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小突破

渾渾噩噩的度過了一天,餘小魚的無精打采讓同桌神經大條的梅子也感受到了,說話也開始變的小心翼翼,下課總是靜悄悄的離開,梅子想,可能生病了不喜歡自己打擾吧。就這樣,安靜的過了一個月,餘小魚也在儘量的撫平自己的心緒,兩人現在在一個學校,還是鄰居,經常都會碰面,他早已不是前世的沈思誠,自己也不再是前世的餘小魚,一切都已經重來了,都改變了,餘小魚強迫自己調整好自己的心態,可每天上學放學,自己總能看到那個走在自己前面的背影,這點終究和前世一樣無法改變,只要是那個背影,餘小魚的心就無法平靜,即使自己再怎麼剋制自己的情緒,縱使表面上看不出什麼,可餘小魚的心依然彷徨不已,就連上課也變得渾渾噩噩起來,班主任看着這個不善言辭,甚至有些孤僻的新同學也很無奈,覺得自己還真是倒黴,又來這樣一個學生,拖着班集體的後腿,到時候獎金又得少發,故此對餘小魚的映像又差了很多,只當她是個可有可無的人。

晚自習下課已經9點了,餘小魚收拾好書包準備回家,穿過學校小側門路過操場步行10分鐘就能到小區,自己毫不意外的又一次看見了沈思誠的背影,站在路燈下筆直的靠着,餘小魚也靜靜的站在那裡,沒有說話,同樣看着他的背影,如同前世做了無數次般,就那麼看着,12年前的背影,那個在自己夢中出現無數次的背影,那個帶給自己溫暖的背影。

當春風吹扶過臉頰,餘小魚才感覺到一臉的冰冷,忍不住又打了一個冷顫,什麼時候淚水又流了出來,看來沈思誠真的是自己的剋星,不管自己怎麼想要逃避,想要躲開,只要一看到沈思誠,自己,就再也無法強迫自己離開。

沈思誠回頭看到餘小魚時,又一次看到一臉淚水的她,還是那樣的眼睛,似乎有很多很多話要說,委屈,痛苦,思念,是的,有思念,沈思誠的心裡更加充滿了疑惑,從一個月前看到這個女孩開始,就像中邪一樣這個女孩的身影老是出現在自己的眼前,午夜夢迴總是這個女孩淚流滿面看着自己的樣子,不是沒有見過女子哭泣,就連從小一起長大的蔣甜甜,稍不如意就哭鬧不止是不一樣的,蔣甜甜的哭泣讓自己覺得煩躁討厭,而她的哭泣,沒有聲音,就那麼靜靜的流着眼淚,但,就是這樣,讓自己更想要將她呵護在懷,到底爲什麼這個本該張揚輕狂的年齡,在餘小魚的身上卻看到了歷經滄桑般的痛苦。想要了解,想要迫切的瞭解她的一切,她的眼淚。她的人生,沈思誠被自己的瘋狂嚇倒了,無法控制自己,這一個月來自己雖然沒有和她打過招呼,可就那麼一次以後,他知道每次上學放學這個女孩都靜靜的走在自己的後面,有時候自己出門早了就會在路上慢慢的走,直到感覺到了那個熟悉的身影在自己後面時,才能安安定定的完成一天的學業,晚自習下課總是第一個衝出教室,然後就在路燈下等着,同樣直到她來了,自己才慢慢往家走着。而今天自己又提前出了教室,同樣等在路燈下。

,心裡渴望再見到那個女孩,即使沒有看過小說電視,但也知道有樣叫‘一見鍾情’的玩意兒真的出現在了自己的生命裡,看着那個安靜,淡然的女孩子,不漂亮,但真的讓人很舒服,很舒服,如沐春風般,自己的心會跟着變的很平靜很平靜。而腦海裡,也總是出現那天在陽光下閃着笑容的畫面,還有淚流滿面佈滿哀思的眼神,這個女孩讓沈思成充滿了好奇,充滿想要探究的渴望,可每次想要轉身走進一步時,都被自己生生剋制住,直到此刻再次看到前面有着嬰兒肥的臉頰鋪滿了淚水,沈思誠終於無法控制自己的腳步走向了餘小魚。

“小魚,怎麼了?怎麼又哭了,我見了你3次,你哭了2次,我有那麼可怕?”沈思誠玩笑的說着,可自己的心卻開始緊了,害怕聽到肯定的答案,害怕她說真的是因爲自己才哭的,也害怕自己叫她小魚,讓她討厭。

“風吹迷了眼。”餘小魚脫口而出後,自己都覺得好笑了,之前是這個藉口,今天還是,看來,自己是真的不習慣撒謊啊。

沈思誠笑了,咧開的嘴角還能看到潔白的牙齒,看來,這個丫頭真的不會撒謊,又是風迷了眼。

“既然是風太大了,那我們趕緊走吧,小心再來一陣風,可就不止迷了眼睛了。”沈思誠鼓起勇氣邀請着她和自己一起走,雖然聲音聽起來淡淡的,可內心的緊張,讓沈思誠的雙手都冒出了汗水。

“好啊。”

餘小魚淡淡的笑着,和沈思誠並肩走在回家的路上。一路上兩人都沒有說話,沈思誠一直想尋找機會和餘小魚說話,可還是不知道該怎麼開口。直到要進家門時,沈思誠才慢悠悠的說着。

“星期一見,小魚。”

“星期一見,沈思誠,快進屋吧,你媽媽在等你呢。”餘小魚習慣性的想等着沈思誠進屋後再開門,可沈思誠卻沒有動,而是淡淡的笑着。

“平時我一個人在家,爸爸媽媽和妹妹都在A市的家裡,只有偶爾媽媽會過來幫我洗洗衣服。你呢?是和父母住一起嗎?”

“哦,我也是一個人住。”餘小魚沒有回答沈思誠後面的問題。餘小魚知道,就算自己不說,依沈思誠的個性,也絕不會追問的。果然。

“哦,原來你也是一個人。聽說你們下個禮拜要月考了,剛轉學學一個月,學校生活適應嗎?”沈思誠突然不想回家了,暗暗懊惱剛纔一路上爲什麼就不抓緊時間和她聊天呢,現在要進家門了,人家要是不願意和自己說話,轉身回家的話怎麼辦。

“還好,和初中的知識有一定的差距,我知道你成績很好,今天還聽我同桌說起你,恭喜你,奧賽得獎了。”

“謝謝,其實,只要找對了學習方法你也可以,以後如果有什麼不懂的問題你可以問我,反正我們離的這麼近,隨時過來敲門,我都在家。”沈思誠自己都不知道自己也可以這麼雞婆,不過就是不想和餘小魚只是處於鄰居和校友的關係上,本質上還希望大家能進一步,再進一步。

餘小魚淡然的笑了,心裡濃濃的喜悅沾滿了心頭,拋卻了一切的不對等,一切的自卑,餘小魚,在沈思誠面前,可能你永遠也說不出一個不字吧。“好,以後我會多多向你請教的。晚安。”

沈思誠再一次失眠了,只從遇見那個淡然的女孩後,那雙會說話的眼睛就時不時的在自己的腦海裡迴盪。現在更是恨不得明天就是週一了,不要過這樣的週末,自己渴望見到她,和她說話,看着她閃亮的眼睛。12點了,沈思誠在輾轉了N次後,終於決定去天台抽菸,從小門上去,坐在躺椅上想着僅僅一牆之隔的餘小魚此刻是否已經安然入睡了,隔壁房裡沒有燈光,想來已經休息了吧。漆黑的初春之夜還是冷絲絲的,風一陣陣的吹,隔壁陽臺上種植的蝴蝶蘭已經開結了幾個花骨朵了,這是那個丫頭種的吧,真好。菸草的火光在黑暗中一閃一閃的,沈思誠將煙狠狠的吸進肺裡讓尼古丁帶來的興奮感刺激着自己的心臟,然後從鼻腔中慢慢吐出來,感受是那麼的真實,腦海裡一遍一遍閃過那個人影,像着了魔一般,控制着自己的腦神經,除了她,什麼也無法讓自己想起來。自己戀愛了吧,還是暗戀,居然對一個平凡甚至陌生的女孩產生了那麼濃厚的興趣,沈思誠不知道該是爲自己慶幸還是爲自己感到害怕,慶幸自己也會動情,害怕自己一旦動情只會至死方休,沈思誠瞭解自己,自己是冷的,不是自己沒有心,是心真的沒有爲誰跳動過,現在,此刻,尼古丁的刺激讓腦海裡,心裡的那個影子變的更加的深刻而強烈,不想承認都不行,那麼,丫頭,你做好準備了嗎?既然它來了,那麼就住下吧,在我的心裡,我的腦海裡,從此住下。

“怎麼還不睡,抽那麼多煙不好。”餘小魚淡然的聲音在耳邊響起,不大,但在寧靜的夜晚,也足夠兩人聽見,沈思誠一度以爲自己產生了幻聽,不過,在片刻的怔然後確定是那個丫頭的聲音。看向旁邊隔蘭後的貴妃椅上。餘小魚安靜的躺在哪裡,仰望着星空。剛纔自己在怎麼沒發現呢,難道自己想的太入神了?

“這麼晚還沒睡?看你家裡沒燈光以爲你已經休息了,夜裡涼,躺在那裡不怕感冒麼?”

“我一向晚睡,晚上我都在這裡坐坐在休息,你呢,在抽菸,怎麼了,心情不好麼?”

“哦,沒什麼,有點失眠,你在看什麼?也沒出聲,我都不知道你在那裡呢。”

“看那顆最亮的星星,以前爺爺在的時候告訴我,無論在哪裡。只要看到有那顆星星,那爺爺就在那裡看着我。”餘小魚傷感的話語刺激着沈思誠。

原來,她爺爺走了,怪不得她的眼裡有濃濃的哀思。

“明天週六,你準備做什麼?”沈思誠搬着躺椅移步到隔欄邊上同樣順勢躺下,兩人之間隔着柵欄,大概1.5米的距離,只要同時伸手兩人應該剛好可以指尖相碰。

餘小魚不是沒有注意到他移到了自己的旁邊,和自己僅僅兩步之遙,但,餘小魚依舊沒有挪動一點,就這樣吧,在如此靜宜的夜晚,有他陪着,懷念着心裡最深的人,因爲是他,所以,允許他走進來,走進自己的心裡來。

“明天上午睡覺,下午要去趟A市。”

“哦?你要去A市,那我們一起吧,正好,我也要回家拿點東西。”快答應,快答應,沈思誠不理解自己怎麼變的那麼的小女兒心態,迫切希望得到肯定的答案,如果她答應,那我們之間算不算是變相約會呢,戀愛中的人,無論男女都幼稚的可以,還好,餘小魚沒有拒絕,只是心裡覺得好笑,什麼時候淡定,風雨不變色的沈思誠也能這麼激動起來。

“好啊,吃完午飯,咱們就出發。”

黑夜月光下淡淡熒光閃耀,躺在椅子上的餘小魚,那麼寧靜,那麼美好,和黑夜融入在了一起,整個畫面那麼和諧,那麼夢幻,沈思誠都看的癡了。

“要不中午一起吃飯吧,反正明天不能吃食堂,你看呢,咱們出去吃吧?”這樣實質性的邀請,再次讓餘小魚感覺到了沈思誠的不同,而沈思誠也爲自己大膽的邀請感到雀躍不已。

“不用出去吃了。”沈思誠的心,頓時跌到了谷底,這是拒絕吧,唉,自己和她畢竟才認識一個月,這樣貿然的邀請,自己還真是唐突了,剛剛還爲自己的大膽感到勇氣可嘉,此刻卻開始懊惱不已,太沖動了,可接下來的話,又讓沈思誠的心竄到了雲端,這樣的大起大落比做跳樓機還要刺激,還要過癮。

“來我家吧,我做飯。外面的飯菜沒有多少營養味精重,又貴,還是我做吧,可以嗎?”餘小魚專注的盯着沈思誠,眼裡的笑容藏不住,能和他呆在一起,很幸福,很安心,不是嗎?既然都避免不了,那就順着心走可以嗎?即使兩人之間的距離不止此刻的1.5米,那也要努力,一定要努力讓自己能夠站在他的身邊。餘小魚是矛盾的,她懦弱,膽怯,害怕靠近沈思誠,可偏偏又管不住自己的心又急切的想要靠近沈思誠,希望吸取到他身上那陽光,哪怕只有一點點,也能讓餘小魚長久冰冷的心覺得溫暖異常,多少年了,那個活在自己回憶裡的人,如今就在自己的面前,縱使相逢人不識,但那已經訓練的處於本能的思念已經化成了行動指使着餘小魚的心緒,就讓我再吸收一點陽光就好,就一點點,讓我存儲夠在一起,至少在午夜夢迴時,我能懷念,我能想念,我能思念。

沈思誠早已樂着找不到北了,猛的點頭,“好啊,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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