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過,強扭的瓜不甜,我也說過,甜不甜,不扭下來嚐嚐,又如何會知道滋味究竟如何?”元衛風眼神陰沉的看着眼前的少女,他從未想過,會有一日用這種語氣這種言語來對她,可似乎他找不到更好的方式,以保存他那最後可憐的一絲自尊心。
“元衛風,你欺人太甚,難道你不怕背上強霸民女的惡名嗎?”妙音氣怒攻心,胸口快速起伏,一雙美目怒瞪着元衛風。
元衛風緩步行至妙音身前,俯頭近距離的看着她,沉聲道:“若你不說,又有誰知道我是強搶民女?”
除了在淮安時他自昏迷中醒來,她累極昏睡在他身畔,他們彷彿從來沒有這般近距離的相處。
室內光線昏暗,加上他高大的身影所帶來的陰影,她的身影顯得格外朦朧,彷彿不似真實存在,而依然在他的夢中。
她的睫毛很長,微微上翹猶如羽扇,瞪着他的眼睛很美,那怕是怒火中燒的模樣,也很美,鼻樑很秀挺,脣瓣泛着櫻粉色,氣憤之中貝齒咬脣的模樣很是誘人。
他的心跳不由自主的快速狂躍,股股熱流在胸腔中涌動,很快衝動便戰勝了理智,他突然伸手緊緊摟住妙音,俯頭便吻向她的脣瓣。
妙音心中一驚,慌忙側頭躲開,可恨身子已經被他圈住,他的吐着狂熱氣息的嘴脣落在她的脖頸處,帶着掠奪的狂野拼命吸取她頸間的芬芳,脣瓣觸及肌膚的柔嫩讓他僅存的理智盡失,他野獸一般低吼着,將她一把抱起,轉身便走向內室。
妙音踢打着元衛風堅硬寬厚的胸膛,尖聲道:“元衛風,你瘋了嗎?快放開我,放開我。”
元衛風沉聲道:“是,我是瘋了,那也是被你逼瘋的。”
他將她丟在牀上,她扭身便要逃開,卻又被他拽住,隨之身體便壓住她,用手抓住她的後腦勺,迫使她面對着他:“從今天起,你莫妙音便是我元衛風的女人,永永遠遠。”他俯下頭,吻住她柔嫩的脣瓣,撬開她雪白的貝齒,卻在舌頭入侵的那一刻,疼痛伴隨着腥甜之味令他遠走的理智瞬間迴歸。
他迷濛的眼神漸漸回覆清明,看着眼前滿臉淚痕的女孩,他本想用盡一切去珍惜去愛護的女孩,而此時,他在做什麼?
他傷害了她。
他緩緩鬆開她,翻身下牀,隨手扯過錦被爲她遮住那身凌亂的衣裙。
“對不起,我——”他看着淚眼朦朧的她,一時不知該說些什麼。
妙音止住哭,伸手指着門吼道:“滾,滾出去。”憤怒幾乎滿布於她所有的神經,若可以,她真想一刀殺了他,這個翻臉比翻書還快的惡魔。
元衛風知道此時說什麼也無法平息她的怒火,便轉身朝外走,行至門口,他突然又轉頭看向妙音,道:“我之前說過的話,希望你能考慮,白府一家上下,就在你的一念之間。”
元衛風說完便走,身後傳來妙音的怒罵聲:“元衛風,你個混蛋,混蛋。”
小桃醒來時,發現自己正躺在自己的房中,除了後頸處還隱隱作痛外,彷彿什麼事也沒發生。
她急忙趕到小姐的房中,只見小姐已經洗梳好,正坐在窗前看着窗外的花樹發呆。
“小姐,昨晚有沒有發生什麼怪事?”小桃衝進房間便朝着妙音嚷道。
妙音回頭,看着妙音輕淺一笑,道:“能有什麼怪事,最大的怪事,便是你竟然將自己摔暈了。”
小桃睜大雙眼,她是摔暈的?確定不是被人打暈的?
“小桃,你去白府將文昊叫來,我有話要對他說。”妙音淡淡的吩咐,卻難掩言語之中千絲萬縷的憂愁。
若元衛風要對付的,只是她和文昊,她或許不會輕易的做出這種決定,可元衛風要對付的,不止是文昊,還有白府,整個白府。
她不能自私的因爲自己的愛情而讓那麼多無辜的人受到牽連,更何況,那些人,都是文昊的家人,她不能讓文昊一生都活在痛苦自責之中。
小桃剛出大門便遇上正準備進莫府的白文昊,便引了他來到小姐的房間。
小桃將灑掃的下人和護衛都支使開,自己便站在門外看着,不讓任何人靠近。
“妙音,小桃說你找我?”文昊自在的走至桌前坐下,爲自己和妙音各滿上一杯溫茶。
妙音起身,緩步走至桌前與文昊對面而坐,她凝着他溫潤謙和的臉,那雙一直以來只有自己的眼眸,從他的眼底,彷彿能看見那顆只裝着自己的真心,她的心彷彿被萬千尖針刺扎般疼痛,痛得她幾乎無法正常的呼吸,那些看似簡單的話,想要平靜的說出口,真的很難,太難了,也太痛苦。
“你怎麼了?”似乎發覺了妙音的不對勁,白文昊擱下手中的茶盞,眉頭忍不住的輕輕蹙起。
妙音凝着他的眉眼,儘量讓自己保持平靜,不讓眼中溫熱的水滴落下。、
“文昊,我們解除婚約吧。”
說出這句話,彷彿耗盡了她一身的力量,心彷彿在瞬間便被掏空,只留下一隻破碎的洞口,溢着血。
白文昊臉上的表情瞬間凝固,隨即乾笑道:“你開什麼玩笑,這可一點也不好笑。”
妙音沒吭聲,只是靜靜的看着他,也許過了今日,她便再也見不到這張臉,再也見不到這個人,這個帶給她感動,溫暖,歡笑,讓她的心再次躍動的男人。
白文昊臉上的笑意漸漸散去,他似乎明白了,妙音沒有在開玩笑,她是認真的。
“爲什麼?”那對好看的眉頭緊攏着,她好想幫他撫平。
“對不起,不關你的事,是我,我變心了。”她垂下眸,不敢再與他對視,她怕自己的心虛被他發現。
“我不信,你告訴我,究竟因爲什麼?”他鎖住她閃躲的目光,緊緊逼問。
“對不起,對不起——”她無法說出口,聰明如白文昊,又怎會找不出她言語之中的漏洞?
“我不同意。”白文昊語速平靜,卻依然無法掩飾他眸中的那蕩起的驚濤駭浪。
“是皇上嗎?是他逼你了?”白文昊語速漸急,朝着妙音問道。
妙音心底一沉,文昊表面看似斯文,實則性格非常剛強,他絕對無法容忍元衛風的這種做法,他一定會在朝堂大殿之上,讓元衛風下不來臺,給他難堪。
可這樣做,文昊會落個什麼下場?白府又將如何?
她擡頭,精緻柔麗的臉上緩緩浮出一絲淺淡的笑意,笑意微涼,冰透人心:“皇上正忙着寵幸他的佳麗們,怕是連我們要成親也不知情,實話告訴你,是鴻軒,他說他願意放棄繼承忠勇侯爺之位,並與元霜郡主和離。”
白文昊臉上升起不可思議的表情,瞪了妙音半晌,見她表情淡漠,眼神對着他的眼睛,紋絲不動,根本不像是在說謊。
“所以,你們現在舊情復燃,你要重回他的懷抱?”他不知道這句話是如何說出口的,只覺胸口生疼,彷彿有人正一刀刀將他的心臟挖下。
“你錯了,我們不是舊情復燃,我喜歡的人一直是他,從前在江都時是他,後來離開江都也是因爲他,我以爲我可以忘了他,可自從在這京都與他再相遇,我才發現,我從來沒有忘記過他,我心裡裝着的人,一直都是他,只是他。”她幾乎是一口氣說完,她怕只要一停頓,便會讓他看出破綻。
“既然如此,那你爲何要答應和我在一起?你不是說過,要對我負責嗎?”他再也難以維持一慣的冷靜,俊美的臉上滿是蒼白的痛苦,一向溫潤謙和的言語也變得急燥高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