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4.你是爸爸嗎?

5年之間A市的變化相當的大, 不說新區的發展,就是整個A市也是日新月異的快速發展着,除了在街道邊依舊撒滿金黃的銀杏樹葉以外, 整個A市都給餘小魚一種陌生而又新奇的感覺, 新建的機場, 就連火車都變成了動車, 從S市到A市兩個小時就到了, 以前曾今屬於A市最火爆,最高的證券交易大廳也被劃入了待拆行列,雖說每年餘小魚都會回來A市, 可餘小魚似乎是在躲避一般,去酒店視察是坐車, 去墓地也是坐車, 上車後就是漆黑的車窗將自己和外界隔絕開來, 恨不得自己從來沒有回來過一般,只有這次是那麼的不同, 和餘小天兩位爺爺一起回來,這纔有了勇氣擡頭看着眼前的變化,空氣的汽油味越來越重了,街邊的環衛工人也越來越多了,可那份真實也越來越濃烈了。

“丫頭, 禮拜一的酒店評級慶功會你就別去了, 在家裡休息一下, 這些事情我讓秦南去處理就好了, 你一直在S市的分店, 這次等你身體休息好一點了,我再帶你過去, 也去讓他們認認臉,我們家的接班人,他們該認識一下。”秦三爺還沒到家就開始佈置任務了,這丫頭,以前每次一回到A市就馬不停蹄地開始查看酒店的一些事情,這次難得大傢伙都在,乾脆就都一起好好休息再說。

“恩,爺爺您放心,我知道的,只是明天我想帶小天去拜祭我爺爺,順便在三合縣住兩天,帶小天認認。”後面的話餘小魚沒有說出來,秦三爺他們不可能不知道她準備幹什麼,於是也沒反對就同意了。

一夜無話,第二天一早,司機就開車送餘小魚和餘小天回了三合縣,先去墓地給爺爺上了香,對於爺爺,餘小魚是愧疚又感激的,重生後的餘小魚似乎都在不停的虧欠別人,這和前世是完全相反的,餘小魚無法解釋這一切的發生,她靜靜的跪在了爺爺的墳前,或者在不久的將來,爺爺,你會來接我了吧。

餘小魚買下了之前租住的小房子,幾年沒見,小區裡沒什麼變化,變化最大的也是縣城裡,餘小魚住的那個小房子屬於縣一高的,對於一個百年國重學府,怎麼能容忍它隨意的拆建呢,房子一直都請了阿姨每個禮拜都來打掃一次,所以,餘小魚開門進去時,房子比較乾淨,一切都沒有什麼改變,唯一有些不同的或許就是那盆沒有開花的蝴蝶蘭,也不知道是爲什麼,只從餘小魚離開以後,家裡所有種植的草卉彷彿都失去了靈魂一樣,雖然還是那麼的濃綠,卻少了一分生命的氣息,死綠一般,好不生動。

打掃的阿姨知道戶主回來了,趕忙跑了過來,她是住在小區外面平房子裡的一個大媽,5年前戶主買了房子以後就從來沒有回來住過,只是讓自己每個禮拜按時打掃衛生,錢也每個月按時打到卡上,從來沒有虧欠過自己,而且,隨着物價的上升,工資也在調整,對於這樣難得的好事,王阿姨是樂於的,所以這次聽到戶主回來了,高興的提着一些水果就過來了。

“小余,你可來了,你說你買了這個房子幾年了也不回來住,現在終於回來了。”剛進門王阿姨的大嗓門就開始吼着。

“阿姨您來了,快請坐。我剛回來,也沒怎麼收拾,我本來還說待會兒就去看你呢,可這孩子一回來就累的睡着了,想着只能一會去了沒成想你倒是來了。”

“看你說的,小孩子能睡是好的,睡長嘛,睡着睡着就長大了,對了小余阿姨和你說個事兒啊,這幾年呢一直有個老闆想買你這個房子,之前出價20萬,上次來找我告訴我他願意出100萬,讓你吧這房子賣給他,這不,我就說來告訴告訴你嘛,這可是好事啊,你看我們縣城,還沒有房子賣過100萬呢,而且還是這麼小的舊房子了,那買房的人,我也認識,從你買房不久開始就一直在向我打聽這房子的事,我也是看他們確實有誠意都這麼些年了,所以啊我就尋思着等你回來就告訴你一下,這可真是好事啊,阿姨我絕不會騙你的。”王阿姨神色並茂的對着餘小魚說着,可餘小魚的反應卻讓王阿姨異常的失望,這天下還真有不愛錢的人。

“阿姨,我之前就和您說過了,這房子我不賣,這是我留給我兒子的,阿姨,不瞞您說,以後我可能不會過來了,但是我兒子會在這裡讀書,生活,所以,我想給孩子留點東西。”

“哦,原來這樣啊,行,那我給別人也回個話,不過小余你還是考慮考慮吧,畢竟呢,這也是個好事,那大娘我就先回去了,這水果你們留着吃啊,我就走了,你別送了。”

……

王阿姨一走,餘小天就醒了,餘小魚看着睡眼稀鬆的小天心裡的一角頓時就柔了,這孩子,真和他爸爸很像,愛睡懶覺,早上起來的早,這不剛一到家就睡着了。

“小天,媽媽給你洗洗小臉,我們就去買菜好不好,今天媽媽給你做好吃的。”

“恩,好。”

從菜市場回來後的餘小魚不舒服極了,肚子的疼痛讓她滿頭大汗,甚至快要暈倒過去,餘小天在旁邊急的滿屋子打轉,怎麼辦,太爺爺也不在,自己要怎麼做,對了,媽媽的藥,以前只要媽媽一疼太爺爺就給媽媽吃藥,還給媽媽雜針,藥呢,可是沒水啊,餘小魚已經疼的在牀上暈了過去,無助的餘小天想打電話,可是家裡根本就沒有電話,想叫人,可一個也不認識,但儘管如此,餘小天也沒有哭出來,現在媽媽生病了,就只有自己了,媽媽說過了,我是小男子漢,所以不能哭,要想辦法,燒水,先燒開水給媽媽喝,媽媽喝了水就好了,但是問題又來了,餘小天童鞋不會燒水啊,連火也不會打,餘小天四處打轉,想出門可又擔心媽媽醒來找不到自己,家裡就這麼大一點,不知不覺中餘小天走到了小陽臺上。

沈思誠以爲自己眼花了,居然看到了一雙那麼漂亮那麼相似的眼睛,還是在一個小屁孩的身上看見的,對面房裡的人終於回來了?自己託人購買對面的房子,可對方戶主一直不讓賣,這次自己出價100萬那家人居然還是不同意,沈思誠的名言是不怕錢不夠,只怕你不要錢,這次他遇見的人就是如此,雖然曾經自己暗暗的罵過自己很多次,警告過自己很多次,可就是忍不住要回到這裡,回到這個地方,這裡有她的影子,有屬於她的一切,沈思誠今年已經25了,有時還是如同自己10幾歲時那般調皮,對面屋裡基本沒人,很多時候夜深人靜自己就會偷偷跑過去,睡在那張熟悉的光禿禿的牀上,渴望聞着屬於她的氣息,然後陷入無邊的夢幻中,夢中他們抵死纏綿,他們結婚,甚至還有了如同那個小男孩般的孩子,孩子的眼睛像她,漂亮的像個小精靈般,但每次都會從餘小魚狠心的離開中驚醒,從來不會哭泣的自己,總會流淚滿面的感懷着一切,外面的人都說他沈思誠萬花叢中走,無數的女人圍在身邊,殊不知,縱使他再不相信愛情,再恨那些貪錢的女人,他也無法容忍他們進入自己的身體,那種堅持甚至讓他都憎恨自己,這麼多年,又有誰會相信,億萬富豪沈思誠居然是個性無能者,準確的說,只有對着她時,自己纔會有着無窮無盡的慾望,可就因爲此,沈思誠更加無法原諒餘小魚爲自己帶來的一切,無法原諒,不能原諒。即使自己再也沒有她的消息,即使自己曾經刻意的和富勝集團合作想要得到她的消息,但是都沒有,不知道是那個男人將她藏的太深,還是怎樣,自己無法知道了解她的一切。那種空虛的甚至有些讓人窒息的感覺,真的快要將沈思誠壓垮了,餘小魚,你是否真的再也不會出現在我的生命裡了,只要你出現,我就原諒你,餘小魚,你拿走了我的心,難道再也不還了嗎?

沈思誠盯着那雙漂亮的眼睛,出神的思索着。濃烈的酒意催使着沈思誠的腦神經,只能在酒醉後自己才能夢見那些美好的事情,沈思誠渴望沉醉,也渴望沉睡。可此刻意識偏偏那般的清醒。

餘小天同樣看到了隔壁陽臺上躺在貴妃椅上的年輕男子,‘爸爸’那是爸爸?是昨天照片上看到的爸爸,那就是爸爸嗎?餘小天已經忘記了自己要做什麼了,只是被眼前的人給驚住了,可又覺得哪裡有點不一樣了,這個爸爸比照片上的爸爸老了,照片上的爸爸笑的很開心,而且很帥很帥,這個爸爸也很帥,但是一點也不開心,眼裡好像都要哭了。餘小天弄糊塗了,他試探的喊了一聲“爸爸”沈思誠的身體明顯一振,僵在了貴妃椅上,甚至忘記了起來,餘小天搬過小石凳子翻過了隔欄,來到沈思誠的面前,和沈思誠對視着,誰也沒有再說一句話,走進了的餘小天更加的肯定那是照片上的爸爸了,因爲照片上爸爸的脖子上也有此刻爸爸脖子上的項鍊,媽媽也有一根,媽媽說那是爸爸送給媽媽的,餘小天很高興他終於見到爸爸了,一定要告訴媽媽,對了媽媽病了自己是來找水的,“你是爸爸嗎,媽媽病了,要喝水,爸爸可以給媽媽倒水嗎?”

餘小天的話讓沈思誠醒過味來,剛纔還真的以爲這就是自己夢中想過無數次的孩子,那麼漂亮的眼睛,可他叫自己爸爸,可能這小子還分不清楚什麼是爸爸吧,從沒有和小孩打過交道的沈思誠,冷漠異常的沈思誠,怎麼會明白,4歲的小孩子怎麼可能還會將自己的父母認錯呢,沈思誠從榻上爬了起來,伸手摸了摸餘小天的頭髮,露出一個自以爲非常溫柔的微笑說着“小子,你住隔壁?以後不要看見陌生人就叫爸爸,你媽媽生病了嗎?給你,拿穩了,給媽媽送過去吧。”

餘小天看着眼前的人,心裡暗暗的說着,你就是我爸爸,不然怎麼會和媽媽一樣,老是喜歡這樣摸自己的頭,餘小天不知道,餘小魚喜歡這樣摸他的頭髮是因爲曾經他的爸爸喜歡這樣摸她媽媽的頭髮。

餘小天想着媽媽疼痛的樣子,也不和這個爸爸多說就端着水杯回家了,而沈思誠看到這孩子離開後也準備走了,過段時間再來吧,對面住人了,自己也不好過去了。當即就叫車回到了A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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