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君寒把沉香送離江南之後,在路口與沉香道別。
他還有很多事情要做,不能再送沉香了。沉香也知道墨君寒能做到這樣,已經是很不錯了。她抱了抱拳:“大恩不言謝,我們後會有期。”
墨君寒離開之後,沉香便一個人獨自坐着馬車趕往京都。只是讓她沒想到的是,還未到京都她便被一夥人給攔下了。這些都是士兵,據說是接到通知,說可能有可疑的人回經過要例行檢查。
沉香自然是很順從,只是她從這些士兵的穿着打扮來看,應該是慕容潯的人。所以,沉香十分的放心,畢竟也算是友軍嘛。只是,這裡面的確有奸細,很快,士兵便抓到了試圖逃跑的送信者。接着他們便被這些士兵全部關押在了天牢。
其他人都大叫道:“冤枉啊,我們都是普通百姓。”
那些士兵也比較人性化,對他們道:“大家稍安勿躁,等事情查清楚,無辜的我們自然會放。只是現在戰事吃緊,大家還是不要徒增麻煩。我們暫時還不會放你媽走。”於是,沉香便與大家關在了一起。
沉香一身男子打扮,混在裡面並不顯然。只是,沉香坐在大牢之後,才聽說了很多關於慕容潯的事。大家多說慕容潯很好,縱然是打仗也很顧忌百姓。沉香聽了,覺得很窩心,看來慕容潯並沒有讓大家失望。只是,自己一直待在這兒也不是辦法。
要說自己也真夠倒黴的,墨君寒剛離開沒多久,她居然就有了一場牢獄之災。求老天爺計算一下她的心理陰影面積。
“官爺,你們一定是搞錯了,我們都是良民,怎麼可能跟那些人一夥的。再說這是不法之路,大家沒那麼傻,你們一定是搞錯了……”
一番道理對方根本就不理會,沉香看着大家越來越焦急,有的哭叫哀嚎有的失聲痛哭,但是沒有什麼卵用,沉香嘆了口氣勸大家:“大家稍安勿躁,我相信他們搞清楚之後,就一定會放我們走的。只是,大家可千萬保重身子,不能有什麼閃失了。”
大家在沉香的安撫下倒也還算安靜了下來,只是沉香雖然在勸大家,自己心裡也十分的焦急,一心想離開這個鬼地方,畢竟自己還有一個要慕容潯並肩作戰。不管是輸是贏,她都要在他身邊。若是他贏了,她便陪他看萬里河山,若是他輸了,她就陪他東山再起。她相信,他們一定能開創一片屬於他們的天地。
到那時,慕容潯坐擁江山受萬民愛戴,也不是不可能的。只是……她現在真的是頭疼,既沒有三頭六臂也沒有過人的武功,誰能告訴她,她要怎麼離開?
說實話,這裡面混入混子之後看管很嚴,而且從他們嚴陣以待的態度來看,那些探子應該是敵軍的。
“我們不會要被殺了吧?我聽說他們總是在月底斬首。”
另一個接着道:“別灰心,月底我們斬首之時,二皇子一定會來救我們的。”
沉香越聽越不對勁兒,急忙道:“大家一定要清醒啊,若是你們不是二皇子的人,我敢拿項上人頭擔保,你們肯定會沒事,只是若是你們就這樣要指望二皇子來救,那無疑是自掘墳墓。”
“你別以爲我們不知道,現在二皇子與四皇子還有七皇子是打的混天黑地的,到底誰輸誰贏還說不準呢。大周國皇帝這幾個兒子明爭暗鬥已經不是一天兩天了,現在我看他們勢要搞死對方的節奏,真是生在皇家不得善終啊。”
“對啊,只是誰能坐上皇位跟我們老百姓一點關係都沒有,我們只不過想要過上好日子而已。眼下,只怕我們一時半會兒是出不去了。二皇子據說會來救這些探子,到時候我們就也說是二皇子的人,說不定二皇子就會順道把我們給救了。”
衆人聽候都是滿意的點了點頭,沉香無奈的想,這羣人還真是四肢發達頭腦簡單,若是二皇子真的這麼沒腦子,也不會坐上皇位了。哎,沉香還是閉嘴好了,她現在說什麼,只怕那些人都聽不到耳朵裡。
索性靜靜的坐下想想接下來要怎麼做。
只是這一坐下來,聽着大家你一言我一語的說着朝中局勢,竟不由得聽了進去。據說在朝廷裡最倒黴的就是,二皇子慕容祈曾經的心腹兵部尚書不知道犯了什麼錯,就被新上任之後的二皇子直接扳倒。之後落得個抄家滅門流放塞外的下場。
不過,兵部尚書也算是死得其所,剛開始的時候,他的確是對二皇子忠心耿耿,可以說慕容祈能坐上皇位,全靠兵部尚書。然而,之後就開始擁兵自重,大有功高蓋主的架勢。只是,慕容祈這樣做,讓大家都寒了心,尤其幫助他打天下的人。而兵部尚書唯一的血脈聽說最開始的時候被人偷樑換柱給救走了。可是後來不知道怎麼就被慕容祈知道了,慕容祈居然派人抓住之後殺了。說要斬草除根。對於這樣一個心狠手辣之人,大家都越發心驚膽戰起來。
尤其是,之前慕容祈給人的印象就是溫文爾雅謙和有禮,可是當了皇上之後,他的性格似乎徹底暴露出來。沉香聽到這裡,打了個哈欠,畢竟她早就知道慕容祈是一個什麼樣的人。
所以,很快沉香就對他們說的話沒興趣了。淡淡笑道:“所以,你們若是等着二皇子來救,還不如現在就抹脖子自殺呢。”
衆人立刻見了鬼似的齊刷刷的盯着她,沉香被看的渾身一顫,轉頭對着這十幾雙眼睛像,嚥了口唾沫,呵呵笑道:“我隨便說的,大家不要在意。”
心裡卻在搖頭,都是一羣魯鈍之人……
沉香心想接下來自己是要表明身份,還是要幹什麼,這時,聽見外面傳來了腳步聲,接着一個冷冷的聲音傳了過來:“真是沒想到,居然會在這裡遇見你。你怎麼變成了這副摸樣?”
沉香擡起頭,十分高興,這不是慕容灃嗎?於是高興道:“七弟,是我啊。我是沉香,你的四嫂。”
“我自然知道你就是沉香,與慕容祈串通一氣的奸細。”
沉香一愣:“我不是。”
她剛要再解釋,慕容灃卻笑道:“你真的不是嗎?那麼請問,是誰搭上了雪兒,又是誰好端端的在九王府住着,然後溜走了。還有,你爲什麼要放走李固,你明知道他是慕容祈的人。”
這一句句逼的沉香啞口無言,沉香擡頭,看着昏暗的火光下身材頎長的慕容灃,一時語塞。
她要怎麼爲自己辯解呢?自己也很冤枉的好嗎?只是,若是現在說慕容雪要殺她,只怕慕容灃是不會相信的。而且李固這個人,她可以百分百的斷定他不會出賣他們。可是現在,她就算解釋了,只怕在慕容灃心裡也是狡辯。
所以,沉香索性不開口了。只是淡淡道:“我要見慕容潯。”
“你以爲這個時候我會讓你見我四哥嗎?我曾經也希望你是真的接受了我四哥,是真的想要歸順,可是沒想到你居然還會做出這樣的事。我告訴你,我四哥被你迷惑,我卻不會。”慕容灃披着一件暗紫色狐狸毛風衣,靜靜地看着沉香,他就那麼站着,卻給人一種居高臨下冷漠疏離之感。
他看着她,心裡不知道在想什麼。漆黑如墨的眸子彷彿有一絲殺意閃過。那語言更是冰冷如刀:“沉香,我們給過你機會,是你自己不珍惜的。不要怪我。”他單薄的嘴脣一張一翕,所說的話卻是字字誅心。
“我現在只能告訴你一句話,我什麼都沒有做,我是清白的。”
“人在做,天在看,你這樣狡辯,你以爲我會信嗎?”看着慕容灃帶着些寡情的眼睛,和冷漠的話語,沉香只覺得心裡發寒,她知道慕容灃已經下了決心了。
沉香的心一點一點沉了下去,她葉看着他,只覺得如今的慕容灃比以前更加的不同了,以前的他帶着灑脫的少年氣質,雖然有些偏激,但是總起來說還是陽光的。可是現在,掛在他臉上的痞痞的笑容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高大冷漠,英俊腹黑,好像對一切都不在乎。
哪怕是人命,他也可以隨意收割。
他們之間除了最開始的哪一點曖昧,之後便只剩下彼此仇視和傷害。他傷害過沉香,也幫助過沉香,但是自始至終對她都有防備。
看着沉香不說話,慕容灃便以爲她是無話可說了。心裡越發篤定沉香就是奸細。畢竟誰都可以欺騙他,他的親妹妹應該不會。因爲慕容雪當年與他的關係最好,他對這個親妹妹也是寵溺。
他們離開九王府的時候,她與沉香還是姐妹相稱,他絕對不會相信慕容雪會殺沉香。因爲在他的心裡,慕容雪仍舊是那個單純可愛的小姑娘,對沉香依舊是很依賴,他不會相信慕容雪經歷了這麼多事,早已經性格扭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