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耿的話說完,令狐尚明還沒開口,之前反對的長老已經冷笑道:“小娃娃,你是不是搞錯了,我們不是讓你來鑑定這幅畫的真僞,也不是讓你來品評,你就算臨摹有什麼用。”
令狐尚明也沒想到韓耿居然提出這樣的要求,即便心裡相信韓耿不是亂來的人,可長老說的也有道理,不解的問道:“韓耿,你要臨摹這幅畫做什麼?”
韓耿早就知道他們肯定有疑問,也沒搭理老頭對自己的質疑,只是回答令狐尚明的問題道:“令狐家主,既然幾個老人家都不相信我的本事,我如果在這裡非要看的話,總歸有些不敬,不如讓我臨摹一下,然後研究研究吧。”
他的話雖然聽起來很恭敬,卻讓幾個老者臉色一變,他們都是活了幾十上百年的人,怎麼能聽不出韓耿口中的不滿,偏偏人家一個字沒提,反而好像爲他們着想,他們對韓耿的看法頓時有些改變。
一個人能活幾十上百年,即便再怎麼笨,都會比年輕人更精密,之前他們只不過是看韓耿太年輕,有些輕視他而已,現在聽這麼說,衆人也開始正色看韓耿。
令狐尚明的爺爺大概是這些老人之中,年齡最大,地位最高的,還沒等令狐尚明開口,已經說道:“尚明,那就讓人準備紙筆,讓這個小朋友臨摹一幅畫吧,正好我們也看看小朋友的本事。”
“爺爺,我這就安排人去把紙筆送來。”令狐尚明對這個老者是絕對的恭敬,這可是自己的爺爺,與其他長老又有不同,說着趕緊讓令狐小佳去安排。
這裡令狐小佳是輩分最低的晚輩,自然只能她去安排,不過韓耿畢竟是她的朋友,路過韓耿身邊的時候,還是沒忍住,關切的低聲問道:“韓耿,你有把握嗎?”
儘管令狐小佳的聲音很低,韓耿相信在場衆人,肯定也都能聽到,那幾個老者看起來風燭殘年,韓耿可不相信自己看到的,令狐家沒有簡單人物。
令狐小佳是真的關心自己,那些人肯定大多數是好奇,不過他還是微微一笑,安慰令狐小佳道:“你放心好了,我不會讓你失望的,去給我準好東西,我先臨摹一副畫再說。”
既然韓耿如此有信心,令狐小佳就趕緊去準備東西,而這邊的人也不着急,大家都是有耐心的人,如果韓耿真有本事能把這幅畫的秘密解開,等一會又何妨。
令狐尚明的爺爺,也就是令狐小佳的太爺,老神在在的坐在那裡,也不再繼續看這幅畫,好像是在閉目養神,不過韓耿估計這裡發生的一切,都不會逃過老者的耳目。
不過他在心中也暗暗計算,按照令狐小佳如今的年齡,這個老者的年齡還真有可能過了百歲,可一個老者過了百歲,看精氣神只有六十歲的樣子,這老頭的身體素質也太好了吧,剩下那些不知道多大年齡的老者,也同樣看着都是六七十歲。
這可不是玄幻小說,這是現實世界,一幫老妖怪一樣的人,就在自己的面前,韓耿這時纔是真的有些緊張,幸好自己有着一定的把握,不然今天還真要丟人了。
時間不久,令狐小佳已經把韓耿準備作畫的東西準備好,這樣的世家,除了國學文化之外,自然也會有很多弟子學習西方先進文化,油畫也是藝術的一種,畫筆和畫紙自然不缺。
而且這些材料,相對於一般人家的強了很多,韓耿拿着令狐小佳遞過來的紙筆顏料,心中不自覺一陣感慨,當初自己學畫的時候,可沒用過這麼好的材料。
“韓耿,東西都準備齊了,你打算怎麼樣做,用不用我們把畫掛起來,讓你看得更清楚?”令狐尚明見幾個老者都已經不再繼續看畫,而是等着韓耿臨摹,心頭一動,笑着道。
韓耿知道令狐家主是一番好意,這樣不但可以方便自己臨摹,也等於是讓自己可以清楚的看一下這幅畫,只不過他還是搖了搖頭。
自己之所以想要臨摹這幅畫,就是因爲自己這個角度正好合適,如果掛起來,這個角度就沒用了。
令狐尚明見他拒絕,也沒有多說什麼,也許人家有什麼特別的作畫習慣,自己也不能隨便給人家改變,也坐在一百年等着韓耿臨摹。
不管是自己創作,還是臨摹別人的畫,這樣一副水平不錯的畫,完成至少需要一個小時時間,衆人也是很有耐心,不然誰能讓在這裡乾坐着,只能他完成了,看他的成品就好了。
韓耿不管別人怎麼想,只有一隻左手其實不太方便,如果右手無礙,他的速度應該能更快一些,幸好他從小就是雙手都很靈活,沒有哪一隻偏重,而且因爲修煉過靈巧秘籍,左手五指非常靈活,甚至可以夾着四支畫筆同時進行繪畫。
儘管韓耿現在做的是臨摹,而不是自主創作,可是看到他繪畫的手法,還是讓衆人震驚了一下,一個人居然用五根手指,夾着四支畫筆繪畫。
如果不是他們親眼看到,誰告訴他們,他們肯定都以爲對方在吹牛,可現在韓耿就在他們面前,好像是表演雜技一樣,而偏偏半邊人這幅畫已經慢慢在韓耿的紙上成型。
只不過開始他們都能看出這是那副半邊人,可漸漸就有些不一樣了,也許是因爲角度問題,也許是韓耿故意爲之,確實已經變得不一樣。
這還不是重點,重點是誰都能看得出韓耿的畫與原畫的區別,可在人們的感知中,這幅畫就是半邊人,就好像是半邊人以另外一種形態出現在衆人的眼前,在韓耿把整幅畫完成之前,誰也無法確定關鍵所在。
韓耿的左手確實靈巧,下筆甚至比一般人畫家雙手更順暢,即便如此,最終結束也用了將近一個小時,沒有與一般人臨摹時間差太多。
而當他最後一筆完成,整幅畫誰都能確定肯定是半邊人,而且他臨摹的水準很高,幾乎成就不下於原畫,可內容又有所不同,讓人有種似是而非的感覺,即便是令狐家的幾個老者也是這樣的感覺。
看了半晌,韓耿打斷了衆人,微笑道:“各位老先生,令狐家主,三叔,小佳,你們看出有什麼問題了嗎”
他的話驚醒了在研究韓耿臨摹這幅話的衆人,他們看着韓耿的眼神很複雜,這個年輕人果然在油畫方面有着非凡造詣,這麼輕鬆就把一副畫臨摹出來,不過也同樣有疑問,他這麼畫了之後,還能算是最初的半邊人嗎?
首先提出疑問的就是令狐小佳的太爺,他到了這個年齡,說話做事已經很少有顧忌,也就顯得比較痛快直接。
“韓耿小朋友,我們這些老傢伙在油畫方面的造詣不算太高,雖然也能堅定一些畫,卻沒有能夠看穿所有畫技的本事,你這幅畫我雖然能明白是半邊人,可怎麼就感覺與原畫有很大的區別。”
令狐家的長老也在說道:“是的,我怎麼都感覺很怪異,明明知道有區別,卻又找不到問題所在。”
其他幾個長老和令狐尚明也跟着說出自己的疑問,他們也同樣有這樣的感覺,大家只是感覺韓耿的畫很特別,卻沒有人懷疑他臨摹水平不夠。
韓耿看了看衆人,然後輕笑着點點頭道:“各位能感覺出這幅畫有問題,那就是我要的效果,而且這個效果,也和你們想要知道的秘密有些關係。”說着話,在衆人不解的目光中,把自己的這幅畫拿起來。
之前這幅畫一直放在桌子上,衆人從自己的角度看,這幅畫被俯視觀看,而他拿起來之後,這幅畫就變成了正面對着衆人。
頓時衆人感覺眼前這幅畫又變了個模樣,好像根據角度不同,看到的效果不同,還沒等他們開口,韓耿用手把自己的畫,分別摺疊了一下,這原本有些柔軟的畫紙,被韓耿豎立在桌子上。
即便不能在桌子上站太久,可這時間已經足夠讓衆人看清楚了,包括熟悉韓耿的露露,所有人都被韓耿摺疊完了之後的畫震住了。
半邊人這幅畫,顧名思義,因爲畫作屬於抽象派,無論是誰看這幅畫,都只能看到半邊人,而且也很扭曲。
可這樣的一幅畫,偏偏被人說是抽象派的經典畫作之一,在歐洲都近兩百年中,也算是排得上的佳作,衆人一直都是這麼認爲。
可韓耿這次畫了之後的畫,將之摺疊,原本應該是半邊扭曲人像,卻變成了一個完成的人。
“其實我一直都在考慮,這幅半邊人的畫,到底秘密所在什麼地方,以前我也沒有想明白,可我剛剛在這個角度看了一眼這幅畫,忽然一下就明白了其中的問題。”韓耿見衆人震驚,慢條斯理的解釋道。
“這幅畫其實從頭到尾,就是一副完整的畫,根本不是什麼抽象畫,只不過畫家的技巧十分變態,他根本不是抽象畫畫家,而是一個3D畫畫家,你們應該都明白吧,這就是所謂的裸眼3D。”韓耿頓了一下繼續道:“所有人都把這幅畫當成了抽象派,自然沒有人能看明白,現在我把這幅畫臨摹之後還原,你們就應該能明白了吧。”
說完之後,也不管衆人驚呆的表情,繼續道:“至於你們爲什麼有詭異的感覺,就是這幅畫本來就是3D立體的畫,被我還原了,你們看起來就會有些彆扭了,其實這纔是他的原來摸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