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予菱寶石般璀璨的眼睛,微微顫動,‘波’光流轉出無限情義,心裡有無數個聲音,在告訴自己答應他,可是很快腦中又閃入左彤婕害設計宋拍下的照片,如水的眸光,變得‘陰’冷,臉上的神采變得暗淡。
不,她不能因爲一時的心動,將何寒勳牽扯進她和左彤婕的戰鬥中。
她已經傷害了宋,不能再傷害何寒勳,“對不起!”左予菱垂下頭,聲如蚊蠅。
何寒勳的心像是被一根刺狠狠地刺中,痛得發顫,爲什麼會這樣,她看他的眼神,明明飽含深情,她爲什麼要拒絕他。
何寒勳雙手捧起左予菱的臉頰,讓她看清楚自己眼中的款款深情,看清楚他心中的傷,也想讓自己看清楚,爲什麼左予菱看他的眼神有情,說出來的話卻是那樣的無情。
“予菱,你心裡是有我的,我可以感覺到,爲什麼你要拒絕我,是因爲我和袁珈韻的關係嗎?我可以很肯定地告訴你,我和她什麼都沒有,什麼都沒有發生,我從始至終愛的都是你!”何寒勳眼眸如深潭般幽深,裡面清晰地映出左予菱的影子,“予菱,還是說你到現在還忘不了宋?”
宋?
左予菱的眼睛一下子睜大,癡癡地望着何寒勳緊皺的眉,受傷的眸,他的眼睛裡只有自己,她的眼中何嘗不是隻有一個他。
她曾很喜歡宋,可那份喜歡是愛嗎?還是她喜歡的宋帶給她的安全感!
可爲什麼和宋在一起的時候,只有沉靜和安心,沒有原該屬於愛情的悸動呢?她好像慢慢地發現,從始至終她的心裡一直只住着一個何寒勳。
那個不爲人知的角落裡,他在很久以前已經紮根蒂固,她沒有察覺,那是因爲她不停地在自我催眠,告訴自己何寒勳終究會和袁珈韻訂婚,她再泥足深陷,只會是飛蛾撲火,她以爲她做得到,她以爲她愛上了宋,她以爲何寒勳對她來說,只是一個不相關的某某!
可是,一切都假相!
當她知道何寒勳和袁珈韻沒有半點關係時,她對何寒勳的思念和刻意掩藏的愛,就如同‘潮’水來襲一般,一發不可收拾。
現在他們的距離看起來是那麼的近,面前只存在一條狹小的溝壑,只要她擡起腳,輕輕地邁過溝壑,她就可以牽着他的手,肆無忌憚地在他的懷抱裡享受她嚮往已久的安定,但現實卻不是這樣,這小小的溝壑,看起來狹小,實際上確實一條兇險萬分深不見底的鴻溝,稍有不慎不僅會傷了自己,還會連累他人。
套用一句俗話,死都死過一次了,還有什麼好怕,可她偏偏就是怕,怕傷了他,更何況那個袁珈韻的心思是不是和何寒勳一樣的坦‘蕩’她不得而知,眼前還有一個愛何寒勳愛得發瘋的左彤婕。
“何寒勳,你真的愛我嗎?你知道什麼是愛嗎?愛是隨口隨便說說的嗎?你知道我經歷過什麼?喜歡吃什麼?討厭做什麼?”
何寒勳被左予菱問得啞口無言,看着她倔強的眼神,他只覺痛得鑽心,“就是因爲我什麼都不知道,所以你才更應該接受我,讓我去了解你不是嗎?”
左予菱淡淡地笑,“何寒勳你錯了,你對我的喜歡,只是多巴胺在作怪,你長得帥器宇不凡,冷酷的外表讓人生畏,又有着極好的家庭背景,所以你身邊的‘女’人,要麼虛僞奉承,要麼因爲你的外表被你‘迷’‘惑’,要麼是一心一意想嫁入豪‘門’,不管她們出於什麼樣的原因,她們愛的都是完美的何寒勳,追逐着你的光芒,可我呢?”左予菱‘露’出一個燦爛的笑容,雪白整齊的牙齒,像一顆顆透亮的珍珠,“我,左予菱對於你來說是新鮮的,我不被你的外表所‘蒙’蔽,還一次次地挑戰你,讓你對我心生好奇,所以你對我的感覺和其他‘女’人不一樣,纔會讓你對我的感情,產生錯覺,其實這並不是喜歡,只是好奇新鮮!”
何寒勳聽得一愣一愣的,明亮的雙眸一點點灰暗下去,好似身處在無限黑暗的某處,看不到一絲光亮,他在心底問自己,他對左予菱的感情,真的想她說的那樣嗎?
好奇和新鮮?
何寒勳無處辯駁,因爲他就是因爲好奇和新鮮被左予菱吸引,才慢慢地追逐左予菱的身影,只是在不知不覺中,這個身影已經住進心裡,刻進腦子裡,怎麼都揮散不去。
“我想起來晚上還有一個應酬,先走了!”
左予菱點頭笑着送何寒勳出去,看着他上車,她笑着揮手,望着離去的車影,她臉上的笑容,一點點變得酸澀。
何寒勳,對不起!
因爲我不想牽連你受傷,因爲我可能活不過二十四歲,因爲我好像發現我好像從來都沒有忘記過你,因爲我愛你,我希望你幸福!
可是她不能告訴他!除了說聲對不起,她無能爲力!
戴淑蘭睡到天‘色’黑盡才醒來,左予菱像只小狗似的笑着趴在‘牀’邊,“媽,休息得還好嗎?餓不餓?”
戴淑蘭‘摸’‘摸’左予菱的頭,嘴角溢起恬靜安心的笑容,她好久沒有這麼開心了,“你這麼說我還真有些餓了!”
“那媽媽起‘牀’換身衣服,我們出去吃飯吧!”
戴淑蘭高興地點頭,臉上笑得比像‘花’兒一般美,準備好出‘門’的時候,戴淑蘭突然對左予菱說:“予菱,吃完飯,咱們回家吧,要是再不回去,你爸會多想的!”
左予菱面‘色’凝重下來,不敢擡頭去看戴淑蘭,小聲地說:“劉雅惠搬出去了,現在張丹萌住在家裡!”
“那個樂樂可愛嗎?”
“媽媽你都知道了?”左予菱擡起頭,臉‘色’煞白,驚愕地看着戴淑蘭,她是怎麼知道的?莫非是王科帆告訴她的?
戴淑蘭溫柔地點點她的鼻子,“我想不知道都難!”
左予菱皺緊了眉頭,“是誰告訴你的?”
“之前我收到一封郵件,內容正是張丹萌和左安浩抱着孩子的照片,我想應該是有人故意想讓我知道吧!你說這個人是劉雅惠還是張丹萌?”
左予菱搖搖頭,“我想應該不是她們,劉雅惠和爸爸徹底鬧翻,還從他那裡輕而易舉拿走了10%的股份,我猜他們兩個應該達成了某種協議,並且劉雅惠離開左家後,就再也沒有‘露’過面,如果是她,她選擇的手段,肯定是把照片給曝光出去,而不是輾轉發給你!”
劉雅惠是因爲張丹萌和左安浩恩斷情絕,還被無情地趕了出去,以她的而‘性’格,她恨死了張丹萌了,如果直接把照片曝光出去,張丹萌和左安浩的關係,跳進黃河也洗不清,再說了,把照片發給戴淑蘭一點意義都沒有,戴淑蘭生‘性’恬淡與世無爭,當初她能接受劉雅惠,又怎麼會找張丹萌的麻煩,所以這個人絕對不會是劉雅惠。
“那張丹萌呢?”
左予菱又是搖頭,“張丹萌生下樂樂後,野心也變大了,她暗地裡已經自成一派,企圖爲自己爲樂樂謀劃,可是表面上,她並沒有和哦撕破臉,在左家她是最清楚我實力的一個,她明知道鬥不過我,還敢和‘陰’奉陽違,應該是得到了爸爸的支持,所以她更不可能給你發郵件,她巴不得你永遠都不要回來纔對!”
“那會是誰呢?”戴淑蘭憂心忡忡地皺起眉頭,難道還有人對她們不利嗎?
左予菱卻笑着挽着戴淑蘭出去覓食,“管他是誰?該出現的,遲早會出現!”會是神秘人嗎?他會這麼做,是因爲他知道她下不了決心,所以出手幫忙?
兩人打車到餐廳用完餐後,便決定回家,車在別墅區‘門’口停下,兩人手牽着手,走進了別墅區的小‘花’園。
如墨般的天空神秘深沉,大地像是被人用一塊黑‘色’的綢布包裹,只容許空中繁星閃耀裝扮着夏夜。
初夏的夜是最舒服愜意的,清風吹過,輕輕拂動髮絲裙襬,一陣飄飄然,帶來心曠神怡的清涼。
‘花’園的路燈閃着銀白‘色’的光,照亮着‘花’園的些許角落,兩抹娉婷秀麗的倩影相扶,信步蓮‘花’地走到‘花’園深處的小道上,銀銀的光輝在她們身上披上一層朦朧的薄紗,美得如夜間下凡的仙子。
兩人並肩在小池邊坐下,聽着潺潺的水流聲,心也跟着靜了下來。
左予菱望着水池中的星光倒影,輕聲說:“媽媽,你難過嗎?”
仰望星空的戴淑蘭一怔,笑着扭頭看向左予菱,嘴角那抹笑容,如晚風般輕柔,“你是指張丹萌和樂樂嗎?”
左予菱眼眸垂得更低,點了點頭,“我之所以沒告訴媽媽樂樂的事情,就是怕你難過!”
“不難過!”她的心早因爲劉雅惠被傷得透徹,現在就算再冒出十幾二十個張丹萌,也傷不了她絲毫。
“真的?”左予菱有些不敢相信,畢竟戴淑蘭曾經是那麼的喜歡左安浩,爲了和他在一起,她也曾不顧一切,甚至不惜和疼愛她的戴振龍反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