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今天有點魂不守舍的,去了一下一中回來就這樣,發生了什麼事情嗎?”史柏雲很關切地問道。
史柏雲讀理科,留了幾級終於醒悟,考上六中後,絕了紅塵,一心向學。成績也是全校前十名的,英語尤其突出。據說她背課文時,你看書都跟不上她的速度。
史柏雲與丁厚厚一個上鋪一個下鋪。最初二人也沒有因爲史柏雲曾和丁厚鑑有那麼一段青澀的戀愛而疏遠。相處下來,二人性格也合拍,反而越走越近。
後來史柏雲也換到下鋪,與丁厚厚相鄰。每天晚自習後,回到寢室,二人都會一起拿着水盆、牙具什麼的去洗漱。
“我有了個名義上的男朋友了。”丁厚厚吐掉牙膏沫才說話。
史柏雲沒有很八卦地進一步詢問怎麼回事,只是定定地看了下丁厚厚,纔去扭開水龍頭。
“既然是名義上的,就別當回事兒。”
“嗯,我也這麼想的,我就是一幫忙的。小學時幫人傳紙條,中學時幫人傳情建立橋樑,現在只是深入了些,直接衝鋒到第一線替人擋桃花而已。”丁厚厚甩了甩手上的水,悶悶地說。
史柏雲覺得丁厚厚心裡有些不是滋味了,可能是一直挺反感自己扮演的角色,但是一直都不知道怎麼拒絕。看着丁厚厚,不知道怎麼的,總覺得自己就想照顧她,像照顧自己妹妹一樣,和丁厚鑑沒有關係。
對於青澀的過往,史柏雲自己都覺得好笑。遊遊蕩蕩地浪費了幾年的光陰,曾經以爲的喜歡其實只是少年時的鬼迷心竅走的遠了些而已。心想着不能讓丁厚厚也去犯那種無知的錯誤,在那些連天長地久都不會談及的感情裡浪費珍貴的時光。
丁厚厚的生活還是一如既往的沒有起伏,沒有桃花。除了史柏雲,別人也不知道她有個名義上的男朋友。這個名義上的男朋友也只是偶爾過來吃頓飯,二人見面除了討論些學習外,也沒什麼其他有營養的話題。
高二開學時,丁厚厚和史柏雲一起到校外民房租了個房間。一張雙人牀,兩個行李捲,連桌子都沒有,椅子倒是有一把。簡單,但只用來睡覺足夠了。
二人都屬於初三才有了點學習的感覺,這後知後覺帶來的無窮力量全用在高中那幾本書上。史柏雲仗着連續讀了三個初三,打下很不錯的基礎,腦袋又聰明,人還挺自信,這一全力開動,高二下來就已經衝到全校第二,但是距離那個第一名還是有幾十分的差距。
丁厚厚真正的調動起來,也是高二的事兒了。文科數學沒有理科難,科科出色的史柏雲成了丁厚厚的數學課外輔導人員。英語上二人不相伯仲,平時相互印證。史柏雲又經常在睡前幾分鐘隨手翻動歷史書或者政治書對丁厚厚進行提問。丁厚厚覺得史柏雲是繼萬軍後第二個在學習上真心幫助她的人。
丁厚厚對萬軍和史柏雲二人存有感激,但是內心中還有更深的一種感情,說不清楚,平時對二人也幾乎
不說謝字,那代表不了她的真實感受。
成績的提高還引來一些人的不滿,首當其衝的就是柳瑪納。柳瑪納小小的心中一直有江童顏的存在。也曾表白過,被無情的拒絕了,但這都不妨礙他驕傲的小心臟再次搏擊。
自信的人往往過分自信。經常撞了南牆也不回頭,他們相信一直撞下去,牆就會倒,從沒想過自己在牆倒之前很可能已經撞出了惡性腫瘤,即使牆到了,自己也沒幾天活頭了。
柳瑪納就一直堅信江童顏會喜歡上自己。自己的成績越來越不如意,發現逐漸被丁厚厚趕超時,也沒太大的鬥志。如今丁厚厚已直逼江童顏,成了第一名的有力競爭者。
柳瑪納不幹了,就好像自己怎麼被欺負都行,但是不能容忍別人欺負自己的直近親屬一樣。
“丁厚厚,你怎麼還不減肥,你呼出的氣體都很有分量,砸的我脊椎疼。”
“丁厚厚,你走路能輕點嗎?地面顫悠地我頭暈。”
“丁厚厚,你行不行啊,是女人嗎你,說話粗聲大氣的,不覺得自己很吵得慌嗎?”
......
經過了半個月的折磨後,丁厚厚終於決定換座位,我惹不起我還躲不起嗎?並對江童顏表達了一下自己的想法,她要搬走,不能和江童顏同桌了;當然江童顏如果願意的話,可以一起走。
江童顏想都沒想直接拉着丁厚厚找班主任去換座位。她也挺討厭這個柳瑪納的,自己都那麼直接的拒絕了,還是死纏爛打。丁厚厚成績的迅猛提高給自己造成了壓力,但是兩年下來,同桌坐的還是不錯的,沒什麼矛盾。都是積極上進,努力學習的主,坐在一起,相互比照着學習更有動力。何況丁厚厚不討嫌,對人也是能讓就讓,是個不錯的朋友。
班主任一看班裡的兩紅人攜手提出換座位要求,立馬答應,並表示爲了學習方便,座位隨便選。這可是自己的兩個寶貝,就指着她們出菜呢!別說換座位了,就是把講臺讓給她們,那也要考慮考慮的。
丁厚厚和江童顏一合計,選了最前排的位置。你再搗亂,也總得顧及一下老師的眼皮子和衆人的擡頭就見吧。
柳瑪納沒幫到江童顏打擊丁厚厚,反而把心上人送了一程,人家還是姐倆好。目瞪口呆地看着江、丁二人歡天喜地地換座位。這時才發現自己有多麼蠢,大勢已去,怎麼都不可能挽回了。
只是那時候他還沒有悟到喜歡一個人不是一定要擁有,有時候也是需要適當的放手。幾年之後再回想那時的自己,柳瑪納覺得很不可思議,那時爲什麼自己一定要堅持把明月照向溝渠呢!又問了自己一句:真的喜歡嗎?
無解!青春沒有回程票。
“你是不是該去一中露個面?”萬軍一臉嚴肅地問丁厚厚。
“爲什麼?”
“因爲你是我女朋友。”
“名義上的。”丁厚厚強調。
“
名義上的就更需要露面啊。別人都知道傳說中有你這麼個人物,卻不見真人。都不信,還是圍着我轉。說來,你這個女朋友當得很不稱職,沒起什麼作用。”
“呀,還倒打一耙,沒作用,我引咎辭職行吧。”
“那不行,我沒地方找替代的去。你必須上。”萬軍在丁厚厚的牀邊坐下,拿過一隻枕頭靠在身後。擺出一副無賴的模樣。
“呵呵,行,萬大人有時間嗎?小女子、我、丁厚厚豁出去了,咱們今天會會那些蝴蝶去?”丁厚厚覺得萬軍越來越放肆了,每次都被他的無賴打敗。
“真的?走吧!”萬軍騰的一下跳了起來,不由分說地就往門外走去。打開門,卻差一點撞上史柏雲。
史柏雲也嚇了一跳,看清是萬軍後,又看了看丁厚厚。
“我跟他去一中,幫他斬桃樹去,過個週末也不消停。”丁厚厚對着史柏雲呵呵一笑,拉着萬軍就往外走。
萬軍也呵呵一笑,對史柏雲點了下頭就隨着丁厚厚走了出去。他總覺得史柏雲對他有些嚴肅,在史柏雲面前很拘束。
一中週日下午也是例行放半天假,教室裡三三兩兩地聚在一起或討論或聊天。萬軍直接帶着丁厚厚走進教室,並拉她到自己的桌前,給她一本書說是上冊讓她先看看,他去隔壁班級找下冊回來。
丁厚厚也就順勢接過,坐下翻了翻。她認爲自己不用說什麼,只是露個面走人就行。
“厚厚,上下冊你都拿回去看看,剛纔忘了給你帶過去。”說着萬軍又把自己的水杯推向丁厚厚。
教室裡突然靜了。丁厚厚感受到一道道目光落在自己身上。彷彿都在說:“原來是你!”
“嗯!”
丁厚厚拿起水杯,放到嘴邊,擡眼看着萬軍,裡面滿是笑意。看在別人眼裡那是眉目傳情,萬軍卻明白那意思是:“哥們兒,不要演的太過吧。”
萬軍向丁厚厚微微一笑就坐到了她的旁邊自己的位置上,從桌膛又掏出一本書給丁厚厚。
“你先看看這個,我做完這個練習冊,咱們就吃飯去,然後我再送你回去。”
丁厚厚拿過書一看,瞪了一眼萬軍。《鋼鐵是怎樣煉成的》,這大塊頭讀起來不是折磨人嗎?倒是有興趣看完,但哪來的時間哪。現在不看吧,又真沒什麼合適的打發當下時間的。心想,你倒是給我弄本《讀者》什麼的啊!做戲還得做足,被挾持了。想了想,丁厚厚又瞪了眼萬軍。
萬軍則毫無所覺地真的低頭做起了題。
丁厚厚把大塊頭放回它來的地方,就不可避免地碰上萬軍的一側身體,萬軍一點也不避諱。直挺挺地似還在認真做題。二人這姿勢在外人看來就有點不言自明瞭。親近,很親近。
丁厚厚又打開萬軍給的練習冊看了起來,那是一本英語練習冊,裡面都是成套的題。很適合他們這些已經把高中課程全部學完的準高三生。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