烽火五年六月末,大雨持續的第六日,駐馬軍道,連綿的陰雨不斷的飄落,那好似斷了線的珠子噼裡啪啦的擊打着水面,激起無數的水泡,駐馬城上游二十餘里的一處圍堰之上,高達近丈的圍堰在不斷的大水侵蝕下,終於開始搖搖欲墜。
圍堰上的竹孔不斷的傾斜的上游的河水,然而隨着雨勢的持續,水位卻不斷的上漲,寬達兩丈多的圍堰上方,河水已經漫過了圍堰,並不斷的沖刷着那堆砌起來的草袋子,而在圍堰的上游,大批從上游塌垮的橋樑巨木隨着水流不斷的撞擊着圍堰,不斷的積蓄在圍堰後方,阻隔着河水的流動,草袋在大水中浸泡了數日,終於失去了韌性,在不斷的河水沖刷下,斷裂,而草袋中的泥沙,石塊則噼裡啪啦的被大水捲入,就這樣,圍堰一點點的被腐蝕。漸漸的出現了一絲縫隙。
隨着河水不斷的上漲。咆哮的洪水猛獸終於被困束的兇性大發,千里之堤毀於蟻穴,而圍堰也終於達成了自己最後的使命,轟的一聲,從縫隙處,大水終於找到了一個出口,咆哮的洪水好像找到了一個。宣泄口,拼命的涌出,缺口在海量的河水的傾瀉下,終於徹底的崩潰,那足有三米多高的洪水巨浪翻滾着向着下游而去。
駐馬城,作爲駐馬軍道的通衢要地,是大夏拿下整個駐馬軍道必須要攻下的城市,然而作爲駐馬軍道的行政中心,交通中心,這座中型城市的防禦顯然不是騎兵可以打的下的,西府兵馬中雖然有兩軍步兵,但靠這點兵馬攻打中型城市顯然不可能,尤其是城內的守將並不是一個庸碌之輩。
所謂兵熊熊一個,將熊熊一窩,一個好的將領懂得利用自身的長處,而駐馬軍的守將正是如此,雖然整個駐馬軍道的兵馬大半被大夏軍擊潰,駐馬城內守軍不過五千。然而在守將大膽的開放糧倉,官庫,卻成功的拉攏了城內的百姓。加上及時的應對措施,讓大夏埋伏在城內的人馬居然無法發揮半點作用。
隆隆隆,那好似雷聲轟鳴的聲響從遠處發來,穿着斗笠巡城的大遼士兵也聽到了那隆隆之聲;甚至有幾個士兵還擡起頭,望向天空,城頭上,駐軍副將聞聽隆隆之聲,不由地快步出了塢堡,走到城桓之上,這種聲音很象是雷聲,不過卻又不象雷聲,透過層層的雨幕,守軍副將望着遠處奔涌而下的大浪。不由地的倒吸了口冷氣,那隆隆之聲,居然是滴天的巨浪移動時發出聲響。
駐馬城城高不到三丈。然而眼前的巨浪居然有一丈多高,而當他看到那巨浪的時候,巨浪距離城桓不過幾十米距離,轉瞬即到,砰,巨大的水浪拍打在駐馬城那堅固的城牆之上,駐馬城方圓百十里不是湖泊就是平原之地,而修築城牆的石頭都是從上游的弓長嶺運輸正因爲如此,駐馬城的城牆並沒有想象中的那般厚大,不過在數米高的巨浪下,城牆卻是穩如磐石。
巨浪拍打着城頭,激起萬千雪花,濺射在副將的臉上,卻是讓副將臉上,心裡一片冰冷,巨浪在無法撼動城牆,便開始不斷的向四周席捲,很快駐馬城四城都被大水包圍,巨大的響動很快就驚動了駐馬軍守備將軍蕭吉臺。
駐馬城城頭,蕭吉臺雙手按在城頭女牆之上,望着沒了三分之一個城牆的大水,也不由地的皺起了眉頭,如今四門不斷的進水,城內的水已經到了小腿高,在這麼下去,半個城都要被淹沒,普通的洪流不可能有如此的威勢,唯一的解釋就是大覆在上游攔河築壩,這才導致如此水患。
“可惡!”蕭吉臺雙手拍了一下城頭,臉上卻是十分嚴峻,這水最多持續一刻,便會逐漸的退去。不過城內被淹卻是無法避免小蕭吉臺雖然是駐馬城的守備將軍。不過到任卻不足一年,扭過頭,正望向副將那蒼白的臉色之上,心裡有一種不好的念頭。
“左副將,你的臉色怎麼這般難看,難道有什麼難言之隱麼?”蕭吉臺詢問道,左副將在駐馬城可比他要長的多,也算是老資格,武藝雖然平平,但卻勝在老成持重。穩妥,這種人開拓不足,但平素維護一城治安卻正合適。
左副將看了眼蕭吉臺。知道此事隱瞞不過去,於是開口道:“不瞞大人,之前末將一直都擔心一件事情,不過心裡卻依存僥卓,此番夏軍水攻我駐馬城,不知是偶然還是蓄謀已久。”
“哦,你這話是什麼意思?”蕭吉臺被左副將說的一愣,不明白集竟是什麼事情。
左副將心下卻是一橫,抱拳道:“請大人到塢堡之內,末將給您詳細說明!”走入塢堡,左副將脫去斗笠,開口道:“大人是烽火四隻底纔到的,不過烽火四隻的春汛大人應該曉得,那一次駐馬城西南城牆由於地勢略低,被大水浸泡數日。整個城牆都坍塌了大半,隨後雖然重新修築,並做了一些應對措施,但西南城牆的痛疾卻依舊存在,之前大雨傾瀉不止,末將就害怕隨着水位上漲,漫過西南城牆邊修築的石圍,一旦西南城牆再次被水浸泡,地基鬆軟,城牆很可能再次拐塌,然而此番大夏水攻,掀起數米巨浪。那石圍的作用顯然已經無效。那西南城牆很可能會崩壞。”
蕭吉臺看着左副將,眼睛瞪的老大,人已經蹦了起來,原來西南城外的那石圍和南城的圍護是這麼一回事,他之前還以爲是專門防護洪水的呢?“這事怎麼不早說。走。去西南城看看去!”
蕭吉臺纔要邁出塢堡,外面就衝進來一個士兵,全身溼漉漉的,氣喘吁吁的對着兩人道:“將軍。副將軍,不好了西南城
“塌了?”左副將這下也坐不住了,不會這麼點背吧,這邊網說,那邊就塌方。
“還沒塌,不過西南城卻有些地陷!”那士兵喘勻了口氣,一口氣將事情說了出來。
地陷,那也距離塌方不遠了。去年的時候,因爲城牆塌方,所以爲了加強地基,基本上將泥土都挖空了,然後填充的巨石爲基,如…”次地陷,那就是更深層的士層陷落。這城牆怕是用不了”兒會塌。
果然,當兩人還沒有趕到西南城角,一聲轟隆的聲音從前方傳來,在大雨這種。西南城牆大半坍塌,完美無缺的防禦出現了一個巨大的缺口,駐馬城城牆坍塌的消息很快就傳到了薛仁貴的耳中。不過薛仁貴卻沒有發動進攻。而是按兵不動,大雨還有七八天,就算駐馬城是座糧倉,也不會擁有多少糧食,如果這個時候去拿下駐馬城。不僅僅要付出不菲的代價,甚至還要解決城內十數萬百姓的糧草,他自然不會去接收這麼一個爛攤子,失去了城牆防禦的駐馬城在他眼中已經是他的囊中之物,如今他需要擔心的是如何應付大雨結束後,可能發生的癮瘦以及百姓安置問題。
就在南部相敬如賓,北部卻已經亂成一團,七月一日,遼,燕主力偷襲大夏臨時營寨,導致大夏兩萬駐軍覆滅,隨後發覺上當了,遼軍二十萬主力轉道撲向大夏苦心數月經營的土城,然而遼軍的判斷卻是註定了遼,燕聯軍的最後的命運。
大夏軍三十萬主力在遼軍奔向土城的時候,奔向了只餘下三十餘萬兵馬的遼,燕大營。而此刻的遼軍大營內卻顯得空虛了許多,陳慶之分兵三路。一路由自己率領,一路由蘇定方率領,一路由徐榮率領,三路共擊大遼一字長蛇陣的蛇頭,蛇身和蛇尾,而主力網剛盡出的遼軍可以說被大夏打了個措手不及,三路夏軍幾乎一路勢如破竹,缺乏主將掌控,並在大雨中缺乏有效信息傳遞的遼軍大陣,在夏軍的猛烈穿插下,被切割成無數的小塊,無法形成有力的反擊。
一面倒的廝殺持續了數個小時,缺乏有效組織的遼軍大營崩潰,而遠在三十餘里外。韓德讓卻碰到了無功而返的樂毅。兩人面對面的時候,一股寒意從體內涌出,二話不說,大軍再次迴轉,然而幾十裡地,還是在大雨傾盆,道路泥濘難行,大軍奔襲了數十里,上氣不接下氣的時候,當遼,燕大軍趕回大營之時,大營已經被破。滿地的狼藉,到處都是兩軍戰死的士兵。不過死亡的比例卻是遼軍遠高於夏軍。
七月一日的這個晚上,兩軍之間的雨夜偷襲。最終以大夏大勝而歸,而遼燕卻失去了最後的根基,糧草損耗殆盡,只得放棄大營,轉向嘯峰關峽谷,撤回大遼境內。
七月二日。在夏羽攜帶禁軍三衛南下的時候,嘯峰關迎來了遼,燕聯軍,遼軍先鋒耶律布黎,帶着三千騎兵來到嘯峰關下,對着城頭大聲的叫喊道:“速速打開城門,我乃遼軍先鋒將,耶律布黎,元帥大軍馬上就到。讓你家守備將軍速開城門,列隊出迎。”
城頭上的夏軍士兵聞聽是大遼兵馬來了,都是一愣,這也太快了點吧。不過顯然對方還不知道嘯峰關已經被大夏佔據,城頭上的一個,隊正聞言,一邊派人速去通知將軍,一邊對着城下喊:“將軍稍等片刻,我家守備馬上就來!”
冉閱聽了手下士兵所言,微微一沉思,嘴角露出壞笑,對着手下都校吩咐了起來。雖然遼軍突然回返,讓冉閃有些措手不及,但是這半天多時間裡冉閏也並沒有閒着,將關內有頭有臉的遼國富戶,商人,貴族全都殺了,而挖出的糧草除了留足軍用之外,剩餘的糧草全部發給那些奴隸,僕人,還有關內的百姓,嘯峰關內居住的百姓並不多,所以並沒有消耗多少糧草。而那些強壯的奴隸和僕人在拿到糧食和自由之後,自然將夏軍當成了救世主,十分踊躍的幫着運送各種城防器械,加固城防,城內的憂患可以說基本無礙了。
唯一讓冉閃頭疼的就是嘯峰關的城牆,實在是有負一個關隘的名聲,而城牆的加固。加高興不是朝夕可成的,所以冉閏只能退而求其次,一邊增強城牆防禦,一邊對城內的建築進行改造。並在嘯峰關後方,再次立起兩道營塞,畢竟嘯峰關面積有限,軍隊就算在多,也無法施展。
吱嘎,嘯峰關的大門緩緩的被打開,昨日的血戰痕跡早就在被大雨清掃的乾淨,而在城外的先鋒將,耶律布黎也沒有多懷疑,大營被襲,僅剩的糧草也被掠奪一空,如今大軍已經糧草斷絕,耶律布黎從昨天到現在也只吃了一把炒米而已,肚子裡早就飢腸轆轆。想着進了關內,要好好的吃一頓。一拉馬繮,連人帶馬快速的衝進了關內,而在他身後,三千兵馬也向着城內涌去。
馬蹄聲陣陣。走了幾十米,耶律布黎終於發現有些不對勁來,怎麼沒看到一個守軍士兵出現,耶律布黎怎麼說也是沙場悍將,在冷靜下來之後,一股強烈的危機感從心頭升起:“不好,中埋伏了,後撤,快撤退!”然而在大雨之中,他的聲音太過渺小了,雖然他已經覺得可能中了計,但身後的士兵卻不知道,耶律布黎扭過馬頭往後跑,卻被那蜂擁而入的自己人給擋的死死的。
“哼,給我死!”那雨幕之中,一聲若有若無的喊聲響起,一道金陽閃亮的光芒穿過雨幕,耶律布黎心頭大振,全身上下感受到一股強烈的殺機將他鎖定。耶律布黎的水平只有二流中等水準,也算是很厲害的將領,感受到那強烈的殺機的瞬間,耶律布黎就往馬下倒去,然而他的動作還是慢了一步,那道金陽箭透肩而過,帶着強大的衝擊力,將其帶飛出去。
而隨着這道箭矢,那層層雨幕之中,無數的暗箭從四周的房舍之中,城頭之上。兩側的巷道之中射出,好似無窮無盡一般,密集如蝗,嗚嗚嗚。一聲牛角號的號角聲穿透那層層的雨幕傳遞到整個城中,大夏軍從四面八方殺出。對着那些在箭雨中倖存的遼軍逐一點名,不到三刻鐘的功夫,兩千多遼軍身首異處,只有數百未來得及進城的遼軍僥倖逃了出去。
雨蔡中,冉閃就好像是一個死神,對着手下命令道:“在關外遍佈木柱,將這些遼軍屍體綁到柱子上!”
嘯峰關被大夏軍佔領的消息隨着逃兵而回,被韓德讓和樂毅得知,剿”點讓聞聽之後。半晌不語,耶律斜輸卻是滿臉的憂慮重蟹,刊!“元帥,夏軍佔據了嘯峰關,怕走出奇兵奔襲國都,如果大雨連綿,正是最好的掩護,國都那邊會不會
韓德讓直接揮手打斷耶律斜輸的話頭,道:“國都裡還有三萬親軍狼騎,以及數萬守衛軍,夏軍就算奇襲國都,也難以片刻攻下,當務之急是拿下嘯峰關,絕對不能讓夏軍陰謀得逞,樂大將軍,此番我遼軍步兵折損大半,收攏的殘兵士毛低下,不堪大用,如今我等失去了糧草,急需打通嘯峰關。纔可能有接濟,時間緊迫,還要拜託你燕軍精銳打先鋒,我軍從旁協助,時間緊迫啊!”
樂毅並沒有反駁。如今兩軍是一個繩子上的螞姊,失去糧草,軍心渙散,軍隊隨時可能崩潰,還不如趁此搏一回,取回嘯峰關,進入大遼境內之後,就算在難也能弄到些吃的,再說韓德讓所說所以樂毅直接點了點頭,甘願充當先鋒。
樂毅手下二十萬燕軍。經過這數月的戰鬥,折損並不多,不過兩萬餘,這也主要跟大夏的防守策略有關,兩軍幾次大戰都以騎兵爲主,而燕軍卻以步兵爲主,騎兵根本就擺上桌,所以在數月之中,燕國一直都是一個配角,除了六月初,大夏反常的猛攻兩軍大營,燕軍纔算是開了張,而這次更是如此。本來樂毅對於韓德讓將他分配去攻打土城,還心存怨言,畢竟土城方向很可能是夏軍主力所在,然而事實卻出乎預料,土城內,居然一個夏軍都沒有,燕軍撲了個空,主力絲毫未損,反而襲擊夏軍臨時大營的遼軍卻斬殺兩萬餘夏軍,但夏軍主力卻全然不見,但待到兩軍回了大營。卻發現大營已經被夏軍踏平。駐紮在大營內的三十萬兵馬居然蕩然無存,而這些兵馬之中,除了部分燕軍傷兵外,大部分都是遼軍。可以說遼軍這一次是元氣大傷,這一路收攏下來,總算是收攏了十餘萬潰兵,然而軍心士氣卻十分低下。
而燕軍雖然之前撲了個空,但畢竟沒有影響到士氣,而且掄起步兵。燕軍還是很強大的。
狹長的山谷限制了兩軍兵力的施展,而磅礴的大雨也阻撓了兩軍攻城器械的發揮,而遼。燕兩軍的鏑重如今全部被毀,也沒有什麼攻城器械可用,幸好嘯峰關雖然是一座關隘,但城防卻跟一個大鎮相當,樂毅當初走過嘯峰關的時候還嘲諷了幾句,而此刻,脆弱的嘯峰關無疑也是樂毅強大自信的源泉。
夏,遼兩國都擁有廣袤的草原,所以兩國的騎兵最強。遼國更是以騎兵爲主,步兵爲輔。而夏軍雖然騎,步兩軍數量相當。但總體上卻是騎兵強,步兵弱。只有幾支較強的步兵軍,而相比起來,擁有錦西走廊的燕國,由於戰馬稀少,步兵反而在三大勢力中,最強。
決定了燕軍主攻,樂毅回了燕軍大營,將手下將領召集了過來,眼下的情況衆將都十分清楚。得知此戰燕軍爲主,遼軍輔助,這些將領各個都摩拳擦掌:“燕十三,我給你萬人爲首陣,只准進。不準退,石聆,我給你一萬兵馬。爲次陣,前軍若退,以逃兵論處,就地格殺,首陣滅,則次陣上,餘下衆將依次類推。”
“遵大將軍令!”
燕十三,春秋人。身高七尺,善擊劍術,遊走春秋列國,爲千人斬,乃樂毅手下衆多猛將之首,燕十三擁有一把雕琢着游龍細珠的青銅劍,乃是黃金上品武器,削鐵如泥,切金斷玉。
燕十三騎坐在馬上。身後是上萬燕軍,橫列五十,整齊劃一的出現嘯峰關前,上萬兵馬踏着一致的步伐,儘管聲音被雨水覆蓋,但地面的水注之中,卻如泛起無數細微的漣漪,那震動之產甚至傳到城牆之上,有經驗的老兵從那有節奏的震動裡就能知道,敵人來襲。
“嗚嗚嗚!”悠揚的牛角號聲再次響起,不過比起曠日草原上的悠遠,此刻的號聲卻顯的低沉,穿透力更強,不過就算如此。也無,法將聲音傳遍全關,只能以擊鼓傳花一般,傳遞着信息。
燕十三看着低矮的嘯峰關城牆,嘴角露出一絲冷笑,這樣的關牆怎麼能阻擋燕軍的精銳步卒,燕十三抽出青銅游龍劍,劍出劍鞘,一聲龍吟之聲從劍鋒之上響起。那淡淡的青光浮現着一條若隱若現,栩栩如生的游龍,青銅劍質軟。不利劈砍,然而此劍卻非凡品,自然不可同日而語:“大燕軍,衝鋒!”
“吼!”前排的燕兵用劍拍打着盾牌,嗓音中發出一聲吼聲,吼,吼,吼,每一次敲擊。每一次吼叫,聲音都有如一人,而聲勢卻越來越大,就算是雨幕也無法遮蓋那一聲聲的吼聲。
未見人,先聞其聲,站在關牆之上,冉閃神色卻是泰然自若,站在雨中仿若一座雕塑:“燕軍,雖未交手,然聽聞其聲,果不凡響,今天少不得一場血戰,秦都尉,傳令下去,關在人在,關亡人亡,未聞鳴金之聲,不準後退半步!”
“殺!”燕十三望着近在咫尺的關牆,游龍寶劍一揮,雨幕彷彿被劃開一片空間,上萬燕軍有如潮水一般衝出,咆哮着殺向嘯峰關。
“弓弩手,射!”關牆上,站立在雨水之中,任由雨水在臉上滑動的夏軍士兵仿若一尊尊的雕塑,長弓滿月,聽到命令,一道道羽箭劃破那層層的雨幕,射向那雨中的影影綽綽,箭如飛蝗,然衝鋒而上的燕軍亦如飛蝗,密密麻麻。鋪天蓋地,將整個關牆前方填滿。
一架架簡易的竹梯被搭在城頭之上,燕軍有如蝗蟲一般飛撲而上,而在城頭上,大塊的石頭不斷地丟下,幾乎不需要瞄準,就會有倒黴的燕軍被砸中腦袋,然後滿臉是血的軟到在地,佈滿倒刺的滾木沿着竹梯丟下,那鋒利的尖刺從攀爬而上的燕軍身上滑過,頓時,一個竹子上的三四人都被砸傷在地。慘叫聲參雜在雨水身中,鮮血不斷的染紅了水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