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薇小姐,這種時候,你更要堅強一些。”菲歐娜也流露出悲傷的眼神,看着藍可薇,卻不忘,在邊上提醒她。
藍可薇咬脣,她痛苦的閉上了眼睛,繼而睜開,朝着菲歐娜哂笑,“堅強嗎?”
“薇小姐,只有你自己能幫自己了。”
“我知道。”藍可薇強硬的咬了咬牙根,吩咐菲歐娜,“幫我聯繫浚濯,我先去他那邊住一段時間。”
“好的,薇小姐。”菲歐娜頜首應下,在低首間,嘴角露出一抹詭異的笑弧。
……
喻悠悠從未想過,她還會有這麼一個慵懶的清晨。
兩個人就這樣安安靜靜的,薄靳晏偶爾會輕柔的揉她的頭髮,偶爾又親她的頭頂,天氣雖然涼着,但心底都是暖融融的。
不過,太過慵懶了也不好,她估摸着時間,吸了一口氣,向後轉頭,看了男人一眼,建議道,“我們要不要現在吃飯呀,別耽誤了上班。”
“嗯。”男人遲鈍了半拍,還是說了個“嗯”。
喻悠悠得到了應允,就要掙開他,卻被男人反用力的一抱。
“啊?”她莫名。
“我問你,你在我看不到的時候,還去買那種亂七八糟的藥嗎?”薄靳晏手臂用力,在她的腰肢上重重的一勒,問她。
“亂七八糟的藥?”喻悠悠琢磨着他的話,突然就想到什麼,腦子一轟,羞赧的低了低頭,小聲說,“我們……我們昨晚沒做措施,我……我怕……”
男人聽着,臉色就是一個陰鷙。
“所以,還是去買?”薄靳晏聲音低着,摻雜着粗糲的沙啞。
喻悠悠已經聽出來了,這男人口氣裡的不對勁,可是她無能無力。
該說的,還是要說。
她硬着頭皮,還是繼續往下說,“可是我怕有個萬一,要是這樣子的話,我……”
話說到一半,就被男人呵止,“我再說一遍,不許吃那種亂七八糟的藥!不許反抗!”
男人說着,將她的小手又給攥了下,一副不容忤逆的樣子,“生下來!我們順其自然!”
喻悠悠一聽,腦門就是一緊,她開始掰薄靳晏的手,爲自己申辯道,“你說過不強求生孩子的,你明明跟我說過的,怎麼這會兒變了,咱們別這樣……”
對男人的反悔,喻悠悠一下子就苦大仇深了。
“以前是不強求,現在是順其自然。”男人擰眉。
“不,不是……”喻悠悠慌了,她用力掰着他的大手,糾結的說,“不是這樣的,我瞭解到的,你以前的意思是,不逼着我生孩子,你聽我的意見,我現在不同意生孩子……”
薄靳晏的狡辯,讓她覺得特別惶恐,她吃力的跟他強調。
“以前是以前,我們的關係也不是以前那樣了,我們更親密了!”男人就是不放開她,將她緊緊的禁錮在懷中。
“你在狡辯!”她倔強的仰了頭,扭頭瞪向他。
現在的姿勢,特別的彆扭,正如她的內心,較勁彆扭得很。
“我有我的理由。”男人眉頭擰緊,一臉的嚴峻。
喻悠悠看着薄靳晏越來越嚴肅的臉,她甚至嗅到了空氣裡緊張的氣息,她讓自己呼了一口氣,讓自己冷靜些。
過後,她看着他,就道,“我不要跟你說了,你總是這樣!你放開我!”
男人聽完她的話,頓時惱了,一把就放開她,將她往旁邊一推,“我怎麼樣了?又是難伺候?喻悠悠,你再敢說一句試試!”
喻悠悠被薄靳晏甩開,險些站立不穩而摔倒,被男人的言語一個刺激,她的火氣也噌地上來了,越點越燃。
她咬了咬脣角,隔着距離,瞪看向薄靳晏,就道,“你現在何止是難伺候,你永遠都不知道自己會犯錯,更不會知道自己錯在哪裡!”
話一出口,她又覺得後悔,懊惱的咬了下自己的舌頭,補充了一句,“我不要跟你說了!”
話畢,轉頭就走。
她不能再說了,再說下去,她保不齊,要把自己對他的不滿,通通都發泄出來。
遇到這樣一個怪咖霸道男人,她不能縱容,但是也不能反抗的太激烈,不然他接受不了。
他們之間的相處,一定是不和常人一樣的。
但是同時,她又覺得自己很委屈。
爲什麼偏偏是她妥協,她不能頂撞?不能忤逆?
明明就是他出爾反爾,他犯了錯,可她還不能直接給他挑錯。
這明顯不符合常人的三觀!
喻悠悠越走越氣憤,胸腔裡面都是火氣,亟待噴薄而出。
“喻悠悠!回來!”冷鷙的聲音,從她背後響起!
喻悠悠聽着,肩膀就是一個抖索,她聽出了他那飽脹的怒意,也聽出來了,這聲音裡隱藏着的危險意味。
“我不要停,我纔不要停!”喻悠悠一邊更快速的往前走着,一邊叮囑自己。
她不讓自己停住,她也有生氣,憑什麼聽他的話?
她現在不想看他一眼,除非他承認錯誤!
“我讓你停下來,你聽到沒有!”肩膀被粗暴的掰住,喻悠悠的肩膀一疼,就聽到了身後的冷寒厲聲。
她難堪,乾脆回過頭,迎視上男人憤怒的眸子,“我不想跟你說話,除非你說對不起!”
“我對不起你什麼!”男人蹙眉。
喻悠悠聽着後,卻覺得悲哀無比。
這個男人,因爲不知道他錯在哪裡,所以他也不會知道,他在哪裡對不起她。
這是他自己的悲哀?
還是她作爲他女朋友,她的悲哀?
她愴然的闔了闔眼皮,復又睜開眼,聲音平平淡淡的說道,“薄靳晏,你有朋友嗎?”
“你在說什麼。”男人聲音沉悶,他並不知曉這小女人的意思,他的墨眸一眯,道,“你又想說什麼……”
喻悠悠咬着脣,儘量讓自己的心情放得平靜,儘量讓自己說出來的話,是帶着冷靜的。
她微微啓脣,“我是覺得,你如果沒有判斷對錯的能力,那你可以去找找你的朋友,讓他們來給我們評評理,總有個能講理的人,能講理的地方吧。”
她承認,她妥協。
她自己自己無法說服薄靳晏,薄靳晏一直認定了,是她的錯,她就應該給他生孩子!
可事實上,並不是這樣子。
她不想跟他爭吵,她寄希望於,他的朋友。
也許,總會有一個明白人,能夠告訴他,他是在這場爭執中,不對的那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