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眼前這兩個英俊的小夥,乍融先是一言不語端祥了他們一會才眯着眼睛開口問道:“你們就是人家所說的諸葛玄侄兒和義子啊。怎麼不自我介紹一下呢。”
“我叫李晟,是諸葛大人的義子。旁邊的是諸葛亮,是義父的侄兒。”面對乍融的詢問李晟在諸葛亮還沒回答之前搶先開了口。
“哦!原來是這樣。”乍融臉上的表情依舊有幾分陰森,他死死的盯住李晟和諸葛亮:“你們爲什麼不逃呢?”
諸葛亮吞了吞口水,把自己的心情安定下來之後,略略有些害怕的開了口:“我是出家人,戰真的勝負與我無關。本來我只打算一個人留下的,可是我的兄弟不放心,非要留下來陪我。”說着,諸葛亮伸手一指李晟,臉上露出無個奈何的神情。
“噢?真是兄弟情深啊。不過,你說你出家?”乍融聽諸葛亮如此說到,心中不禁有些。他才從豫章城逃出,來到這裡算是迫不得已,又不曾實現自己當初的目標,心情當然不佳。此刻雖是對諸葛亮產生了好奇,但這好奇的眼光中卻帶着惡意。
這樣惡意的目光很明顯讓李晟警覺起來,他搶先上前一步用自己那明顯比諸葛亮矮上半個頭的身子檔在了諸葛亮的身邊。雖然他此刻也是赤手空拳,但從他自身所表現出的那種無畏的氣概,卻是讓乍融那惡意的目光稍稍的縮回了些,人也不自禁的後退了一步。
“好可怕的小鬼。”乍融被李晟的舉動嚇了一跳。他明顯感受到了由李晟身上發出的那種沉悶的殺氣,那是隻有經歷過血戰之後的軍人才有的殺氣。這樣的殺氣在這樣的踞離上被感受到,讓乍融着實有幾分難受。
這時,諸葛亮的回答也傳來了:“是的。我是出家。但因爲年齡不足,還不得剃度,現在修行之中,研習各種教義經典。”
“哦?年齡不足?”乍融微微得一愣,隨即脫口問道:“你幾歲?”
“十五。”諸葛亮簡單的答道。或許是有些害羞,他微微的低下頭去,臉上的神情卻是極爲鎮定。他個子大,又自然的散發出一種自信的氣勢,一點也讓人感受不到他只有十五歲。
“十五嘛?”乍融的眼裡露出一些不屑,他繼續詢問諸葛亮:“你說你在修行,究竟是怎樣的修行呢?”他說着冷冷的微笑起來,環故四周。此刻的乍融軍的骨幹們正一臉疲憊的圍作在西城城樓的廣場,他們大都略略有些麻木的看待眼前的一切。能夠笑起來的,也只有乍融一人而已。
“我在修研支婁迦讖大師的《道行般若經》。”諸葛亮依舊鎮定的回答道。
“哦?那麼你就講解看看吧。偌,就在這兒。”乍融涼着鼻音說着,聲音裡透着對諸葛亮的絲絲不屑。
支婁迦讖所翻譯的《道行般若經》是一部比較奇特的佛家經典。它用“空觀”(即萬事皆爲虛空的觀點)來闡釋般若(知慧的啓悟),在原本咒術意味甚強的浮屠教義之中,注入濃厚哲學要素,成爲有別於當時主流的存在。
一直以浮屠教領袖而直居的乍融並沒有看過多少浮屠的經典。他似乎只是利用一些舉動來利用浮屠教徒爲自己作事罷了。然而就算是這樣,乍融也明白《道行般若經》是當時走在浮屠學最前端的經典。
“你這小子還真神氣。乳臭未乾據然就說自己在研修這樣高深的經典?哼,看我不把你給宰咯。”乍融此刻已有了殺諸葛亮和李晟以示威的想法。
自處斬徐元以來,周圍的人都提心吊膽,對乍融心存畏懼。這一切,乍融看在眼裡,心中有股快感:所有人都伏地而跪,唯獨他昂首傲視天下,無人敢拂逆於他,這是何等的榮耀。他覺得自己的恐怖清洗似乎起了效用。
然而,鄱陽湖邊的失利,他被迫放棄了豫章城似乎又都是部衆對於自己過度畏懼的緣故。因此乍融有意略微的放鬆緊繃的繮繩,希望能多少提升一下氣勢。
只是以用人之道而言,就這樣直接放鬆是不可能的。乍融明白自己在放鬆之前,還需要再次勒緊繮繩一下。這是放鬆馬繮的常識。乍融惡狠狠的瞪着李晟和諸葛亮,他想以這兩個與諸葛玄有關係的十五歲少年爲對象。一來對部衆作戰術性的勒緊示威,二來發泄自己心中對諸葛玄的厭惡。
“據說地獄有所謂的刀山劍海,你若是胡說八道,小心被推下地獄。”乍融拔出腰間的長劍直直的插入土中,大聲的對諸葛亮喝道。講道和地獄根本就是兩碼事,但乍融就是想以此來恐喝面前的兩個少年。
“有點可怕啊。”諸葛亮和李晟都從乍融那因充血而通紅的眼睛裡,感受到了他的殺意。雖說對於出現這樣的情況他們事先以有所預料,並也在這西城佈下了相應的措施,但此刻完全處於“敵人”的包圍之中,兩人還是不免股慄起來。不過就算是這樣,他們也絲毫不後悔留下來。因爲對於他們來說能否打敗乍融就看眼下了。
兩個少年強忍股慄,緩緩地環視四周。只見衆人當中唯獨乍融攤腿坐着,後面的其他人不是盤坐就是正襟危坐,這些都是眼下流行的坐法。
“開始講道吧。”乍融站起身子,拔起插在地上的劍,緊握劍柄,兇惡的開了口。
李晟緊緊地護着諸葛亮。諸葛亮吞下口水,張開嘴,嘴脣不住地顫抖。乍融看了,一邊的臉頰歪扭起來,面目的表情變得更加猙獰了。
“我們眼睛所看到的一切真實,其實都不是以實體存在的。他們皆是虛空,只是因爲我們認爲他們是真實,便成了真實……”努力的讓自己那忐忑的心情平靜下來,諸葛亮開始了自己的說道。雖然他研習經典的時間並不長,但他卻是十分認真地讀了下去,已經能比較深刻的理解其中的含義。
“等等!”乍融大聲的叫囂着打斷了諸葛亮的講道,在衆人擔憂的目光之中,他將手中的劍高舉過頭:“我現在就能看得到你,十五歲的大個子,這也是虛幻的嗎?不是實體嗎?你就是這樣認爲的?”他滿臉殺機的逼問道。
“是的!”諸葛亮用力的點了點頭,卻在乍融的逼近下無奈的退後了一步。
“既然這個世上並沒有你這個實體存在。那也就沒活在這個世界上了?那我就讓你便成這個樣子,讓你變成虛幻的屍體。”乍融咬牙切齒的說着,往前又踏進了一步,手中的劍順次就要劈下。
“啊!”諸葛亮害怕的閉起眼睛,等待劍揮下來的咻聲。然而這咻聲並沒有出現,因爲他被人用力的推了開去,重重的跌倒在地上。“小心!”這是推開他的人所發出的暴喝,諸葛亮認出那是李晟的聲音。
“殺!”諸葛亮倒在地上張開眼睛卻看見李晟拿着一把短劍與乍融纏鬥在一起。李晟時不時的發出異常響亮的呼喝聲,這顯然是他通知在西城埋伏的衆人一起行動的聲音。今日就要消滅乍融,這是李晟老早就提出的計劃。爲了這個計劃,他做了很多準備,其中包括用他本身和自己作爲誘餌來接近乍融。
漸漸的喊殺聲在西城的各處想起,城裡隱隱有滾滾的濃煙冒出,顯然有人在渾水摸魚的放火。乍融手持長劍被逼到近身的李晟打得連連後退,雖然他的劍很長也很鋒利,但在近處長劍的優點卻是發揮不出來。
他很難抵擋李晟手中那上下飛舞的短劍,若不是他閃避的好只怕沒幾下就被李晟給格殺了。須知李晟的劍法是學自徐定,而徐定則是王越這一脈的流傳,其最利於單人之間的徒步拼鬥,自不是乍融這樣三流的武將可以在下馬的時候抵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