弄的鬼:“人家一個小和尚,沒那麼大的能力害你,也不會隔着那麼遠就弄死了曷。再說,小和尚跟你沒有仇怨,爲什麼要陷害你們。”
我握緊拳頭:“我相信我的直覺……”
吳鐵晴問道:“會不會是那個泰國商人,怕有人解開我身上的降頭,所以弄死了曷。”
謝靈玉嚴肅地說道:“你還不值得他們動手誣陷你……”
不是和尚,不是針對吳鐵晴,會是什麼人針對我呢?
吳鐵晴臉色不好看,將車子裡面的玻璃渣子給清理出來,載着我回到了酒店。我讓他等在酒店外面一條隱蔽的小巷子裡面。
吳鐵晴落在酒店東西多半沒什麼價值。我卻不一樣,行李都在酒店裡面,那些東西雖然不值錢,但是絕對是至寶,其中就有本門的至寶玉尺,還有銅罐子,總不能丟在酒店不要。
我下車走得很快,酒店門口密密麻麻聚集了一個旅行團,應該是在酒店落腳,現在要去景點遊玩了,不遠處的大巴車上面寫着“清邁旅遊……”的中泰兩隻語言。
是從中國來的旅遊團,幾個大媽說着東北話:“這旮旯聽說到處都是人妖。不知道是不是真的。肉眼一看,還以爲是個大美女,其實都是站着撒尿的大老爺們……”
“我家老頭子似乎有些愛好……得把老頭子看緊了。”大媽一臉嚴肅地說道。
我順了一頂紅帽子戴在頭上,跟着隊伍一起走了兩步,然後折進了酒店裡面。走得很自然,剛走過了大廳,就聽到背後導遊的聲音:“現在我們去廟裡面。你回去幹什麼,別掉隊。”
我連忙應道:“導遊,肚子有點痛,上去方便下,要是等不及的話,我自己跟上去。”導遊不耐煩地說:“我只給你十分鐘,十分鐘一定要下來……”
我連忙笑得跟一朵菊花一樣,導遊麻煩你了,麻煩你了,啊呀,我要上廁所了……
我上了電梯,按了七樓的電梯。
就看到幾個泰國警察從門口進來,我心跳加快,速度夠快的。
急忙按上關門,在電梯裡面也是把頭低下來,叮咚,電梯到了七樓,直奔房間而去,幾個打掃衛生的清潔工正在做房間清潔。
我問道:“有沒有人進來?”
清潔工不解地看着我,好似明白我的意思:“有,人妖有的……”
我懶得管他們,將行李隨便撿了一下,發現玉尺和銅罐子都在,一件都沒有少。我把東西收好,給了清潔工小費,將一條白毛巾握在手裡面,假裝咳嗽地捂住了嘴巴出了房間。
四周沒有人看着我,我輕快地下了酒店。下了大廳,剛打開電梯就看到了兩個警察用着不太標準的英語說道:“先生,你好,你有沒有丟一隻貓。酒店告訴我,你丟了一隻貓。我們在轄區撿到了一隻白貓。”
我低頭不語咳嗽兩聲:“noenglish。中國話。”
警察看着我,瞧出了神情慌張:“你有貓的照片嗎?”
此刻的阿天把破摩托車停在了酒店外面,手臂上面還扎着一塊白布,眼睛如鷹一樣,看着酒店門口忙着合影的成員,一一掃視。
我加快了步伐,繞過警察往前面走。警察不解地看着我:“貓……貓……”
我低着頭跟阿天擦肩而過,嚇得我出了一身冷汗。
走了兩步,我便跑了起來。阿天忽然爆喝一聲:“站住。”
我站住就是笨蛋,撒丫子就跑。到了僻靜的小路上,已經沒有了吳鐵晴租來的汽車,路面上什麼都沒有了。我趕緊給吳鐵晴打電話。
電話那頭提醒我電話已經關機。我來不及謾罵吳鐵晴沒有仁義還是騙我坑我,阿天一個飛腿追上來,一腳踢在我的後背心上,我狗吃屎一樣跌倒在地面上,鑽心地痛感傳來,狗日果然是踢椰子樹長大的。
跟他講道理我就是找死,更何況語言不通。所以我撲在地上的瞬間,連滾帶爬就往前面跑。自從吃下五隻蟲族至寶之後,我的身體已經不比以前,要是以前,那一腳後背踢我早就倒在地上吐血了。
現在站起來就往前面跑。阿天踢了兩腳之後,叫了一聲,剛纔來找我丟貓的警察也追了上來,阿天指着我叫道:“殺人兇手,殺人兇手。”警察將隨身的哨子解下,吹了起來,讓我站着別動。
我別動你妹,能跑多快就跑對快。
紅帽子旅行社的車子也慢慢地開動,三十多歲的導遊拿着小旗子喊道:“團友們注意了,我們現在馬上就要前往寺廟裡面遊玩,請大家看一看自己的旁邊的團友有沒有到齊。這一站是我們景點之中第五站,希望大家能夠玩得快樂。玩的開心。現在由我給大家唱一首歌娛樂一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