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果,我表妹就懷疑我在屋裡藏了女人,於是跟自己的丫鬟日夜盯着我的房間,盯了十幾天。哈哈,那天,我與墨君寒出門,墨君寒居然用披風裹得嚴嚴實實。
她佯裝入府,與墨君寒撞了個滿懷。他頭上的兜帽被掀開,露出了一張絕美出塵的臉,我表妹當時都傻了。我一呵斥,她便鞠了個躬,喊了一聲:大,大姐好。說完,頭也不回的跑了。
那時候,表妹真以爲我有了新歡,氣的不行,於是聯合自己的丫鬟搞了個惡作劇。只要那女人回來,準會中招。
結果,回來的只有她爹。
望着她爹頭上的屎盆子,聽着她爹在門口大吼:“哪個混蛋,在門上搞的把戲?別讓我抓住他,否則我扒了他的皮。”
表妹與自己的丫鬟互看一眼,都識趣的沒出聲。
後來,那位大姐再也沒來過,時間久了,表妹也忘了。後來,我來找墨君寒,便帶她一起,沒想到,眼前這個是如假包換的男人,竟然就是她認錯的那位“大姐”!
你都不知道當時表妹的表情有多好笑,不過,後來表妹就移情別戀了。這次,他去荊川,表妹居然還偷偷跟了去。到現在都不回府,你說我不來找墨君寒要人嗎?”
沉香只想說,這跟她有關係嗎?
沉香覺得自己腦袋有點不夠用。總覺得自己好像又看見了什麼不該看的,於是非常善解人意的笑了笑:“要不,我先走,你們先忙。”說着,就要轉身離開。
“等等。”墨君寒立刻鬆了手,站起來整理了下衣服,然後說,“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
她想什麼了?她什麼也沒想啊!
沉香不是那種思想不通的女人,所以很淡定的說:“沒事,男人跟男人也可以在一起的,只要是真愛就行。”
墨君寒的臉瞬間綠了,他握緊拳頭,眼神冷的要殺人。
這時,那君無忌一把勾住他的脖子,朝沉香笑了笑:“你這個小丫頭挺有意思的。”
墨君寒用手肘狠狠撞了他一下,咬牙切齒道:“君無忌,你還想再來?”
“來就來,誰怕誰啊?”君無忌笑的一臉奸詐。
這一來一往,曖昧叢生。沉香頓時覺得自己這個大燈泡好多餘。
墨君寒眼看又要出手,君無忌頓時跳開三尺,笑道:“好了,不逗你了。我表妹在哪兒,我去找她。”
“你好好呆在這兒,我去把人給你帶過來,小心機關戳死你。”
沉香對了對手指,心裡想,難道自己剛纔猜錯了?這倆人不是那種關係?
這時,卻見墨君寒甩袖離開,路過沉香的時候,狠狠瞪了她一眼。那眼神中帶着一絲憤恨,一絲哀怨,一絲說不清道不明的羞惱。
只是,他轉身的剎那,沉香卻敏銳的發現,他耳朵和脖子都紅了。
臉上還帶着尷尬。
人都走了老遠了,亭子裡的君無忌還扯着嗓子朝他喊:“我還沒走,你怎麼走了?我小表妹挺不錯的。我是故意氣你的,看來你對她還挺上心的,還說你不喜歡她。”
墨君寒的聲音飄過來,帶着浩浩蕩蕩的怨氣:“要你多管閒事。”
君無忌摸摸鼻子,眼中全是狡黠。
等人走遠了,他才慢悠悠的坐在石凳上,饒有興致的問:“沉香,坐吧。我想跟你聊聊天。”
眼前的人長得極好看,長眉又黑又濃,鼻樑又高又挺,薄脣微翹,好像隨時都會笑起來。尤其一雙桃花眼,像含着星光,似笑非笑,帶着一絲得意,一絲驕傲。
給人的感覺是瀟灑恣意,陰柔狡黠。
總之,以沉香的道行,根本看不透眼前這個人。
沉香剛在石凳上坐下,對方就把的一個蘋果大笑的白瓷瓶拿出來,推到了她面前:“這是宮裡專供的金駿眉茶葉,特別的香,送給你了。”
“不用了。”沉香想要拒絕,他卻讓的殷勤,沉香沒辦法,只好接了過去。沒想到,他藉着遞給她茶葉,一把握住了她的手。一邊來回摩挲,一邊朝她擠眉放電,“你既然來了,不如,趁這個機會在曲川好好玩玩。”
看他如此輕浮,沉香總有種小白兔遇上大灰狼之感。
她想起,臨走的時候,還聽珞珞說起這位花花公子的風流韻事。君無忌這個人,從小在女人堆里長大,模樣又俊,又很會哄女孩開心。所以,幾乎見過他的女孩都喜歡他。
只怕現在,他園子裡的女人都已經人滿爲患了。
沉香不動聲色的把手往外抽,君無忌卻拉住不放,甚至還放在鼻下聞了聞。沉香正考慮要不要沉靜給他兩耳光,大罵他是個登徒子。
卻聽君無忌漫不經心的說:“墨君寒似乎對你很上心,他這個冰塊,已經很久沒有對女人這麼細心了。”
沉香正發愁如何抽身離開,又聽對方十分大方道:“曲川百分之八十的店鋪都是我們君家的,等過兩天你去街上挑一挑。有相中的東西,隨便拿。”
君無忌眉毛一挑,朝她眨了眨眼:“你覺得我怎麼樣?”
“這個……額……”沉香斂下清澈的眉眼,對着手指,有些欲言又止。
君無忌臉上堆起自認爲最迷人的微笑,挑起她的下巴,得意道:“你隨便說,我恕你無罪。”他相信,憑他這長相,沒有女人不爲他傾倒的。這小丫頭也不例外。
沉香咳嗽了一聲,擡頭看着君無忌,心裡想奚落他,表情卻很真誠道:“我不喜歡男生女相的男人。而且你看起來很陰柔,這身板,還沒我的丫鬟珞珞結實呢。”
“嘭”有什麼東西在腦海中碎裂了。
君無忌只覺得心痛難當,這還是第一次有人說他男生女相,說他還不如一個丫鬟!這個女人是不是瞎了!
眼看君無忌就要生氣,沉香急忙縮起脖子,可憐巴巴道:“是你讓我說的。”
她眨巴眨巴無辜的大眼睛,像不諳世事的小貓。
君無忌把所有怒氣又壓了回來,然後捂住心口,踉蹌離開。這時,不知哪裡竄出來一個管家,急忙上去扶住了君無忌的胳膊。
“沉香,沉香是吧!”君無忌咬牙切齒,轉過頭,皮笑肉不笑道,“我晚上再來看你。”
說完,立刻逃也似的離開了。
沉香冷笑,想跟她玩,他還嫩着呢。這就叫扮豬吃老虎。
沉香不知道,她跟君無忌的亭中的對話,卻是一字不落的被墨君寒聽了去。
墨君寒遇見她的時候,就知道這個女子不一般,他從小到大總做一個奇怪的夢。她居然與夢中的女子一模一樣,這肯定不是巧合,墨君寒覺得只有讓這個女人留在身邊,才能解開他多年來的困惑。
本來,墨君寒把沉香叫來,是想告訴她,以後便可以住在這裡了,可是現在,他卻什麼也沒有說,轉身離開了。
知更已經被派出去打探她的身份,如果不出意外,三天後便會有結果了。
沉香亭子中等了半天,都不見有人來,嘆了口氣,準備先行離開。這時,突然傳來一個清麗的女聲:“喂,你就是纏着墨君寒不放的女人吧。”
沉香扭頭,正看到一個豐盈的女人走了過來,她說不上多好看,但是身材的確是好。
沉香一看她的眼睛便想起來了,這位大姐不就是那天在荒山野嶺裝鬼的女人嗎?
她來勢洶洶,可是看到沉香之後,嘴就撇了起來。
“我就知道,我這輩子算是嫁不出去了。”那女人說着又哭了起來。沉香反倒覺得這女子率真可愛,爲了自己所愛之人,不惜扮鬼,現在又一點不在乎形象。
沉香頓時覺得,這個朋友倒是可以交。
於是,便問她:“也許,是有機會的。畢竟我失憶了,你可以……”沉香話還沒有說完,她便又嚎啕大哭道:“都是天玄那個死老頭,狗嘴裡吐不出象牙,說我嫁不出去。”
這女子名叫雲染,爲了她的婚事,雲老爺已經夠發愁的了。眼看雲染都已經長大成人,可是卻沒有一個媒婆敢來提親。他擔憂了十七年的事,終於成了真。
從雲染記事起,她的命運幾乎就已經被註定了。
雲老爺腦子抽風,請清風觀裡德高望重的天玄道長前來做客,沒想到,天玄道長卻說:“令千金乃是天煞轉世,前塵牽絆,情緣未了,只怕……一輩子都會被那夢中之人糾纏。而且,她的命極硬,只怕將來會孤獨終老。”
說完之後,天玄道長拍拍屁股走了,不帶走一片雲彩。
雲染卻成了本地家喻戶曉的天煞,從小到大,不管她走到哪裡,背後都有人指指點點。家裡有男孩的,更是對她避之不及。如今長大了,情況更加嚴重。
要說雲染家在本地也算富裕,住的是臨溪而建,背靠青山的大莊園,莊內佈局精巧,亭臺樓閣,花草假山,無一不精,無一不美。他們家的生意遍佈天下,品類涉獵極廣,絲綢、布匹、茶葉、糧油……只要你說的上來的,就沒有他們家不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