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喜歡她的人,看到她哭,會覺得她是在兔死狐悲,假惺惺,她只能忍,把自己僞裝成油鹽不進的人,變成一個沒有喜怒的怪物,沒人知道她心中的痛和委屈。
如果程孜晨在她身邊,她就可以毫無顧慮地大哭大喊,將心裡所有負能量,全部宣泄出來。
“程孜晨,我好想你,想和你一起去吃刨冰,一起練拳,一起上學,一起幹壞事捉弄別人!”
左予菱說着說着想起他們曾經相處的日子,歡笑的、吵鬧的、冷戰的,是那麼的幼稚那麼的純樸,那麼的讓她想要回到過去,“程孜晨多倫多的秋天就要來了,聽說加拿大的楓葉特別特別漂亮,你陪我去看看好不好?我們去找一片最美最美的楓葉做成標本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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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予菱陪程孜晨說了很多很多話,笑着告訴他,他離開後她身上發生的一切,哭着告訴他,她有多麼需要他。
左予菱的眼淚從臉上滑落,滴到程孜晨的手上,程孜晨的手指忽然動了兩下,動作很輕很小,小到好像不存在一般,可是左予菱感受到了,她清楚的感覺到程孜晨的手動了。
左予菱欣喜若狂,從椅子上跳起來,掛着淚水,發瘋似的衝出病房,抓住坐在門口的南宮瑾,“他動了,南宮瑾程孜晨動了!”
南宮瑾難以置信地瞪大了眼睛,往病房裡看了一眼,“你等着,我這就去叫DrAnsel!”
DrAnsel帶來好多醫生護士給程孜晨做檢查,左予菱雙手緊握,充滿期待地在門外踱步等待,一顆心跳得忐忑不安,久久不能平復。
程孜晨醒了,一定是醒了,左予菱高興得連笑都不知道該怎麼笑了,“南宮瑾,程孜晨醒了對不對?”
南宮瑾看着她,不知道該說什麼,這半年來,程孜晨就像是一具模型一樣,從來沒有動過,左予菱一來,他居然動了,難道真像電視劇裡演的奇蹟?
左予菱是喚醒程孜晨的女主角嗎?
然而現實就是現實,程孜晨並沒有因爲左予菱的出現醒過來。
DrAnsel很抱歉地告訴他們,程孜晨仍然處於昏迷中。
左予菱的心頓時一落千丈,這種過山車的感覺真的很不爽,她不相信地搖頭,“不可能,DrAnsel你確定嗎?我剛纔明明感覺到他動了,你相信我,我真的沒有說謊!”
“我當然相信你沒有說謊,這種反應可能是患者自身的肌肉反應,當然也不排除是他潛意識中對你們的迴應,不管怎麼說,這對我們來說,是個好消息,Fiona說不定你真是程孜晨的天使,你可以繼續和他說話。“
程孜晨沒能醒過來,空歡喜後的空虛感,是精神上最大的折磨,這就是所謂的希望越大,失望就越大,這種打擊真讓人身心疲憊。
染馨雪接到電話,匆匆趕到醫院,看到左予菱無聲地守着病牀上,就知道程孜晨並沒有醒。
這半年多,染馨雪就是在一次次希望和一次次失望中度過的,她早已經習慣了,面對這樣的結果,她比左予菱容易接受得多。
染馨雪走進病房,輕輕將手放在左予菱的肩上,“我相信孜晨一定聽到你的聲音了!”
左予菱咬脣抽泣,這種樂極生悲甜中生苦的感覺,真的太折磨人了,她心裡暗自發誓,等程孜晨起來,她一定要把他千刀萬剮,明明就醒了還要故意裝睡來氣她們,程孜晨怎麼可以那麼狠心。
晚上南宮瑾提議要帶左予菱去酒店休息,左予菱笑着拒絕,她難得出國,難得來多倫多,她想多陪陪程孜晨。
南宮瑾拗不用過她,只好答應。
“程孜晨,你知不知道,其實我已經死了,是被劉雅惠和左黎峰害死的,你知道我死得有多慘嗎?他們給我下藥,讓我撞上礁石掉進大海,還拔掉了我的氧氣罩,不但如此,劉雅惠還設計陷害我媽媽,害死了她,我是重生的,我重生就是想要報仇!”
夜深人靜,左予菱程孜晨,淡淡地說着話。
“重生後我要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保住媽媽的性命,那個時候我們還沒有相認,我必須小心小心再小心,步履薄冰,每一步都要瞻前顧後地考慮很久,當我成功保住我媽媽的時候,我心裡特別高興,覺得重生真的一件好美妙的事情,我能利用我的記憶走捷徑,做成好多事情,可是我沒想到竟然付出了那麼大的代價,對不起是我害你變成這樣,接近你是重生後,最大的錯誤,我現在好後悔,當時我就該和你絕交,楚河漢界分得清清楚楚,如果我的心能再狠一點,你就不會躺在這裡,叔叔阿姨也不會默默承受這般折磨,我真的很對不起你!”
如果可以再來一次,她一定在程孜晨推開她之前,主動撞上去,死也好活也罷,她只願自己承受。
何寒勳在酒店苦苦等了兩天,都沒等到左予菱。
他又一次失落地走到前臺,“請問,左予菱回來了嗎?”
前臺小姐抱歉地搖頭,“抱歉先生,如果她回來了,我一定會通知你的!”
“那好吧!”何寒勳拿出房卡,“麻煩你,我退房!”
前臺小姐辦好退房,何寒勳又問,“請問你叫什麼名字!”
“你好先生,我叫Lily!”
“Lily小姐,左予菱真的是我很重要的朋友,要不這樣,我留下我的手機號給你,如果她回來,麻煩你給我打一個電話通知我好嗎?”
“這個……”Lily覺得有些爲難,“要不然這樣,你先留下你的手機號碼,等那位小姐回來,我將你的號碼和留言一起給她,你看行嗎?”
“好,謝謝!”何寒勳又寫了張卡片交給Lily,再一次叮囑她,一定要親手交到左予菱的手上。
何寒勳走出酒店大門,看見一個身穿警服的男人從他身邊走過,何寒勳突然想起,上週他好像來過這裡,他左右看看,恨不得給自己一個耳光,如果上週他再堅持一下,再進這家酒店問問,他就可以找到左予菱了。
爲什麼他總是和左予菱錯過?
“Lily週末過得好嗎?我來了!”Lily的同事Amy提着包包轉着圈走到前臺,“看我昨天去燙的頭髮,好看嗎?”
Lily討厭地翻了個白眼,“真是見鬼,週末出去享受,還在我面前炫耀,你簡直是太討厭了!”Lily笑着摸了摸自己的頭髮,“我的自然捲,比你的好看!”
“Lily我的出現,就是代表你的假期來了,請你不要用這麼哀怨的眼神看我,難道看到我不應該是像看到曙光那樣嗎?”
“你以爲你是瑪利亞嗎?好了,快點進去換衣服,我一秒鐘也不想再浪費了!”
Amy換好衣服上班,Lily迫不及待地取下胸牌蹲下去,從前臺下面的櫃子裡,拿出自己的包包,笑着向Amy揮揮手,“拜拜,甜心,半個月後見!”
Amy覺得肚子有點疼,她眨眨眼睛,算了算時間,啊呀,例假來了,她把包包從櫃子裡拿出來,拿出衛生棉,去了洗手間。
來收垃圾的保潔阿姨,走進前臺,將垃圾桶裡的垃圾裝進袋子裡,又在地上看到一張卡片,上面寫着她看不懂的文字,想也沒想,當垃圾扔進了垃圾袋。
袁珈韻來問俞借明天要用的報告,在宿舍裡就看到他一個人,沒見何寒勳的身影,好奇地問,“阿勳呢?”
“去紐約了!”
“又去紐約了?”可真夠忙的,何氏集團未來的接班人,身上的單子真重,袁珈韻非常慶幸自己是個女生。
“天不見亮就走了,真夠猴急的!”
“猴急?”袁珈韻對俞皺了皺眉,“什麼意思啊?”
“偷偷告訴你,何少去見他朝思暮想的人去了!”
“你說的是女朋友嗎?”袁珈韻走到俞身邊,八卦地問。
女人是不是都這麼八卦啊,俞想了想說:“應該算不上是女朋友吧,何少還沒表白呢!”
“哈哈哈!”斯文的袁珈韻誇張地笑起來,“這不太可能吧,阿勳可是冰雕修煉成精的,怎麼可能做得出那麼柔情的事情來,我想要是那個女生主動表白,何少也不敢袒露心扉吧!”
俞很認真地思考袁珈韻說的話:“珈韻你說話真是一針見血,我也是這樣想的,但是不敢說。”
“哎,不管怎麼說,這樣我就可以安心了,我和何少本來就是在假扮情侶,應付家裡那些難纏的主,我還覺得對他有些抱歉,現在我知道他真的有喜歡的女生,罪惡感就沒了,俞,你說我是不是應該去找那個女生談談,免得那個女生誤會了!”
“呃,你問問何少吧,那個女生還是個初中生,我看何少那意思好像是想等到她成年再說這件事情,不過我也說不準,等何少回來了,你自己問他!”
“嗯,好!”
說曹操曹操到,何寒勳情緒低落地走進宿舍,輕悠悠地從袁珈韻俞身邊飄過,坐到沙發上,若無其事地打開筆記本,盯着電腦桌面發呆。比奇提示:如何快速搜自己要找的書籍