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夢歸將所有人都聚攏過來,問道:“和誰打的?有多少人,什麼火力配置?”
鴿子回道:“僞軍是背對着我,和誰打的沒看清,僞軍有七八十個,鬼子十三個,其中一個是軍官,歪把子三挺,兩挺是鬼子,一挺是僞軍,其他的全是步槍,沒有重武器。”
何雷看向徐夢歸,問道:“幹不幹?”
徐夢歸說道:“幹!只要是和鬼子打的,就是咱們的友軍,爲什麼不幹!你們身上都帶手榴彈了嗎?”
衆人都點點頭。
徐夢歸命令道:“大家把手榴彈都給大炮和雷子。尚文,你做狙擊手,第一槍由你開,目標是那個鬼子軍官,打完之後,機槍手也歸你。不管尚文第一槍是不是命中,大炮和雷子把手雷彈全部給我扔光,一顆也不要留,其他人全部用給我衝鋒槍招呼,記住,不要萬不得已,不準和鬼子近拼。”
衆人齊聲回道:“是!”
“出發!”
軍曹長在一個僞軍連長的陪同下,很是囂張地站在陣地的後方,看着一羣僞軍向前發起衝鋒,僞軍連長不忘拍馬屁道:“太君,中國的三十六計這計引蛇出洞,您用的是在是太高明瞭。”
軍曹長哈哈笑道:“支那人實在太窮了,幾車糧食就能把引出來,劉桑,你的馬屁的不用拍,回去之後,我會向山田太君給你請功的。”
姓劉的僞軍連長一聽這話,連連哈腰,滿臉笑容說道:“謝謝太君,謝謝…”
僞軍連長剛鞠了兩躬,只聽後方一聲槍響,再次擡起頭,卻發現軍曹長滿臉笑容地沒了動靜,胸前心臟的位置冒出一個血洞,直挺挺地站在那裡,僞軍連長探頭一身軍曹長的身後,頓時驚呼道:“後邊…後邊有八路”
正着兩挺機槍向前方射擊的幾個鬼子,根本沒聽懂這僞軍連長在喊什麼,不過一看軍曹長被從身後一槍直接斃命,也馬上明白,後邊有襲擊者,鬼子馬上將機槍跳轉過頭,其中一個機槍手剛要轉過機槍,又是一發子彈飛過,只見鋼盔上馬上多出一個窟窿,機槍手倒地身亡。
兩槍兩個櫃子玩完,這下僞軍連長馬上明白後邊有個神槍手,撲通一聲就趴到了地上,不斷往後退,幾個鬼子機槍手鄙夷地看了眼僞軍連長,擡頭就見到頭上閃現出數個黑點,一處機槍的鬼子馬上就聽到身邊一聲巨響,轉頭一看,另一處的機槍的防禦工事內騰起一股黑煙,而縱機槍的正副機槍手和供彈手全體撲街,見他們的天照大神去了,看到這一場面,幾個鬼子再也不鄙視有先見之明的僞軍連長了,剛要拔腿逃跑,身後就是一聲巨響。
四是多枚手榴彈如同下雨般精確地落在衝鋒僞軍身後的機槍陣地上,火光四現,衝鋒的僞軍見身後皇軍的機槍陣地被炸,還以爲對面的土八路有了迫擊炮,沒有皇軍在身後督戰,這羣衛軍纔不願意在這裡白白送死,開始後撤。
他們哪裡想到,這次的猛烈攻擊正是從他們身後發起的,最先撤到鬼子機槍陣地的幾個僞軍還沒來得及反應,全部撂倒,最先被命中的僞軍因爲離射擊的林婷最近,聽到一陣連續的輕微槍聲,馬上意識到,他們遇上正規軍了,因爲皇軍,根本沒有能發出這種聲音的衝鋒槍,衝鋒槍在中國戰場只有中隊纔有,而令他最爲困惑的是,這種槍的聲音爲啥比放屁還小?
與僞軍打得不可開交的民兵武裝,正爲被僞軍堵住了去路。彈藥急缺而感到懊惱不已,此時一見進攻的僞軍後方的機槍陣地被炸,僞軍成片地開始後退,一個壯漢猛然站起大喝一聲:“同志們,八路軍來支援咱們了,衝啊”
一個不大的娃娃聽到號令,站起身來,從身上摸出一個被炸得變了形的短號,哇哇地吹起了衝鋒號,四十多口子民兵拿着各式各樣的武器就衝了出來。
特勤中隊藏在各個隱蔽點對着退下來的僞軍正打得過癮,忽然看到僞軍身後追出一羣穿着各式衣服的武裝民兵,有穿八路土布軍裝的,還有穿着老百姓衣服的,已經有人開始和僞軍拼上了,嘴裡急道:“嗨衝什麼鋒的!”
話是這麼說,但徐夢歸卻不但在耽誤,大喊道:“二禿,石頭,上!其他人掩護。”
尚武和石川頓時來了精神,一個拿着板刀,一個左手揮舞着武士刀,起身就衝進了僞軍之中,剩下的十幾人,除了尚文還在端着98k專揀要開槍射擊的僞軍打之外,其餘的全部端着司登衝鋒槍現出身來,分前後兩隊,相互配合三槍一個,依次點射,一人沒了子彈,只要大喝一聲換子彈,馬上就有另外一人衝到前邊掩護。
咋然近距離出來十幾支衝鋒槍,僞軍都沒緩過神,就在一愣神的功夫,僞軍又倒了七八個,個個都是頭部中槍,也有的僞軍想要開槍還擊,可拉一下槍栓打一槍的步槍,和能夠連續射擊的衝鋒槍比起來,擊發頻率是在是太低了,往往還沒有拉動槍栓,就被一串子彈打中頭部,就算拿着衝鋒槍的徐夢歸等人顧及不過來,但近距離的還有尚武和石川,遠距離還有狙擊手尚文,等到這羣僞軍終於想起來跪在地上,舉槍投降的時候,也僅僅剩下四十多人了,一大半還都帶着傷,這都是衝出來民兵武裝造成的,因爲被特勤中隊所擊中的僞軍,沒有一個是活着的。
追在僞軍身後的民兵馬上將這羣投降的僞軍團團圍住,已經有人開始收繳僞軍和地上的槍支彈藥,那個大喊衝鋒的壯漢,走到徐夢歸等人身前,看了一眼幾人身上的衝鋒槍,疑道:“你們是…”
徐夢歸站出來,說道:“你們是牛金寨地方上的同志吧,我們是一二九師特勤中隊的。”說萬,徐夢歸從上衣兜內掏出一張紙,遞到壯漢的眼前說道:“這是我們的介紹信。”
壯漢接過介紹信,瞅了幾眼,對着身後喊道:“姜老師,你過來下。”
一名端着老漢陽造的眼鏡男過來了過來,說道:“啥事?”
壯漢姜介紹信遞給姜老師,說道:“你看看這上邊寫的啥?”
姜老師接過介紹信,一字一字地念道:“牛金寨地方武裝同志,茲有由徐夢歸同志帶領所部共一十三名同志的一二九師特勤中隊,去你處開展抗日遊擊活動,望你處積極配合,將牛金寨一帶開闢出新的游擊區。一二九師政治部”
壯漢聽罷,喜道:“你們是從邊區過來的同志啊,怪不得那麼厲害。”
徐夢歸一笑,身後突然響起一聲怒喝:“什麼人?站住。”
徐夢歸轉頭看去,只見一名地方上的同志,正遠遠瞄着一身綠草尚文,徐夢歸趕緊說道:“讓他過來,這是我帶過來的神槍手。”
壯漢急忙喊道:“豆子,讓人家過來,那可是邊區過來的同志。”
叫豆子的那名民兵急忙將槍口指向了地下,不好意思地說道:“對不住了,俺不知道。”
尚文笑了笑,沒在意,當走到壯漢身邊,從頭上摘下樹枝的時候,壯漢看着尚文和尚武驚道:“他倆咋長了一模一樣?”不過馬上就反應過來說道:“雙胞胎”
徐夢歸笑道:“對,他們是兄弟。”說完,轉身對着衆人說道:“把咱們的東西都拿上,跟地方上的同志走。”
十幾個人各自回到各自以前的位置,將揹包背上,大炮拿了兩份,另一份自然是徐夢歸的,尚文因爲距離最遠,最後一個回來,當民兵們把武器都收繳上來,等着壯漢如何處理這幫漢奸。在徐夢歸的提議下,壯漢讓一部分民兵看住僞軍,另一小部分民兵端上從僞軍和死掉的幾個鬼子身上扒下來的步槍,裝上刺刀挨個檢查地上的僞軍屍體。
就在這時,突然發生狀況。一直趴在地上裝死的僞軍連長知道在這麼趴着,怎麼都多不到一刺刀。突然暴起,抓起藏在身下的一把刺刀,頂在了離他最近的童萍的脖子上,同時大喝道:“都不許動,再動,我弄死這小娘們。”
衆人都被嚇傻了,尚武要往前衝,被何雷和馬大炮一把拉住,尚武也知道這不是動粗的時候,瞪着牛眼喝道:“你敢動下俺老婆,老子扭斷你的脖子!”
僞軍連長看了眼尚武的腦袋瓜子,冷笑道:“和尚還娶老婆?老子就算不動你老婆,你能饒得了我?”
徐夢歸沉聲說道:“你現在放開她,我可以保證放你一條生路。”
僞軍連長哼道:“你說話頂數不頂數的!”
徐夢歸看了眼壯漢,壯漢點點頭,示意一切由徐夢歸做主,徐夢歸看向僞軍連長說道:“我說話算數。”
“我不信!”
僞軍連長哼道:“你怎麼保證我的安全?”
徐夢歸說道:“只要你能保證以後不再幫着鬼子爲非作歹,我可以保證你安全離開這裡。還有,我們八路軍,我相信你應該聽過,八路軍是講信義的。”
僞軍連長開始有些動搖,但還是搖了搖頭,說道:“我手上的人命太多,我不信你們八路能放過我!”
徐夢歸見這個僞軍連長有些油鹽不進,看了看童萍與僞軍連長兩人的身體有些錯位,低聲對尚武說看幾句,尚武看着被僞軍連長死死掐住的童萍,心痛地點點頭,僞軍連長見徐夢歸和自己手中掐着女人的男人說了幾句,喝道:”你們說什麼?“徐夢歸說道:“我在徵求下人家男人,你綁着他老婆,如果他沒什麼意見,你自然就能離開。你如果不信,我讓他和你說,我到後邊歇着去。”
說完,徐夢歸就往後退,低聲對尚武說道:“好好說話,他手裡掐的的可是你老婆。”說着,真的把尚武讓了出來。尚武步步緊,僞軍連長看着尚武一臉的橫肉,忍不住又拉着童萍退了兩步。
退到身後一處坑邊,再無退路的時候,僞軍連長斜眼看了眼大坑,嚇得直喊道:“站住,你再過來,我們倆可就都掉下去了。”
尚武終於止住了步子。
徐夢歸見僞軍連長的注意力全都轉移到了尚武身上,又在尚文耳邊說了幾句,上文爲難地搖搖頭,徐夢歸心裡一想,也是,當哥哥的對着自己兄弟媳婦開槍,怎麼也說不過去,只得親自動手。
徐夢歸從身邊一名民兵身上要過一支從櫃子身上扒下來的三八大蓋,之所以不用98k,而選擇這種槍,因爲98k的子彈殺傷力太大,而三八大蓋的6.5mm子彈對第一個被命中的人只能造成前邊一個槍眼,後邊一個窟窿的貫穿傷,子彈不會留在體內,倒黴的往往都是第二個被命中的人。他開槍的時候,只要不是瞄準的不是童萍的要害,應該不會有太大的問題。
徐夢歸爲不引起僞軍連長的注意,慢慢挪動步子。尚武難得地忍住心中的怒火和擔憂,平心靜氣地和那僞軍說着話,徐夢歸爲了能更好地把握住機會,找到最好的方位,挪到了離那僞軍連長僅二十餘米的位置,短槍開始瞄準。
僞軍連長的身體不住地顫抖着,左右晃動,徐夢歸的手指幾次放在了扳機上,又幾次鬆開,壯漢攥了一手的汗,幾次想轉頭看徐夢歸,都被尚文給擋住。
機會是稍縱既逝,徐夢歸的視線經過瞄具,始終定位在童萍的左臂和身體之間的空隙,因爲這個位置,始終閃動着僞軍連長心臟所在的位置,徐夢歸在賭,賭僞軍在被擊中的那一瞬間來不及刺下手中的刺刀,就會子彈的衝擊力衝到他身後的坑裡。
但現在僞軍手裡的刺刀的刀尖,始終頂在童萍的喉嚨上,就算徐夢歸現在開槍,鋒利的刀刃還是會劃破童萍的頸部動脈。
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