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你大爺的,老子問你話呢,**崽子!”沙展右手一揮,木棍就要落下來,伍學長擡手招架,這一棍是躲不過去了。
小齊提着塑料袋衝進來,一下子擋在伍學長的面前,雙手張開,守護着伍學長。伍學長想把她推開的時候已經晚了,沙展的棍子落在小齊的頭上,小齊晃了晃,靠着伍學長沒倒下來。
“他媽的小妮子,給老子讓開,不要逼我打女人!”沙展悻悻的收回木棍,望着小齊從額頭流下來的血,心裡有些忙慌。咂摸一下嘴,瞥一眼四周看的人,覺得自己面子上過不去,重又擡起木棍。小老兒往人羣撤去,看着騎虎難下的沙展心裡很是快意。現在已經不關他的事了,趁着人家朋友跟沙展鬧矛盾,自己還是先走一步的好。
“狗老你他媽的給老子回來,今天這事不講清楚,誰他媽的也別想走!老子打小跟着我那倒黴爹在魚市混,這攤子是蘭爺的,你們攤上事了!”沙展眼觀六路,一把將擠進人羣的狗老提溜回來,丟到劉齊的跟前。對着圍觀的衆人惡狠狠的說着,同時也給自己打氣。
“這是誰啊?好橫氣。”蒼老的聲音從人羣后面響起,低沉有力,熟悉的人立馬讓開一條道,一個老者走進來,背心褲衩,皮涼鞋,嘴上叼着菸斗。老人身後跟着幾個刺龍畫虎的混子,瞅了一眼地上的幾個人,沒說話。
“錢助理,什麼風把您老給吹來了?我這裡正在教訓挑事的呢。”沙展像條狗一樣從魚檔裡拿出一張椅子,拿出擦臉的毛巾,仔仔細細的擦乾淨了,將椅子恭謹的放在錢助理旁邊。
“看熱鬧的都散了吧,現在都中午了,你們不回家做飯伺候老公孩子麼?”錢助理沒理沙展,衝着正在圍觀的衆人擺擺手,讓大家散開,該幹嘛幹嘛。有識相的趕忙走了,還有那沒眼力價的,抱着膀子在那裡,依舊沒動。
“草泥馬的,錢爺讓你們滾蛋呢!是耳朵不好使,還是沒耳朵?給你們10秒,再不走,老子殺魚刀招呼了!”沙展衝着人羣耍橫,努力的給自己掙印象分。人羣慢慢散去,沙展迴轉身,收了刀,衝錢助理點頭哈腰。
錢助理沒說話,身後一個大塊頭走上前去,賞了沙展一腳,直接把他踹地上,捂着肚子沒起來。大塊頭將他提起來,醋鉢大的拳頭往腋窩,側肋,小腹這樣的地方招呼着,打的沙展跪地求饒,鼻涕老長。
伍學長看着錢助理走過來,望着他們,沒說啥,先着人把賣魚佬提溜到市場辦公室,然後示意他們三個少年站起身。劉齊死活不起來,伍學長拉都拉不動,轉身去扶小齊,發現小齊又急又怕之下,暈了過去。
“錢助理,這片市場的經理是不是姓張,張海星,張經理?”伍學長將昏迷的小齊攬在懷裡,情緒焦躁,心念一轉,衝着錢助理脫口而出。
“是,我們老闆是張爺,但是你們得罪的是古蘭社蘭東的人,就是你跟張爺有關係,我們也愛莫能助。”錢助理摸摸嘴上的小鬍子,直接斷掉張爺這條路。
伍學長沒再跟他廢話,直接掏出手機,找出署名大伯的號碼撥了過去,沒一會兒,那邊接了。
“你來聽電話。”伍學長不理會滿是疑問的錢助理,拿着電話直接走到被打的半死的沙展面前,將手機塞到他手裡。沙展眼睛腫着,面色青紫,看不出什麼表情。他望了伍學長30秒,將手機放在耳邊,神色立馬變了,不住的點頭,嘴裡只有一個字—是。
“喏,這是兩百塊,賠他的魚檔損失,要是沒有什麼事,我們先走了。”伍學長將錢丟給沙展,迴轉身,面向錢助理,不卑不亢。
“小兄弟,你想的太簡單了。你們在我們市場鬧事,不去我們辦公室喝口茶,於情於理都過不去。”錢助理語氣淡漠,臉上掛着奸笑。
“我大伯是伍興邦,張海星認識他,有什麼事去找張海星,他會告訴你我是誰。”伍學長字正腔圓,底氣十足。說完不再理會錢助理,背起小齊姐,將漸漸平靜下去的劉齊扯起來,連哄帶騙的拉着他開始往市場出口走去。
錢助理很沒面子,但是他知道自己有幾斤幾兩。說白了自己就是條看門狗,對付雜魚爛蝦還行,對付伍興邦,自問沒這個實力。收回目光,看着一片狼藉的魚檔,還有地上被踩扁的菜籃子和處理好的黑魚。錢助理叫過來一個手下,低聲耳語了幾句,手下點點頭,會意的走了。
“錢爺,這小子怎麼辦?”手下扯着像癩皮狗一樣的沙展走過來。
“交給蘭東吧,畢竟咱們跟他有交情,這點面子,還是要給的。”錢助理擺擺手,施施然的轉身離去。
伍學長正站在路邊打車呢,臨近中午下班,又在農貿市場門口,根本打不到車。他又氣又急,看看小齊還沒醒轉的跡象,這纔想起來要打120。
“先生,我送你們回去吧,後備箱裡是你們買的菜品,這是我們錢助理和張爺的一點心意。”一個黑西服青年開車停在伍學長面前,降下車窗,探出頭來,衝他們恭敬的招呼。伍學長也沒見外,關掉正在撥通的手機,拉開後車門,將小齊先放進去,然後自己進去,示意劉齊去坐副駕駛。
“哥們,先去市醫院。”伍學長對着等迴音的司機說道,拿出手機給大伯發了條短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