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一路上費宇的心情都特別的好,主動請纓當了司機。
畢竟他可是一個沒什麼追求的人,最喜歡的事就是抱着媳婦看風景,沒事和小白鼠聊聊人生,要做什麼副總統,那是真累的不行。
從封權的行宮出發,再到季家的路十足有些遠,毫不誇張的說是要橫穿整個城市,一個在城市東邊的城郊,另一個則是在西南邊的山崖。
不過好在費宇的認路技術不錯,一路從小路穿插過去,很容易就橫跨了大半個城市。
從下午的一點出發,直到下午的四點多,車才停在了季家大宅門開。
只是,蕭薇薇剛一下車,就看到了兩個這輩子,恐怕都不是很想再見到的人,而其中一個不久前還剛剛噁心過她。
蕭楚楚,葉寒宇。
她的視線停留在兩人身上一瞬,便直接抽走到封權的身側,輕挽住他的手臂打算進季宅。
“薇薇,好久不見。”
只是,越是想躲掉這兩人,這人之賤則無敵的,還非要好死不死的湊上臉。蕭薇薇轉過頭,對着那兩人輕笑了一下:“好久不見。”
畢竟她現在的一言一行,都會和封權捆綁在一起,若是故意視而不見,反而會讓人說沒禮貌沒教養,反正不過就是一個問候而已。然而,葉寒宇卻直接帶着蕭楚楚,攔住了兩人的路:“閣下,您有一陣子是沒到國務院了,難道是因爲薇薇身體不舒服,在家照顧她?”
話裡,明裡暗裡都埋着諷刺的針。
“嗯。”他應下,視線淡淡的轉到兩人身上,停留了一瞬,“這位是?”
葉寒宇的臉色一下變得不是很好看,他和蕭楚楚已經結婚了很久,封權還曾到他們婚禮上去過,現在卻問他身側的人是誰?
他剛要開口,封權又一次啓脣:“上次帶的,似乎不是這位小姐?”
在葉寒宇身側的蕭楚楚,原本還想跟着諷刺蕭薇薇,結果一聽封權這話,氣一下就上來了,直接擰上葉寒宇的耳朵:“你居然揹着我,帶別的女人?”
“楚楚!我什麼時候出去過,你不知道嗎?大庭廣衆之下,你能不能別這麼鬧。”
封權露出幾分同情的鄙夷,帶着蕭薇薇進了季家,從頭到尾對方是針對她而來的,結果卻被他半路劫糊還擺了一道,有一把保護傘是感覺,真不錯。
她想着,眉眼輕彎:“你什麼時候見了葉寒宇?我怎麼都不知道。”
“我沒有見過他。”
“那你剛纔……撲哧,權,你可真是夠壞的。”
看她笑的挺歡,他心裡燃起的火一下就被撲滅了。這個點上,留着葉寒宇還有用,否則哪會給他機會在自己頭上動土,更何況他想動的,還是身側這個對於他很重要的女人。
兩人談話間,已是進了季家的大廳。
到底是軍事世家,各種錦旗還有獎牌掛滿了一牆,有些已經有些年月,有些卻還是嶄新的,似乎是剛掛上去不久的樣子。
季堯早已穿着得體,站在客廳中央,見到是封權他大步過去,伸出自己的手;“上次都有得罪,希望閣下莫要怪罪。”
“僅此一次。”
聽聞這話,季堯眼裡光一閃,與他握手後,很自然的做了個“請”的動作,帶着兩人上了樓。蕭薇薇站在樓梯上,再看那些獎牌,感覺要震撼的多。
幾乎是整個四面牆壁,都有關於他們家族的獎牌錦旗,與其說是客廳,更應該說是榮譽牆纔是。不過這個季家也夠高傲的,這麼多東西直接掛出來,深怕別人不知道他們的底蘊深厚。
思緒就轉的時間,季堯已經將兩人帶到了會客室裡。
穿着黑色燕尾服白色襯衣的服務生,一個個精神面貌良好的站在那,甜點和水果、飲料,也已經擺滿了一桌子。
“廚房已經在做晚宴,兩位在此稍做休息吧。”季堯不卑不亢的躬身。
“麻煩了。”封權話落,帶着蕭薇薇找了一處比較靠內的。
他喜靜,所以每一次都會選擇角落。
季堯淺笑着看着兩人背影,剛想說點什麼,眼前卻突然一黑,險些站都站不穩,他眸色深了幾分,手撐在牆壁上,一路往外走,等到沒人的地方,才痛苦的開始喘息。
額頭上密密麻麻的都是汗水,順着臉頰流淌在鎖骨上,打溼了衣服。
“哥!哥,你這是怎麼了?”
比起不熟悉季家構造的封權和蕭薇薇,安雅幾乎已經是像一隻自由的小小鳥,隨便的飛來飛去,原本是去自己的房間裡,拿出珍藏了許久的插畫,想給蕭薇薇,畢竟她是學設計的。
可卻沒想到,無意間看見了在這躲着的季堯,他似乎很痛苦的樣子,他的臉色蒼白的有些難看。
季堯只覺得眼前的世界,越來越黑暗無光,毫無白晝之後又是一片眩暈,起起伏伏來來回回,那種暈讓他寸步難行,哪怕解釋的話就在嘴邊,他也沒有辦法說出來。
“哥,你可別嚇我,我現在帶你去醫院。”
安雅手忙腳亂的扶住他,着急的長長的睫毛上,都掛着急出來的淚滴。
“沒事。”季堯撐着牆壁,“可能是之前等你們來的時候,外面的太陽大了些。”
現在這個季節,別說是沒有太陽了,就算是有太陽,也幾乎可以忽略不計,完全沒有到會把人曬暈的地步,他說的胡話連她都不相信。
“不行,我要送你去醫院。”
“小雅別任性,閣下他們都在這裡等着,我怎麼可以走。”
“可是你這樣子……”安雅着急的是真快哭了,小手胡亂的幫他擦着汗,“哥,你這到底是怎麼了,爲什麼會這樣啊?”
季堯讓自己的身體站的平穩些,視線鎖定在她的臉上,精緻素淨的小臉上滿是對他病發的着急,可就算是這樣,也擋不住她那一份天真無邪,他多想好好的,永遠的守護着她。
“哥沒事。”他開口,語氣沉重,帶着酸澀。
安雅覺得自己的心疼特別疼,好像是被什麼東西狠狠一擊,渾身上下的血液都凍結了,有些氣悶:“還說沒事,你看你臉色蒼白的。”
“真的沒事。”
畢竟才過了一年而已,他復發的可能性不是很高,可是無論怎麼樣,他這一次都是在她面前發病了,恐怕是躲也躲不過了,只能嘆息一聲,伸手撫她的臉頰作爲安慰:“我答應你去醫院,不過不能是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