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老您請坐。”陸斯年殷勤的給文逾明拉椅子。
眼看文逾明坐下了,幾個隨行人員也急了。文老要是跟朋友敘舊當然沒問題,可是這拍賣會馬上就要開始了,他們徐生也快過來了,文老還坐在這裡,就不太好了。
幾個隨行人員有些爲難,“文老,這……”
文逾明擺擺手,“去跟徐生說,我在這邊遇到幾個朋友,就不過去前面了。我們坐這裡就挺好。”
隨行人員知道文老是徐生好不容易請來的。沒辦法,只能讓其中一個人去跟徐生請示。
不一會兒,一個穿深灰色西裝的男士過來了。“文老。”
文逾明笑道,“徐生,我坐這裡就好。你不用特意過來。”
徐生剛從公司那邊過來,聽下屬說,文老在這裡有朋友,就想過來看看。生意人,五湖四海皆朋友嘛。
沒想到文老的朋友竟然是幾個年輕人。
這幾個人裡,除了秦家小少爺秦風有些面善外,剩下的兩位,倒真不認識。不過文老爲人向來隨和,人緣極好。有年輕的朋友也很正常。
見文老沒給他們雙方介紹,徐生也不介意,跟夏安安他們點頭致意後,又很客氣的對文逾明道,“文老,等會兒就麻煩您了。”
文逾明點點頭。
拍賣正式開始。
第一件拍品是一副畫。
隨着畫卷的展開,周圍人開始竊竊私語。
夏安安不明所以,擡頭掃了一眼,卻發現畫的周圍霧濛濛的。夏安安嚇了一跳,這是怎麼回事?難不成是拍品出了問題?
夏安安回憶了一下。之前翻畫冊的時候,畫冊上說第一件拍品是吳道子的山水畫。可是吳道子的畫作傳世的並不多,除了保存在各個博物館裡的國寶,流傳在世面上的吳道子的畫作基本上爲零。
臺上那幅畫不會是假的?
文逾明低聲道,“吳道子擅佛道、神鬼、人物、山水、鳥獸、草木、樓閣等,尤精於佛道、人物,長於壁畫創作。吳道子主畫的《金橋圖》令人拍手稱絕。但是因爲年代久遠,再加上其他因素,傳世的真跡並不多。眼前這幅,就不知道真假了。”
陸斯年笑道,“您不上去瞧瞧?”
文逾明搖搖頭,“若是真跡,老夫肯定買不起。若是贗品,買來又沒意思。我何必自尋煩惱呢。”
秦風在一旁聽着,覺得這老爺子看的是真透徹,活的也明白。
夏安安也沒聽進去,只在心裡琢磨,爲什麼她在那幅畫上看到了霧氣,而別人看不到。難道是她的眼睛出問題了?
想到這裡,夏安安心裡“咯噔”一下,面上就不自覺帶出了幾分。
陸斯年看夏安安面色有些不對勁,忙問道,“怎麼了安安?”
夏安安搖搖頭,“沒事。”
再擡頭看的時候,那幅不知真僞的山水圖已經以八千五百萬的價格成交了。眼下到了第二個拍品,是一隻血紅的瑪瑙鐲子。
夏安安使勁瞪住這隻鐲子,希望看出點什麼來,卻並沒有再發現霧氣。
“喜歡嗎?我送你吧。”秦風發現夏安安盯着鐲子不動,以爲夏安安喜歡,立馬舉了牌子。“二十萬。”
“好,十八號朋友出二十萬,還有沒有更高的價格。”臺上的拍賣師立馬道。
夏安安皺了皺眉,“你幹嘛?”
“你不是喜歡嗎,我拍給你。”秦風笑眯眯道。
夏安安瞥了一眼,“不用,我不喜歡。”她心裡正一團亂麻,這人還來搗亂。
秦風懵了,“這……”
起拍價八萬的鐲子,也算不得極好的東西。陸斯年知道夏安安是真的不喜歡,沒讓秦風再繼續。
秦風泄了氣,縮在椅子裡不吭聲。陸斯年見狀,拍了拍秦風的肩膀,以示安慰。
那個瑪瑙鐲子最終被一個肥頭大耳的富商拍得,送給了同行的身姿妖嬈的女伴。
夏安安壓下心中的不安,全神貫注的看臺上的拍品。有的有霧氣,有的沒霧氣,她也說不清楚怎麼回事。
經過大半場的實驗,夏安安終於摸出點門道來。凡是經了人手被賦予文化內涵且上了年頭的東西,比如字畫善本什麼的,她都能看到霧氣,年頭越久霧氣越濃。而那些玉石珠寶之類的則看不到霧氣。
夏安安有些激動,這是上天又給她開了個金手指啊,以後她起碼可以憑藉這個認清古物的真假啊。
夏安安心情愉悅,精神力進了空間正要去叫靈兒,卻發現靈兒在車釐子樹下睡着了。旁邊是擺的整整齊齊的一筐一筐的車釐子。她就說,她身體出現異狀,靈兒怎麼會沒動靜。原來是累的睡着了。
夏安安微微一笑,心裡頭軟乎起來。
拍賣接近尾聲的時候,那件琺琅彩瓷瓶出來了。
夏安安看過去,果然沒有霧氣。那就證明,這件東西確實是假的。
這個琺琅彩的瓶子一出,格外引人注目。
因爲《拍賣法》中規定“拍賣人、委託人在拍賣前聲明不能保證拍賣標的真僞或品質的,不承擔瑕疵擔保責任”。所以拍賣師說了瓶子來歷之後,允許買家上臺查看。
文老理了理衣服,道,“我上去看看。小友要不要一起?”
夏安安搖搖頭,想了想又低聲道,“文老,恕我冒昧,我覺得這個瓶子,不好說。”
“哦?”文逾明難掩驚訝,這個瓶子他沒做鑑定之前都不敢妄斷真假,夏安安卻這麼說。以她的性格,顯然是知道點什麼,纔會說出來。
“怎麼說?”
夏安安笑道,“文老,您不妨去看看。”
“那好,老頭子就去看看。”夏安安不接茬,文逾明自然也不勉強,笑呵呵的上臺去了。
“安安,你怎麼知道是假的?”文逾明走後,秦風又好奇道。
夏安安挑眉道,“我沒說是假的。”
秦風一噎,剛剛不是說“不好說”的嗎?那意思不就是說瓶子是假的嗎?
三分鐘的查看時間已到,文逾明下來了。
“小友,”文逾明皺着眉頭,“這瓶子,還真是不好說。”
隨行人員聽文老這麼說,立馬去叫了徐生過來。他們徐生是要買這個給老爺子祝壽的,萬一弄個不好說的東西回去,就不好了。
徐生過來了,“文老,辛苦您了。怎麼樣?”
文逾明直言道,“不好說。”
徐生也皺了眉,文老說不好說,那就真的不好說。不過其他人似乎並沒有發現什麼不妥,競拍已經開始了。
“文老,您也知道,我對這些不太懂……”
文逾明知道徐生是買來給他家老爺子過壽的,解釋道,“徐生,我這麼跟你說吧。琺琅彩瓷胎細薄,修胎規則,完整無缺,大多爲小件,超過一尺大的都少見。造形多爲碗、瓶、煙壺之類的日用小件瓷,和動物擺設品。底釉爲純白釉,不偏青也不偏黃,釉面光滑潔淨無疵。
琺琅彩色極鮮豔且柔和,很少爲純色而爲粉彩型偶合色。色種多,同一物上可出現七、八種顏色,多達十多種。色料特點上,每一圖案均由多種色料調配而成。其料彩表面光滑有玻璃質反光感,有時還可反射蛤蜊光,十分美觀。這些都沒問題。
但是有一點,琺琅彩的釉料均凸出底釉略高出一毫米左右,有明顯的立體感。閉眼用手摸可明顯感覺到,若用十倍放大鏡看可在每一片小花、小葉上看到極小的開片紋。這一現象用肉眼看不出,所以極易被忽略。要不是有小友提醒,只怕我也會看走眼。”
“您的意思是,這個沒有?”
文逾明點頭,“老爺子要是喜歡,我可以幫你聯繫幾個收藏界的朋友。這個,就算了吧。”
徐生略一思索,點頭。花那麼大價錢買個假東西顯然是不符合他的理念的。“多謝文老。我訂了餐廳,一會兒拍賣會結束後,還望文老賞臉。幾位若是無事,也一起來吧。”
夏安安看着徐生,總覺得有些面熟。等人走了,夏安安向文逾明打探道,“文老,這徐生是?”
文逾明道,“是澳島徐家的二公子。”
“那個徐家?”
文逾明點頭,“就是那個徐家。”
夏安安恍然大悟,原來是四姐家的二哥,就說怎麼覺得有點熟悉呢。
想到徐海瓊,夏安安不自覺的勾脣,估摸着四姐也快生產了。她那跳脫的性子,肯定憋壞了。
對了,車釐子得給她送兩筐。那東西是空間里長出來的,裡頭含有靈氣,對人體極有好處。徐海瓊吃正合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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