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現在在老宅,你開車來接我吧,我去你的工作室看一看”,彭菁芸在電話那頭說道。
柳河很驚訝,彭菁芸只在最初工作室還沒有成立的時候帶她去認門兒,之後就再也沒去過,怎麼突然就想起來要去了呢。
等柳河見到彭菁芸,彭菁芸才告訴她答案。
“你都把話放出去了,我這個名譽顧問,總得去你那工作室指導指導工作才行啊,否則外面的人還只當我白拿錢不幹活呢。”彭菁芸坐在副駕上,半開玩笑地說道。
柳河心裡感動,她之前把彭菁芸是工作室的名譽顧問的消息放出去的時候,也想過讓彭菁芸去工作室看一看。不過思來想去,她怕給彭菁芸添麻煩,到底是沒有給彭菁芸打電話。沒想到彭菁芸聽到消息後,會主動提出要去工作室。
如果不是開着車,柳河一定會挽上彭菁芸的手臂好好撒個嬌。
彭菁芸在工作室一直待到下班時間,才和柳河一起離開。期間她還真的指導了些工作,對於工作室這些小菜鳥來說,簡直是天上掉下來的一塊兒大餡餅。
“最近老爺子的身體不大好,你還是把我送回老宅吧,我看着他還能放心一些。”回去的路上,彭菁芸對柳河道:“你閒了也多往老爺子那邊走一走,老爺子喜歡小傢伙,讓他多看看。哎,也不知道煜城什麼時候回來。這兩天老爺子還唸叨他,調到中央軍區以爲可以經常回家,沒想到還和以前一樣忙。十天半個月也沒個信兒……”
彭菁芸難得的話多起來,說完老爺子又說起彭煜城。柳河原本開車很專心,只聽彭菁芸說起彭煜城的時候,不覺晃了下神,最近忙着上課忙着工作室的事情還忙着照顧孩子,她倒是沒怎麼想起彭煜城。現在回想,自從他上次離開。沒給她打過一個電話,甚至連短信都沒有一條。
這還是頭一次。他離開之後一點兒音信也沒有。
他現在,到底在幹什麼?
“安安,小心……”就在柳河晃神的功夫,彭菁芸突然猛地推了她一下。她緩過神,才發現迎面一輛車子直直地駛過來,沒有轉彎、停車的跡象。
老宅所處的位置比較安靜,去到那邊要經過幾段並不繁華的路。此時她們所在的位置就在一處並不繁華的道路上,路的兩遍是高聳的大樹,路面的一大半都照在樹蔭裡。
此時雖然是下班的時間,但是來往的行人車輛依然寥寥。
柳河猛打方向盤,車子直接朝人行道衝去。
但還是晚了一步,迎面而來的車子。還是和柳河的車子有了碰擦。
車子顛簸了幾下,最終停下來。柳河和彭菁芸在慣性的作用下,身子不自覺朝前撲去。
幸好有安全氣囊。除了一點擦傷,兩個人並沒有大事。
柳河朝撞她們的車看去,那輛車子並沒什麼大事,司機沒有下車,竟是直接開着車子走了!
柳河趕緊拿出電話,對驚魂未定的彭菁芸道:“姑姑。你報警,那車是故意撞我們的。”
彭菁芸報警的功夫。她的電話也撥出去了。
有人想要了她或者是彭菁芸的命,這麼大的事情,她可不能就這麼算了。
電話是打給聶紹輝的,接通之後不等聶紹輝說話,柳河便急急把剛纔發生的事情和他說了。
聶紹輝只沉聲說了句,“我去安排”。
至於安排什麼,他並沒有告訴柳河,應該說,沒有時間告訴柳河。
打完電話之後,兩個人都靠在椅背上舒了口氣。
剛纔實在是太驚險了。
柳河懊惱地捶了捶額頭,都怪她,開車竟然還走神了。如果沒走神,說不定就能躲開車子,也就不會發生剛纔那麼危險的事情了。
“安安,你怎麼知道剛纔那車是故意撞我們的?”彭菁芸撫着胸口說道。
兩個人都沒有下車的打算,不是不想下車,實在是,現在腿還軟着,根本動不了。
“那輛車逆向行駛,在這麼寬的路上,除非車子故障,否則肯定不會撞到我們。不過我剛纔回頭看的時候,明顯看到那車子撞過我們之後減速看我們的情況,然後又加速離開的。由此可以排除車子故障無意擦撞,然後肇事逃逸的可能。”柳河有條有理的分析道。
彭菁芸贊同地點了點頭,想了一下,她突然想到一點,“剛纔咱們說話,我沒在意路面的情況,現在想來,確實不尋常,特別是那個司機,竟然帶着口罩!”
柳河越想越覺得後怕,轉頭問彭菁芸,“姑姑,你最近沒得罪什麼人吧?”
彭菁芸搖搖頭,“我已經很久沒有出去交際,連得罪人的機會都沒有。”
不是彭菁芸,那就只有她自己了。
柳河回想最近發生的事情,好似除了和舒眉母女不對盤,好像就只得罪了王嫣然。
不過,柳河自認爲和她們之間的過結遠沒有到需要殺了她的地步,舒眉母女和王嫣然,都沒有絕對的理由要對她下手。
想要殺她,或者說想要教訓她的人,到底是誰?
正在柳河糾結這個問題的時候,電話響了,是聶紹輝打過來的。
“已經有人追過去,你放心吧,那條路有監控,他跑不了。”聶紹輝沉聲對柳河說道:“我現在正開車往那邊趕,別害怕,我馬上過去。”
有了聶紹輝的這句話,柳河忽然覺得心中的恐懼一下子便消失不見。
交警過來敲車窗詢問情況,柳河匆匆掛斷了電話,開車門,踉蹌着下車和交警說剛纔發生的事情。
這件事情很嚴重,涉嫌蓄意謀殺,且受害人的身份還不容小覷,所以各方面都非常重視。
等聶紹輝趕過來的時候,被撞壞的車子邊上已經圍了不少人,其中竟然有媒體在拍攝,雖然有人維持秩序,但是依然嘈雜,十分混亂。
柳河和彭菁芸相攜着站在車邊,胳膊腿上能夠看到明顯的擦傷,並不多嚴重,只是看上去有些駭人。
聶紹輝蹙眉擠進人羣,把柳河和彭菁芸護在身後,和一個交警耳語了幾句,然後又對採訪的媒體記者道:“不要讓我看到任何一條關於這起車禍的報道,否則的話……”
剩下的話他沒有說,媒體記者已經乖乖把設備收好,聶紹輝的眼神太伶俐,他們甚至都不敢多看他一眼。
“走,先去醫院”,聶紹輝不由分說地把柳河和彭菁芸帶上了自己的車子,開車直奔附近最近的一家醫院。
傷不多嚴重,簡單的消毒就行,甚至都不用包紮。可饒是這樣,聶紹輝的眉頭也沒有鬆懈下來。
敏感睿智如他,已然從柳河的隻言片語以及其他途徑得知是有人蓄意傷害柳河她們。
柳河和彭菁芸受到了驚嚇,看完傷之後聶紹輝就開車先把彭菁芸送回老宅,然後又開車送柳河回家。
回家的路上,柳河把自己猜想的,可能對她下手的人都告訴了聶紹輝,又說了自己的懷疑,最後問道:“大哥,你覺得可能是她們當中的人嗎?”
聶紹輝的臉被臘月的天氣還要森寒,他沒有馬上回答柳河,握着方向盤的手緊了緊,然後又放鬆下來,這纔回答道:“按你的說法,都有可能,但是可能性都不大。不過安安,人心最是難測,你都是站在你的角度上去猜測別人的心裡,其實並不準確。有的人偏執,有的人極端,這些人的心裡你根本不能用正常的心態去揣摩。”
聶紹輝說的對,人心最難揣測,柳河的猜想都是從她的角度出發,往往把人想的比較善良溫和。
“安安,你不要擔心,撞你的人肯定會抓到,到時候所有的疑問就都解開了。”聶紹輝安慰道。
柳河默默點頭,現在也只能這樣,只能等抓到人再說。
回到家,何小曼看到柳河身上帶上,少不得又要問詢一番,這件事肯定瞞不住,柳河就把事情的原委都和他們說了。
何小曼怕她一個人在家帶孩子害怕,晚上就沒有離開,留下來陪着柳河。
柳河發生車禍之後的半個小時左右,肇事司機落網。
第二天,柳河見到肇事司機的時候,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竟然不是她猜想的任何一個可能對她下手的人,而是一個差不多就要被她遺忘的人,她前世的男朋友,渣男——辛睿霖。
早前在濱城,辛睿霖因爲出言不遜,和柳灝打過一架,還進了警察局。事情畢竟已經過去好幾年,她對辛睿霖以及前世的種種早已經釋然,沒想到在京城,還能再遇辛睿霖,而且,還是以這樣的方式。
都說相由心生,柳河不知道這兩年他到底發生了什麼,只現在的辛睿霖比她在濱城見到的更加陰鷙,看着她的目光裡,滿滿的都是仇恨。
“都交代了嗎?”聶紹輝問跟進這個案子的民警。
民警搖頭,“什麼都不肯說,很不配合。”
證據確鑿的話,就算他什麼都不說,也依然難逃法律的制裁。不過,柳河還是想弄清楚原因,想知道事情過去這麼久,辛睿霖爲什麼還揪着當年的事情不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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