聶小川和李婉清兩人沿着朱雀大街一直往北走,不知不覺走到了一處城門前,突然停下了腳步,只見上面寫着“朱雀門”三個大字。
李婉清用手指着城門口,對聶小川認真地說道:“小川,從朱雀門進去,就是皇城了,普通的老百姓是不能進去的,我只能送你到這裡了。給,這是你的需要用到的銀兩。”只見李婉清從她的身上掏出了那兩錠早已準備好的五十兩一個的大銀子。
聶小川接過李婉清遞過來的銀子,立即放在了衣兜裡面,然後急忙問道:
“雲軒殿就在裡面?”
“對啊,但是具體在什麼位置我也不知道,因爲我從來沒有進去過,所以接下來的事情只有靠你自己了。”李婉清面露不捨地看着聶小川,柔聲地說道。
“嗯,你就放心好了。”聶小川轉念一想,接着說道,“對了,大明宮在哪個地方?”
“這個嘛,我聽說是在皇宮內苑的深處了,那裡有重兵把守,戒備森嚴,是皇上理政治國的地方了。所以,四品以下的官員如果沒有經過皇上的特殊召見,是不允許進去的,更別說咱們這些普通百姓了。”李婉清想了想,說道。
“噼裡啪啦的,想進入大明宮還真有點難度,不,是難度大大的。”聶小川在心裡暗想道。
“哦,這麼說,當今的皇上只在大明宮內活動?”聶曉趕緊回過神,接着問道。
“對啊,以前皇上確實不在大明宮內主政,只是後來搬到那裡了。”李婉清耐心地解釋道,“這大明宮外的皇城、宮城、內苑,統稱爲皇宮內苑,以前唐太宗在位的時候就是在這裡主政的,後來到了武則天時期,她嫌那裡太嘈雜,容易擾亂心智,因此就找了一個清淨的地方,就是現在的大明宮了。”
“那現在的皇宮內苑成了什麼,一個擺設嗎?”聶小川疑惑地問道。
“當然不是啦,現在的皇宮內苑已經被那些皇親國戚,王侯將相,以及三宮六院的妃子們佔用了,算是皇家重臣的住所了。”
“哦,這麼說,現在的皇宮內苑倒有點像大型的別墅羣了。”聶小川聯想道。
“別墅羣?什麼意思?”李婉清不解道。
“沒啥意思,只是你所說的皇家重臣住所的另一種叫法罷了。”聶小川趕緊迴應,他這才意識到剛纔他說的‘別墅’一詞,李婉清是聽不懂的。
“咦,對了,你剛纔一直在問大明宮的事情,難道你想進大明宮不成?”李婉清突然想道。
“不是啦,我只是聽說太平公主待在大明宮對吧?”聶小川搖搖頭說道。
“這樣啊,不過,太平公主自從武則天禪讓皇位之後,已經不住在大明宮了。”李婉清解釋道。
“禪讓?不住在大明宮?”聶小川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對啊,武則天只是病得厲害,據說每日的飲食起居都要有人來服侍,而且她整日地躺在牀上不能動彈了,再加上朝臣們的一致鼓動,武則天只好禪位給了現在的唐中宗。”
“噼裡啪啦的,武則天居然還沒有死,看來這段歷史的記載不真實啊。”聶小川心想道,“聽李婉清的這番描述,這武則天現在該不會變成植物人了吧。”
想到此處,聶小川接着問道:
“那太平公主不住在大明宮了,又是怎麼一回事?”
“你沒看到城門的左側立着的那個牌坊嗎?”李婉清指着身後的一個牌坊問道。
聶小川這纔想起昨天來到過這裡,並且也看了牌坊上面貼着的三個告示,便立即迴應道:
“看到了,我昨天來過這裡,裡面的告示我也看了。”
“那就對了,裡面有一個告示你還記得嗎?”李婉清提醒道,“就是皇上最近頒下的一道旨意。”
“哦,我想起來了。”聶小川的腦海中立即浮現出了那一個告示的內容:“特昭,太平公主、長寧公主、安樂公主、宜城公主、新都公主、定安公主和金城公主都可以開建官署,設置僚屬。”
“可是跟這條告示有什麼關係呢?”聶小川接着問道。
“這你就不懂了。”李婉清此時向聶小川擺擺手,又使了一個眼色,示意讓他附耳傾聽,聶小川很是好奇,便貼到了她的身前。
只聽李婉清刻意地壓低了聲音說道:“這個告示表面上看,是讓這些公主可以在皇宮內苑或者別的地方開館設殿,實際上是排擠太平公主罷了。”
“可是這裡面也有安樂公主和別的公主啊?”聶小川不解地問道。
“這是爲了掩人耳目,其實這些公主裡面,數太平公主最有勢力,她的勢力大到能推翻整個朝野,然後做武則天第二,可是皇上早就看出了這一點,就發了這個告示,目的就是讓太平公主離開大明宮,離開了大明宮也就意味着離開了政治權利的中心。當年唐高宗在位的時候,就是犯了讓武則天垂簾聽政的錯誤,所以,當今皇上的舉動算是吸取了前車之鑑了。”
“哦,原來是這樣,爲了掩人耳目,就讓別的公主和太平公主一起搬出了大明宮?”聶小川想到此處不禁輕聲地笑了起來,“呵呵,高明,高明啊,皇上發的這個告示,既能讓百姓覺得他的這個舉動很開明,又能讓太平公主順理成章地離開大明宮,可謂一舉兩得啊。”
“呵呵,你分析的不錯啊。其實皇上還有一個私心。”李婉清同樣笑着說道。
“還有一個私心?”聶小川皺着眉頭問道。
“對啊,這個私心,就是皇上的寶貝女兒了,他可不會讓安樂公主也搭進去的,只是把她的名號填進去,更讓人覺得信服罷了,實際上,安樂公主並沒有離開大明宮,而且她還在大明宮裡開設了一個安樂殿,但是大多數人都不知道這件事情。”李婉清認真地說道。
“哦,看來皇上果然疼愛安樂公主啊,不對,是溺愛了,是嬌慣,俗話說,慣着慣着就很有可能把人慣壞的。”聶小川聽完,馬上回應道。
“對啊,安樂公主已經被慣壞了,現在跟一個魔女似的,不過她的性子,倒像是一個小孩,永遠也長不大。”李婉清迴應道。
“嗯,其實安樂公主並不知道她在做壞事,只是覺得好玩罷了。但是在別人看來,她太過胡作非爲,蠻橫無理了。”這一點,聶小川有深切的體會,他到現在還沒有從昨天的陰影之中走出來,呵呵,或許說“陰影”這個詞有點過於嚴重了。
“這也就是太平公主被趕出大明宮的所有內幕了,她現在雖然住在皇城裡的雲軒殿,但是勢力依舊不可小覷。”
“爲什麼?”
“因爲太平公主的黨羽並沒有離開她啊,所以她可以自主地做一些事情,不必先給皇上請示。”
“先斬後奏?”聶小川不由蹦出了這麼一句話。
“不是先斬後奏啦,是優先權,先做事,再稟奏。”李婉清趕緊解釋道。
“哦,這個權利我還是頭一回聽說。”
“對了,這一次的太平公主的人才選拔,就是她自主做的一件事情。”李婉清提示道。
聶小川點了點頭,又想到了太平公主發佈的那一條告示的內容:
“丙午月期間,長安城內,太平公主每日會遊城巡視,親自徵選德才兼備之士,天賦異稟之人。入選者會得到一塊印有“太平公主召集令”的玉製腰牌,共二十四塊,發完爲止;這二十四名入選者將在十五日,即農曆初八,到雲軒殿進行各項才藝的比拼,並最終挑選出二名優勝者,進入大明宮即刻封官加爵。望相互轉告,太平公主,初一宣。”
想到此處,聶小川便在心裡默默地發誓,一定要成爲那兩名優勝者中的其中一員,否則他就沒有機會和太平公主進行接下來的事情了。
“對了,再告訴你一件事情,這太平公主明文上說是招賢納才,實際上就是找男寵罷了。”李婉清見聶小川不說話,便接着提示道。
“這一點,我是知道的,她確實是爲了找男寵,才發了這樣的一個告示,也是爲了掩人耳目罷了。”聶小川回過神來,趕緊迴應道。
“既然你知道太平公主只是爲了找男寵,你還去參加選拔幹什麼,即使做了她的男寵又如何,她是不會愛上身邊的一個男寵的。”李婉清面露不滿地看着聶小川,像是一個久居深閨的怨婦。
“我……我必須得去,我必須得去……”聶小川聽到眼前小仙女說的這句話,竟不知道怎麼回答了。
他不免又想起了昨天下午他們在那張牀上纏綿的時候,隱隱約約聽到李婉清的那些自言自語的話,這些話分明是在抱怨,她那麼喜歡聶小川,可是聶小川卻不喜歡她。
聶小川看到這個同他一樣癡情的姑娘,心中竟開始喜歡上李婉清了,但是這種喜歡,僅僅是從找到同類的情感角度上來講的。
“好吧,我說了那麼多,其實也是沒用的,因爲你心裡只有太平公主,在沒有別的女人了,再沒有別的女人了……”李婉清神色低落地重複着最後一句話,彷彿她是這個世界上最傻的女人。
“李婉清,我對不起你。”聶小川不知道爲什麼,竟莫名其妙地說出了這麼一句話。
“呵呵,我沒事的,只是發發牢騷罷了,你別這樣在意。”李婉清勉強地笑了起來。
此時,聶小川也衝着李婉清微微地笑了起來,表情很乾澀,但是卻很深情,只聽他忽然想到了一個問題,便說道:“對了,你剛纔跟我說的那些事情,普通百姓應該不會知道得那麼詳細吧?”聶小川的言下之意是在問,李婉清是如何瞭解其中的諸多內幕的。
“這個嘛,我經常出來閒逛,偶爾聽聽別人說的話,再加上自己的理解,嘿嘿,也是隨便說說啦。”李婉清一改剛纔的臉色,竟又變得可愛開朗起來。
“哦,原來是這樣,不過,你倒是挺聰明的。”聶小川誇讚道。
這時,忽然從不遠處傳來了一個男人的聲音,這聲音很嘹亮,竟帶着一絲飄渺的韻律,只聽到在喊着:“聶小川,好久不見啊!”
聶小川和李婉清循着聲音的方向,立即扭過頭,看到了一個高大卻又有些消瘦的男人滿臉笑容地朝他們這裡走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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