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陽挺好的,沒事兒。”藍可薇理了理自己的頭髮,略帶傷感的說,“你肯定不知道吧,浚濯一直喜歡我很多年了,可是我沒法給他一個迴應,尤其是現在,所以我纔不讓他來陪我的,這才麻煩的你。”
“我陪你也一樣。”喻悠悠儘量表現對藍可薇的親近,而對藍可薇的私事,她謹慎的,不去問。
雖然她很想問,但是又覺得問起來突兀,顯得她很刻意的刺探別人的隱私。
所以她還是忍住了。
“我的身體狀況,讓我沒法去拖累另一個人的下半生,浚濯他那麼好,我怎麼忍心,所以我寧願把他推的遠遠的。”提到蘇浚濯,藍可薇的臉上,已經掛了濃濃的愁緒,“可惜這麼多年了,浚濯還是那麼堅持,可我也只能堅持着把他推遠,尤其是我病情惡化後,我連見面的機會,都不想給他。”
喻悠悠聽着藍可薇的話,心裡無限的感慨。
原來,她們的身邊,都有那麼一個好的男人。
可是他們,只能遠遠的隔着距離。
藍可薇和蘇浚濯,正如她和喬子津。
面對藍可薇的哀傷,她很想問問藍可薇,那她到底喜歡不喜歡蘇浚濯。
然而,她和藍可薇還沒有密切到那種程度。
問這些,也是不禮貌的。
她只能作罷。
“靳晏照顧我很多年了,我接受他一直照顧我,是水到渠成,爲了推開浚濯,我只能讓靳晏一直照顧着我,悠悠,你能理解嗎?”藍可薇說着,語氣裡,有着短短的唏噓,“有時候,我也很軟弱,也是一個自私的女人。”
“我……我可以的。”喻悠悠一陣怔怔,反應過來,對藍可薇道。
如果她不能理解,那就顯得不大度了。
她能夠明白了一些,爲什麼藍可薇要幫薄靳晏綁在身邊。
可是她沒有因爲這個理解,而身心舒暢。
她一遍遍的想着,爲什麼偏偏是薄靳晏。
爲什麼是她身邊的薄靳晏。
雖然她有着各種紛雜的情緒,但是無論如何,她是無法質問藍可薇這些的。
藍可薇很坦誠,她說自己自私。
那她又有什麼顏面,去對藍可薇說三道四。
“好了,不說這個了,悠悠,你知不知道這裡有什麼好玩的地方?說實話,我連這個城市究竟有多大,還不知道呢……”藍可薇將話題轉了轉。
喻悠悠點頭,“有幾個景點,古色古香的,如果去參觀的話可以看一看。”
“嗯,等我再好一些,就讓靳晏帶我去看一看。否則萬一過幾天有了*,開刀做手術,可能就沒時間和體力去了。”
清風拂面,吹起兩個女人長長的髮絲。
喻悠悠沉了沉,輕輕說,“如果你不介意的話,我可以當你的導遊。”
“不行!怎麼能麻煩你,今天找你陪我聊天已經就是很打擾你了。”藍可薇不太好意思的道,“如果靳晏知道我把你請來,只是陪我聊天,不知道要怎麼怨我了。”
喻悠悠喉中哽哽,她現在滿腦子,都是薄靳晏要陪藍可薇。
他們要四處遊玩。
而這些,她不曾參與。
她覺得自己的嫉妒心又要炸了,她幾乎無法承受這些了。
藍可薇看着喻悠悠,似乎察覺到她的臉色從紅潤一點點變成蒼白,藍可薇擔憂的皺起眉頭,問,“喻悠悠,你是不是不舒服?”
喻悠悠覺得有什麼東西卡在了喉嚨,吐也吐不出,看着藍可薇充滿關懷眼神,澀然從心裡劃過。
她搖搖頭,“沒什麼,我只是剛剛想到自己貌似,忘掉了一些事情要辦。”
“哦,你快去忙!”藍可薇玲瓏剔透。
“我先把你推回去……”
藍可薇連忙拒絕,“不用了,你快去忙正事,我再待一會兒,好不容易出來的呢,菲歐娜會照顧我,放心吧。”
喻悠悠也不再勸阻,畢竟也沒了什麼心思。
離開的腳步,是急不可耐。
她覺得腦子很亂,頭也愈發的疼,忍不住掐了掐太陽穴的位置。
她覺得自己要被弄瘋了,聽藍可薇的意思,就是她和薄靳晏的牽絆,還要很久很久了。
那她呢,她怎麼辦。
她的不安讓她發狂,藍可薇的身體又不好,她總不能硬生生的將薄靳晏掰回來吧,那樣太不人道。
她處在矛盾中,瀕臨崩潰。
她混混沌沌的回到住處,看了眼時間,正好是晚餐的時間。
撥了薄靳晏的電話,想要約着他一起吃晚餐。
畢竟她多爭取跟他相處的時間,對兩個人也有好處。
藍可薇懂得爭取,那她就不能懈怠,她更應該爭取一番。
然而,這個電話,響了很久也沒有人接通。
幾乎要耗盡了她的耐心。
她再撥了一次,才聽到他的聲音。
“靳晏,你現在在哪?”
薄靳晏的聲音聽起來有些疲倦,“在醫院。”
“醫院?藍小姐她又……”
“你今天是不是來看過她?”男人的聲音低沉,在疲憊中,透出一些不悅。
喻悠悠老實回答,“下午的時候去過,還帶她去花園散了散心。”
薄靳晏聽完,話筒裡傳來一聲嘆息,“你不該將她一個人放在花園裡吹風,獨自離開。她現在又發燒了,現在醫生用了很多辦法,也是束手無措。”
他的話,讓喻悠悠很難過,嘴角的苦笑多了一份黯然和惆悵,“我不該?”
她根本就不是健談、愛交朋友的性格,再說藍可薇身份敏感,若不是爲了他,她何苦勉強自己去醫院做個陪聊?
而且,她推藍可薇出門,也是經過護士的允許。
也是藍可薇說要多坐一會兒,她才放任她留在花園,自己先行離開。
到頭來,她一切的爲他着想,都變成了她的錯?
薄靳晏似乎也察覺到自己的話有太多疏漏,責怪意味太重。
“悠悠,你聽我說,我……”
他的語氣明顯軟了幾分,喻悠悠卻不想再聽。
“你好好照顧她。”說完這一句,掛上電話,第一次主動將手機關機。
將手機扔在沙發上,喻悠悠仰靠在沙發上,一隻手背擡起,遮住了眼睛。
她好像,自己把自己逼迫到了絕望的邊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