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色的陽光,從雲縫裡照射下來,灑在了那黃土地上。
從晉陽至榆次的一條官道上,一行人正浩浩蕩蕩的行進着。陽光的照耀下,很是溫暖舒適,這些運送輜重的士卒們,也是顯得慵懶乏倦。
不多時,只見一陣塵土飛揚!從前面的道路盡途,忽然冒出來一支隊伍來!旗幟密佈,殺喊聲動天!
“有埋伏!”
一道高呼聲響起!這些輜重兵們,一時間也是手忙腳亂!面對那些襲擊而來的大軍時,這些士卒根本沒有任何的抵抗力!僅僅只是一個衝鋒,他們便是承受不住!而那率先衝殺過來的袁軍將領,更是生的魁梧,手持一柄長刀,驍勇不可阻擋。
幾個回合下,那些士卒便是衝散了,紛紛棄之輜重逃亡!而袁軍也沒有去追趕,反而是紛紛下馬,哄搶起那些輜重起來!
“不堪一擊!”
焦觸往地上吐了一口水,頗有些不屑一顧!他還以爲這些輜重,有多麼難奪呢,沒有想到,這些輜重兵的戰鬥力,如此之弱!如這般弱軍,也敢大搖大擺的在這官道上運送着這些輜重?
簡直是不知所謂啊!
將那傳令兵呼了過來,焦觸喝道,“你去稟報顏將軍,就說這兒不勞顏將軍插手了,我率本部一千兵馬,將這些輜重全部奪回……”
正說着,焦觸卻是忽然感覺到有絲不對勁!那目光,連忙朝着那榆次的方向看去,那眼眸瞬間瞪大了,“敵軍有詐!有詐!”
轟隆隆!
這焦觸的人馬還在那兒搶奪着勝利品呢!哪裡會料到,竟然還有一支兵馬,頃刻間襲來的!只見這塵土飛揚,爲先一將,手持一柄開山大斧,端的威武!那將旗上,大寫一個“徐”字!
“賊將受死!”
但見那將快馬加鞭,直取焦觸而來!這焦觸的人馬,還在大亂之中,便是讓他長驅直入,眨眼之間,便到了這焦觸面前!這焦觸心中方寸大亂!長刀剛剛擡起,便是感受到一股巨力衝擊而來!那巨大的撞擊力,使得他身軀一震,那虎口都是震出絲絲鮮血來!而這焦觸的心情,也是沉入了谷底。
………
東邊,袁軍的先鋒大將河北雙雄之一的顏良正一肚子的火氣呢,眼巴巴的盯着那邊打得火熱的戰場,他還不能上去幹!這讓他如何能忍受住?將目光不滿的掃視了一眼,阻止他前去的郭圖,顏良冷哼一聲,“郭公則,我看你就是膽小如鼠!這區區一些輜重,我去劫了又能如何?如今榆次兵不過數千,就是設下伏兵,我顏良亦是不懼!”
說完,顏良還擡了擡這手中的大刀,“想我跟隨主公征戰這麼多年,有幾人是我三合之敵?這守在榆次的徐晃,倒不失爲一勇將,可是比我顏良,還是遜色不少!”
“還是小心爲妙!這區區輜重,這焦觸千餘人馬便可奪得,何須顏將軍出手?主公命你爲先鋒,令我督軍!便是要爲這大軍負責!這輜重之事爲小,攻破榆次才爲大!這些輜重,可能跟榆次相比?早一日攻克榆次,這功勞可就愈大!”
郭圖撫須輕笑。
他的身材修長,大約有七尺多,這面容削瘦。那眼窩微微凹陷,眼神中帶着一絲陰鷙。那腦袋上還裹着一層幅巾,幅巾之上還頂着一長冠,這身上則是穿着一身直裾長袍。從外表看起來,倒是顯得頗爲俊逸,有儒者之風。
袁紹出身於四世三公的袁門,平日裡也是極爲注重這儀容的。這愛屋及烏,袁紹的性格如此,那麾下儀容儀表也是沒話說的!如郭圖這般,儀容儀表皆是不凡,又能巧言令色的,自然是深得袁紹的信任。此次,袁紹令其愛將顏良爲先鋒,卻受到了沮授的反對,說是這顏良性急,不宜爲帥!於是這袁紹便讓這郭圖作爲督軍,以輔助顏良。
若是一般人,顏良或許還會不在意他的看法,可是郭圖的話,顏良卻是不能不聽!他也是明白,郭圖如今可是這袁紹眼中頗爲依仗的謀士。況且別看這袁紹對他顏良頗爲愛重,可是在這冀州,這謀臣的地位,可遠遠高過他們這些在戰場上廝殺的將領。
“這榆次,我一日便可攻破!”
顏良聽着郭圖之話,頗爲狂傲道!袁紹讓其爲先鋒,領一萬精銳!而顏良本身便是一員勇將,自然是傲視一切了。如今的他,號爲河北雙雄之一!勇武傳於天下。袁紹談及驍勇善戰之人,必先言,“吾有上將顏良文丑,勇冠三軍耳!”甚至於,袁紹還在那兒時常感慨,伐董之時,若是他上將顏良文丑俱在,又怎麼會讓那桃園三兄弟出名?又怎麼會讓呂布無敵於天下?
就是因爲這樣的一道梗,在顏良心中,一直沒有消散!那呂布天下第一的勇武,沒人反駁!可顏良卻是不屑的!此次入幷州,也是讓那個天下第一的呂奉先,好好看看!他河北的英雄!
“顏將軍威武!”
郭圖讚揚了一句。
似乎是得到了郭圖的讚揚,顏良更加得意了,只是這得意的表情,還沒有過多少,便是一人飛速來報,“顏將軍,焦校尉在前面遇伏,敵軍有詐……”
“這還真有伏兵?”
顏良愣住了,“你可看清楚了這敵軍的旗號?有多少兵馬?焦校尉如何了?”
“敵軍的旗號上寫着一個‘徐’字,這兵馬多少不知,焦校尉生死不明……”
斥候通稟。
這顏良面色大喜,“徐字?那一定就是徐晃了!來的正好,我顏良正好可以會一會他……”
這徐晃可是大將啊!那井陘關一戰,袁紹都是指着那徐晃道,誰能得到此頭顱者,可賞千金,爵升三級!這井陘關破的時候,不知多少人搶着那顆頭顱,可惜那徐晃也是十分勇猛,竟然硬生生的在亂軍之中殺出一條血路逃走了。萬萬不曾想到,在此時,卻讓他顏良給碰上了。
“顏將軍,這徐晃分兵援救這批輜重,便是證明這榆次防守空虛啊,此次更應直取榆次……”
郭圖勸諫着,他不是武人,理解不了顏良這種斬殺敵大將的心情。他只知道,與這些比起來,榆次無疑是更爲重要的!榆次若破,那大軍可直臨晉陽,他們先鋒的任務,也就完美收官了。
“郭公則!你豈不知這徐晃之能乎?這戰機萬萬不能放過!若是放過了這徐晃,待其回防榆次,榆次更難破矣!先擒這徐晃,必能震徹榆次城中士卒,屆時我軍不戰可勝……”
顏良在此時,腦袋卻是特別的清晰起來,“傳令大軍,不去這榆次了,此次我定要親自擒殺這徐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